李易愣了一下。
這些陳年舊事，身爲公差，多少聽過一些。
挑眉道：“真的那麼厲害？”
李元芳滿臉認真：“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就之前那老頭，我在他面前一點反抗的慾望都有沒。”
“那武當大宗師可能也是如此。”
“大宗師都奈何不了他？”李易更是來了興趣。
整個大唐，大宗師寥寥無幾。
竟打不過一個看監獄的老頭？
李元芳翻了個白眼：“別說大宗師，據說太宗在位時，南越那邊妖魔禍亂，南越求助大唐。”
“太宗派人前往抓了回來，那妖王實力通天，四個大宗師都難以制服。”
“進了衛獄，也就沒了什麼聲了。”
李易掰着手指頭。
老頭強於大宗師。
妖王等於四個大宗師。
妖王進了衛獄就沒了聲，老頭強於妖王？
強於四個大宗師？
那我燒了老頭的牀，不是強於妖王？
李元芳繼續道：“最可怕的是，在衛獄之中，你只看到了一個醉鬼，還有你看不到的。”
李易不反駁。
那個開門的連上官婉兒都看不到。
衛獄之中，到底隱藏了多少高手？
言談間，已經到了巡夜司，李易並未把李元芳關起來，只是找了個地方讓他休息，直奔狄仁傑而去。
“見過李元芳了？”狄仁傑在閱着公文。
“他就在巡夜司。”李易答了一句，走到旁邊坐下：“基本可以確定，兇手不是李元芳。”
“而且，五天後我可能要砍頭了。”
狄仁傑不苟言笑，對了幾分好奇：“你都沒把握？”
“人之將死，我也不怕得罪人了。”李易嘆了口氣：“卷宗漏洞百出，我不知爲何能通過三司會審。”
“趙守城和陳晉都不是泛泛之輩，何況，聖上親閱，我實在想不通。”
狄仁傑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李易沉思了一會：“李元芳對於案情全然不知曉，從開始到結束，他連證詞是什麼都不記得。”
“有可能是被人控制所爲。”
“控人心智，妖之所長。”
“可長安城內，這麼強大的妖定然會被發現，從而，我懷疑是半人半妖所謂。”
“半人半妖。”狄仁傑起身。
又坐下：“強大的半妖可通過人的氣息掩蓋妖氣，就算是觀妖司也難於追查。”
“若是半妖，這案子就沒那麼簡單了。”
李易點頭：“半妖者實力強大，不會輕易爲人做事。”
“可是他們爲何費盡心思做這一切？”
“而且就算半妖能控制李元芳，也不可能大膽到同時控制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
“甚至，進宮控制聖上吧？”
狄仁傑也陷入沉思。
良久候擡頭道：“此事你只能自行去問。”
“不過你現在要做的是破案，就算抓不到兇手，也要證明李元芳不是兇手。”
“此案滿朝文武都在看着，就算是你見到的那位聖人，也保不住你。”
李易沒接着說。
狄仁傑不是看不出什麼來，而是不願意說。
這廟堂之事，還真是費腦子。
最終擡頭道：“那大人可否知道有什麼擅長控制人的妖，或者異術？”
“強大到一定境界的妖，都能控制人的心智。”狄仁傑答道：“至於異術，你得去觀妖司看。”
“他們管。”
觀妖司。
李易眨巴眨巴眼睛：“謝大人提醒。”
還有四日時間，李易沒什麼睡意，直奔觀妖司而去。
天還沒徹底黑，憑藉着上官婉兒的關係，應當能進去看看。
黃昏下，李易擡頭看了一眼立於高空中的蓑衣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跟獄中那酒醉老頭有些像。
“你來作甚？”和上次一樣，上官婉兒是飛出來的。
“異術歸觀妖司管吧？”李易直言道。
“恩。”上官婉兒點頭。
李易搓了搓手：“我想了一下，能控制人的妖在長安城內不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
“除此之外只有半妖。”
“或者，修行異術的一些術士。”
“跟我來吧。”上官婉兒沒追問。
觀妖司，凡人免進。
李易帶滿了好奇，裡面到底是怎樣一番情景。
可進入之後他有些失望，跟普通道觀差不多。
甚至連個人都看不到。
“前面就是觀妖司的案牘庫。”把李易帶到一座小閣樓前面，上官婉兒雙手環胸：“我就不進去了。”
“那麻煩你開下門。”李易道了一句。
上官婉兒卻是一臉玩味：“這觀妖司啊，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這兒沒有鑰匙，你得自己想辦法。”
……
心裡喊了一句破規矩。
李易還是走上前。
“密碼鎖？”大門上沒有鎖，只是有一個骷髏頭圖案，張開的嘴巴中間有一個數字輪盤。
貌似要轉動數字。
大唐就有這麼先進的玩意了？
再次扭頭：“那你總得告訴我密碼吧？”
上官婉兒依舊搖頭。
看得李易一陣氣氛。
自己來就自己來。
先隨便輸一個看看。
一二三四。
轉動四下。
咔嚓。
只見那張開的骷髏嘴忽然一口咬了下來：“密碼錯誤。”
嚇得李易趕緊跳開：“這是什麼鬼東西？”
“你纔是鬼東西，我是鎖之精靈。”那骷髏頭回了一句。
讓李易瞪大眼睛看向上官婉兒：“你們觀妖司還養妖？”
上官婉兒嗤之以鼻：“萬物皆有靈，你以爲像你們觀妖司一樣見妖就殺？”
“它是精靈，沒有惡意，負責看守案牘庫的，沒有密碼，任何人都進不去。”
“還有，第一次輸入錯誤，他咬人的速度只是一般，第二次在錯誤，速度會加快。”
“你的手還能不能保住，就看你的運氣了。”
李易趕緊把手揣進了兜裡。
上官婉兒分明是爲難人。
可不能讓這個女人小看了。
眼珠子轉了轉：“你確定不給我密碼？”
“想要進去，憑本事啊。”上官婉兒答了一句，走到一邊的涼亭中，隨手一揮，變戲法一樣，涼亭中出現一張吊牀。
瀟灑無比。
李易斜着眼睛，嘴角忽然出現一抹詭笑：“我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打開。”
“愚蠢的人類，威脅對我無效。”骷髏頭髮出一陣嘲諷：“有本事就伸手，讓你有來無回。”
堂堂七尺男兒，難讓一破鎖欺負了？
李易轉身，蹲下。
掏出佩刀，哐哐幾下直接把鋪路的一塊磚頭撬了出來。
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露出陣陣陰笑：“你確定不給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