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顯然是開心的,她已經徹底想開,畢竟自己活着,並以另一個身份開始新生,日後也可以去看自己的父皇,雖然對於長孫衝還心存歉疚,可想想,她的離開,對於他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至於自己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倒並不如何介意,她是在皇宮長大的,自己的父皇有多少個貴妃才人不可勝數,而李承訓爲隱國皇帝,十年來竟還是與其一起出生入死的那四個女人,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這樣的男人,真的少有,她很慶幸,覺得很幸福.
毒娘子也是挺開心的,李承訓把公主和賈墨衣帶到她這裡來養傷,可見其在他心中的地位,說明他已經將自己當作了不可或缺的女人,而最令她開心的還是李天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並得到父親的認可。
不過,她也有着一層隱憂,那就是細數李承訓身邊這幾個女人,哪個不是與其出生入死走過來的?且有個個有着不俗的身份和地位,而她自己呢?不僅一無所有,還是殘花敗柳。雖然她想得多,但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來,畢竟她得到了他的認可,她還是開心的。
賈墨衣表情始終平靜,來時的路上,當李承訓說暫來毒娘子這裡落腳的時候,他曾問過李承訓,“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李承訓自然一五一十地說了身邊這幾個女人的情況,還特別向賈墨衣保證,不會再娶其他的女人,但這些已經動了情的就沒辦法了。
賈墨衣沒有表態,其實心中經過一番思量,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他之所以面色冷淡,不似公主和毒娘子兩人看起來熱情,一來是她性子本就恬淡,二來是不想讓李承訓這小子太過得意。
總之,他們一家五口人這頓飯還是吃的其樂融融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尊重與關懷,也是,不是這種識得大體、智慧與胸襟並重的女人,李承訓怕也看不上眼。
公主身子弱,李天也需要早些休息,晚飯很快便結束,之後,李天回他房間睡覺,而其他人又在公主的房間內說了會兒話,待公主睏乏了,這才告辭出來。
在門外,李承訓看着毒娘子和賈墨衣,不懷好意的笑道:“今日大家都睏乏了,早些休息吧,我睡哪?”這裡一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個是他既成事實的夫人,與誰同房,都是情理之內的事情。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賈墨衣轉身便走,向着其中一間臥房走去,且一聲未吭。白日裡毒娘子便已經搭理好這間房,與她說了那是她的住處。
這谷內共有五間房,分別爲楚天、毒娘子、李天的臥房各一,再有一間書房和廚房,現在公主佔了一間臥房,賈墨衣佔了一件臥房,剩下的一間是李天睡的,那他和毒娘子睡哪?是書房嗎?那也行,睡哪都不要緊,關鍵是與同眠。
“我和天兒睡去,你書房吧!”毒娘子趕緊開口,而且聲音很大,那是要讓賈墨衣聽見,省得人家誤會,說完,她也立刻跑了開去。
暗影中,只剩下李承訓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他喊了句墨衣?又喊了句玥娘,最後只能自己嘿嘿傻笑着回到了書房。
李承訓在死人谷住了三天,他必須要離開,去天山參加武林大會,奪取現世的雞形扳指。因爲從時間上算,他即便現在趕去天山,也肯定要錯過大會的前幾日論戰了,但他又不得不滯留在這裡,主要是爲了教習了毒娘子如何爲公主施針治病。
在他的心裡,公主的病事大,他寧可錯過武林大會,再尋其他辦法奪取扳指,也要在確保公主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能離開,而毒娘子便是他能否成行的關鍵。
所謂醫毒不分家,毒娘子也是粗通醫術,經過李承訓的調教講解,很快便完全掌握瞭如何爲公主鍼灸,並在李承訓的監督下,親自試驗了數次,而做好這一切的時候正是第四日午間。
這晚,李承訓哄得公主格外開心,待她進入夢想之後,他便與賈墨衣,毒娘子相攜出了房門。
“我在出口等你!”出門之後,賈墨衣冷冷丟下一句話,便回房取了包裹,獨自走了。
李承訓沒有吭聲,顯然他對賈墨衣也有些生氣,原來,按照他的設想,是讓賈墨衣也留下的,因爲這次武林大會,不知多少綠林高手出席,實在是充滿了兇險變數,雖然他表面上掌控了依附朝廷的崑崙、天山、崆峒三大派,但這三派掌門對他卻不見得真心相托。
但是賈墨衣死活不肯,就算李承訓以夫唱,婦必須隨爲由,她也是拒絕不從,還說自己只聽道理,他說得有道理就聽,沒道理就不聽。
總之,這二人爭得面紅耳赤,最後還是李承訓不得不妥協,因爲賈墨衣宣揚李承訓若不帶她走,那她自己去,那還不如他將賈墨衣帶在身邊穩妥。
“行了,你別生墨衣的氣了,她也是爲你好,想幫你!”毒娘子見兩個都像是氣鼓的蛤蟆,笑着勸說道。
“我知道,真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哦,不,你除外!”李承訓笑嘻嘻地道。
“非要今夜走嗎?”毒娘子捨不得,卻也攔不得,只是不想他夜間出門,那樣總覺得不甚吉利。
“早走晚走,都是走,明日走,會更惹得小公主傷感,你放心吧,等着我們回來!”李承訓拉她的手,聲音輕柔。
“無名,我,我……”毒娘子神色尷尬,欲言又止。
白日間,他已經與毒娘子交代好,他走以後需要毒娘子做的事情,現在也無需再做囑咐,但畢竟要分別,總有一些想說未說的話。
見問,他拉着她的手,柔聲說道:“怎麼了?玥娘,你也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有什麼就說吧。”
這一舉動似乎給毒娘子以莫大的勇氣,她低着頭小聲道:“論相貌,論家世,論武功,論情感,我與其他姐妹都無法比擬,你,你是不是因爲天兒,纔要娶我的。”她越說聲音越小,頭低得越低。
李承訓貼近她的身子,將她攔腰輕輕摟住,將脣貼在她耳邊說道:“有一樣,你好,她們根本無法與你相比。”
“哪樣?”毒娘子心中納悶,擡眼看他一臉鄭重,可是捫心自問,的確是不知道哪裡可以比得那幾位姑娘。
“功夫好!”李承訓十分肯定的說道。
“哪有?不說別人,單說墨衣妹妹的功夫就在我之上甚多,你若說我用毒比她們強,倒是有的,可那有什麼用啊!”毒娘子還是迷惑。
“不,真的是你的功夫最好,你還記得當年在暗影門宿洞咱倆不是交過手嗎?打得昏天黑地,整整一夜,後來不分勝負!”李承訓語氣激昂,好似回憶起當年的勇猛,無限感慨。
毒娘子皺眉回憶,當年二人的確是交過手,那是在暗影門通路里,也不是宿洞中?再說也沒有打了一夜不分勝負啊?
李承訓見她頭微側,秀髮隨之傾瀉,在月光下仍清晰得見其愁眉不展的溫柔,那種女人神思的美態令他砰然心動,“玥娘,你忘記了?那夜你我二人顫抖得好不辛苦,從牀上,打到牀下!”
“啊!”她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是李承訓使壞心,說的竟是那夜之事,立時羞怯得擡不起頭來,狠狠一拳拍在他的胸口。
當年之事,她怎麼會忘記?那夜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夜,雖然是由於藥色和尚的蠱毒使然,但她的確與他瘋狂了一夜,酣暢淋漓,無所畏懼,而李承訓此時話頭裡所指的功夫,當是說她的牀上功夫。
“哎呦!”李承訓捂着胸口,痛苦的彎下了身子,他的傷勢尚未痊癒,若不是趕着去天山,此刻也不能匆忙離開。
“你少裝,你傷在右側,我打的是左側?”毒娘子說完,見他仍然痛苦異常,不由得心裡也沒了底氣,顧不得羞澀,連忙扶着他的雙臂,“怎麼?碰到傷口了!”
“嗯!”
李承訓這才直起腰來,眉頭似乎也舒展一些,攬着她的雙手,突然一把將她抱個滿懷。
“你快鬆手,墨衣妹妹在山口等你呢!”毒娘子想推開他,又怕真的觸碰到他的傷口,只能這般乾着急的勸着,可沒說兩句話,她的嘴巴就被李承訓的嘴脣封堵住了。
一刻鐘,他們竟然相吻了一刻鐘,吻到李承訓氣喘吁吁,而毒娘子淚流滿面,不需再說一句話,一句解釋了,毒娘子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
“爹,你什麼時候回來?”
二人這才注意到旁邊不知何時來了李天,正看着他倆在那裡激情相擁,不過他年紀還小,又始終在谷底生活,單純得什麼都不懂。
毒娘子立刻臉色一紅,“白天你不是與爹道別過了嘛,怎麼不好好睡覺?”
“我忘記問爹什麼時候回來了!”李天一臉懵懂。
“天兒,你放心,爹爹會盡快回來,你要好好練功!”李承訓立刻半蹲下身子,疼惜得摸着他的腦袋。
“嗯,爹你放心,我會好好練功,將來成爲像爹一樣的大英雄!”李天一臉的驕傲。
“好,我李無名的兒子,錯不了!”李承訓被兒子逗得哈哈大笑,他是真想帶着她們幾個回隱國,安穩過日子,但現在還不行,十二生肖扳指的事情,快要水落石出了,他不能就此放棄,這個秘密越來越成爲他心頭最渴望揭開的事情。
“快去吧,墨衣妹妹該着急了!”毒娘子催促道,臉上仍帶着一抹甜蜜的羞澀。
李承訓長出一口大氣,又囑咐他二人兩句,便不再猶豫,轉身離開。
毒娘子和李天母子二人相依靠在一起,一直見李承訓消失在暗影中,仍然久久不肯離去,他們的心還在回味着這個男人帶給他們的溫暖。
在一處臥房的窗口旁,還有一個人也矗立在那裡,久久不動,眼中泛着盈盈的淚光,是長樂公主,她不想李承訓走時再爲她分心,所以她裝作不知他今夜要走,而始終在這裡默默的看着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