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在一旁聽着二人越來越‘露’骨的談話,心中悸動不已,“那,那,那是我的孩子?”他回想方纔在谷口碰到的紅臉孩童,還真是有幾分自己的‘摸’樣.
“楚‘玉’,你醒醒,別受石萬三挑撥,你想想出事至今,你這位義兄來過幾次?這回顯然是他想借刀殺人!”毒娘子見勸說不住,便開始挑撥楚‘玉’與石萬三的關係。
“哦?”石萬三連忙打斷,大言不慚地道:“那是我知道義弟不喜人打擾,所以未能常來探望,可非是我忘記了兄弟情分,這不,正是因爲念着兄弟的仇恨,因此一發現這個李無名,便引了過來,讓我兄弟親自報仇!” ”
“石萬三,你沒那麼好心!”楚‘玉’嘿嘿冷笑道:“但是不要緊,你把李無名引到此處,兄弟謝你!”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包括坐在地上的李承訓,都是一臉愕然,各人心思不同,卻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楚‘玉’已經被極端仇恨‘蒙’蔽了雙眼,將李承訓看做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我求你,放他走……”毒娘子語盡哀求,她已經無計可施。
“他必須死!”楚‘玉’答得果斷。
“若你一意孤行,我即刻離開這裡,你我永不相見!”毒娘子不得已用狠話威脅。
“他必須死!”楚‘玉’還是那句話,他目光‘陰’冷地道:“你也離不開這裡!”
毒娘子被他盯視着突地打了個‘激’靈,咬牙道:“那我死,你能攔得住?”
“也好!”楚‘玉’回答得很冷靜,“大家都死了乾淨!”
“毒娘子!”李承訓見那二人已成僵局,扶着‘胸’口似要站起來,卻終是沒能站立起來,“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孩兒?”問這話時,他心中忐忑。
“他……他……”毒娘子臉‘色’漲紅,她‘欲’言又止,目光遊移,不敢看着李承訓,又不想看楚‘玉’,索‘性’低下了頭。
場中一片寂靜,唯有楚‘玉’嘿嘿的冷笑聲。
“楚‘玉’!”毒娘子眉‘毛’一立,“你放他走,要怎樣,我都隨你!”
聞言,楚‘玉’臉上怒‘色’更濃,他明白毒娘子這話裡蘊含的意思。
自從他中了蠱毒之後,毒娘子便沒有再與他親近過,起初的時候,楚‘玉’也是自慚形穢,不想令毒娘子沾染他的腐爛毒體,可是三年之後,他的身體日漸好轉,可毒娘子還是對他敬而遠之,這便令他越來越覺得毒娘子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在他這裡。
“凌玥,士可殺不可辱,這人給我帶來的恥辱,我寧願用我的命,你的命來洗刷!”楚‘玉’恨到極點,不再羅嗦,一步步向李承訓走來。
而另一邊,無可奈何的毒娘子凌玥正要起身過來阻擋,卻被她身旁的石萬三出手點中了‘穴’道,動彈不得。
“楚‘玉’!楚‘玉’!”毒娘子焦急的喊着,可是無濟於事,楚‘玉’那高大的身形已經完全阻擋住她看向李承訓的視線。
“毒娘子,你讓我死不瞑目嗎?”李承訓坐在地上,盯着楚‘玉’,看着這傢伙的‘摸’樣,他基本已經肯定這孩子應該就是自己的,可他很希望毒娘子能親口告訴他。
“是,他是你的孩兒!”毒娘子心智極其堅強,即便在此刻,她也沒有落下半滴眼淚,那抿住的下‘脣’已經被她咬出了鮮血。
楚‘玉’聽到這一句話,更加觸動了他嫉恨的那條神經,此時他已接近李承訓近前。
“受死吧!”他大吼一聲,當頭一掌向李承訓拍去。
李承訓此時雖未起身,卻已端坐於地,雙‘腿’盤膝,單掌上擎,直直的迎向楚‘玉’拍下這掌。
“砰!”的一聲,他原地未動,而楚‘玉’則被震得倒飛出去。
“你?”楚‘玉’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整條臂膀的經脈都有被扭曲之勢,心知是受到對方易筋經內力所傷,但他不明白這李承訓明明已經中了毒,怎麼可能還有內力?
李承訓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他向來慣於扮豬吃老虎,如今又是如此,方纔他覺得身體不對之際,已經將毒娘子給他那個‘藥’丸偷偷服下。
“你怎麼沒中毒?”楚‘玉’驚訝得巨口大張。
“你先告訴我,我怎麼中得毒?”李承訓醫術驚人,自己又是免毒體質,他實在困‘惑’於自己何時何地中的是何種毒‘藥’?
見李承訓沒有中毒,最高興的莫過於毒娘子,她忙解釋說:“在楚‘玉’的石‘洞’中有天香‘花’,其本身並沒有毒‘性’,只有當那天香‘花’,遇到這死人谷的瘴氣時,纔會生出毒‘性’!”
“妙!”李承訓讚歎出口,他立時明白了自己中毒的緣由,從心裡佩服這用毒的手段,其實道理很簡單,他先吸入的天香‘花’是無毒的,自然可以被他身體血液吸收,待到進入這死人谷後,又迫不得已的吸入另一種微毒的瘴氣,這種東西在其體內化合,生出可衰減內力麻痹神經的劇毒,他是防不勝防的。
就算他的體質特別,在遇到毒‘藥’入侵的時候,可以封鎖自身的經脈血液,可現在的情況是他發覺中毒時,其血脈間已然滿是毒液,他又不可能將毒血全都‘逼’迫出去!幸好,有毒娘子的解毒丹‘藥’。
“楚‘玉’,你現在回到谷裡,別再攙和我和石萬三的事情,念你一生悲慘,我不會與你計較,”李承訓說完,將目光轉向在一旁神思不定的石萬三身上。
石萬三見他看向自己,心念電轉間,開口說道。“好吧,看來我是無緣得到此物了,不如將他作爲一個賞頭,你們誰勝了,這扳指便是誰的!”
說完,他將那成裝扳指的銅盒從懷中取出,放到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的毒娘子肩頭,他現在受了內傷,又見了光,心知這扳指怕是保不住了,那不如將其‘交’出,以免禍端。
“誰稀罕你這扳指,我殺了李無名,那扳指還是你的!”楚‘玉’‘陰’聲說着,他的手臂已然緩過勁來,準備動手了。
“義弟,此人功力邪‘門’,要千萬小心別被他吸食了內力過去!”石萬三心中竊喜,自然提醒楚‘玉’防備。
“嘿!”楚‘玉’一個縱身單掌向李承訓‘胸’前拍去,他方纔是有意承受對方的易筋經內力,還體驗這份攻擊,以找到化解之法,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李承訓腳踏太虛,手分‘陰’陽,與楚‘玉’鬥在一處,他沒打算用太虛荒吸食對方的內力,他覺得那樣化去一個人的真氣,太過殘酷有損‘陰’德,要知道,習武者都是以自身真氣武功爲‘性’命,武功不在,其命也就沒有了什麼意義。
楚‘玉’在十餘年前便身處暗影‘門’高位,又是崆峒派掌‘門’的結拜義弟,這功夫又怎能弱得了?比崆峒派掌‘門’石萬三的武功竟然還要高出不少,唯一欠缺的是近十年來從未與人對戰,不覺得有些手生了些。
李承訓用出太極拳和易筋經兩大絕學,數十招過後已經穩穩佔據上風,但他卻沒有看出楚‘玉’用的是什麼‘門’派的武功,只是覺得其內力純厚、博大,竟然隱隱敢與自己的易筋經相抗衡!
嘿!”在將近百招之時,他又尋機與楚‘玉’對了一掌,這次他再不留情,用盡全力,終於將對方再次震飛出去。
楚‘玉’在地面上連滾數下,狼狽不堪,即便在起身後,他那與李承訓對掌的手臂依然抖動不已,那是易筋經的功效。
“易筋經內力,果然非同凡響!”楚‘玉’迅速用另一隻手臂向其受傷手臂的肩膀處打了一掌,能明顯見到其肩膀處的衣衫被真氣鼓‘蕩’破出一條口子。
李承訓想不到對方還有能如此化解自己的易筋經勁力,立即收斂心神,不敢大意,但他還不打算用那多少有傷‘陰’德的太虛功,而是用自己的天生巨力和太極拳輔助易筋經,形成一擊絕殺。
繞是如此,他也確信對方扛不住他這一擊,因此他停下手來,打算再最後勸他一次,“回頭吧!楚‘玉’!”
“哈哈哈!”楚‘玉’突然揚聲大笑,“怎麼?要用你那吸人內力的武功?”
他其實也是有所保留的,因爲石萬三曾經提醒過他,李承訓有吸食他人內力的功夫,因而他始終不敢將自己的全部內力‘激’發出來,現在,他感覺對方縱有奇功在身,內力也不過如此,他打算孤注一擲了。
兩人四目相對,卻都在暗中凝聚真氣,場中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李無名,你小心!”毒娘子的聲音格外清晰。
李承訓心思一動,因爲在任何人看來,目前的狀況都是自己佔據優勢,可毒娘子爲什麼提醒自己小心?再看一眼正‘陰’笑向後退步的石萬三,顯然是那個傢伙也明白其中的道道。
他不敢大意,立即雙手抱圓,在身前橫畫,同時腳踏太虛,幻化出無數身影,他這是以易筋經爲本,以太極拳爲用,以太虛步‘混’‘亂’‘陰’陽。
“嘶嗷!”
“嗷嗚!”
兩聲獸吼過後,李承訓明白了毒娘子話中蘊含的深意,因爲他看到了令自己震驚的一幕。
突然之間,楚‘玉’緊握雙拳,身上脹發出巨大真氣,將其身上的衣衫盡皆震碎,渾身赤‘裸’的他,從表皮開始潰爛,不,是從頭到腳的開始長出綠‘色’的鱗片。
“嘶嗷!”
“嗷嗚!”
隨着他的每一聲嘶吼,他身上的鱗片速度便更加快速的生長,直至身上佈滿了鱗片,那鱗片甚至蓋住了他的口鼻,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