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李嘉小兒如此放肆!真當我老了不成?”
啪啦,又摔碎了一個瓷器,洪都城中,李璟氣極,未曾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謀奪得的楚國,竟然被嶺南吞了三分之一,而且還包括精華的長沙府。
“絕不讓這個僞朝變強!”這是他心中的信念,兩國之間,只有一個大唐,也只有一個存在於世。
“來人派兵去往楚國邊界,若是嶺南敢逾越一步,就派兵入楚……”
李璟沉聲說道,但一想到空虛的國庫因爲自己遷都洪都而雪上加霜,不由得又加了一句:“派出使臣,讓他們與楚國會合,一起逼迫嶺南吐出三州,能不用兵就儘量少用!”
中原不靖,他甚至還有些想洗刷恥辱,收復淮北之地想法,畢竟郭榮這個殺星已經逝去了,中原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但南唐中是有一些聰明人的,他們能夠看出郭榮不過是中原禁軍的代表,如今換了一個趙匡胤,換湯不換藥,禁軍還是原來的禁軍,實力依舊比南唐高了不止一籌,再加上南唐,名將損失殆盡,錢財不豐,怎麼打?
還有些貪生怕死之輩,也是鼓吹不可冒進,他們認爲,不容易達成了和約,忍辱負重,若是等中原平定了淮南之亂,扭頭難下,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清源軍,晉江王府。
“此人膽魄倒是不錯!”留從效聽到消息,心中倒有些不明的味道。
嶺南實力壯大,且具備了向外擴張的能力,這讓他這個鄰居倒是有些惶恐,兩州之地,雖然丁口百萬,但兵卒多年未曾經出戰,早已經廢馳了,拿什麼鬥?
不過,名義上清源軍還是隸屬於南唐的,之前與嶺南聯姻,多半也是由南唐攪和了。
“難道天命真的在唐嗎?”他感嘆了一聲,想到:若是能吞併楚國,這新唐可真的是大有作爲了……
聯姻一事,再次涌上心頭。
東京,皇宮。
“沒想到,剛回到京城,南方竟然也起了亂子!”
趙匡胤的黑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還有一些冷色,在他還沒有完全平定北方之前,男方不能再出現任何的差錯,說是再起一個強大的唐國,絕對能拖累他一統天下的步伐。
他甚至想借着這個難得的機會直接把武平軍給吞併了,可惜,國內依舊不穩,大好的機會錯失了。
“李嘉,此人竟然有如此謀算,還將南唐擊敗了,不容小覷啊!”
上黨之亂剛剛平息,李筠一家自縊而亡,數萬禁軍也回來了大半,一向不寬裕的國庫,若非有繳獲,此時真的乾涸了。
“李重進,我倒想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日!”
這一刻,他對於李重進的憎恨,到了極致,同僚之情,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南平,江陵城。
南平王高保融此時已然是病體纏身,對於北宋的恐懼,日勝一日,前不久,他還勸說後蜀皇帝孟昶向後周稱臣,但卻沒有效果。
此時,他病殃殃的躺在牀榻上,聽着弟弟高保勖的奏請,不時地點點頭,他是一個迂腐的人,對於弟弟高保勖是極爲信任的,一應朝政都託付給他。
待聽到嶺南助楚平叛,賴在楚國不走時,說道:
“不曾想,竟然還有如此無恥之國,真是亂來!”
一旁的高保勖聞言,嘴角一抽搐,南平天天劫掠貢使,無賴的名聲已然傳遍天下了。
“楚國幼主繼位,被人所乘,也是應有的!”
雖然武平軍只是節度使,受封於中原,並非楚王,但南平也是半斤八兩,自然對外也是稱作王,比較體面。
“王兄,嶺南之弱,都可奪土,我等若南下,也能奪下幾個州,南平還是太苦了!”
高保勖的話,讓高保融大驚失色,連忙擺手說道:“無故攻伐,犯了忌諱,況且江陵乃通衢之地,中原一向對我們虎視眈眈,若是被其找了錯,大軍南下,祖宗基業毀於一旦,我兩人可是難以承擔啊!”
“既然如此,就罷了!”高保勖聽到這,不得不嘆了口氣,這中原宛若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們兄弟兩人頭上,生怕出了點差錯,讓其南下。
可惜,如此難得的機會,竟然錯過,真是一大憾事。
天下因爲楚國之事,大爲震盪,而李嘉卻不以爲意,大軍佔據的幾州,是不可能歸還的,暫且先佔着,過些時日,在圖謀整個楚國。
而他,卻有些閒心逸緻,來到了城外的皇莊,嶺南太過於偏僻,丁口又少,土地雖多,卻耕種不了,光是整個興王府,依舊還是半數的土地還是拋荒,珠三角的肥地啊!
時間內整個嶺南的人口是無法進行突變的,渤海人雖多,但卻適應不了嶺南這熱帶天氣,只能安置在濟州島,九州島上,既然人力不夠,就只能在畝產量上下功夫了,光是良好的占城稻穀不夠,還需要一些肥料。
“根據陛下的吩咐,咱們用各種試驗,終於得出,其利在熟糞,可讓稻穀增產數成。
利用堆硝之法,是在大缸裡墊茅草,用糞、石灰、草木灰、腐物混雜,再以茅草覆蓋;然後每日用尿水澆灌酵,然後才能刮到硝霜。但天氣炎熱時,缸內的糞容易生蛆,不利堆硝,故先將糞煮過再用。”
“經過烹煮酵的熟糞,卻比生肥更加有肥力,多虧了陛下明見萬里,纔有了這樣的好法子!”一位管事彎着腰,諂媚地說道。
李嘉點點頭,所謂的熟糞,只是漚熟的糞肥,早就有古人知曉,齊民要術裡也有,不過普通的法子太慢,用堆硝的方法卻是很快。
這樣的好法子,當然要用到皇莊,皇家也是需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