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逸和冉冬夜乘電梯下了樓,出了公司大門口。
經過一樓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妹子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搞錯沒有,冉總裁這兩天都呆在公司裡不動彈,現在居然跟這傢伙一起出門了!
兩人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前臺妹子又瞥見手捧玫瑰的文彬,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剛到門口,似乎想起了什麼,把手裡的花狠狠地摔到地上,使勁踩了幾腳。
這是追求未果,傷心的節奏?
前臺妹子對此倒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因爲這場的情形,實在是太常見了。這些年來,不知道有白馬王子興沖沖地來,氣沖沖地走,爲了保持形象,又不好在樓上當着冉總裁的面發作,只好在下樓之後,衝着玫瑰花撒氣。
不過別人大多都是出門後,這位文少卻是在大門之內,屬於公司的地盤裡,顯然是想給保潔工找點事情做。
就是要噁心一下。
……
“有六年沒來了吧,電影院都翻新了幾次,但這個店子,居然還是原來的樣子。”
陳可逸和冉冬夜到了當年最喜歡吃的那家鉢鉢雞的店面前,看到的裝橫和擺設,都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冉冬夜心裡沒來由地一顫,禁不住感嘆了一聲。
陳可逸也感嘆了一聲,不過落腳點不同。他敏銳地洞察到了這家店唯一有點變化的,就是價目表上的數字。
“現在已經不是半個月的生活費,而是整整兩個月的生活費!”
六年時間而已,物價上漲的速度,可見一斑。
“六年了,終於又能吃你一次,我是不會客氣滴。”冉冬夜徑直走了進去,挑了一個環境相對較好的乾淨座位,然後招呼服務員,迅速點了菜。
陳可逸一聽,還都是當年愛吃的那些,這些年人家推出的新菜,特色菜,一個都沒點。
“要不,還是來點新菜品吧?”陳可逸雖然口口聲聲說着奢侈浪費,但彼此都明白是句玩笑話,把你吃得撐死,又能花多少錢?
冉冬夜搖着頭:“不,我就愛吃這些。”
很快,一個大鉢鉢端上了桌,明亮鮮香的紅油裡,淹了有幾十串雞肉的竹籤子,最表面還撒着芝麻和蔥花。一股香辣味鋪面而來,直衝鼻尖。
在鉢鉢的周圍,還上了幾盤小吃和滷菜。看那顏色,就知道入味很深,讓人垂涎欲滴。
冉冬夜輕輕捏起一隻竹籤,放到了陳可逸的碗裡,用筷子把雞肉從竹籤上滑下來;然後又拿起一根,這次卻不用筷子,而是優雅地直接放在自己的嘴前,輕輕咬了一口。
還是當年的方式。
“這麼多年了,還是原來的味道。”冉冬夜嘆了一句。
“是啊,跟以前一模一樣。”陳可逸吃了一口,發覺味道其實跟當年有些許不一樣。現在的雞肉,配料,甚至是油,味道都沒當年的那麼地道和純正了。
不過他也沒拆穿,他心裡明白,冉冬夜已經六年沒吃這玩意了,她所感受到的原來的味道,並不是指味道本身,而是一種內心的感受,一種青春的記憶。
“喲,在這吃得正歡呢。”兩人正在默默感受着當年的記憶,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陳可逸扭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文彬,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身邊跟着幾個馬仔,一看就是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這些人一進店子,就在那裡起鬨。店鋪的老闆一看是文彬,趕緊賠着笑,上前一個勁散煙,拿起打火機,要主動給文彬點着。
但文彬根本不給他這個面子,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老闆絲毫不介意文彬的無禮,一個勁賠着笑臉:“文少,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小店蓬蓽生輝啊。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吃個屁啊,你這店裡的東西一看就不乾淨。”文彬沒有說話,一個小馬仔先囂張起來了:“衛生,安全,消防,各方面都不到位,咱們文少一句話,就能讓你停業整頓,你信不信?”
“那是那是,文少千萬高擡貴手。”老闆嚇得不輕,心說自己什麼時候得罪文少了?那可是彌天大禍啊。
陳可逸輕聲問了冉冬夜一句:“這傢伙似乎牛逼得很啊?”
“他爸是市局的一個常務副局,實權挺大的,尤其是對城裡做生意的一般商戶而言,是大山一般的存在。看你不順眼,一個由頭,就能讓你整頓。”冉冬夜不屑地說道:“這種恃強凌弱的二世祖做派,我是最看不慣了,其實就那麼大個官,也沒頂上天去。”
冉家的勢力,當然是不用把這種角色放在眼裡了,要是他能牛逼到對恆星集團產生威脅的程度,就不會在這裡鬧了,在恆星大廈就掀翻天了。
要說官二代富二代,其實陳可逸也見過不少,大多數的印象,還是比較好的,至少人家都能做到,不讓人討厭。畢竟在那個層次上,要是做事不講究,那是丟自己的臉。
但總是有那麼一小撮人,本身層次不太高,在真正的公子圈裡,連話都說不上的;反而最是酷愛裝逼,一點不懂得內斂,有事沒事就要耍耍威風。結果經常幹出坑爹的事,給自己老子惹出天大的麻煩。
經常被媒體爆料的那些所謂官二代,其實都是些芝麻綠豆的角色,真正上了檔次的,交往的是名流,玩的是明星,哪會吃飽了沒事,在屁民面前耍威風?
對於這種盲目囂張的二世祖,陳可逸只有四個字予以評價:IQ卡欠費。
“文少,這是一點小意思,還望笑納。”這個當口,老闆很熟練的掏出一個紅包,不由分說塞進文彬的衣兜裡。
“你還想拿錢來腐蝕我?”文彬一把將紅包扔在了地上,然後指了指陳可逸和冉冬夜的方向,說道:“這桌客人的菜不乾淨,收了。”
老闆這算是明白了,文少是衝着這兩個顧客來的,就不想讓他們吃安穩。
“兩位,你們看這事……”老闆生怕文彬給自己找麻煩,只能硬着頭皮與陳可逸商量。
“文少,你這事做得真讓人看不起。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恆星集團給停業整頓了。”冉冬夜輕輕搖了搖頭,言辭也不激烈,但這淡淡的語氣,卻像是一把刀,狠狠扎進文彬的心裡,劃下一道大口子。
“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哪點比這個鄉巴佬差了?”文彬越說越激動,一股怒氣直接衝着陳可逸來了:“我對付不了你,還整治不了這個鄉巴佬麼?”
陳可逸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這傢伙的甛躁,隨手抓起一根掛着雞片的竹籤,就塞進了文彬的嘴裡。
“吃點東西,堵堵你的嘴。”陳可逸也沒有任何怒髮衝冠的跡象,語氣依然是那麼不鹹不淡的:“一天到晚唧唧嗡嗡的,我都搞不懂了,你到底是文少,還是蚊子?”
(這兩天實在太辛苦了,心力交瘁的感覺,還好有大家的陪伴,讓我有奮鬥的勇氣。票票能不能繼續揮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