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傳言

聽了陳佐才的話之後,採珠人們都在臉上露出笑容,不管怎樣,南安侯府確實是很講信譽,最少衆人聽說起過南安侯,知道這是個好侯爺,別的事也就不必多想了。

所有的採珠人開始在身上拍打着,這是下水前活血,雖然天氣很熱,但潛入的深度越深,海底就越冷,如果不事前做些準備會對身體造成損傷,甚至會在水下抽筋,那時候麻煩便大了。

有一些人甚至是用藥油抹在身上,然後活動拍打,似乎這樣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在衆人準備的時候,府軍將士開始斫斬那些確定是海盜的首級,然後有些民壯推着板車,將被斫首的屍體推走,更多的民壯還是在屍堆裡辨認着什麼,由於天氣炎熱,加上臭味燻人,所以人們用溼布條把口鼻掩着。

一個採珠人性格直爽,當下對一個民壯叫道:“這些屍身裡還能藏什麼寶貝?就算有,也不值當這麼多人翻找吧?”

“找什麼寶貝?”東藩民壯中有人答道:“咱們是找屍堆裡有沒有自己人。”

“咳,這也不值當啊。”採珠人道:“左右都是一個大坑埋了,當年廂軍在漳州被殺了不少,後來不是和死的百姓,海盜,一併挖坑給埋了。”

“那是那邊的當官的不講究,咱們這裡可不是這樣。”民壯中走出個吏員,神色嚴肅的道:“戰死將士的屍身要清洗,換衣,置棺,然後軍禮埋葬,英靈還要進祠堂,受萬世供奉,享用香火。他們爲咱們打仗,丟了性命,咱們還砍了他們首級,和海盜埋在一處,這怎對的起戰死的將士們?就算是募的民壯船工,也是爲咱們丟的性命,不好好對他們的屍身,又談的上對他們的家人好?”

“這話說的也是。”

先是府軍和民壯們點頭,對吏員的話表示贊同,一羣採珠人楞了楞,終於有個中年人嘆道:“咱們這些人,死了也就是給點燒埋錢,有不少就直接在海底撈不上來了。和人家比,咱們的命真是賤啊。”

“你們替我們做事,真有意外,我們也一體對待。”吏員剛說了一句,有人在一旁道:“君侯來了。”

衆人臉上都顯露出高興的神色,吏員也是一樣,採珠人們面面相覷,很多人臉上有好奇,也有些敬慕,但如東藩人這樣聽說南安侯過來了這樣高興雀躍的神色,採珠人們當然是沒有。

一個採珠人嘀咕道:“咱們窮人是對窮人好,最多敬着那些秀才相公,人家是讀書人。那些當官的,說是文曲星下凡,咱們看起來也未必有多聰明。他們要真的聰明,怎麼就治理不好地方?勳貴宗室,就一個齊王保境安民,南安侯也是,不過,這樣敬着南安侯,各人還真歡喜的樣子,咱還是頭一回見到。”

很多采珠人都是有和這人一樣的看法,確實是如此,從來沒有哪個大魏的高官顯貴能得到這樣衷心的愛戴和歡迎。

就算是齊王吧,在宗室裡名聲第一,確實很得軍民擁戴,但人們看到齊王來了,最多是打躬作揖,臉上露出尊敬的神情,要說多麼喜歡這位宗室顯貴,堂堂親王大都督,那也是沒影的事。

雙方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太遠,而南安侯顯然是顛覆了採珠人們在此前的認知。

南安侯就騎着匹大青馬,灰白色的圓領窄袖袍服,是細棉裁剪製成,透氣,也不太熱,就算如此,在午後騎馬趕路,跳下馬的時候,徐子先的臉上也是有明顯的大顆的汗珠,身上的袍服也濡溼了。

下馬後他也沒有客套,直接走到屍堆這邊來,一邊走一邊對人道:“辨識工作要加派人手,天太熱,累暈了幾個直接就能一起埋了,那就太慘了。”

衆人聽着這話,都是忍不住鬨堂大笑起來。

採珠人們也是笑起來,南安侯穿着普通的袍服,這沒有什麼稀奇的,很多顯貴爲了拉近和百姓的距離,也會刻意穿着不那麼名貴的衣袍。

但他們的衣服會裁剪的更合身,舉手投足沒有刻意標榜,但他們的風度神采,還有那些過於白皙的臉龐會明顯的暴露他們顯貴的身份,無形中就叫人敬畏,將距離拉遠,而南安侯並非如此,他的神情如常,說話爽郎,沒有貴族的那種刻意的親和模樣,無形之中反而使人們感覺更加的親近了。

但當徐子先穿過已經被辨識出來的陣亡將士的屍體旁邊時,他先行了個軍禮,然後才緩慢的肅容走過。

這一切均是叫人無比感動,南安侯對陣亡將士和民壯的尊重是發自內心,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

很多人都看的熱淚盈眶,感動的無以復加,很多漢子從長大成人後可能沒有流過淚,但在此時此刻,他們都是感動的紅了眼,只是強忍着不叫自己哭出聲來。

這段時間,衆人的神經毫無疑問都崩的太緊,想想在此前他們多半就是最普通的農夫,現在他們卻是要在千多具屍體裡尋找昔日的夥伴,一具具的辨認那些面目猙獰的屍體。被燒死的屍體比被刀劍斫死的還要恐怖的多,看到南安侯徐子先這樣的表現時,所有人均是感覺自己在此前做的事都是相當的值得,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

徐子先走到目瞪口呆的採珠人身前,先停了一下,接着道:“待遇什麼的,和你們都談的很清楚了吧?”

衆人楞了一會兒,一個採珠人上前道:“此前已經給了一筆錢,說是如果打撈的好,會再給我們賞錢。”

“會給你們優厚的賞錢。”徐子先點頭道:“我身爲南安侯,只想說一點,我知道你們都是拿命來換錢,指望家人過的更好的好漢子。我對你們唯一要說的便是要一切多加小心,在我這裡就莫要拿錢換命了。到了時點就上來,慢慢浮,不要急着一下子就上來,你們都知道那樣會得病,不要潛太深,不要潛太多次,一天一個人不要超過三次,這樣能叫你們活的久些。我知道你們都是沒有田畝,甚至沒有家宅的最窮苦的人,不然不會做這種九死一生的活計。我這裡缺人,你們在這裡呆幾天看看,若是想來,帶着家小一起來投,會給你們分田畝耕作,會過上好日子,不習慣種地的,當匠人,工人,或是放羊放鴨打漁,我這裡缺人的很,不會叫你們沒工可開餓着的,到這裡,比你們拿錢換命要強的多了。”

在場的採珠人,沒有一個想得到徐子先居然會和他們說這些。

他們確實是最低賤的一羣人,並不是說他們是賤戶,在各地都有一些賤戶,是前朝餘孽,開國時曾經的漢奸或是什麼惡人的後代,判爲娼戶,樂戶,這些人是真正的賤民,一生一世和子孫後代都要操持賤業,這是對他們祖先的懲罰。

採珠人並不是賤戶,但他們生活的也是相當悲慘,他們是最赤貧的貧民,從身無分文到薄有家業,都是看天看運氣。

有的人第一次深潛就死了,除了丟了一條命之外一無所獲。很多人到了中年就渾身是病,沒有絲毫力氣,喘氣都很難,然後很快就死去了。

如果有田地可種,或是當個漁夫,只要能養活自己和妻兒,當然比當採珠人要強的多。

很快這些採珠人中響起衆人的應和聲,不少人都應承下來,答應在島上看看再說。

這些底層的人也沒有想象的那麼蠢,他們要實地看看,研究一下,看看島上的情形到底怎麼樣。他們很窮,越窮的人就越難改變,因爲每一次的轉變都可能是搭上一家老小原本還算穩定的生活。

富人很容易轉變,他們會奇怪爲什麼窮人抱殘守缺,但他們又怎麼會明白和理解,窮人的每一次轉變,都意味着全家人未來生活的轉變,甚至包括妻離子散的悲慘結果呢。

徐子先顯然很明白並理解,叫這些人多走走看看,相信他們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徐子先離開後,衆多的採珠人開始活動手腳,準備上小船到沉船處,然後下船撈取物事。

在上船時,一個採珠人突然道:“現在我明白了,爲什麼東藩島上的人對南安侯爲甚那般敬重了。”

其餘採珠人俱是點頭,臉上都有感動之色。

徐子先的話,一聽就知道不是應酬敷衍,而是相當認真的關心,甚至願意幫他們安頓好家小,這些赤貧百姓,何曾見過達官顯貴們這麼對他們?

南安侯不光是關注,事實上這位君侯對採珠的流程和危害相當清楚,這纔是真正令採珠人感動的地方。

大量的小船帶着採珠人到沉船處去了,開始有人往海面上跳下去,腰間縛着繩索。這是一夥無比強悍的人,瘦弱,但意志異常堅定,他們開始往十幾二十米下的水底深潛,到了水底,這些人才感覺到可怖,到處是沉船的殘骸,可以看的出來海戰的殘酷和慘烈,大船和小船夾雜在一處,間隙處夾着人的屍體,形態可怖。

到處是沉沒的兵器,鎧甲,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務,由於事前得到了囑咐,採珠人們開始在水底摸索起來。

……

“東藩的南安府軍大勝羣盜,斬首兩萬多級,海盜潰散,已經自東藩海面逃回呂宋?”大量的採珠人被從海邊募集上船而走,風聲立刻傳遍了閩清一帶,然後傳遞到福州。

福州府城距離閩江出海口有好幾十裡,距離南安侯府招募採珠人的閩清海邊和島嶼有一百多裡,距離就更遠了。

而從閩清海岸抵東藩,不到七十里的路程,一天之內可以打個往返,是距離最近的所在了。

等消息傳到府城,並且傳到趙王耳中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趙王正在雅廳請客,一些福建路願意投效的文官,多半是六七品的官職,仕途不利,希望在趙王這裡打開突破口。

另外是一些四品,五品的廂軍高職,這些人則是趙王府的常客,幾乎每天都來報道。

趙王的馭下之道就是恩結於下,他收入頗豐,加上志圖高遠,所以對廂軍將領相當厚待,平素的賞賜不說,幾乎也是有求必應。

幾個廂軍的軍都指揮,每當軍餉不足,軍伍將要譁變時,就跑到趙王府來求助,也多半能夠得逞。

這一次,何得清,劉傑等軍都指揮,就是因爲廂軍在這一陣子屢屢調動,最遠的是從邵武軍的山裡調到福州或漳州一帶駐防,廂軍的軍餉其實也並不低,每月兩貫錢,若是足額到手,等若一戶十畝地的農家兩年左右的純收入。

但相當明顯,廂軍的軍餉會被剋扣很多,不足額,假錢,劣錢,伙食費被剋扣,訓練經費被貪污,軍械被變賣,以次充好,這都是常態,甚至兩府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若在家門口駐守,廂軍還能勉強支應,若調集遠征,幾百里路走下來,伙食粗劣,軍餉不足,自然叫苦連天,甚至有譁變的風險了。

幾個廂軍將領,就是前來叫苦,希望大都督府能臨時撥付一筆款子,下發給廂軍軍人,以提振士氣。

爲此趙王只能寫條。子給轉運使趙德邦,令其設法,而他則帶着這些文武官員,在雅廳設宴,衆人一起喝酒等消息。

突然之間,傳來這個令人吃驚的消息,趙王先是一驚,手中的酒杯跌落在桌上,美酒灑了一桌,他在第一時間有些茫然,接着就用惱怒的眼光死死盯着報信的那個宦官。

這個宦官感覺到了趙王的怒意,垂手低頭,小聲道:“奴婢孟浪。”

“你是太孟浪了。”趙王相當惱怒的訓斥道:“未經證實,坊間傳言,也敢拿到這樣的場面上來說,簡直混帳之至。”

衆人都頗感不安,在場的文官們還好,武將們就是有些盲然失措了。

他們前來趙王府,就是想要多討一些好處,藉口當然是海盜犯境,兵興之後開銷浩大。很多人已經提前瓜分了一些好處,錢財都搬運去家了,若是此時說海盜都跑了,駐軍可以撤回,那他們的藉口就太荒唐可笑了。

趙王尤其惱怒,他當然也藉口調撥兵馬物資,狠狠的在大都督府的庫房撈了一筆好處,親王雖然官莊衆多,趙王還有很多吸血的生意,比如當鋪和錢莊,放的印子錢來錢相當的快,可沒有人敢欠趙王府的錢,事實上趙王府有相當多的產業就是來自很多的破產者,他們的田畝和家宅被剝奪,福建地方很多人都知道,但誰拿趙王有辦法呢?

齊王在世時,頗爲瞧不上趙王,這種經濟手段就是其中要緊的原因,一個能逼迫屬民傾家蕩產還債的親王,說出去風評太難聽,也叫人真的瞧不起,誰能信這樣的親王會是國之棟樑,中流砥柱?

現在福建路一萬多禁軍出動,還有十餘萬廂軍調動戒備,各處軍隊駐防,武將們戰戰兢兢,文官們膽怯惶恐,全境都是人心惶惶。趙王和林鬥耀也是視東藩的危險於不故,他們感覺能保住福州和泉州就算不錯了,連漳州都未必守的住。

結果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卻是叫趙王如何不惱羞成怒,甚至絕不願相信?

但越是不願信,趙王內心就越是隱隱覺得,這事八成以上是真的。若東藩有事,南安侯府的人哪能出海到閩清一帶募集採珠人?至於招募採珠人的原因也很簡單,當然是要打掃有沉船的戰場,邏輯分明,鏈條緊密,由不得人不信。

趙王的心彷彿是沉到了谷底,眼前的燈火輝煌和酒菜的香氣象是來自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他被人關閉在封閉的空間之內,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他,令他窒息,無法自拔。

“殿下無需信這樣的妄言。”軍都指揮何得清面色慘白的道:“必是海盜派人放出謠言,使我軍上當,動搖軍心,疏忽防禦,使他們有可乘之機。”

一個五十來歲的文官也是搖頭道:“下官爲官二十多年,海盜之患也是深知,南安侯是能領兵,但他幾千兵馬打岐山盜還行,面對顏奇,劉旦這樣的巨盜,能守住東藩一隅之地,不叫他們打下全島就算是很厲害了,想擊敗羣盜,斬首兩萬多級,這個謊編的太大了,傳揚開來簡直是笑話。我要建言安撫使林大人,立刻下札子,嚴禁坊間傳播這樣的不經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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