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輕輕一挑,王庸將那把美製的AR15接住,熟練的切換到全自動射擊模式,一連串的子彈傾瀉在別墅那扇厚厚的鐵門上。
瞬間,一梭子子彈就打空,王庸隨手將槍扔掉。
這種美產槍械雖然具備極強的精準性跟射擊穩定性,但卻有一個致命缺點。
那就是在水沙泥沼等惡劣環境中會出現各種故障,甚至有子彈炸膛的現象發生。在當年的越戰中,這款美軍王牌槍械就敗給了蘇制老式槍械——AK47。AK47雖然構造簡單,甚至有些粗糙。但是隨便進點泥水沙子完全不耽誤使用,加之容易修理,使得它成爲越軍的最愛。在當年的越戰中發揮了極爲重要的作用。
外面大作的槍聲迅速驚醒了別墅裡的人。
就連別墅其他位置的暗哨也紛紛被驚動,一個個貓着腰,小心觀察着前方動靜。
王庸心裡冷笑一聲,這批人究竟還是太嫩。如果是調虎離山,這些暗哨恐怕早就暴露了。
孫藏龍固然有膽色,可這批候補暗哨還不如上一批,質量簡直差到極點。
“孫藏龍!沒想到你連見我的膽子都沒了!枉你稱爲孫老虎,原來只是一隻大老鼠!”王庸叉着腰,大聲衝裡面吼道。
沒幾秒就聽厚重的大門轟隆隆打開,露出大門後一個滿臉寒意的中年人。
“王庸,你今天是來送死的嗎?!”
卻是孫藏龍。
幾個暗哨拿着槍鎖定王庸,生怕王庸有什麼輕舉妄動。
見孫藏龍終於露面,王庸一笑:“孫老闆倒是把我的來意猜的清楚。我的確是送死來了!”
孫藏龍冷笑一聲,看王庸一眼,忽然道:“聽說你今天跟姚星元比武贏了?”
這頭孫老虎雖然足不出戶,天泰市發生的大事小情卻沒有能夠瞞過他的。
確實已經快把天泰經營成一個封閉王國了。
只是歷來混黑到了這種程度也跟找死差不多了,多少曾經呼嘯一方的大佬都沒能倖免,最終還是成爲槍下鬼。在華夏,是絕對不可能允許有這種大型的黑澀會的,一旦超過規模,那就會招來相關部門的打擊。
孫藏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尋求轉型,儘量將自己洗白。
只是就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樣,想要從黑轉白談何容易?刻在身上的這個烙印不是那麼容易抹去的。
“孫老闆消息倒是靈通。沒錯,我贏了。”王庸道。
孫藏龍眼睛在王庸身上一瞅,笑了起來:“看模樣,你贏得並不容易啊。氣血虛浮,中氣不足,應該受傷挺重的吧?”
王庸大方承認:“是挺重。所以我今天來求孫老闆一件事。”
“求?呵呵,難得能從你嘴裡聽到這個字眼。既然你都用上求了,那就說說看吧,興許我高興了,就會從我家那垃圾桶裡揀出點什麼來賞你。”
王庸也不着惱,只是靜靜道:“既然孫老闆答應,那我就開口了。聽說孫老闆還有點百年老參,不知能否送給我,治治這重傷呢?”
話說到這裡,孫藏龍總算明白王庸今天來的目的了。
原來是爲了那一截老參來的。
至於王庸說爲自己治傷,孫藏龍打死也不會相信。
作爲練家子,還是比王庸境界高的一個練家子,王庸受的傷要怎麼治療他能不清楚?怎麼可能用得上百年老參這種東西。
倒是聽說比武時候有個女警爲王庸擋了一槍,只怕這纔是王庸要人蔘的真正用途。
能爲王庸擋槍,又能讓王庸不顧一切跑到自己這裡來求藥。看來兩人關係不一般吶。
孫藏龍想到這裡,嘴角不自覺泛起一抹陰笑。
只見他摩挲着下巴,用一種懷疑的口吻道:“百年老參嘛,我倒是還有點。還是上等的高麗蔘,藥性絕對醇厚,就算是閻王爺已經抓住一條腿的人,也能拉回來吊上半天。這玩意雖說貴重,可究竟是身外之物,給你也無妨。只是我有點不相信吶,你王庸是什麼人物?在我孫藏龍面前都能橫着走的大英雄吶!你能受傷?我不信,不信。”
一邊說,孫藏龍還一邊搖頭。
那做派看的王庸心頭火起,如果不是爲了求藥,只怕早就衝上去給他一巴掌,讓丫裝比!
王庸冷着臉,沉聲問:“不知孫老闆怎樣才肯相信?”
孫藏龍呵呵一笑,忽然轉頭看向了身後一個手下。
王庸認識那人,叫夏流,上次被介殺生硬生生砍掉了一條胳膊。
當然,是在王庸的大力提議以及威逼之下實現的。
夏流眼中閃動着滿滿的仇恨,從王庸一進門就沒轉移過目光,可想而知他對王庸恨到了什麼程度。
而孫藏龍把目光轉向夏流是想幹什麼?
王庸心陡然一沉,感覺到絲絲不妙。
果然,接着就聽孫藏龍開口了:“按理說呢,我這不成器的手下是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既然你說你受傷了,那我覺得他可能就有了一戰之力。夏流,你替我去試試王庸先生是不是真的受傷了。記住,輕點,萬一王先生真受了傷,你把人打死了怎麼辦?雖說咱們這行講究痛打落水狗,可是也不至於打死嘛。”
這話透着一股子陰陽怪氣,配合上夏流那獰笑的表情,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王庸站在原地,眼中精光閃動,猶豫着該怎樣應對。
孫藏龍顯然是故意用這話把王庸架在火上烤,假如王庸依舊能把夏流打敗,那就證明王庸沒受傷,人蔘自然拿不到手。
假如王庸被夏流痛打,那王庸會不會連拿人蔘的性命都沒了?
王庸還在猶豫中呢,卻聽夏流一聲大吼,忽然朝着王庸撲了上來。
拳勢陰柔,帶着毒蛇一般的陰毒。右手抖成一條蛇信,噴吐在王庸喉結處。
這個夏流竟然真的想置王庸於死地,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
王庸眼角閃過一抹殺氣,卻是不動聲色一晃身,躲了過去。
他剛剛跟姚星元對戰完畢,雖然受了傷,但是一個區區夏流他還不看在眼裡。
就跟下棋一樣,跟一個國手下完再跟業餘棋手下,就算精神疲憊,也會發現應對起來輕鬆自如。
王庸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夏流看似陰狠毒辣的招式,在王庸面前卻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每每覺得能夠攻擊到王庸了,卻都被王庸輕鬆寫意的閃躲過去。
夏流眼中漸漸爆出一股不耐,他焦躁的揮舞着右拳,時不時用出一些頗爲符合他名字的招式。
插眼、踢襠、鎖喉……
王庸沒有還擊,就是簡單的躲避,便讓夏流成了被戲耍的猴子。
一旁孫藏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王庸確實受了傷他自然猜得出來,姚星元什麼樣本事他可是早就聽說過。就連他跟姚星元交手也未必有必勝把握,王庸不光贏了還不負傷怎麼可能?
所以他推測王庸不光受傷,還受了重傷!他就是要趁此機會讓夏流陰王庸一次,未必直接打死,下點黑手廢了王庸也可以。
只是他卻不知道,王庸早已被張小方跟姚星元推宮治療過了,對付夏流,毫無問題!
“去死吧!”
夏流幾次搶攻都沒能傷到王庸分毫,不禁越來越急躁。
他之前被介殺生砍掉了整隻左臂,此時早已經換了一隻義肢。
不同的是,他這隻義肢不是普通殘疾人用的,而是特製的。
在義肢的一側嵌着一條凹槽,只要用力甩下去,凹槽就會自動打開,從裡面彈出一把利刃。
整隻義肢也就變成了鍘刀一般的兵器。
斷掉一隻手臂反而陰差陽錯的提高了夏流的實力,這是夏流想不到的。
嗤!
隨着夏流右臂義肢的重重砸下,一聲細微的刀刃出鞘聲音響起,夾在拳風中很難讓人察覺。
夏流這一下卻是砸向王庸右膀子,他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王庸唆使介殺生砍掉了他的一隻胳膊,他今天也要砍掉王庸一隻胳膊!
彈出的利刃在陽光下閃爍出一道晶亮的光芒,孫藏龍站在旁邊眯眼看着這一幕,臉上全都是期待。
儘管他裝作淡定,其實他也恨。恨王庸當初當着那麼多手下折了他面子,恨王庸逼着他將自己親生兒子送往毒梟橫行的墨西哥,目前還生死不知。恨王庸年紀輕輕卻到了比自己當年都厲害的程度。
他恨王庸一切,恨不得王庸死!
如果夏流這一刀能夠砍掉王庸一條胳膊,他心中的恨意一定會削減不少的。
咔嚓!
一聲刺耳的聲音骨肉摩擦聲音之後,緊接着便是一聲慘叫。
“啊!”
所有人都被這聲慘叫驚得心裡一緊,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傷痛才造成了如此痛苦的叫聲。
當他們看向對戰的兩人後,就明白了。
是夏流。
夏流正張着嘴,喉嚨裡發出聲聲痛呼,而他完好的右手,正緊緊捂着左膀子處。
那裡空無一物。
本該出現在那裡的義肢卻到了王庸手裡。王庸一隻手捏着義肢手掌,將彈出刀刃的義肢倒提在手中,不時發出驚歎之聲。
“現代社會科技進步就是快啊,沒想到這玩意能做的這麼精巧!嘖嘖……就是安裝的不太結實,一擰就掉下來了。對不起啊,我這就給你裝回去。”
說完,王庸猛的將義肢懟向夏流已經流血的膀子。
那裡一片破裂的肌體正是被王庸剛纔強行扭裂的。
“不要!”夏流驚恐的大叫道。
只是爲時已晚,王庸狠狠一懟。義肢撞在夏流傷口,讓本就流血的傷口變得愈加嚴重。
而夏流也緊接着爆發出又一聲慘嚎。
說好了痛打王庸這條落水狗的,結果自己卻變成了落水狗被王庸痛打。
孫藏龍看的整張臉都痙攣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