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兒的信中除了提及讓他出席募捐活動,還委婉的提了一句“納徵”之事,說是趙府已經準備妥當,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去接收那些聘禮。
因爲趙婉兒和蘇子恆是假訂婚,按照協議,這些納徵時的聘禮,都將由趙府出。否則憑蘇子恆身上的那幾百兩銀子,看似很多,實則不值一哂。
這點銀兩置辦出來的聘禮,估計會笑掉整個西寧府人的大牙。趙府自己也丟不起那臉。爲了不讓外人看笑話,和引起有心人的懷疑。趙府決定會全包聘禮,舉辦一個風風光光的納徵儀式。
蘇子恆對此毫無意見,反正又不需要自己出錢,趙府愛怎麼風光就由得他風光去。只是想到昨天看到的趙家莊園和白鹿書院,他覺得趙府還是挺夠意思,要是自己一點禮物都不送也不太好。
想到過幾日,自己手上的探索者號基地能量應該恢復了一些,可以進入基地,到時候可以從自己收藏的物品裡面挑選一些作爲禮物。
比如說他以前買過的一個水晶球音樂盒,放在前世是不值什麼錢,可是拿到這個年代,妥妥的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蘇子恆相信,只要是第一次見到水晶球音樂盒,絕對沒有那個女孩子可以抵擋住它的誘惑。
更何況蘇子恆買的還是那種高檔的,不僅能發聲,還會發光的音樂盒。水晶球裡面是一隻非常可愛的海豚,搖晃時,還能看到海豚在水晶球中來回遊動。
這種類似的水晶球音樂盒蘇子恆前世買了不少,原本是打算當禮物獎給班上表現好的學生,誰知道沒用的上。
蘇子恆甚至在想,等日後自己身上的銀子花完之後,還可以賣些水晶球音樂盒,估計也能無憂無慮吃一輩子了。
直到小丫進來喊自己吃早餐,回過神來的蘇子恆想到劉思君還在外面等自己回信,匆匆提起毛筆,給她回了一封,說自己明天會準時出席募捐活動。
……
……
“叩叩叩”
西寧知州府的書房內,許修平正輕敲着書桌,看着桌子上的那封請帖出神。城外流民越聚越多,他也並不是不知道。
只是皇上有旨,明年要北伐,各個州縣都要準備糧餉。西寧地處西涼,不似江南那般富庶,糧倉中也沒有多餘的存糧。
若是這次開倉濟民,估計等不到明年,年底的考覈自己就得吃一記大掛落,搞不好就得從知州的位置上下去。
他也曾經考慮過讓西寧的大戶人家湊點糧食,緩解下災情,否則一旦真的出現民變,也是他的失職。結果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這趙氏商行的管事就給自己送了張請帖上門,說是邀請自己出席募捐拍賣活動。
這趙家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許修平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想起前幾日收到的一條消息,朝廷工部侍郎趙承明觸怒皇上,從正三品侍郎貶爲七品的知縣,而且還是鳥不拉屎的東海縣。可以說若無意外,趙承明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莫非趙家知道自己的圖謀,知道失去趙承明的依靠後,決定破罐子破摔,寧肯變賣府中財產救災,也不肯將和自己許家結親?
“若真是如此,那你趙承文未免將我許修平看的太好欺了。”許修平臉上露出陰鷙笑容,失去靠山的趙府,想和我一個知州相鬥,你拿什麼來鬥呢?你真以爲隨便找個書生,說是你的乘龍佳婿,就能平安無事了?
“父親,您找我?”
許博瀚剛準備出去,忽然聽到下人傳話說老爺要召見自己,便匆忙趕往了書房。許博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在外面花天酒地、爲非作歹,全是仰仗自己做知州的父親。
因此他在家中都不做忤逆父親的事情,裝成老實乖巧樣子。倒也博得許修平不少歡心,否則也不會放着大兒子不帶在身邊,帶上他這個次子。
許修平看着自己面前這個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次子,心神恍惚。想起過去曾經在自己面前蹣跚學步的稚子,一轉眼就變成了大小子,他心裡就是一陣感慨不已,嘆時光流轉,韶華易逝。
“昨日府衙巡捕房上報,西市一座民宅發生盜匪入宅行竊之事,還鬧出了一條人命,你可知曉?”
許博瀚心裡一驚,他還以爲自己指使黑風寨的人去行刺蘇哲的事情暴露了。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剛纔自己父親似乎說的是行竊,而不是行刺。
一字之差,裡面的意義卻是天壤之別。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行刺被抓到了是死刑,行竊被抓到頂多是打一頓,罰點球關幾天而已。
但不管是行刺還是行竊,許博瀚都不想讓自己牽扯進去,“父親,孩兒並不知曉。”
“砰!”
許修平一巴掌重重拍在書桌上,將許博瀚駭了一大跳。
許修平臉色陰沉下來,“不要以爲你做的天衣無縫,要不是有我在你後面擦屁股,現在六扇門的人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許博瀚縮了縮脖子,囁喏道:“父親,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會牽扯到六扇門頭上?”
六扇門是直屬朝廷緝拿要犯和刑偵要案的部門,並不屬於地方官府管轄。通常地方官府的巡捕房的總捕頭都會在六扇門中任職,若是地方發生的刑事案件還沒有上報到六扇門中的時候,地方的官府還能插手,可一旦上報到六扇門中,地方官府就無法插手。
許修平冷哼道:“現在知道怕了,都說了趙府之事爲父自會出手,不用你摻和。你只管等着和趙婉兒成親即可,可你偏偏不聽,你看你最近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
“派人上門逼迫趙家就範,你真的以爲趙承文那老狐狸那麼好對付?真要如此的話,爲父也不用等到今天,早就將趙府拿下了。還是說你自認能力比爲父高明?”
許博瀚聽說父親那陰森的語氣,冷汗止不住冒了出來,急忙撲通跪下,惶恐道:“父親,孩兒不敢。”
許修平彷彿沒看見兒子下跪一般,繼續冷冷道:“對付不了趙府,我不怪你。可是你連一個小小的書生也收拾不了,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你說你幾次三番下手,有那次成功了嗎?這次要不是我幫你兜着,你還不知道後果如何。”
許博瀚匍匐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不敢做絲毫辯解,心裡卻是將蘇哲恨的要死。
“趙府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摻和進去了,我自有打算。以後和李家的人也少往來,趁這幾天小侯爺司空倫在西寧,你和他多走動一下。只要能搭上小侯爺這條船,遠比一個趙家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謹遵父親大人之命。”許博瀚重重磕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