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千夫所指、昏天暗地的時光之後,“藍禮-霍爾”這個名字所蘊含的能量、所取得的成就、所建立的人脈、所收穫的口碑,一點一點地付出水面,透露出真相。
如果說安德魯-加菲爾德、傑西卡-查斯坦、魯妮-瑪拉的應援,僅僅只是讓人們感覺到意外的話;那麼伍迪-艾倫和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兩位大佬的發話,就顯得意味深長了。
“我不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我也不關心。”伍迪依舊是一副文人的清高和挑剔姿態,“但我知道,即使是現在,藍禮依舊偶爾前往先驅村莊表演,而且還會客串侍應生。但,從來沒有媒體報道過。在紐約這座城市,真正征服藝術愛好者們的,不是新聞,而是實力。”
史蒂文在接受電話採訪時則表示,“這是一位非常敬業的演員。”
“我現在都記得,在’太平洋戰爭’拍攝期間,中間有一段時間,五天還是七天,具體時間我有些記不得了。但,那段時間裡,藍禮沒有任何戲份,他可以休息,可以放假,可以待在休息室裡放鬆,可是他沒有。他加入了其他演員的行列,作爲一名羣衆演員,躺在泥濘之中,跟隨着整個劇組完成了所有拍攝。”
講述完這一個小插曲之後,史蒂文輕笑地說道,“當時導演也好奇過,藍禮爲什麼要如此選擇,難道是爲了在我和湯姆面前好好表現表現。那個小傢伙是如此回答的:我不是天才,想要成爲一名優秀演員,我還有很多空間需要努力。我沒有參加過戰爭,我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困苦,我希望深入戰場好好體會體會。”
伍迪和史蒂文兩位大佬的採訪都十分特別,他們沒有迴應“炒作門”的事件,而是側面列舉了藍禮的事蹟,卻在無形之中,豐富和飽滿了藍禮的形象。
正如魯妮所說,“他是絕對不可能炒作的”,瑞恩、保羅和詹妮弗等人也都表示了相似的觀點。
在一片喧鬧之中,道恩-強森的應援顯得格外突兀,着實吸引了不少目光,“不,我和藍禮沒有見過面,僅僅只是通過一次電話而已。確定我得到了’速度與激/情’續集演出機會之後,我的經紀人聯繫上了藍禮,讓我和藍禮可以直接通話。”
“電話之中,藍禮向我表示了祝賀;並且大方地分享了當初演繹盧克-霍布斯的想法和構思,同時還對我的角色提出了一些意見。”道恩的爆料,揭開了“速度與激/情”續集的幕後面紗,“他是一名真正的演員,友善,親切,熱情。老實說,我覺得有些遺憾,沒有能夠和他合作。”
道恩的發言本身,沒有正面迴應新聞事件,但他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速度與激/情”續集劇組和藍禮的關係十分親密,不僅僅是保羅-沃克和蓋爾-加朵,包括道恩-強森、傑森-斯坦森也都是如此,這也進一步證實了媒體的猜測,範-迪塞爾纔是那個搗亂者。
於是,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娛樂週刊”那些信誓旦旦、證據確鑿的證據,經得起推敲嗎?亦或者僅僅只是記者的自我推斷呢?
在一片應援聲之中,大牌和意外着實太多,以至於傑克-吉倫哈爾這位平素一貫低調的演員,站出來時,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柏林,我沒有掩飾自己對這位演員的喜愛,在這裡,我也不會。”傑克沒有拐彎抹角,“之前,我閱讀到了一些新聞,指責藍禮在柏林故作姿態,炮製新聞。但我相信,撰寫這些新聞的記者都沒有親自到柏林去。”
“如果你們在電影節期間前往柏林,你們可以親自詢問當地的電影觀衆。這位年輕演員是如此熱愛電影,對於每一部電影,他都可以說出自己的見解和觀點,真正地與電影愛好者們展開交流。這一份誠懇和真摯,在好萊塢還剩下多少呢?這是無法作假也無法捏造的。”
傑克的話語不緊不慢,始終保持着謙遜,卻有着強大的說服力,“回到洛杉磯之後,我聽說了’堂吉訶德’這張專輯。我不是民謠的狂熱愛好者,但我會購買這張專輯,然後認真傾聽的。”
支持,支持,還是支持!
來自同行的堅定支持,與鋪天蓋地的指責形成了鮮明對比,一點一點地扭轉着輿論走向;更重要的是,人人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難,當藍禮深陷困境時,迎接他的不是集體沉默,也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溫暖的肯定和應援,浩浩蕩蕩的聲援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在一片非難和詆譭之中,越發顯得難能可貴。
“炒作門”的事件發酵還在持續中,以“娛樂週刊”和哈維-韋恩斯坦爲首的發起者,自然不可能輕易繳械投降,而以“紐約時報”、“美國週刊”和“紐約客”爲首的批判者,他們也絕對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剩下的中立旁觀者們,有人選擇了立場,有人選擇了旁觀,媒體的討論越來越熱鬧,看起來絲毫沒有沉澱的跡象,而且越演越烈。
在萬衆矚目之中,頒獎季的列車還在轟轟烈烈地前行。美國演員工會獎閃亮登場,揭曉了整個頒獎季之中四大演技獎項最重要的一個風向標。
最佳女主角,“幫助”的維奧拉-戴維斯;最佳女配角,“幫助”的奧克塔維亞-斯賓瑟;最佳男主角,“藝術家”的讓-杜雅爾丹;最佳男配角,“初學者”的克里斯托弗-普盧默。
對於韋恩斯坦影業來說,結果一目瞭然,女演員的兩個部門全面失手;男演員的兩個部門則收穫希望——
雖然“初學者”是焦點影業的作品,不是韋恩斯坦影業的,但他們運作的“我與夢露的一週”依舊擁有角逐獎項的實力。距離奧斯卡還有兩週,他們依舊大有可爲。
最重要的是,男主角部門,讓-杜雅爾丹的優勢漸漸明顯了起來,最近的運作和推動,終於看到了成效。現在,韋恩斯坦兄弟需要做的就是進一步鞏固優勢,然後將更多精力放在女主角部門的運作之上。
這也側面說明了,“炒作門”的熱潮,短時間之內還是不會沉澱下去,至少,韋恩斯坦兄弟不會允許。
可是,對於克羅斯夫婦來說,頒獎季的紛紛擾擾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失去了自己摯愛的女兒,家庭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塊版圖,生活開始變得支離破碎起來,他們甚至沒有時間照顧彼此,名利場的那些糾葛就更加沒有意義了。
靜靜地,艾麗靜靜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其實,窗外什麼都沒有,只是再平常不過的郊區街景了;天空之上漂浮着兩片雲朵,一動不動,無聊得可怕。但,艾麗就這樣愣愣地看着,突然,一隻麻雀低空飛過,打破了寧靜,驚動了艾麗,她慌亂地收回視線,擡手擦拭掉眼眶裡的溫熱,假裝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擡起頭,艾麗偷偷地瞥了德里克一眼,唯恐德里克注意到自己的狼狽。但隨後艾麗就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
德里克手裡端着一本雜誌,似乎正在翻閱,但眼神的焦點卻已經徹底潰散,久久地,始終不曾翻頁。且不說這本雜誌是“娛樂週刊”,平時德里克是絕對不可能翻閱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此時雜誌也上下顛倒了。
艾麗的眼眶不由再次一陣狼狽,垂下眼簾,遮擋住了自己的狼狽,擡手接過了雜誌,驚醒了德里克,“準備上班了,還有十五分鐘,趕不上火車,你就要遲到了。”他們居住在紐約的郊區,每天都乘坐進出城內的火車上班。
德里克胡亂地點點頭,站起來朝着客廳方向走了過去,面前的早餐卻一口都沒有吃。
艾麗也沒有心思勸阻德里克,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盤子裡不曾觸碰的早餐,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視線餘光就看到了雜誌之上碩大的照片,“藍禮-霍爾:那個欺騙了全世界的男人!”
微微一愣,艾麗就開始閱讀下去。越讀越心驚,越讀越恐懼,眼神裡透露出了不可思議,捂住了嘴巴,但淚水卻根本止不住,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
當閱讀到“海瑟下葬、藍禮缺席”的那一段內容時,艾麗不由驚呼到,“上帝,我到底做了什麼。”
聽到了呼喊,德里克快步衝了進來,滿臉擔憂、滿眼混亂地說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艾麗擡起頭,淚流滿面,“德里克,我到底做了什麼。”艾麗僅僅只是重複着這一段內容,眼神裡寫滿了不可思議,悲傷和絕望緩緩地、緩緩地滲透了出來。
藍禮和海瑟之間的所有一切,藍禮爲海瑟付出的所有一切,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這篇文章之上滿嘴謊言、胡編亂造,僅僅只需要一眼,她就可以識別出來。
那些消失的、破碎的、隱藏的記憶悄悄浮現出來。
她記得一曲“時光”的動人,她記得一曲“說你不會放手”的感動,她記得“克里奧帕特拉”的癲狂,她也記得屬於藍禮和海瑟的秘密,她還記得海瑟的夢想和藍禮的堅持。那場演唱會,所有的回憶都是如此生動而真實,消失了許久之後,再次回到了腦海之中,栩栩如生。
德里克接過了雜誌,快速瀏覽起來,眼底的震驚和錯愕也一點一點浮現。他不知道,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說,媒體根本沒有打擾他們的生活,他們完完全全地被蒙在鼓勵。雙手,不由就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上帝,我們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