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否認,休-傑克曼和藍禮-霍爾都是業內備受歡迎的演員。
某種意義來說,傑克曼的人脈更加廣泛、口碑更加出衆、形象更加優秀,他在業內的朋友遍佈天下;而藍禮的獨來獨往、年輕氣盛、高傲清冷,則着實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藍禮的朋友,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圈子着實不算大。
論起羣起追捧,傑克曼勢必是佔據上風的。但事實是,“悲慘世界”電影版本的倫敦首映式結束之後,幾乎一面倒的,人們都爲藍禮送上了更高的讚譽。
傑克曼恰當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表現達到了水準以上;但藍禮卻超額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取得了突破,驚豔了所有人,甚至重新詮釋出了不同的冉-阿讓,不同的“悲慘世界”。
這,就是區別。
年初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之上,藍禮的意外登頂着實引起了驚濤駭浪,業內人士始終都頗有微詞。原因十分簡單,藍禮太太太年輕了。
剛剛年滿二十二歲,即使是按照奧斯卡影帝的提名年齡來排列順序,這也是影史第三年輕的數字;而藍禮還更進一步,一鼓作氣地將小金人收入囊中,強勢地將阿德里安-布洛迪保持的最年輕得獎記錄狠狠地往下拉了八歲——
在此之前,藍禮還成爲了柏林電影節歷史上第二年輕的影帝得主。
如此速度,着實太快太兇太猛,對於業內認識,尤其是對於德高望重的年長人士來說,對於職業生涯黃金年齡平均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的主要成員來說,這確實是難以接受的。嫉妒也好,不忿也罷,他們就是心氣不順。
看看阿德里安-布洛迪就知道了,憑藉着“鋼琴家”登頂奧斯卡之後,就再也沒有能夠贏得奧斯卡提名了——不要說奧斯卡了,就連金球獎的提名階段都進不去,徹徹底底地被學院無視。這就是代價。
現在,藍禮比阿德里安還要更加“過分”,學院派的憤怒和嫌棄可想而知了。
如此情況的話,要麼就是開始挑戰商業電影,就好像哈莉-貝瑞那樣,漸漸朝着主流電影轉移,然後漸漸遠離頒獎季的爭奪;要麼就是在獨立電影領域浮浮沉沉,等待着下一次機會,除了阿德里安之外,妮可-基德曼也是如此。
所謂的“小金人魔咒”,這是真實存在的,對於藍禮來說更是如此。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藍禮重新回到倫敦西區,而且還大膽地選擇了六個小時版本的“悲慘世界”,實驗性質無比強烈,還是對演技的全新挑戰,這反而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一行爲得到了業內人士的普遍認可:
年輕人戒驕戒躁,腳踏實地地再次回到舞臺之上,慢慢地打磨演技,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但,這還是不夠。
如果按部就班地發展,藍禮可能至少要等到三十歲以後,業內人士纔會重新審視這名演員的實力與才華,再次考慮嘉獎的可能;在這之前,不要說得獎了,可能就連提名都無比困難。
當年,馬龍-白蘭度二十七歲第一次奧斯卡提名,並且在三十歲之前連續四年提名,最後憑藉着“碼頭風雲”在三十歲那一年成功登頂奧斯卡。但現在,時代早就已經不一樣了,瑞恩-高斯林、傑克-吉倫哈爾、希斯-萊傑、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等等,這些演員纔是最佳的典範。
順帶一提,傑克-吉倫哈爾第一次奧斯卡提名是二十五歲,“斷背山”的最佳男配角,但那就是他唯一一次奧斯卡提名了,一直到三十七歲都是如此,苦苦蹉跎了十二年。
不出意外的話,藍禮也將必須經歷這樣的磨礪階段。
現在,情況卻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電影版本和阿爾梅達版本的“悲慘世界”放在一起,橫向比較之後,成功地爲藍禮收穫了一片讚譽之聲,悄無聲息之中,藍禮的專業實力再次得到了認可。
雖然憑藉着“愛瘋了”登頂奧斯卡,這有運氣的成分;但藍禮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這位年輕演員展現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老道和成熟,這是令人敬佩的,更是令人讚歎的,人們可以嫉妒可以羨慕可以鄙夷,卻不能無視,更加不能否認。
這是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
站在“悲慘世界”的節點之上,重新回頭展望藍禮過去的一部部作品,事情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慢慢地,慢慢地,人們正在摒除年齡偏見,開始客觀的給予藍禮的專業才華更多應得的肯定。
正如人們所說,西區和百老匯正在漸漸沒落,這是事實;但戲劇界的專業大佬們的專業和權威卻是不容置疑的,來自他們的肯定,對於任何一位演員來說,都至關重要,甚至足以影響到電影圈子的諸多觀點和看法。
當然,提名和得獎依舊無比困難。畢竟,二十二歲就收穫奧斯卡影帝了,難道還想要一步登天嗎?看看湯姆-漢克斯就知道了,三十九歲完成了蟬聯奧斯卡小金人的壯舉,在那之後的提名之路就無比艱辛了。守恆定律,這是客觀存在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業內對於藍禮的觀點和看法正在一點一點地沉澱下來,這算是一個意外收穫了。
更何況,如果對於過去的作品懷有遲疑,他們完全可以現在就走進電影院,欣賞爲藍禮勇奪柏林電影節影帝的那部作品——“超脫”,進一步地對藍禮的實力展開觀察和剖析。沸沸揚揚的討論終究只是旁人的觀點,遠遠不如自己的親眼所見來得更加有說服力,不是嗎?
“悲慘世界”電影版本在倫敦首映之後,與電影沒有直接關係的藍禮反而成爲了矚目焦點,即使身在薩里攝影基地,也依舊無法擺脫焦點,這也讓人們哭笑不得;伴隨着這些沸沸揚揚的話語,正在點映的“超脫”收穫了一批意外關注,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之前在首映式之上,傑克曼就提到了,此時藍禮有一部作品正在北美點映,但這一消息無比低調。
藍禮沒有迴歸北美進行宣傳,官方公告似乎也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就連藍禮的社交網絡賬號也是一片安靜,低調得不像話,所有一切都發生在無聲無息之中,如果不是“悲慘世界”的話,估計大部分人還要持續矇在鼓裡。
如此姿態,着實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對於真正的資深影迷和堂吉訶德們來說,“超脫”的點映卻從來不是秘密。
事實上,早在十一月二日,“超脫”就已經開始了正式的點映,最開始僅僅只是在紐約的兩間院線和洛杉磯的一間院線,一共就只有三家院線點映。
沒有宣傳,沒有儀式,甚至沒有公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開始點映了,託尼-凱耶根本就沒有寄予任何期待,正如影評人們所說,這就是一部他自己拍攝給自己觀看的作品,沒有期待着票房,沒有期待着頒獎季,甚至就連錄像帶租賃都沒有任何期待——
當初與藍禮簽約的時候,託尼就乾脆利落地讓出了錄像帶租賃的一部分分紅。可以看得出來,賺錢和宣傳都不是他的目的,他僅僅只是想要完成這項藝術創作,在歷史長河之中留下一點什麼,至於其他的,那就交給時間。
因爲真正優秀的藝術作品,時間的打磨之後,終究會綻放出光芒的;而且,像電影如此主題的作品,硬生生地強勢宣傳,人們也根本不會買賬,還不如放任口碑慢慢地發酵,口口相傳之間,讓人們主動去了解、主動去思考。
如此一來,效果反而更好。
當然,同時還可以節省宣傳費用。
於是,“超脫”就這樣點映了,在三間藝術院線,完全按照獨立藝術電影的運作模式進行放映。不急不慢的姿態,着實讓人哭笑不得——他們的海報甚至沒有提起這部作品在柏林電影節之上收穫了最佳男演員獎。
但退一步來說,海報之上就是藍禮的面孔,這就是最好的宣傳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更何況,對於真正的資深專業影迷來說,他們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藝術院線的最新消息;而對於真正的堂吉訶德們來說,他們也一直在殷切期待着“超脫”的上映。只要有心,他們就有渠道瞭解到相關消息,這就已經足夠了。
事實也證明了如此。
點映開始之後,在沒有任何宣傳的情況下,“超脫”取得了不俗的票房,單館票房高達三萬三千美元,點映的首個週末就收穫了九萬九千多美元,這着實是一個意外驚喜。
客觀來說,單館三萬三千美元的數據,只能說是波瀾不驚,不要說創造紀錄了,就連比起藍禮自己的其他幾部作品,這一數據也沒有可比性,在影史的記錄榜單之上,就連前兩百名都擠不進去。完全就是乏善可陳。
但對於“超脫”來說卻是難得的佳績,不僅因爲沒有宣傳,還因爲作品本身就具有強力的排斥主流觀衆效果,回想一下當初在柏林電影節冰火雙重天的反饋效果,就可見一斑了——那還是電影節呢,現在在現實生活之中上映,情況自然就更加困難了。
所以,“超脫”的點映取得了一個不錯的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