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哪天她的氣都消了再說吧…
翌日,果然,按照秦墨之前提出的約定上的內容,秦墨囑咐過這郝老闆要找到這百味樓房子的主人,並經自己的手買下來,然後,以後這百味樓就是自己和秦墨私人擁有的財產。
有了這百味樓,按照約定,他不用付每個月的租金,卻有一項持續收入,對自己來說,就跟買了一份社會撫卹金一樣的安全,穩定。
這郝老闆的心境都開闊多了。
於是,就真找到這當初跟自己籤租賃協議的那人,原本,這房子主人對這房子並不是很樂意賣。
但是秦墨出的價錢很高,遠遠高於現在的市價,這原房子主人是有些詫異了,最後便乾脆的賣了。
這幢樓就現在的地皮大小,六十兩銀子綽綽有餘,可是秦墨一出價就是百兩。
百兩銀子,可不少啦,所以這房子的原主人趕緊就賣了。
秦墨拿到地契,等上面兩個人都按了手印,纔將它收攏到紅妝店內一個盒子裡。
小心收納。
那盒子,便是秦墨專門來放這進城來現收益的各種房契,地契,說白了,就是不動產。
這些東西,都要小心保護好,是自己的錢吶。
秦墨大部分的錢都是這裡面了。所以這是秦墨的寶盒。
百味樓房子買到手,然後又經過幾天的修整,關了幾天店門便進行裝修升級,柱子用紅漆該刷的刷,桌子板凳一下有裂縫的該換的換。
店裡有多招了一個跑堂的,一個廚房打雜的墩子。
廚房的空間也擴充了一倍。
店內一樓曾經擺放稀鬆的桌凳,也按照小民吃飯的習慣拉了幾條長桌子板凳。靠裡和二樓的地方,那桌子板凳間隔的距離卻還跟原來一樣。
這樣,就可以區分這外面和裡面坐着吃飯的人的身份差別,既可以無形之中襯托或者提升坐裡面和二樓人的身份尊貴,讓他們更有消費慾望,也同時,給一些吃不起大菜的商旅客一個能坐的位置和一份能飽腹的飯食,可謂雙全。
這是秦墨想要的效果。
隨後,這廚房裡的菜品,秦墨親自進去檢查了下,因爲古代的佐料不全,味精,雞精這些是肯定沒有的,但是可以配菜輔佐,在前世,秦墨的舌頭是挑剔的很,而媽媽又是廚房達人,燒的一手好菜。
自己彷彿無形中遺傳了一些做飯的天賦。
想起剛穿越過來時,那第一次燒排骨,就算什麼都不懂,只是知道做菜的程序卻不懂調味,但是那做出來的菜就是鮮香味美。
所以秦墨對自己這點這着實驕傲。
秦墨進廚房後想考驗廚師們的手藝,便叫他們都獨自做了自己拿手的幾道菜給秦墨吃,如果要提升廚房做的菜的味道,首先要檢測廚子們現在的手藝水平。
然後,這兩廚子聽秦墨的話,把那飯店裡的那幾道客人常點的招牌菜,香菜鯽魚,紅燒蹄膀,香押豬排。便這些菜都做了出來。
做出來然後擺往這桌子上。
一道道菜挨列放在一起。
秦墨便一副老道的模樣坐在凳上一道菜一道菜的嘗…
而秦墨每次嘗菜過後,那郝老闆都一副焦心的模樣跟在站在秦墨身後,每次秦墨一口菜喂進口,便要擰着眉讓秦墨即時講出這菜的味道如何。
而兩位廚子穿着那青色布衣站在一旁,那神情,便比自己的老闆要淡定很多。
“嗯~”秦墨便一道菜一道菜的嘗,最後終於嘗完了。
其實味道真得很一般,只是說實話會打消這些廚子的積極性,因爲這古代的佐料並不是很齊全,廚子們積累的做菜的手藝也還不齊全…
秦墨最後便只能決定自己上場了。
首先要要做魚香味的,因爲這口味目前這時空裡還沒出現,如果現在放出來,一定會讓那些日常吃慣了一些蒸煎炒以鹹味爲主的一些菜式的口味。而魚香味,估計這些人還爲所未聞。
一是新穎,二來好吃。
只是,秦墨自己對魚香味的糖醋比例都把握不好,所以,只能自己藉着鍋竈先試。
青筍切城細絲,木耳可以摘來混和,胡蘿蔔絲備用,肉絲切的不超過一釐米的直徑,秦墨的刀功不好,只能自己小塊肉小塊肉的切絲。
鹽,醋,糖,細蔥,蒜,這些是這道菜必不可少的調料。
加點豆粉,可以嫩肉,吸取多餘的水分。但是這些人並不會使用豆粉,所以廚房也不常備,秦墨便叫人拿了一點麪粉來。
這些人看秦墨的動作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而一直在旁邊淡定看秦墨做這一切的郝老闆再不淡定了,手中的一把摺扇便指向秦墨剛切肉的菜板。
“你還會切肉絲,還能切成這麼細的絲——!”
秦墨轉頭揶揄了他一句
“不然你以爲呢,你便以爲我是從鄉下來的,什麼都不懂。!”
這郝老闆被秦墨嗆的一愣,隨即臉上的表情訕訕的
“我沒那個意思——!”
秦墨便略有些賭氣的解釋道
“你忘了,當初我的那扣肉,你們可是沒有能做出這味道吧。現在都還有不少人吃。!”
“對啊,一說道這個我就真得很意外,你就一個十歲的丫頭,爲什麼會懂這麼多啊—!”
秦墨便一手
秦墨便一手抓了那勺子,對着那大鐵鍋,來回翻動裡面的油溫。
隨即才咕噥一句。
“我是天生就會,因爲我們這些人聰明。!”
雖然是說的玩笑俏皮話。
終究這郝老闆也不再問了。
秦墨的一舉一動,翻油,放肉,然後放菜,只是沒有辣椒,終究少了一味。
不知道這個國度有沒有辣椒,但是據秦墨看到的,暫時沒見到過辣椒苗,就是路邊也沒長。
秦墨前世,在現代社會裡,讀到書上寫的,這辣椒是近代經過別的大洲傳入自己居住的內陸,可能也有些歷史上的相同點,所以穿越過來的地方也沒有見辣椒。
沒有辣椒的辣,就用姜蒜來代替了。
才分鍾,秦墨爆炒的一盤魚香肉絲就出鍋了。
那白瓷的盤子,配上這一盤青色的菜餚,很有賣相。
“嚐嚐看。!”
秦墨便叫兩位廚子自行去拿了筷子。
“嗯~香…當時這蒜蓉下鍋的時候聞着就很香…!”
這大廚子捏了筷子在手裡,是一副快開始下箸的氣勢,只是還沒開吃就表示認同了秦墨這盤菜。
那會秦墨炒的途中,先是那攪拌的帶醋的調料一下去,立馬就有一股強烈的氣味上的感受傳來,然後等那蒜蓉小蔥一下鍋,整個菜的香味撲鼻…
讓旁邊站的兩個掌勺了幾十年的老廚子,原本已經失去最菜本來味道的探尋興趣,但就是剛纔那一下,一種很細膩的很奇妙的想吃的慾望,彷彿而耳朵裡入然後進入大腦,並讓這兩人爲之一震。
這就是菜的味啊。
見那兩廚子臉上都略帶興奮躍躍欲試的樣子,秦墨卻笑了,在旁邊利索的拍拍手。
“總之,其實這菜也是我第一次做,以前也只是在書上看着它的做法,我母親做過,而我覺得好吃,所以印象深刻些,第一次做,差了莫見怪,總之,這糖和醋的比例是3:1,這道烹調後的質感:肉絲軟嫩,配料脆嫩,色澤紅潤,紅白黑相間,味覺特點:鹹甜酸辣兼備,蔥薑蒜味濃郁,你們自己照着這標準,自己試着練吧,這道菜練好了,什麼藿香鯽魚,魚香茄子,差不多你們也就會了。!”
另外,這廚房還少了一味他們之前不知道但是很有必要的輔助菜餚的東西,那就是澱粉,或者豆粉。
菜,勾芡,調汁,都用的上。
而秦墨,稍後可以叫他們備上…
只是辛苦了這些古人了。
“嗯。這味道。真不錯。!”
聽着秦墨說而自己迫不及待的拾着筷子夾那盤秦墨炒出的菜的那大廚子,就這樣就着菜嚐了一口,立馬止不住那神情裡難掩的詫異和驚奇,竟是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看秦墨…
然後口中不停讚道。
做了這麼多年的菜,卻還不想這菜的味道還是如此一味,果真是,妙哉妙哉…!
“姑娘的人是心思靈巧,聰明過人,徐某多次聽我們掌櫃說姑娘敏慧,而現在才知道,原來對這菜味的理解竟然也是如此匠心獨運,這道菜,酸不麻口,味鮮且味道不寡,果然是酸甜鹹口味獨特,好味,姑娘纔是真真的蕙質蘭心,徐某佩服。!”
這廚子便拱手感慨道
秦墨卻笑,一面謙和的回敬了廚子的禮。
“徐大哥過獎了。!”
她那是這道菜的原創啊,她都是從前人那學來,跟那古人偷經學藝來的,否則,就憑她這腦袋,別說做魚香味,就是簡單的清炒都不會。
“姑娘過謙——!”
轉眼間,又只聽得這郝老闆站定原地問道:“姑娘剛纔說這學這道菜是從書上看的,郝某可否一問這是什麼書,郝某可否藉此一閱。!”
估計秦墨所講的書,應該就是她現在會的這些菜的來源,她說的,現在又做出來的這些菜,都是當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只怕京城裡也未必有,她一個小丫頭能藏有,這應該是一本民間的奇書——!
郝老闆便這樣想到。
“又難道,姑娘本就不是這焱國的人,是從西邊的翎國逃亡過來的。!”
不能怪這郝老闆想象裡豐富,因爲這秦墨口中所謂的魚香味,並不是焱國百姓平日食之主味。
郝老闆都沒有聽說過。
而焱國西接翎國,這臨水縣就偏安西南一隅,算是在兩國的接壤邊界。這秦墨的行爲舉止,這生活習慣都跟焱國平民不一致,翎國國土沒有焱國大,而國主卻好戰,長年喜歡對外擴展。之前也對焱國發動過攻擊,所以邊陲四處散落很多流民。有些爲躲戰亂,遷到這焱國來。
“咳咳,翎國又是哪。!”秦墨聽的一頭霧水,趕緊擺手撇清“我?!不是不是。”
關那翎國屁事兒啊。翎國又是在哪兒,這名字她還沒聽說過。
她只是——!
又想到這郝老闆還在問話,秦墨便尷尬的掩袖輕咳一聲,心裡只暗罵一聲,媽x,當然又講的張揚了些,其實她剛纔就是怕惹他們懷疑和不解,所以纔講了書上,其實哪裡是什麼書啊,是從互聯網上看的,只是這朝代又沒有電腦,網,說了他們也不懂,可是這樣一直問卻問的自己好睏窘。
總不知道怎麼回答。
“呃。這是我們家傳的做菜秘書,一般不給外人看的。!”
半晌,秦墨才沉着
秦墨才沉着語氣回答,眼卻不安的瞟了瞟那郝老闆的臉,就怕他還是懷疑,說成是家傳的秘製菜譜,既然是家傳手藝,本不能被外人知曉,這應該就不會再問了吧。
“噢。!”果然,這郝老闆聽秦墨一說,一想是人家祖傳的秘方,自然自己是不能看的,再問就是無禮,於是便作揖道“是郝某唐突了…!”
秦墨便灑脫的擺擺手,最不喜歡熟人之間這麼一套虛禮了。
然後,又在那裡扯其他,便把這話題扯開。最後,又在那裡現場親自指導了一個時辰。
汗,虛驚一場。
下午,才坐了馬車,急急忙忙的入這邊的紅妝店來。
而進入了紅妝店,又才急急忙忙拿出今天閔叔要自己看的賬目。
這紅妝的生意,每天是要秦墨親自過目看賬本的。
雋娘在守店,秦墨在堂內看賬本,這一天,急急忙忙的,又要過去了…
而過兩天,這百味樓應該就正式開張了吧。!
秦墨飛快的整理手中今天這一疊過了帳的單據想到。
才一晃,這一個春又很快的過完了。
秦墨脫下身上的夾層的棉衣,棉襖,又開始換上單衣,這整個炎炎夏日就又快來了。
小衣下裳薄春衫,立馬就要滿十歲吃十一歲的飯了,秦墨自己都覺得自己長高了不少。
可怎麼看,還是一個小姑娘。
頭上梳着俏麗的垂鬟分肖髻,頭上斜插了一根鑲玉的素簪,裡面淺粉的繡玉蘭花的綢衣,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的很。
這百味樓已經開張幾天了,因爲改制了菜式和菜價,管理運行模式也跟過去不一樣了,有人酒樓的人吃過那菜,都對那味道讚不絕口…
臨水縣這脂粉店其實買的東西都差不多,可是這酒樓卻有城東南西北幾間大酒樓…
有人便說,這百味樓那味道都可以比城東的那家迎賓大酒樓。
之前這百味樓可在縣上不出名,這生意也就那樣,一般的用來吃喝的飯店,臨水縣這現有的酒樓,便是城東這家最大的也就是最豪華最有聲譽的便是迎賓樓,這家店背後經營者的勢力也相當嚇人,有人說這家酒樓背後的老闆便是這縣裡那聲望權勢僅次於縣老爺的張員外。
平時,本縣的名門望族,有人辦宴請客,有時招待上賓,幾乎都首選這家酒樓…
臨水縣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縣,最大的官是縣令,但是什麼縣令,縣丞,主簿,總捕頭,鄉紳,員外老爺,有時候從朝廷下來的官員,確實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而且又出於西南邊陲,方圓百里才這麼一個縣城,來往的人,卻是不少的。
商業繁華。於是酒樓就有這麼三四家。
除了這迎賓樓,還有城東的一家飲醉閣,這是生意比較好的店。
如此,被人說味道相比迎賓樓,就算是很不錯的評價了。
味道好,環境乾淨,就這樣的口碑,聲口相傳,纔開業幾天,這百味樓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了。
而且這按質定價,既能滿足一些上縣城趕集的一些小民的吃喝需求,又能給過往商旅,一些好吃酒客人的高等待遇。
小民便是最外面一排用餐,便於吃完了就走,忙着辦事兒,而裡面穿着長衫的客人,便慢慢踱進店來,叫酒叫肉,坐在裡面,慢慢吃喝。
果然如此安排,經營模式一變,這郝老闆卻一天立於櫃檯內,收小民的銅板,富貴人的銀錢,總之,就無法停歇。
一天進賬三四兩銀子,卻是穩穩的收益。
味道一提升,這生意果然就旺了起來。
這生意好的,完全出乎這郝老闆的意料,而這一切,秦墨卻沒有那麼大的喜悅,因爲這本來就在秦墨的意料之內…
但是,這百味樓如此的一改制,雖然效果好的出人意料之外,秦墨卻有隱隱的不安,因爲這生意太好,使得整個城的客流涌來,反而,那一向生意旺盛的張員外老爺家的那迎賓樓卻冷了勢。
而這張員外跟那縣令老爺一樣,都不是這縣裡吃得了虧的人,那他說了話誰不會避忌三分。
但是,自己這酒樓生意好,也不能將這些客人趕出去是吧。
秦墨倒真得有這種憂心。
雖說這張員外那手下的田莊,宅子各地都置辦了好幾處,城裡也大多他開的布莊,當鋪,賭坊也不少,但是這酒樓畢竟也是他手下比較得意的來錢的處,如果被這樣搶了自己生意,難免不找點狀況出來。
到底這張員外在此地盤踞了數年,人脈,錢財到底自己都還不如他,肯定不能這樣硬碰用的。
而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但是現在急也沒用,又或者,這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了,幸運的話,這張老爺是個大度的人,並不會做那樣的事兒呢。
近來手下的事情也多,那養雞場的那塊地也在找人測量就要動工了,紅妝每天進出的賬目過多,秦墨每天就要算要看,而心裡私底又謀劃着想要買地…
赤水村那個地方,土地貧瘠,交通也不好,而自己現在手裡有閒錢,一個月有幾十兩銀子的進賬。
除去這養雞場辦置需要投進去的成本,手中還足足餘下百八十兩呢!既然如此,古代是田地最值錢,在此之前,還是多策劃多買幾塊地。
有地就可以租出去,交給貧民
,交給貧民耕作,自己每個季度只是收租就行了。
這古時大部分有價值的東西,都是從土地裡來。
比如糧食,比如布匹。有地才能種糧,有田才能養桑。
要控制一個國家的命脈,就要控制它的土地…
這個道理,秦墨很懂…
而且,以後她事業的重心還是發展農業,想要提高這國家的整體農耕水平,自然就需要多買地,來實踐。
但是,這百兩銀子,也置田地不多,差不多就十來畝,但是,好歹也起了頭,自己心裡也安生些。
秦墨心裡想着這事兒,叫雋娘去辦估計很妥。
就招手忙叫雋娘從店裡進來。
雋娘本來在店內擦拭那些陳列,擦着那些產品的外瓶,一轉頭,見秦墨在招手叫她。
狐疑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活計就過去了。
聽明瞭了秦墨的話,雋娘便一口氣應承下來。
雋孃家在城裡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是到底是住城裡,每天那一碗白飯幾兩肉的生活保障還是有的,而鄉里還有幾門窮戶親戚,還羨慕雋孃家羨慕的很,每次來城裡都要拐過彎順便來看一眼。
實則就是想吃口白米飯,而雋孃家的人也知道,卻都很善待這些窮親戚,一來也是爲這城裡人的面子。
所以這些窮親戚對自己家門還是每每巴結,如果雋娘讓他們幫忙留意這鄉里哪裡的地要賣,肯定都是上趕着會幫忙。
秦墨見雋娘應口了,又說了幾句感激之類的話。事成後給中介費。
其實雋娘在,真得實打實的幫自己不少事兒。秦墨心裡是真心感激這個勤勞本分踏實的婦人。
雋娘見秦墨沒有別的事兒吩咐,便又回到店外去擦外間的那些器具陳設。
果然,纔沒過幾天,六月中旬的一箇中午,初夏,那天氣溫熱的,秦墨便又在紅妝店內那內堂的躺椅上打盹。
那鼾聲呼呼的響,一扇夏日荷出的輕紗屏風幫自己擋着,自己半夢半醒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嚕聲。
“丫頭,找到了,找到合適的賣家了…!”
雋娘一臉喜氣的從門檻外跨進來。那一身白底淡藍色碎花的元寶領上衣,突然就閃進被驚醒略睜眼的秦墨眼中…
“找到了…!”
雋娘手中捏着一張書紙進來。
“那城西邊,一里外,有人要買地,我看那,那土質,水源都不錯,距離縣城也近。那是一個姓胡的農民,他老母得了重病需要醫治,迫不得已要把這地賣了,他家一家也就這十多畝地,一家人全靠這養活,按照市價,姑娘買也不虧。!”
秦墨便打起精神坐起來,一手將雋娘手中握的那書紙拿過來看,眯着眼,將那畝數,坐落地點,四至邊界,價錢,落款處,細緻的看清楚。
這東西,最後是要雙方當場立據,還要官府加蓋文印的。
“行!”
秦墨細緻看完後,便一口定下來
“你去幫我說道說道,事成後不少你的好處。!”
雋娘正從秦墨抽了這頁紙要走,才麻利的走了兩步又聽秦墨的尾語,一轉過頭來,卻笑的嬌媚。
“哎呀,東家,你說這些就客氣了。!”
“哦。還有,你跟那賣地的說!”秦墨端了茶杯又正了正身“這地賣了暫時還是租給他種,這前兩年我少收他的租子,讓他按季給我摘點新鮮的蔬菜瓜果的送來就行了。!”
雋娘便回頭應聲“好的,東家——!”
對秦墨來說,反正這地買了也要找人來種,那姓胡的農民一家大小的要吃飯,而且種了幾代的土地突然說賣還是心痛吧,十多畝地對這種小門戶來說,是真得一筆巨資,估計確實那老母親病的沒有辦法了沒錢了纔會賣,而自己就當做點好事兒吧。
“哎呀。姑娘。不好了。姑娘。!”
突然,紅妝店外竄進一個人影,一個青色的布衣的身影,唧唧哇哇的亂叫,秦墨還沒看的清楚。
那身影又急急忙忙逼近,一時間,櫃檯上的閔叔扶着那眼睛框傻了眼。
而秦墨一怔,不知道這男子爲何一臉急色,但是人她是認出來了。是百味樓上次也是他來店裡見秦墨的墩子。
他一進門的那火急火燎的模樣,差點讓秦墨把要入口的茶的茶蓋子打翻了
頓了一頓,秦墨才凝下表情來,一面繼續將茶碗揭開,低頭吹那茶碗上的霧氣卻擡頭看那小廝一眼
“什麼事兒,別急,慢慢說!”
“哎呀。姑娘,都這樣了,你還能靜的下心思喝茶——!?”
這小廝又急的摔起手來,彷彿全身都在揮舞。
秦墨正了色,語氣也嚴厲了起來。
“別把那手晃來晃去,摔的我眼暈,好好說,到底是什麼事兒,是不是百味樓,你這樣一副冒失的樣子就跑進來幹什麼!”
“姑娘,今日,那百味樓面前集齊了一幫人,來了就砸,把我們店裡的茶水,杯盤都砸成稀巴爛,店裡的客人也都被他們趕跑了。!”
秦墨神色一厲。那茶盞‘咯噔’一下擱在桌上遺有餘聲。手擱在桌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小廝哭訴道
“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鬧事兒的人說是吃了我們這百味樓的東西不乾淨拉肚子所以就帶了人要來砸場子。我們店裡人少,本
里人少,本事是做着生意,我們老闆一個人抵在這些人面前,他們也沒動手傷人,便把我們店裡的每個桌子上的那些盤子,碗筷,見了就砸,那些客人都被他們嚇跑了,我們半天的生意都給搞砸了。!”
“現在不是這半天生意的問題——!”
秦墨不耐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轉了身體,放在桌上的手指,便有些不耐的擰着。
“怎麼會是有人吃了東西拉肚子呢。是店裡的問題麼——!”
秦墨便又轉過去,嚴厲的語氣下細的問到。
“怎麼可能,就上次姑娘新開張前來我們店裡,跟我們老闆說,每日的清潔衛生一定要弄好,我們老闆都很聽話,每次客人吃完飯一走,立馬叫我們把桌子要收拾乾淨出來,老闆可用心了,廚房的食材每次都是新鮮送,裡面的衛生也是老闆親自檢查的,姑娘也知道我們家老闆的爲人,從來都是斯斯文文一絲不苟的。以前那食物都從來沒吃出問題,今日卻怎麼可能出問題呢,就算出問題也不可能只是一人啊。!”
秦墨擡手以示這小廝別說了。自己卻把頭縮下去。想辦法,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其實,一直都有預感會不會出事兒。結果還是出事兒了。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果真的是要故意找茬的,講理肯定是不行,要不,秦墨愣了愣
自己和縣令老爺平日的交情還不錯,要不先出手去找縣令老爺。
“這帶頭鬧事兒的就是這城裡張員外的侄女婿,平日裡就是個惡霸,那張員外和縣太老爺的關係一向要好,這會兒會不會去找縣太老爺去了啊——!”
這小廝看秦墨一直沒有回話的樣,便在旁邊絞着手指嘟噥了一句。
秦墨便轉頭咬牙!
果然,還是這張員外,這種人,在生意場上混那麼久,沒有點手段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想他平日家裡,三四五姨太,一個老頭,已經那麼大年齡了還在不停納妾,一想也知道這的確不可能好貨色,只是現在自己必須得想辦法,怎麼把這件事兒壓下來。
如果等他主動跑去公堂上喊冤,請出這縣老爺來要要求縣老爺秉公辦事兒,抓着他侄子這件子虛烏有的事兒一鬧,這百味樓不關門那聲譽也會大大影響,可謂橫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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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萬更的,結果中間查資料花了兩個半小時,以後官職便統一按照明朝的來,這是衣反覆衡量的結果。
之前寫了亭長,那是西漢的官職,之後衣會去改過來,衣以前並不在官職上面要求多嚴格,畢竟主題不同。可是這是種田,自己便要求自己更嚴謹些,如果做的不好的地方,請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