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可不是肉串香,不是肉香你懂麼,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香,女人香,就是女人身上纔有的——!”
秦墨一下子便變了臉色,全身都忍不住的抖了一抖。
肉串立馬都沒有了食慾,忽然覺得,原來這廝是今日是想找死
果然,再一看這傢伙的眼,含情帶殤,可不是一雙滿滿魅惑的桃花眼。還在對自己拋
“顏尤夜,你這個混蛋——!”
秦墨跳起來,拿着手中的幾根竹籤子就朝顏尤夜身上招呼。
這顏尤夜也跳起來就跑。
衆人只是不知道。
而秦墨將他一路從前廳追到了後花園。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而在火爐旁的香香,只見秦墨在跟那男人打罵,以爲是那男人真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兒,便要追上去幫人。
恰好一口氣被趕到後院花園的枯井旁。
“你是還要追麼,我掉下去了哦,掉下去了——!”
顏尤夜見秦墨一副不放的架勢,自己便故意圍着井圈,也讓她有顧忌便再不來追自己,就雙手搭在那井邊的牆口上,雙腿張開,一副就是要跳井的姿勢…
“好啊,你欺負我姐姐,你就跳,我看你跳——!”恰好,香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過來,隔着距離站在不遠處的小石子路上,驕傲的仰着頭,挑釁的樣子看顏尤夜的模樣道。
頭上小辮子的絲帶還在空中飛着,小丫頭的那模樣的確可人的緊。
“跳啊,就是了,你看我妹妹也這麼說了,你就跳吧,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說了能做到——!”
果然秦墨也挑起眼尾這樣笑着說了。
可是最後,顏尤夜卻一副懶懶的神情從那井圈上將腳邁開,轉身走到另一處挨着圍牆邊的兩株桃花樹下。
瀟灑的身姿,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留給秦墨一個玩世不恭的笑臉。
“既然你們都叫我跳,我纔不會順了你們的意,所謂順了敵人的意就是傷害了我自己,你說聰明的人會這樣做嘛——!”
說完,未等秦墨再開口,便側過一邊臉來給秦墨拋了個頗有意味的媚眼。
等秦墨回神過來再看他時,那廝已經攀過圍牆跳過去了。
就且等他慢悠悠的鬧,秦墨便又隨着衆人返回到到了那火堆旁。
風冷,一場兩場小雪過後,那地上果然鋪了些細細白雪。
這一天,秦墨又纔剛起牀來。
便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推開門扉,從屋裡踱步出來。
粉紅色的元寶鞋輕踩在那臺階上面,踩的那細雪吱吱作響。
小桃早從下人房起來,端着一支銅盆,一路哆哆嗦嗦從走廊過來。
秦墨踩着臺階上的雪,一點一點又往下下去。
漫天的雪,秦墨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這是搬進這宅院裡來,第一次看見這種美景。
屋檐上青色的瓦當,冷的連那上面都蓋着薄薄一層綠色的冷意。
雪落在上面便融化了
“啪——!”突然,側對面廂房的門也被人一掌推開…
秦墨正擡頭待看時。
只見一襲白衣落入眼簾,男人高亢的聲音,卻是故作優雅的調調“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秦墨一怔,瑩綠色的耳墜插過狐裘白色的毛邊。
那一刻,秦墨看他,男人也似而有些懵懂的看了眼秦墨,秦墨再不說了,只是又看了看那雪,然後轉身走開了。
留下顏尤夜一個人怔在原地,半晌,還看着那抹消失在臺階上的倩影,語氣怔怔,最後的語氣竟然頗具感慨“還真是個佳人啊——!”
入冬後兩個月,便有了幾場大雪,欽州靠山,山上有老虎豹子豺狼。
而這下雪之後,大雪將山路都封住,整個山頭白茫茫一片,便是銀裝素裹的世界…這種陣勢的雪秦墨也是幾年才難得看見一次。
獵人們選擇這個時候進山,因爲天冷,雪地厚,動物們沒有吃的,便要出來覓食。
獐子,麝,豺狼這些動物就不說了,就算出來不在雪地上留印痕那也是有窩有洞的。
而老虎豹子鹿這些動物,從雪地上一走過便會留下一串串梅花腳印。
是獵人們最好涉獵的時機。
富人們正好曾這個機會出來透透氣,有的帶着下人進深山打獵,更多時帶着獵狗和農莊裡的人。
秦墨也是第一次在下雪的時候進這深山裡來…
你說寒冬臘月的,山裡面也沒啥出處,榛子,栗子早就過了,香菇松茸也沒有,林子裡除了松柏果子,青苔,也怕啥看不到了。
當然有在雪天凍死或者找不到吃的餓死的動物,但是那也不算啥收成,要不就是到了高山坡頂,可能能看見幾只還在抱着松子藏的松鼠。
原本是覃廬的管家周老伯在外置辦了些田地,原本跟隨主人過來在這邊一住就是多少年,無兒無女,卻在外認了一個乾兒子,那乾兒子打理着周管家的田地,平日對秦墨一家也好,今日周管家就叫那乾兒子做東。
請了秦墨一家到莊子上,要去野地打新鮮野味。
管家又說雪地裡好玩,這是這時候,如果稍微有點運氣還可以扒開雪下的草地找到野草莓。
香香也高興,秦墨只得應允了。
只是臨行前又見到顏尤夜那痞痞的壞笑,“你膽子可真大,大山裡也不怕迷了路——!”
秦墨本來是有些怯意的,但是一聽這句話,便來了膽量,“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也不知道最近怎麼的,秦墨的嘴巴敗在誰下也不願意對這個男人服軟。
果然,等男人兩步跨開秦墨就在後面聽見前面傳來的低低的笑聲。
一入林子裡才發現裡面是真大,這下了雪的樹林和不下雨的樹林肯定不一樣的,不下雪的林子能看見路,分得清方向,而恰好這大山裡,氣溫低,幾天的雪高的堆起可以沒小腿的一半,冷風又一直呼嘯,刮的那林中樹上的枯葉一片一片被撕扯,最後不知道吹到什麼地方去了。
雖然是全副武裝,可是秦墨還是覺得冷。
轉眼便只怪香香,都是這鬼丫頭要出門。
這下雪天馬車又不能出門,也不能乘馬車進山。
偏偏很多富貴人家都喜歡這個時候進山來玩,穿着狐裘貂裘,來賞玩雪景。
有些還騎馬,可是秦墨不會騎馬。
可是,這雪實在是太深,一腳一腳的攀爬,最後秦墨是賞玩不動了。
香香和念兒到底是人小,還興致勃勃跟着管家走。
跟着那青年男丁去捉獐子。
而那雪一腳深一腳淺的,秦墨比不得這些人,便慢下來。
後面就要原地歇會兒。
小桃原本是照顧秦墨的,可是這些姑娘丫頭,平日似乎是在家中悶壞了,又是鄉下野丫頭出生的,一進了城還是改不了骨子裡的野性,果然見秦墨累了,平日裡要停下來照顧秦墨的,但是小桃也是個又少女心,好奇心的,還是想跟了那小夥子去。
見秦墨走累了,停下了
“姑娘,你就歇着,讓我去吧——!”小桃害怕秦墨要她留下服侍,便央求。
“你去吧,誰讓你必須跟着我了——!”秦墨沒好氣道。
她又沒阻她尋樂子,只是這森林太大,留她一個人,其實心裡有點怕的,但是如果把小桃留下來拘着,反而讓這丫頭也玩的不盡興,自己又不忍心,所以硬梆梆回到。
小桃臨走還做了個鬼臉。
一尺半的雪,一行人就跟這那條道進去,一往後看,可不是就兩行深深淺淺的腳印。
漫天的雪花落在發上秦墨卻覺得好玩。
“姑娘,你可要小心些,這是森林,林裡大,小心別被風給迷了方向,到底你也是一姑娘,就在原地等我們回來——!”
最後,還是臨行之時的管家轉過頭來鄭重囑咐道。
到底還是管家關心自己,秦墨此刻心中爲這管家的行爲感動流涕了。
“你們都走吧,我留下來照顧他吧——!”
“顏公子不跟着我們進山麼——!”
管家見此,覺得奇怪,便蹬着眼問,留下一羣人都轉頭過來,奇怪的看這死男人。
因爲從顏尤夜進宅院,除了秦墨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從他的穿着打扮,言行舉止,看着也不像出至普通人家,然後宅子裡上下便都客氣的一個稱呼叫他——顏公子。
“噢——!”其實秦墨也不解,他一個大男人,不跟着去打獵,對這些有興趣,偏偏要留在這裡陪她是幹嘛。
秦墨的雙眼眨了眨,長長的睫羽呼啦扇着。
便是此刻,顏尤夜轉頭眼深邃的眼神看了眼秦墨,秦墨才發現此刻他平日用腰帶束的平直的帶上,今日卻意外的插着一把小刀。
那小刀的外殼的做工,金絲錯彩,刀柄出還鑲着一枚璀璨的紅寶石,可不謂是好看。
漂亮不說,看得出來是一把好刀,可以削的動不少東西的刀。
聽管家如此問,男人卻抱肘,閒淡的吸了口涼氣,男人整個英俊的側臉在雪地的襯映下更多了幾分英氣,格外的氣魄。
其實這樣看着這有着氣魄的男人其實也挺養眼的。
只是這一刻連秦墨自己都沒有發覺其實自己動了歪腦筋。
“管家你就去吧,我是個男人,留下正好可以保護她,而且,這森林裡面,要怎麼出去,我應該比她熟——!”
聽顏尤夜如此說,管家最後也便點頭。
然後香香還有念兒,跟着那帶頭的兩個年輕小夥繼續往山裡進。
而秦墨卻一下子癱倒在雪地上休息。
“走吧——!”突然,顏尤夜轉過頭來對秦墨說道。
秦墨原本很累,隨後卻飛快的轉頭
“去哪——!”
聽她說話,顏尤夜淡淡轉頭過來“這裡風大,你不冷麼——!”這風,的確夠大,就這樣坐在雪地上,都能聽見這風如鬼叫的風聲
“我們首先去找個能避風的地方給你避風啊——!”
“好吧——!”秦墨從雪地上起來,很自然牽着他原本走了兩步拉開距離的手。
他前,她後,秦墨一腳一腳踩着他留下的深淺腳印。
的確,這森林好打,尤其這下了這麼厚的雪,又寒風呼嘯的樹林。
也不知道爲什麼,顏尤夜在前面走,秦墨就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心裡卻很相信他,走的步子也很堅定。
偶爾擡頭,從她的角度看見他高她數尺的昂藏身軀,他圍在頸脖的裘裳,突然的鼻子微酸。
而他的抓着她手掌的手心那麼溫熱,那熱度從人的五指彷彿一路要擠進人的心裡來。
不行,秦墨忽然意識過來,搖搖頭,她都在想什麼。
不能被迷惑啊,不能,他是侯府公子呢,她算什麼,他家裡的一切她都還不清楚…
“好了,就這兒吧——!”
終於,秦墨恍恍惚惚跟着走,最後見到是一處低矮的巖壁底下,上面長着小型的灌木樹叢,這裡恰好是石頭的巖壁,上面長了青苔,一部分巖壁漏在外面,一部分埋在雪裡。
只是這裡的位置,上面的石壁是一處天然的屏障,人坐在裡面的確可以遮風又擋雪。
“好了,我把這個取下來,我們就在這坐吧——!”
一時間,彷彿兩個落難的人,在荒郊野地。
“不行,這麼冷的天,你把裘衣脫下來,你不冷麼——!”
秦墨見他爲了把雪和身體隔開,竟然把他身上禦寒的裘皮脫下來,鋪在地上,給她當坐墊。
一時間,秦墨立馬就不幹了。
“你坐吧,我不冷——!”
轉眼間,竟是被人一把給拉了下來。
秦墨一下子栽坐在雪地上。
“你。混。!”
秦墨忍不住了,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不就坐個地兒麼,他居然那麼大手勁的將她給扯了下來。
正說要轉頭罵,忽然,卻脣上一股暖暖的觸碰,片刻之後,還有點軟…
一剎那,秦墨把要罵的話整的沒有機會了,一瞬間,大腦彷彿是被雷劈了般,竟然是一片空白。
這是在幹什麼,吻麼,他在吻她,天啦,這是野地,她還是個女生,而且秦墨這在朝代還沒被人吻過,初吻麼這是。
“你這混蛋——!”清醒過來之後,秦墨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你混蛋,你在幹嘛——!”
“嗯——!”
忽然,根本不給秦墨開口的機會,忽然間,秦墨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被一股力道被扳下來。
她只是一個纔剛滿十五歲女孩的身體,力氣根本掙不過。
“顏尤夜,你幹嘛,如果你今天敢傷害我一根毫毛,我死都不會原諒你——!”
雪白的狐裘被壓的皺皺的,胡亂的揉在一起,鋪開一地。
而男人微喘着氣力伏在女人身上,他的整個身體都壓在秦墨身上。
這麼近的距離,秦墨聽見他輕微的喘息的聲音。
“顏尤夜,你混蛋,你這個混蛋——!”
此刻,擰着男人衣領的領子,秦墨竟然頭一下子無力的枕在他鋪開在地上的裘氅上,口中幽幽的罵着,抓住他衣領的手卻無力,眼從他耳邊的位置穿出去,看被樹枝擋着的天,灰白的不成形勢。
終久,眼淚還是流出來了。
秦墨只是個小女孩,穿越前是,穿越後依然是,不喜太多的勾心鬥角。
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在這裡打造出來一片堅實的財富力量,供自己以後有所依靠而已。
平日裡雖然她喜行不於色,但是,到底心中還是脆弱的。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動這些念頭,傷害她…
其實,她對他一直是沒有多大防備的,她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緊抱着腹下的身軀,小小身軀,從鼻中呼吸出的氣息清冷…
男人的手,從她的頭部枕出去,包裹着她的後腦勺。
隨後,他趴在她的身上,頭埋在她的肩膀,脣邊只喃喃的說着‘對不起——!’
看見她的淚,他忽然的痛了,內疚了,心慌了。
“對不起——!”他不該這樣的,剛纔,也是他衝動了。
因爲恰好是這樣的環境,兩個人處在一起。
“小墨兒,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你,太喜歡你了…!”
“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就喜歡上的你,平日裡喜歡偷偷看你,看見你累我就心疼,看見你流淚我就痛,我喜歡那個偶爾看起來睥睨萬物,眼眸卻滿是空洞的你,我喜歡你,我覺得,彷彿我看透你的最心底——!”
“不可能,你看透我,你怎麼可能看透我,當我沒有向你敞開心扉,沒有告訴你一切我的脆弱的時候,你又如何認爲你看透了我,瞭解我的內心,從男人口中熱血涌起時說出來的話,你又以爲我會信幾分——!”
“你不信我——!”
“我憑什麼信你——!”被他壓在身下的秦墨竟然發覺自己想大聲說話都抽不上來力。
“我喜歡你,我說過了——!”男人依然伏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半點不移,壓的秦墨喘氣都困難。
而這偏偏,卻是他要的。
“我喜歡你每次撩發讓男人心動的神情,喜歡你有時候耍小性子的眼神,喜歡你嘴巴軟心硬的性格,總之,凡是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秦墨是想從他身上掙扎起來,卻又始終使不上力,聽他的這話,只是冷笑
“你倒是瞭解我——!”
“我本來就瞭解你——!”男人無賴道。
“墨兒——!”
“叫我秦墨——!”
秦墨突然目呲欲裂,他壓着她翻不了身,真是太令人惱火了,今天的一切真的是發生的太突然了,之前她一直想象不到的。
但是現在,已經經過的事實告訴她,不可以再輕信一個人尤其是男人。
這種動物不需要智慧,只要力氣就可以毀了你。
“我真後悔帶你回來——!”
她指的是一開始見他在大街上賣藥草…
“可是,你已經帶我回來了——!”
男人依然一副無謂的賴皮樣,不管她此刻下多重的話,他只想要她明白,他對她的在乎。
要她明白,他真得是喜歡她,不是玩玩,不是新鮮,不是信任,是真得想有她在他身邊一輩子。
“小墨兒,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你可要明白,你現在在我手裡,如果我真得做了非禮你的事兒,你覺得你還有這個能力打消我,是用你的心計,還是手段——!”
“你——!”秦墨到底是聽出他這話裡赤裸裸的威脅“你無恥——!”
原來,剛纔那個吻,他倒一點沒有覺得愧疚,反悔,反而,他卻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欺壓她到底。
難道他知道她出去不會原諒她,萬一,他真得在這裡就破罐子破摔了呢。
不。不要啊…一想到這,秦墨真得無奈道難耐了,不,她才十五歲,還不想經人事。
“你不要這樣,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是你——!”
“如果你真得愛我,就放手我可不可以——!”
她轉眼哀求了,其實倒沒有,她心底並沒有什麼人,但是,她喜歡的也不是顏尤夜這種類型啊…
所以,胡亂編了個理由。
只是,話語剛落,一瞬,男人的臉色飛快的變了,不僅沒有把秦墨給放開,反而將枕着她頭的手臂反手一壓,箍的更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是,老實說出來,是誰。那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