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桌上便滿盤狼藉了。
湯汁,剩菜,殘渣,濺的滿桌都是。
下桌還將一開始上的盤子裡的花生,一個勁的往自己布衣的口袋裡面裝。
秦墨見此奇怪的問“香香,你在幹什麼——!?”
而香香嘟着嘴,悶悶的,小手抓了花生米悶悶的朝自己衣兜裡塞,一板一眼的說道。
“我吃了好東西,可是,想給今情裝點回去…”
秦墨聽見這句話,臉一下子有些凝,頓了頓,欲言又止。
忙了一早上加一箇中午,現在才終於吃了頓飽飯,太陽已經西下。
來縣城裡要賣的東西也已經賣完,現在終於是可以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了。
但是在回家前,秦墨又去了一趟市場,在米店買了些米,麪粉也有添加,鹽,醋,都添了些。
以前沒買過醋,覺得多餘,但是現在覺得既然有了餘錢,就想多買些。
買好了米麪鹽,經過布莊,秦墨又看見裡面的布匹,有顏色鮮豔的絲綢,還有陳放在外面的棉布。
有農婦的家庭有點自己可以繅絲織布織錦,自己家裡有紡車,可是像秦墨這種家,一來是剛穿過來這整個地兒就鬧饑荒,別說秦家,就算是大戶家裡也肯定是養不起蠶,而且秦墨根本不會用什麼紡車,更不會繅絲,只能去店裡買布了。
只是,秦墨在店門口徘徊了一陣,想進去最後始終在猶豫。
好不容易辛苦差不多一個星期才掙了這點錢,剛纔買米買面已經用掉不少了。
現在手中就只有四千錢,四兩銀子左右的積蓄
所以,一想了想,還是把錢先省省。擠擠。
如果把修房子的錢存出來了,一切再開銷大方點也沒有關係。
本來也想再買點肉的,爲了修房子,肉,暫也不吃了。
四兩多,四兩多,距離修房的二十多兩,只是小小的部分,還差太多。
買好這些東西,已經是落日西下。
劉老大爺在茶館裡一直跟着坐着,跟部分老大爺一起。喝茶,聽書。
這日子過得自然比風餐露宿的秦墨悠閒多了…
說書的人在茶館一腳,拿着板子,舉止投足間。很有韻味。
說着劉雲娘遇陳書生一段,官府千金愛殤窮秀才的故事。
但是茶館裡的老老少少就是喜歡聽。
劉老大爺最後要走時,臉上一副戀戀不捨的表情。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時間,總是要走了。
赤水村路遠,太陽已經下山,這個時候再不走回到家就全黑了。
路上,秦墨給了劉大爺十多錢,作爲今天來的車費,劉老大爺很高興的雙手捧着收了。
三個人,一個大的揹簍,揹簍裡面幾個布袋子,裝着什麼東西看不出來。
壓在最下面是錢,劉大爺雖然有心想看秦墨早上背了那些東西,傍晚回去,那布袋又裝了何物,無奈隔着一層布,卻始終看不穿。
最後只能打消念頭…
“走。走…。”鞭兒打在牛的屁股上,那板子車就又一陣晃抖。
牛兒喂的飽,步子也穩健。
三個人,吹着晚風,一路慢悠悠的往家轉。
“劉家大爺。你回來了。!”
牛車趕的快,兩個小時便到了,才走到村口,就聽見一聲‘嚯’的那田間的牛的一聲悠閒的叫聲。
其實,旱災過後,村子裡都沒有幾家有牛的,當初爲了饑荒鬧得緊,家家戶戶將能換錢的值錢的東西都賣了,然後買來糧食充飢度日,秦墨還沒穿越過來前,這赤水村是餓死了好幾戶人家。
災情也不只是赤水村,連沿河的方圓數百里的大大小小的村落都有不同程度的收災。
所以朝廷便命令州府開倉賑災賑糧。
而州府也只是將些黴爛了的,都沒人吃的糧食發下來。
而上次大雨後,整個片區的災情都得到了緩解,而且天氣漸漸涼了下來,所以秦墨就接上這時候。
這村裡的牛都是村長從隔壁村上一個鄉紳租用來的。赤水村一個大村,分村頭,村中,村尾幾百戶人家。
人說少還真不少。
現在手中還有牛的,就只有那幾個家境殷實的大姓,其餘的牛都是借村裡的,而村裡又是因爲村長的交情跟鄉紳借的。
所以,看起來村子裡還有那麼幾頭牛,其實也並不多。
“是啊。回來了。”
打招呼的是村中的劉家二嫂子,爲人和善,秦墨從腦袋裡搜尋的資料。
只是她沒跟秦墨說話,想來是覺得秦墨是小孩子。
端着一盆什麼東西就從牛車前插過,剛纔她去的那小屋,是她家設在院落旁的豬圈,秦墨是知道的。
可能是剛好喂完了豬從這裡路過,並打了招呼。
“二嫂子,你家那兩個豬崽子就說比村裡別家的豬都長的好。可見是二嬸子年輕能幹,二嬸子人能幹,也長的漂亮!”
劉老大爺見二嫂子再跟他說話,樂了,老眼眯成一條縫,眸光閃爍,這二嫂子是年輕的。
而這劉老大爺中年就有些風流…
而六二嫂子一聽劉老大爺這話,這語氣,有點調侃的味道,作爲女人,臉一下子就紅了。
側了頭,身子便離牛車遠些。
“大爺打趣二嫂子呢,二嫂子人年輕,又不經事兒,怎麼敢在村子裡的其他前輩面前說這些,二嫂子雖年輕,卻不是這麼輕浮不懂事兒。”
說着,劉二嫂子似乎也覺得有些高興,脣角一勾,卻也再不說其他,端着豬食盆,拽着厚實的腰,便朝另一路上忙去了。
劉老爺子見搭訕不成,也只的閉了嘴,低頭駕車,片刻,這牛車就已經趕到了村中。
再隔段距離,就到了秦墨居住的村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