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五賽龍舟,爲了舉行龍舟比賽,高強和高大江高大海兩兄弟特意找來施工隊把東西河截流,修了個大壩,平常的時候閘門是打開的,這幾天閘門關閉,把水位提了整整兩米,賽龍舟的環境創造好了。
東西河兩岸臨時檔了鐵鎖,以免有遊客不小心失足落水。高博想的很周到,讓高強、高大海、高大江帶着十幾個村民沿着河巡邏。因爲村兒里長大的男人基本上都會水,小姑娘也會,不過這會兒還是男爺們兒幹活兒方便點兒。
有些遊客被檔在後面看不到龍舟,於是沿河兩岸的民居就成了遊客們的觀禮臺。房頂上站的全是人,好在高家村的房子都是石頭的,要是土坯的那還不得給踩塌了。
沈老爺子首當其衝,因爲他在他支持的那條船上押了兩根黃瓜。輸掉黃瓜事小,輸掉節操事大,於是搖旗吶喊必不可少。高博抱着小山子在河邊上溜噠,高強和高大海高大江兩兄弟牽着小黑還真有幾分黑道大哥小弟的範兒。要是給他仨戴上墨鏡,趕上古惑仔了。
季宏和葉晨兩口子正扶着橋欄杆等着賽龍舟節目開始,葉晨摟着季宏的腰,那畫面還是很唯美的。慕高家村之名而來的小姑娘,好多都朝他們投來欣賞的目光。兩人正想秀個恩愛,卻看到一個熟人跌跌撞撞衝過橋,差點兒一頭扎進季宏懷裡。葉晨立即把人攔住:“停,你出門是不是忘了帶方向盤?”
沈敬言擡頭,發現冒犯的這人自己還認識:“葉……晨哥,你怎麼在這兒?哦,約會啊?沒事,你繼續,我還有事,先不和你聊了。葉嫂好,我先走了。”
葉晨道:“你着急忙火的這是要去哪兒?”
沈敬言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一瘸一拐的跑了,又撞到幾個遊客,朝高博家的方向跑去:“嫂子,我要嫂子!TMD尉遲,你別跟狗皮膏藥似的粘着我好不好?”
沈敬言剛跑沒多大會兒,一個看上去約三十多歲的男人緊隨其後跟了上來。他先扶了扶季宏很有禮貌的說了聲:“不好意思,剛剛那年輕人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然後沒等葉晨說什麼就匆匆忙忙追了上去:“小言你跑慢點兒可以嗎?你身上有傷……”
沈敬謙猛然回過頭來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你身上纔有傷,你們全家身上都有傷!別再跟着我了,聽!到!沒!有!”
橋頭上的葉晨和季宏看着新鮮,都不約而同的投過去目光,沈敬言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的注目,壓低了聲音往橋邊靠了靠:“你你你回去吧好嗎?你讓我冷靜冷靜,我現在真的不想見你!喂,你別過來了啊!你要是再敢過我,我就跳下去你信不信?”
尉遲立即停住腳步,雙手輕輕擺了擺道:“好,我不追你,你別衝動。我們剛剛不是談的好好的嗎?金曲獎的事我已經解釋清楚了,前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對。我會給你個交待,也會給你個補償的……”
沈敬言開始咆哮:“補償你妹啊!二少我不需要你的補償!我只想證明我的實力,現在我做到了,我的目的達到了,前天晚上就當我被狗啃了,你別來煩我好嗎?”
旁邊的妹子開始交頭接耳:“瞧,又來了一對兒,我就說來這裡沒錯吧?這一對也很養眼啊!”
“嗯嗯,雖然沒有那個長頭髮的帥哥漂亮,可也有他們特有的味道啊!”
“不對不對,我怎麼看着剛剛那個受受有點眼熟?好像是……”
“啊,我想起來了,他是沈敬言啊!我剛還買了他的新專輯呢,我說怎麼這麼眼熟,我要去找偶像籤個名!”
旁邊的姑娘一把拉住她:“別,你沒看人小兩口正鬧彆扭呢?現在過去,太沒眼色了,以後常來,有的是機會。”
葉晨和季宏看熱鬧似的看着沈敬言落荒而逃,後面的男人一副想去追卻又怕惹他再次炸毛的表情。季宏推了推眼睛上的墨鏡:“這個人我認識,他是容尚的老闆啊!”
葉晨捏了捏季宏的鼻子:“你就是個百科全書,看樣子,他在追小言啊!”
季宏道:“不僅僅是追,應該已經得手了,不過好像用的方法不對。”
葉晨道:“你是說剛剛小言走路的姿勢嗎?是有點不對,難道他剛剛昏頭昏腦亂闖就是爲這件事在苦惱?”
季宏拉了拉葉晨的胳膊:“走,我們去牽個紅線。”
葉晨知道他想幫尉遲,便扶着他的腰一塊兒走了過去。季宏懷孕後身體軟了很多,也許是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現在葉晨生怕他受一點傷害,時時刻刻都要在身邊照顧。
季宏走過去向尉遲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季宏。”隨手遞出去一張名片,尉遲低頭看了一眼,立即肅然起敬:“您好您好,您的造型作品我看過,簡直是精彩絕倫,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完美的作品。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可以合作一次,真的非常期待。”
葉晨皺眉掃了一眼名片上的稱謂:造型師J-H。他真的很想把他的所有職業都記錄一遍,看看他究竟取得了多少讓人矚目的成績。
季宏道:“呵呵,您太客氣了。您剛剛在追小言?”
尉遲疑道:“是,您是小言的朋友?”
季宏道:“別那麼客氣了,直接叫我季宏好了。他是我的……”季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他是他兒子老公的弟弟。這個該怎麼稱呼?
還是葉晨解了圍:“是我弟弟,我從小看着他長大的。”
尉遲立即伸出手來和葉晨握了握:“您好,我叫尉遲紹凱,叫我尉遲就可以了。”
葉晨道:“久仰大名,容尚的老總可不是池中之物啊呵呵!”
尉遲現在好像腦袋正大着,於是自嘲的笑了笑,搖頭道:“您太客氣了,我連小言都得罪了,還什麼池中物不池中物的。”
季宏道:“這個男孩子,這樣追沒什麼效果!不如我來幫你一把吧!”
尉遲懷疑的看了一眼季宏:“怎麼幫?”
季宏道:“從你追他的反應,我可以看得出,他心裡挺在乎你,但是自己沒發覺。不過我敢打賭,他肯定是緊張你的。”
尉遲搖了搖頭:“他看見我就跑,您怎麼看出他緊張我的?”
季宏道:“這樣的小男生,不能死纏爛打,更不能欲擒故縱。得讓他自己認識到自己的心。”
尉遲攤了攤手:“我不懂,怎麼才能讓他自己認識到自己的心?”
季宏道:“不如,我們來打個睹?”
尉遲道:“賭什麼?”
“會游泳嗎?”
尉遲點點頭:“游到對岸沒問題。”
“跳下去。”
尉遲皺眉:“爲什麼?”
季宏道:“我賭小言一定會回來找你。”
尉遲彷彿明白了什麼,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交給季宏,皮鞋脫掉,穿着西褲襯衣直接跳了下去。夏初的水還是很冷啊!不過穿着衣服游泳,還真心不好駕馭。
季宏拿出葉晨的手機來播通一個號碼,然後遞給葉晨,葉晨瞭然的接過電話,手機被接起後葉晨便焦急道:“小言,有個叫尉遲紹凱的男人,是你朋友嗎?”
沈敬言不耐煩道:“不是,我不認識他。”
葉晨道:“哦,那算了。我正在聯繫溺水者家屬,他的最近聯繫人裡好像是你,所以我就打算問問是不是你。”
沈敬言那邊立即不淡定了:“你……你說什麼?他……溺水?”
葉晨道:“是啊!好像有什麼想不開的,直接從橋上跳下去了。”
沈敬言呆了,怎麼心理承受能力這麼脆弱?他不是行爲老辣城府深沉嗎?這點兒小考驗就經受不了了?沈敬言結結巴巴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葉晨看着已經游上岸的尉遲,走赤着腳往這走,彷彿遊這一段挺吃力,搖了搖頭衝着他們招手道:“老了,真老了。”
葉晨道對着電話那邊道:“具體情況不知道啊!季宏在給他做人工呼吸,已經播打120了,不知道救護車什麼時候能到。”
沈敬言那邊的電話立即就掛斷了,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意思就是生命危在旦夕了?尉遲紹凱你個老狐狸,我還沒讓你死你就敢給我死?白白佔了我一夜的便宜,你以爲小爺就這麼算了嗎?門兒都沒有,你必須加倍給我還回來!
尉遲剛剛甩了甩頭上溼露露的頭髮:“當年像這樣的河,我遊兩個來回可是沒問題的。現在,遊一圈兒都力不從心了。呵呵呵……”
季宏將外套還給他:“不錯了,呵呵,來,把外套穿上。”季宏遠遠看到沈敬言的身影,握住尉遲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扯,膝蓋猛然一頂他的腿彎,尉遲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尉遲剛想反擊,季宏立即單手壓住他:“小言來了,別動。”
葉晨急忙蹲下扶起季宏,焦急的看了他一眼:“別動了……”胎氣沒說出來,季宏立即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脣:“我有分寸,沒事。”想想也是,他從十幾層樓上跳下去都沒事,別說剛剛那小小的動作。
沈敬言終於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季宏吩咐葉晨:“你去攔住他。”
葉晨會意,立即走過去攔住沈敬言,季宏則旁若無人的扶起尉遲:“有什麼想不開的事也不用跳河啊!要不是有個醫生在這兒,你今兒這個關算是不好過了。”
葉晨剛想去攔沈敬言,卻被他一把推開,瘋了似的又推開季宏,想都沒想一頭扎進尉遲懷裡,哇一聲哭了出來:“老狐狸你個混蛋!你個愚蠢的豬!你怎麼不去死啊!你死了乾淨了!嗚~~~~”
季宏衝着尉遲使了個眼色,尉遲悄然衝着季宏伸了個大拇指,伸手摟住沈敬言:“不生氣了?”
沈敬言嗚咽着:“誰生氣了!”
尉遲道:“不生氣你跑什麼?”
沈敬言抽泣着:“誰讓你連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一聲自己做主的,我自己的東西你說拿走就拿走了,我還不能抗議了?”
尉遲拍打着沈敬言的後背:“好好好,別哭了,不是沒事兒了嗎?乖,咱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一邊忍不住摸向他的後背吃豆腐,男人這點兒小心思,每一個都差不多。
葉晨和季宏也不圍觀了,悄悄溜走,以免東窗事發殃及池魚。葉晨好奇道:“你是怎麼看出小言對尉遲有感覺的?”
季宏道:“他看尉遲的眼神閃躲,沒有恨意,只有慌亂。這是嚇壞了,擔心沒辦法和家人交待,又擔心他是不是對自己不是真心的,只是玩玩的。假裝玩得起,可未經世事的少年又不甘心就這麼失去第一次。重點是,他在看着尉遲的時候很專注,但馬上又會逃離他的視線。呵呵,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口是心非。像你這種直來直去的,也挺少見的。”
葉晨忍不住鼓掌:“果然不愧是心理醫生,誰的心病都能醫治。有些人的確要文火慢熬,有些人的確也要下猛藥,不然不可能病癒。呵呵,親愛的,你是天才。”
季宏道:“你是在誇自己眼光好嗎?”
葉晨道:“那必須的啊!挑媳婦兒就是要穩準狠,下手快了就是我的。”
季宏剛想鄙視他兩句,突然胃裡一陣噁心,扶着牆開始嘔酸水兒。早晨到現在他都沒吃多少東西,胃裡也沒什麼可吐了。葉晨一臉擔憂:“需要吃點什麼調理一下嗎?這樣下去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季宏道:“那就喝牛奶吧!我現在還挺想喝牛奶的。”
葉晨道:“我記得高博那會兒也是隻喝得下去牛奶,不過小山子倒是挺健康的。呆會兒我們到山上去買點兒過來,剛擠出來的純牛奶更好。”
季宏點點頭,突然聽到有個嬰兒的聲音在衝着他笑,季宏擡頭,木質雕花的嬰兒車,白嫩嫩的小胳膊,胖嘟嘟的小臉兒,靈氣十足的一對大眼睛。季宏一臉驚喜:“這不是我的小山子嗎?”小山子正揮舞着小爪子朝着季宏咯咯的笑。季宏立即走過去把他抱起來:“寶貝兒,你認出我來了是不是?”
葉晨捏了捏小山子的臉頰:“怎麼就他自己?高博呢?他爺爺呢?”
季宏道:“就在這附近吧?肯定不可能丟他一個人在這兒。”小山子又開始揪季宏的頭髮,季宏親了親小山子的小臉兒:“寶貝兒再揪外公的頭髮就要讓你揪下來了呵呵……”
葉晨從季宏懷裡接過小山子,又左右張望了一把:“怎麼還沒回來?要不咱們先帶着他,呆會兒再送回去怎麼樣?”
季宏也左右看了看:“好,呆會兒給小博打個電話。”
葉晨揪了揪小山子的小爪子,他纔不甘不願的放開季宏的頭髮。葉晨捏了捏他一臉不高興的小臉兒:“你去親親外公。”說着便抱着他偏向季宏,季宏也側過身子來。小山子叭唧一口啃在季宏臉上,啃了一臉的口水。三個一起笑了起來,這臭小子太淘氣了。
季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小山子道:“寶貝,外公給你生個小舅舅,你要不要?”
小山子一臉好奇的望着季宏的肚子,眼睛一眨一眨,彷彿是在說:“舅舅是神馬東西?能吃嗎?”
季宏抓着小山子的兩隻小手道:“舅舅就是你爸爸的弟弟啊!把他生出來,和你做伴兒,怎麼樣?”
小山子還是一臉茫然:“爸爸的弟弟又是神馬東西?能吃嗎?”
季宏不解釋了,高博到現在還沒回來,於是兩人抱起小山子朝山上走去。小山子對季宏的頭髮特別感興趣,沒事就扎進他頭髮裡嗅來嗅去。葉晨都嫉妒了,他在外人面前都不敢有這麼越軌的行爲呢。臭小子,和他搶媳婦兒。其實何止葉晨嫉妒,連沈敬謙都嫉妒的要命,這臭小子就是個搶別人媳婦兒的本命啊!
高博今天多吃了幾個糉子,結果吃壞肚子了。有可能是糉子吃涼子,走到這邊看到有個廁所,就把小山子放到外面進去解決。結果解決完了,出門發現,兒子不見了,就剩個小童車!高博急了,光天化日之下,誰偷了他兒子?高博不敢怠慢,趕緊給沈敬謙打電話,沈敬謙接起電話問道:“怎麼了媳婦兒?”
高博帶着哭腔道:“我把小山子給弄丟了,嗚~~~~”
沈敬謙一聽也急了:“等等媳婦兒你先別哭,到底怎麼了?”沈敬謙一邊接電話一邊下樓,這事兒可不是小事兒啊!兒子丟了,他還上什麼班兒啊?
高博抽噎着:“我剛剛上了趟廁所,把兒子放在門口兒,回來以後就不見了。我以前上廁所也是把他放外面的啊!從來沒丟過,今天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丟了?”
沈敬謙道:“媳婦兒你先別哭,兒子肯定丟不了,老公現在就把他找回來!”
掛斷電話後,沈敬謙開始挨個兒打電話,先是高強,再是邢秘書,再是沈老爺子。沈老爺子一聽說重孫子丟了,連啦啦隊長也不當了,丟下哨子就去找重孫子了。這可是他的命根子,丟了誰也不能丟了他啊!
高強和高大江高大海三人分頭行動,一人牽一條黑狗,順着東西河上游往下游找。村兒裡一天多少客流量,高強門兒清啊!媳婦兒天天在家裡幫他算報表,有這麼個賢內助,他省了不少心。可也保不齊會有黑人口流入,所以盤查起來就異常困難。因爲這年頭兒自由行什麼的太普遍了,很多大學生背個大揹包出跑來寫生。還有好多攝影會所帶着一對對新人來拍婚紗照的,這樣盤查起來就更困難。
沈敬謙見到高博的時候,高博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一頭扎進沈敬謙懷裡就開始大哭:“都是我的錯,我該把他推進去的。我怕裡邊兒味道不好薰着他,就把他放在外邊等着。誰知道幾分鐘的時間,他就讓人給抱走了。嗚嗚嗚,沈總,怎麼辦?我們的兒子不會被人販子給拐跑了吧?”
沈敬謙拍打着兒子的後背:“怎麼會呢,別胡說啊媳婦兒。咱兒子吉人自有天向,一會兒就能找回來了。”說他不擔心是假的,但作爲一家之主要是他都自亂了陣腳,那自家媳婦兒還怎麼安慰。於是沈敬謙鎮定自若,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其實,心裡也是火急火燎。
話說季宏抱着小山子上了山,這小子也不是任誰都能抱的主兒,就是看到他外公分外的興奮。玩兒多久都玩兒不夠,笑聲能傳百十里地。在簡易莊園養胎的邢秘書都聽到了,看着那三個人的身影羨慕嫉妒恨啊!這畫面多美好啊!一家三口啊!雖然是倆外公帶着外孫子吧!什麼時候他家承梓才能長這麼大啊!到時候也帶着他上山上去曬太陽,真幸福。
山上的四個人不知道,山下找小山子的隊伍已經發動了整個村子裡的遊客。每個人聽說高家坳子大老闆的兒子丟了都幫忙找了起來,連賽龍舟的都在河裡幫着找,雖然河裡基本上不可能找到吧!眼看着天快黑了,高博又開始擔心,小山子餓不餓?冷不冷?是不是尿褲子了?這都倆小時了,他能被誰抱走了啊?
高強估摸着,得找一晚上,於是往家裡給他媳婦兒掛了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於是高強播通了家裡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邢秘書就接了起來,高強道:“媳婦兒,我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飯了。小山子丟了,我得趕緊把那臭小子找回來。”
邢秘書望着夕陽下的三口之家,那兩口子正在引着小山子學走路呢。奇道:“小山子不是在山上和大叔葉晨兩口子在一起嗎?怎麼丟的?”
高強道:“啊?你看見了?”
邢秘書推開窗戶:“我正看着呢,我還想着咱們承梓生出來,咱倆也帶他出去散步。”
高強懸着的一顆心bia噠落地了,衝着遠處的高博和沈敬謙揮手:“小山子找到了,別擔心了。”說着朝高博和沈敬謙走去。
高博一聽,飛快的衝了過來,急喘兩口氣道:“小山子在哪兒?”
高強道:“聽我媳婦兒說跟大叔葉晨他們兩口子在山上散步呢。”
高博頭一歪,暈過去了。一顆心落地,緊崩着的一根弦兒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