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朱雍捂着臉,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還沒有輸,父皇還沒有對他動手,一切還有機會!
萬貴妃注意到兒子神情的變化,眼中透出幾分癲狂。
“太子現在海州,這可能就是陛下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我現在修書一封給父親,讓他將太子和那個蕭子澄控制起來。
剩下的,你應當知道該怎麼做!”
“兒臣明白!謝母親成全!”
三皇子朱雍緩緩起身,朝萬貴妃深深行了一禮,大步流星出了毓秀宮。
遠在海州的朱瑱和蕭子澄,此時還恍若未聞,一場巨大的危機,正朝他們緩緩逼近。
......
半月後,造船廠港口。
“這船....真大啊....”
朱瑱望着眼前長三十三丈,闊八丈的寶船,不由發出陣陣感慨。
宮中那些個船隻和這個相比,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
即便他事先有所預料,能在汪洋中馳騁的寶船,尺寸應當會十分巨大。
可當真正當他站在這寶船下,才切身體會到,這寶船的雄偉。
“這才哪到哪兒?瞧見那邊的龍骨了麼?那纔是真正的大傢伙。
等船造好之後,少說也要比這個再大上一倍!”
蕭子澄望着眼前的寶船,雖說語氣中帶着幾分嫌棄,可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
不怪先前景平皇帝派兵來此剿匪,每次都讓黃三兒這廝逃走。
除卻孫牧野那王八蛋在暗中指點外,這三艘寶船也是起到了關鍵作用。
如此大的船隻,在滿載補給的情況下,一年半載不靠岸都沒有什麼事兒。
加上先前因禁海的原因,海州根本拿不出能和這幾艘船較量一番的戰船。
朝廷水軍中的那些個戰船,也就在江河上能夠稱雄。
放在大海上,根本就不夠看的。
“還能大一倍?!那得是何等壯觀啊....”
朱瑱在腦中想象了一番,旋即再度發出陣陣讚歎。
“殿下竟是在這,可讓老臣一通好找。”
謝弼擦着汗,有些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謝大人?發生什麼事兒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謝弼卻是滿臉凝重,語氣中滿是焦急:
“老臣接到密報,有人要對殿下不利!”
“對本宮不利?”
朱瑱聞言心中一沉,能讓謝弼如此驚慌,定然不會是小事。
難不成?
一個不好的猜想在朱瑱腦中浮現,讓他不由皺緊了眉頭。
“萬古樓反了?”
謝弼先是搖搖頭,旋即又猛地點頭。
這可將朱瑱弄得有些懵了,先點頭再搖頭這是幾個啊?
“萬古樓究竟是反了還是沒反?”
謝弼此時才堪堪將氣喘勻,抓着朱瑱的手臂就要往營帳中拉:
“萬古樓眼下雖還沒有反意,只恐三皇子已生悖逆之心!”
“老三想篡位?”朱瑱臉色一緊,“父皇呢?他怎麼樣了?”
提起景平皇帝,謝弼不由眼眶一紅,悽聲道:
“密函中說,半月前陛下龍體抱恙,賜三皇子監國之權。
此後便緊鎖禁宮,由御林軍拱衛,便再無消息傳出啊!!”
“什麼?!”
蕭子澄與朱瑱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離京之前,曾向景平皇帝辭行。
當時景平皇帝雖說因勞累顯得有些萎靡,可精神狀態可是極佳。
包括太醫當時都說,景平皇帝身體康健,只要好好休息幾天,便無甚大礙。
短短三個月時間,景平皇帝的身體不可能急轉直下。
即便是當真身體抱恙,又何須緊鎖禁宮,由御林軍在外守衛?
難道三皇子當真反了?
蕭子澄在心中暗自合計,只是他越是細想越是心驚。
三皇子眼下得了監國之權,景平皇帝一日不上朝,那權柄便一日掌控在三皇子手中。
更要命的是,若三皇子當真發動宮變,萬古樓焉能不起兵響應?!
“不行!我現在就啓程回京都!!”
在短暫的失神過後,朱瑱直接就要點齊兵馬動身返京。
“不可!!”
蕭子澄與謝弼齊聲阻攔,一人一邊將朱瑱硬生生拉回帳內。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啊!”
謝弼神色焦急,連連出聲阻止。
“難道你要讓本宮坐視老三謀害父皇麼!!!”
朱瑱豁然轉身,倉啷一聲拔出寶劍,直指謝弼胸口。
“朱瑱!你這是要幹什麼!!”
蕭子澄見狀趕忙上前,一把將朱瑱手中寶劍奪了下來,怒聲吼道:
“你心中着急我清楚,可是現在怎麼走?
憑你手中那點親衛軍,別說回京了,能不能平安出海州都是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三皇子要是反了,萬古樓會放任你平安回京麼?!”
“老蕭你..!!”
朱瑱憤然轉身看向蕭子澄,後者怒目而視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
半晌後,朱瑱頹然的避開了蕭子澄的目光。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只是父皇這明顯是被軟禁了啊!我豈能坐視啊!?”
蕭子澄扶着朱瑱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勸說道:
“即使三皇子想要篡位,在沒有拿到陛下親筆的傳位詔書前,他是不會將陛下怎樣的。
若沒有傳位詔書,就算他強行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陛下有御林軍守衛,三皇子未必敢堂而皇之的率兵攻打禁宮。
別忘了,京都周邊還有十二團營在,別人暫且不提,若三皇子敢妄動刀兵,衛徹大將軍定然不會坐視的。”
一番勸說下來,朱瑱才堪堪穩住情緒。
“殿下,依老臣之見,眼下我等的當務之急,便是鞏固海州城的防禦。”
謝弼的提議,蕭子澄是舉雙手贊同的。
萬古樓在東境經營多年,可以這麼說,整個東境已是萬古樓的後花園。
薛、鉅鹿、禹、無終四郡中,禹郡緊鄰海州,府兵朝發夕至也並非聳人聽聞。
萬古樓此時也應當得知京中動作,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兒,怕就是攻海州,將朱瑱牢牢攥在手中!
太子在手,景平皇帝定然會投鼠忌器。
所以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朱瑱絕對不能落入萬古樓手中!
蕭子澄雙目微微凝,沉聲說道:
“看來當真要在這海州城,會會這位鎮東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