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皇帳內心思各異的衆人,皆感覺時間流逝的異常緩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欒心中的憂慮更甚。
蕭子澄身上的變數太大了,此番他可是連親生女兒都豁出去了,若不能將蕭子澄弄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更嚴重的是,那位最近心思變得越發詭譎,李欒明顯能夠感覺到,那位對於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這時,皇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帳內衆人皆是眼中一亮。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掀開帳簾走進來的,並非是陸炳和李伴伴,而是一名渾身染血的親兵。
“陛下,太子殿下失蹤了!!!”
景平皇帝長身而起,大怒道: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人保護不住太子?!”
前來傳信的人嚇的渾身發抖,“太子殿下在林中狩獵,途中遇襲...御馬受驚....”
景平皇帝眼神似乎要吃人,又是刺客。
這纔過去幾個時辰,獵場中已經出現兩次刺殺事件。
“把禁衛營統領給朕叫來!其他人皆進林去找,若尋不到太子,朕饒不了你們!!!”
這冰天雪地的,且不說刺客追殺,就算是凍也能把人凍死,更何況這山中還有不少猛獸,萬一碰上定是凶多吉少。
原本平靜的營地,瞬間又躁動起來。
“陛下,那臣女之事...”
“住口!難不成你女兒的命案,比太子的安慰還要重要麼?!”
李欒渾身一顫,自知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當即便跪倒在地:
“臣失言,望陛下恕罪。”
景平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欒,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給朕滾下去,別在這礙眼!”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景平皇帝惱火不已,他大袖一揮,騎上寶馬:
“全都給朕去找!!蕭子澄你也隨朕去!”
說着,帶着大批侍衛出了行營。
蕭子澄此時也頗爲着急,甚至有些自責,昨日他便看出三皇子野心勃勃。
可苦於盡皆都是猜想,妄議皇子可是重罪,故而今天沒有和朱瑱提起此事。
後來又遭遇刺殺,緊接着李家便朝他發難,萬事纏身間,他便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想來,對方所做的這一切,恐怕都是掩人耳目,最終目的很可能就是刺殺太子。
這冰天雪地的,朱瑱那廝若真出了什麼事....
太子遇刺失蹤。
整個營地都亂了起來。
在景平皇帝帶頭下,衆人紛紛入林尋找,就是爲了找到朱瑱的蹤跡。
許多人爲了爭功,更是扯開嗓子叫喊:
“太子殿下,您在哪兒!!太子殿下!!”
景平皇帝心中焦急萬分,冷冷看向報信士卒:
“這離太子遇襲的地方還有多遠?”
士卒環顧四周,顫抖着指了一個方向:
“此處下去,再有一里便到了....”
景平皇帝聞言,猛地一抽馬鞭,朝着士卒所指方向衝去。
跟在後面的蕭子澄,不由皺起了眉頭。
太子身邊親兵人數不少,個個更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十還是綽綽有餘的。
更何況爲了防止可能出現的危險,加上狩獵所需,朱瑱身邊的衛隊可是帶足了弓箭。
想到這蕭子澄不由朝報信之人問道:
“太子出營可是帶了百人隊爲護衛,埋伏的刺客有多少人?能衝破你們的防禦?”
“回爵爺,少說也也有三百,而且帶的都是硬弓...我等雖拼死護衛,可還是讓他們驚了太子殿下的馬....”
報信之人哪裡敢瞞報,見蕭子澄詢問,如同倒豆子般,將林中發聲的一切細細說了一遍。
不合理啊...
蕭子澄眉頭皺的更深了,就按照三百人的規模來說,那也是很大一個目標了。
最爲關鍵的是,冬狩期間,皇家獵場周邊早就被禁衛營清了不止一遍,在內更是守備森嚴。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三百人是怎麼憑空蹦出來的?
還是說....這些刺客本就是禁衛營的人?
蕭子澄越想心中越發涼,要知道在冬狩期間,能有權利調動如此多人馬的,除卻景平皇帝再無二人。
然而朱瑱最近種種行爲,在景平皇帝哪裡算是刷了一波好感。 шшш● t t k a n● ¢O
就算是陛下生了廢太子的心思,直接下一道聖旨便是了,沒必要用這等會引發動盪的方式。
如此想來,便能夠將景平皇帝排除,可越是這樣,卻恰恰證明此間的兇險。
在景平皇帝絕對掌控下的禁衛營,竟然聽從了其他人的命令.....
宮變!
這兩個字出現在蕭子澄腦中瞬間,縱使他身處冰天雪地當中,卻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念及至此,他也不顧得求證了,鞭子都快揮出殘影了,徑直超前方景平皇帝追去。
哪怕這只是他的猜想,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將此事稟告給景平皇帝。
眼下國戰將起,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景平皇帝出了些什麼事情,那對於大周來說都將是滅頂之災。
“陛下!陛下!!臣有事要奏!!”
好在沒追多長時間,景平皇帝的身影便出現在蕭子澄的視線當中。
惦念着朱瑱安慰的景平皇帝,卻只是略微頓了頓,便直接加快了速度。
蕭子澄見此情形,心中叫苦不迭,無奈之下也只得快馬追了上去。
隨着愈發深入山中,積雪便越發厚實,道路越發崎嶇難行。
好不容易追上景平皇帝,蕭子澄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前方老林中傳出一道尖銳的破空聲。
嗖嗖嗖...
無數箭失朝着衆人射來。
“護駕!!護駕!!!”
首當其衝的禁衛營,在這突如其來的冷箭下,出現了大量傷亡。
在短暫的慌亂過後,在景平皇帝的指揮下,堪堪穩住的局面。
無數刀盾手高舉盾牌,將景平皇帝層層護衛在中間。
藏匿於林中的刺客,似乎也沒有抱半分求生的想法,竟然徑直朝着禁衛營軍陣衝殺而來。
蕭子澄的心臟劇烈狂跳,腎上腺素飆升。
腰間寶劍已然出鞘,此時他心中一反常態的,竟然沒有絲毫恐懼,反倒有些躍躍欲試。
此地沒有武官,景平皇帝又不可能親身上陣,他便要接過這指揮權。
“不要慌!都不要慌!!我乃山城子蕭子澄,現在聽我指揮!!弓箭手準備,給我齊射開道!!!”
蕭子澄高舉寶劍:
“跟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