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和白,看似是兩個極端,其實不然,這兩個顏色,可是連在一起的,誰也不能沒了誰,就像是一個平衡一般,一旦打破了這個平衡,就會出現一系列無法估量的事,或許出現狂風暴雨,或許出現大壩決堤,正因爲如此,纔有着很多很多不惜一切維持着這個平衡的人,但無論怎麼維持,即便是拿着命,也無法改變被打破的命運。
“黑貓,兩點都佔着,可惜是一個女人,輪威懾力,遠遠不如一個狍子,我沒有諷刺女人的意思,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原因就是因爲她永遠都不會男人。”老人默默起身說着,一身簡簡單單的中山裝,腰桿有些微微的彎,但走的卻是踉踉蹌蹌。
“老師,難道你說要扶這個狍子?”一個有點悟性的年輕人說着,想過去扶一扶着歲數已近九十的老人,但怕老人說些什麼。
“這個狍子,你們管不了,野心太大,野性更大,小心被他給算計了,你們就不怕被這狍子一口給吞了?別以爲披上了點一官半職這些混黑的就不敢動你們了,在他們的世界裡,可沒有碰不得的東西,只要是牽扯到利益兩字。
“那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國字臉有着腮邊胡的男人終於耐不住性子說着,似乎有點受不了這老人特別隱晦的說法,總感覺跟這種老東西說話,又或者聽這種老東西說話,不是一般的累。
“除了他們兩位,在青島你們還能想到誰?”老人語氣卻沒有快幾分,只是一臉深味的看着這四個算不上他最得意的徒弟。
“花蛇。”男人剛剛說出口,就否認了他自己的想法。
“難道是那個開夜場的趙匡亂不成?”國字臉的男人似乎有點難以置信的說着。
老人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老師,這傢伙沒有黑貓在青島有勢力,又沒有那個狍子心狠手辣,我們能扶的起?”國字臉的男人紅着臉說着,又補充了一句道:“雖然外面傳着這傢伙弄死了李鐵騎,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水分,外加現在這傢伙又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死了。”
老人笑了笑道:“我老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眼珠子也跟着老人,如果你們不信我這個老東西的話,就不必來找我,浪費我這個活一天就少一天的老東西的時間不說,還讓你們這些有前途的幹部們生閒氣,淳南,送客吧。”
老人剛剛說完,這個出了名暴脾氣的男人立馬低下了頭說着:“老師,我錯了。”
“世立,你不必跟我說這些,年輕有點固執不是壞事,難道還能只允許那些走了歪門邪道的人有野性?”老人輕笑着說着,一臉的平和。
國字臉的男人還是深深的低着頭,不敢說出話來。
“可是那個趙匡亂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我們想扶,估摸着也扶不起吧。”另外一個男人說着。
“他會回來,豁出去命換回來的東西,這種人會不要?不過能不能把他拉攏起來,就看你們四個的本事了,如果這個都要我這個老東西出馬,看來你們這幾個徒弟,我不要也罷。”老人仍然微微的笑着,臉上掛着一股能讓人看到的有恃無恐。
“好,老師,上面的事就求你老多費心了,眼前這道坎,如果我們過不去,估摸着以後也混不下去,還不如回鄉去種西瓜。”男人拱了拱手說着,看來這個男人在這四人中有着主導的地位。
老人笑着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四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小淳,你怎麼看?”老人再次回到位置,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淳南說着。
淳南似乎被這老人突然的一問問愣了,有些不知所措道:“你這四個得意門生都捉摸不出道道來,我這個女人能看出什麼來。”
老人再次端詳起這幾張紙說着:“跟了潘爲公這麼多年,就算是個女人,也得比這幾個活在象牙塔的小孩子們強多了吧。”
“我還真看不出來。”淳南臉上突然多了幾絲笑意說着,有點口是心非的感覺。
老人再次笑了,同樣也是滿臉的口是心非。
出了小別墅,四個男人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抽着煙。
“世立,把你這臭脾氣給我收一收,別壞了大事,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希望再出什麼事非來。”長相干練,銅黃色皮膚,留着精神的小平頭的男人說着。
國字臉絡腮鬍連忙點了點頭,服服帖帖的像是隻貓,對夏世立來說,這個叫徐鴻蒙的鳳凰男,可以說比他們那個退隱江湖的老師還要高高在上,簡直就是在夏世立的世界中神話一般的存在。
“老徐,還是想想怎麼拉攏這個趙匡亂吧,世立這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帶着金絲眼鏡,梳着大背頭的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說着,這個年輕人叫馬丙,出身很好,人也不差,但運氣不好,以至於在這看不見底的深潭裡摸翻滾爬了這麼多年,仍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幹部。
另外一個小眼睛可掬的胖子也跟着點了點頭,這個看似沒有脾氣的胖子叫王道德,是個還算是有點名氣的富二代,但錢這東西,要是放在權力世界上,可是出了名的無力,拿出一個斗升小民一輩子拼死拼活掙來的數目,都不夠在這個世界打上幾個水漂,所以說王道德才淪落到這種地步。
“道德,你在那方面人線要比我們多,去徹底查查這個趙匡亂的底。”徐鴻蒙不緊不慢的說着,一臉的凝重,畢竟現在事關與他們的生死存亡。
胖子王道德連忙點了點頭,搖晃着肥肥胖胖的身體離開。
“小馬,你家裡的老子只要能走的動,就請他老走走,這事要是真熬過去,我跪着去給他老人家請安。”徐鴻蒙說着,或許這就是爲什麼徐鴻蒙會成爲這個***核心的原因,絕對的領導能力,也只有這樣,這個***纔會如此在這個泥潭突飛猛進。
馬丙點了點頭,毫無意見的離開。
只剩下了夏世立與徐鴻蒙。
“于山河這次是把咱們往死裡整啊,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我們來擺平,這不是讓我們來背黑鍋嗎?”夏世立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徐鴻蒙丟點菸頭踩滅,又撿起扔到了垃圾桶,一臉的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他把我們往死裡整,那麼就不必給這個傢伙留什麼餘地了,他想跟我們玩,那我們就陪那傢伙玩的底。”
夏世立一臉恨意的點了點頭,跟着徐鴻蒙上了那輛不起眼的黑色大衆。
在這黑與白之間建立一個雷打不動的秩序,到底會損失多少屍骨,沒有人計算過,但那個建立秩序的人,肯定會是受益最大的人,這個每個人都清楚,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着數以萬計的人在這樣幻想着。
城市,莫名崛起又莫名隕落的地方,在這裡,似乎能看到一些最真實最真實的東西,無論這東西到底是好,還是壞。
馬不停蹄回到南京的大權二權,這兩個意氣風發離開,雙臉卻如同死灰一般回來,他們知道他們要迎接什麼,是郭戰平的怒火。
或許老老實實的回來招罪還能有幾分機率活下來,要是他們真逃出去,要是再被郭戰平抓住,恐怕那就不是普普通通的被弄死那麼簡單的了。
兩人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到郭家大院門口,這個每天給他們莫名成就感的地方,讓這兩人格外的絕望,這巨大的院子,似乎就算是他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去。
大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臉色蒼白的二權道:“記住,進去之後,把所有的錯都推給藏焚玉。”
二權渾身顫抖的點了點頭,他們知道發怒的郭戰平是多麼恐怖,又或者多麼不近人情。
毫無底氣的推開郭家大院的門,整個院子如同他們的心情一般,格外的冰冷,兩人輕車熟路的走着,一直走到一棟小樓前,這是曾經郭紅牛的住處,如今早已經改頭換面。
小樓前站着一個男人,也是他們名義上的主子,孫紅雷,不過此刻孫紅雷看兩人的眼神卻如同看死人一般,這讓大權二權格外的沒底。
“都搞砸了?”孫紅雷看着把緊張兩字掛在臉上的大權二權。
兩人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又憋了回去,知道對眼前的孫紅雷解釋再多也沒有用,索性不再浪費這口舌。別看兩人這麼一副模樣,腦子可不是一般的清醒。
“錯不在你們,本來就不指望你們能把青荷給帶回來,最後帶走郭青荷的人是誰?”孫紅雷盯着兩人說着,臉色似乎好了些,這話在大權二權心中,不是一般的親切。
“趙匡亂。”大權含糊不清的說着。
孫紅雷眼皮跳了跳,臉上多出了一絲驚訝,甚至連點菸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只是這樣站着,站了良久,纔回過來神道:“好了,你們先回去,等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