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在他們的圈子完全不把小人物的命當做人命看,更別說去體諒那些小人物的人情冷暖,這是一種很操蛋的落差,至少趙匡亂恭三兒打心眼裡厭惡,但又不得不順從。
郭青衣他們碰不得,那徐木烊他們又能碰得?兩位只能在角落裡祈禱不要搞砸一切,就算是被搞砸一切也不過只能忍氣吞聲罷了。
“今天我是來替小輩捧捧場,沒鬥下去的意思,改天或許徐兄有興趣可以過兩招,今天點到爲止,我也不留在這兒礙眼。”郭青衣突然退了一步,衝趙匡亂與恭三兒神秘一笑帶人離開的燃情,就這樣結束了?恭三兒擦着額頭的冷汗,想不到竟然惹來了這一條老虎,說說也是可笑,這燃情竟然同時跟潘爲公和郭青衣掛上了夠,雖然讓人看着望而生畏,但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這兩座大山擠成粉末。
郭青衣離開後,徐木烊也僅僅是待了一會兒就離開,沒有對趙匡亂恭三兒多說些什麼,有好像剛剛郭青衣沒有出現一般,這風輕雲淡的模樣,讓趙匡亂打心眼裡服,面對一個郭青衣還能手不抖,得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至少趙匡亂感覺自己走到那一步有些無望。
好在沒有出什麼亂子,否則焦頭爛額的恭三兒真有可能做出些瘋狂的舉動來,一直到麻子女報告了一下業績,恭三兒的表情也漸漸從多雲轉晴,經過剛剛那麼一鬧,燃情的人員非但沒有流失,而且有越來越多的氣勢,門口不停進來着各種青島的年輕,可能都是爲了看一個熱鬧,少說也得消費個千百,雖然不多,但勝在人多,盈利額嗖嗖的往上走。
酒吧中間,響起一空靈的聲音,與這塵世不染一般,一首女聲的摺子戲,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趙匡亂愣了,粗糙的他第一次聽到如此好聽的聲音,看向舞臺,樂隊前站着一身穿休閒裝,帶着鴨舌帽的女人,這驚爲天上曲的聲音就出自她之口。
空靈的聲音隨着燈光漸變着,讓在場那習慣了喧囂的人們一時癡了。
“燃情,今夜是青島的主角?”猛子看着那女人,這莫名感染人的聲音,真的在人間?
“爲何不是?”軍漢子咧開嘴笑了,也不知道在傻樂着什麼,但他就是喜歡這種沒有根據的傻樂法,
“這歌,真TM好聽。”恭三兒看着那女人,微眯起了眼,風波過後,酒吧又恢復了那種讓人舒暢的平靜。
“這下信了吧。”麻子女拍着她那飛機場,得意洋洋道,看着整個酒吧的牲口都流着口水看着那女人,感覺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
“信信信,這妹子有男朋友沒,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恭三兒腆着臉道,殊不知自己跟那女人差了多少層次。
“瞧你那出息。”趙匡亂笑罵着,腰桿有些彎曲,這個歌聲讓他陷入一陣回憶,比起從前,他或許真的沒有改變什麼,還是那副不知道所云的模樣,望着酒吧的一切,如此熱鬧繁華,而他,還是二人?還是一人?
“你可別禍害人家,人家正兒八經的良家,而且現在還在上學,不過就你這德行也不會入她的法眼。”麻子女撇了眼恭三兒,瞅久了恭三兒真有種想吐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很是強烈,不得不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恭三兒這麼妖孽的一貨。
恭三兒絲毫不受挫道:“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我這樣的。”
“整天做白日夢。”麻子女懶得理會恭三兒,溜去前臺,咄咄不休的囑咐着什麼,把這兩個大老爺們又曬在一旁,恭三兒直罵麻子女不仗義,也不把那駐唱女介紹介紹。
如果人人都是一處摺子戲
在劇中盡情釋放
自己的歡樂悲喜
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
去惋惜
你脫下你鳳冠霞衣
我將油彩擦去
大紅的幔布閉上了
這出摺子戲......
一首歌到了頭,趙匡亂似乎還沉浸在這個氣氛中無法自拔,很奇怪,曲盡後,幾乎了整個酒吧陷入沉默,或許每個人都聽出個自己的故事,也正因爲如此纔有着每個人。
唱歌的女人走了臺,掌聲如雷,恭三兒這廝打了雞血似的吹着流氓哨,不過倒是沒有人敢動手動腳,就在剛剛郭青雲那個級別都沒有動手,自己又算那根蔥?這也是今晚爲什麼這麼和諧的原因,不過以後就說不定了。
麻子女歸根結底還算仗義,拉着這看不清相貌的女人給趙匡亂恭三兒介紹,趙匡亂還算正常,恭三兒這貨簡直就像是發情的老牛一般,趙匡亂突然覺得恭三兒有些可憐,不用想只要這個正常的女人就會把恭三兒直接劃入黑名單。
“這兩位是燃情的老闆。”麻子女介紹道,瞪了眼不正常的恭三兒,但完全沒有什麼效果,恭三兒仍然是那副傻子般的模樣。
這女人終於摘下了鴨舌帽,扎着長長的雙馬尾,一張說不上驚豔,但卻如聖女一般不可侵犯的臉頰,總之屬於趙匡亂恭三這種一輩子都蹦躂碰不到的那種。
“我是恭三兒,這家酒吧的老闆。”恭三兒使勁從衣服上蹭了蹭手,卻讓人感覺更髒,伸出那張佈滿老繭的手。
女人好像沒有嫌棄什麼,至少這不是裝出來的,只是平和的笑笑,跟恭三兒握了足足有五秒,最後還是恭三兒不好意思的收回,看來這廝的心是真被俘虜了。
“趙匡亂。”趙匡亂同樣伸出了手,跟這女人握握,只覺得這雙白玉般的手有些冰冷,其他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其實真正震撼趙匡亂的,不是這女人的氣質,而是那富有感染力的歌聲,富有感染力的《摺子戲》。
“夏浮萍。”女人輕輕開口道,聲音如她的歌聲一般好聽,甚至有些賞心悅目的感覺,像是沙漠中清涼的一杯水,直透心扉。
“好名字,浮萍漂泊本無根。”恭三兒有模有樣的吟道,也不知道從哪裡胡謅來的詩句。
“天涯遊子君莫問。”夏浮萍輕笑的答道,笑起來夏浮萍那微眯的眼睛有種勾人的味道,又不像是平靜的那份出淤泥而不染,讓人捉摸不透。
恭三兒笑的猖狂,夏浮萍似乎不反感這位小爺的放蕩不羈,同樣也不介意小爺那德行,更沒有疑惑爲什麼趙匡亂恭三兒這兩個土人爲什麼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很強大的一個女人,至少道行放在那裡,趙匡亂對這一類一向是敬而遠之,很清楚自己有什麼能耐。
“對了,浮萍可不能總過來,她現在還是學生,影響不好。”麻子女插嘴道,雖然麻子女在這女神夏浮萍身邊只是顆綠草,但也是棵彪悍的綠草。
恭三兒一臉的失望,也不知道是失望的沒有夏浮萍這金牌駐唱影響生意,還是因爲以後不能天天見到這能讓每個男人動心的女人。
趙匡亂倒是覺得驚訝,驚訝的是這個女人是個學生,趙匡亂可以想象到那羣小毛孩子被這夏浮萍玩的團團轉的模樣,事實也是如此。但最重要的是夏浮萍這份心境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學生該有人,一切都耐人尋味,最後歸根於夏浮萍的身世上,更讓人納悶的是麻子女是怎樣認識的這夏浮萍。
因爲夏浮萍明天還要做一些兼職,先行離開,拒絕了趙匡亂恭三兒開車送的好意,許諾年後會過來幾次,又把恭三兒樂的不行,反正現在恭三兒完全入了夏浮萍的魔障,其實趙匡亂倒是覺得挺好,至少這夏浮萍不像那些勢利的女人喜歡耍一些鬼心眼,而且這夏浮萍也不是哪個低級的層次,給這位小爺一點盼頭,傻也好癡也罷,誰敢說三道四?
陸陸續續離開,一直到天矇矇亮,花蛇伸着懶腰離開,今晚戰果斐然,保守估計在五位數,而且還要往上瞄一瞄,也沒花蛇與一直精心策劃的乃至高萬福等人失望,趙匡亂與恭三兒也徹底傻了眼,想象不到這酒吧如如此的吸錢,不過麻子女直接潑了一盆冷水,第一天賺錢以後天天虧錢的酒吧多的是,現在燃情是有點人氣,但以後失去了特色還是要走下坡路。
不過麻子女再怎麼跟這兩根木頭說也都沒用,畢竟恭三兒是個徹底的甩手掌櫃,趙匡亂更是隻識幾個大字,對這些經營一竅不通。但無論怎麼講,燃情的首戰告捷,照這樣發展下去,恭三兒趙匡亂想不富都難,不過幸福這東西可不符合牛頓的慣性定律,總在滑行着最流暢的時候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