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往一般早練,不過今天劉傲陽沒有讓趙匡亂圍着莊園跑上幾圈,而是讓趙匡亂等一個人,也就十分鐘的功夫,一個跟趙匡亂有着不小淵源的傢伙出現了,交過一次手的藺鷹,不過在劉傲陽老爺子面前藺鷹是很謙虛,不過看趙匡亂的目光還是有些敵意,畢竟當初在錢海可是吃了趙匡亂不小的虧。
“藺鷹,我想這位就不用跟你介紹了,不過你也別想着把這小兔崽子打下去,你這輩子是別指望了,反正我這雙老眼看着沒戲。”劉傲陽也是直腸子,想着什麼就說着什麼,當然藺鷹哪裡敢說一個不字,只能很憋屈的連連點頭。
“怎麼,不信我這老東西的話了?”劉傲陽似乎還不滿藺鷹的態度,斜着眼道,這哪裡還像是天天對趙匡亂和和氣氣的模樣,簡直就是眼中容不下一根釘子,也難怪恭三兒怕這老人怕到極端的地步。
藺鷹那張特別嚴肅的臉擠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連忙恭敬道:“劉師傅,藺鷹哪裡敢,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說一個不服。”
劉傲陽這才作罷,把站在身後有些幸災樂禍的趙匡亂給推了出去,背起手道:“現在你們再過幾招,點到即止,怎麼說現在這小兔崽子也是你師弟了,我這老骨頭耍不動了,你就當當人肉靶子。”
趙匡亂愣了愣,敢情是讓自己跟藺鷹對打,不得不說劉傲陽教人的確到了一種地步,現在能讓他感覺壓力,又不是不可戰勝的藺鷹似乎是最好的對手。
“師弟,對不住了。”藺鷹的表情稍稍好了些,對趙匡亂的敵意也沒有那麼濃了,但還是恰到好處的留了一些,戰意這東西在一場較量中往往起着不小的作用。
趙匡亂鞠了個躬,也就在這時,藺鷹趁着這功夫就出手了,毒辣的鞭腿,趙匡亂知道藺鷹的腿上功夫特別好,也不敢硬扛,直接後退幾步,藺鷹沒有給趙匡亂絲毫喘氣的功夫,直接大步衝了上去,一記直拳,不過動作幅度太大被趙匡亂一歪頭躲了過去,外行人可能對藺鷹的這乘勝追擊感到可惜,但藺鷹則是嘴角輕輕揚起,直拳變成側肘子,直接打向趙匡亂的脖子,這一下的落了個正着,趙匡亂直接被打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可見藺鷹的力量。
劉傲陽皺了皺眉,但看見揉着脖子站起來的趙匡亂又笑笑,雖然趙匡亂的身板還是跟藺鷹無法比,身高更是二級殘廢,但最有利的還是那變態的抗擊打能力,這是藺鷹無法達到的。
“大師兄,我可也要得罪了。”趙匡亂毫無徵兆的衝了出去,速度很快,快到藺鷹不知趙匡亂會怎麼樣攻過來,突然間,快的像是子彈的趙匡亂在藺鷹眼前戛然而止的停住,讓已經開始慌亂後退的藺鷹腦子一下子的空白,也就在此刻,趙匡亂看似不經意的一拳,閃電般出手,直接落在藺鷹的肚子,如行雲流水一般,沒等藺鷹緩過肚子那劇烈的疼痛感,又是一拳打在藺鷹的左臉上,這種拳法很神奇,像是蜻蜓點水,出拳奇快,收拳同樣快的驚人,往往會讓人感覺沒有什麼力量,但是有沒有力量,只有藺鷹最清楚。
這種坦然的拳法趙匡亂學自於劉傲陽,這也是趙匡亂第一次用於施展於實戰,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藺鷹連連後退幾步,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到地上道:“師傅,你這把百葉拳都傳了出去,這不是誠心拿我找捱揍嗎?”
百葉拳,趙匡亂這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拳法的名字,但憑他現在的這點道行,估計連百葉拳的這個百字都沒沾到。
劉傲陽笑笑道:“我可不想把這裡東西都帶到棺材裡,能教一點,就留下一點,要不是亂子太年輕,我真敢把劉家醉三手教出去,怕這小子身體經不起折騰,老了受罪。”
藺鷹震驚的看着趙匡亂,百葉拳已經足夠讓藺鷹羨慕了,這劉家醉三手,說是國寶也不足爲過,甚至他想都不敢想,就算是他跟了劉傲陽已經三十多年,也僅僅見過醉三手中的半手,僅僅就是那半手,就把錢家金牌打手邵御前給拎小雞似地。
劉傲陽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表情又變回那副嚴肅的樣子道:“什麼百葉拳,什麼醉三手,連錢家那不孝的小子都清楚,這可是法制社會,像我這種武夫,也是被人瞧不起,被那些文人墨客戲弄的命。”
藺鷹摸了摸他那大光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劉傲陽留下一句讓趙匡亂藺鷹繼續練,就不知道嘟囔着什麼離開了,看來這位老人也有着逆鱗。
劉傲陽走後,氣氛才稍稍好些,藺鷹衝趙匡亂笑笑,繼續做着人肉靶子,供趙匡亂練着百葉拳,其實冥冥之中,他與趙匡亂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如劉傲陽一語命中,藺鷹現在是壯年再走就是下坡路,而趙匡亂正處於攀爬的高度,雖然現在纔開始接觸雖然晚了點,但勝在底子好。
滿身大汗的兩人坐在魚塘前,藺鷹也沒着急走,跟趙匡亂講了很多武學,有南拳北腿,但更多的是些不出名的小招式,藺鷹說,那些所謂的形意拳八極拳,是分祖傳的,隨便報一個武術班學的,只會走歪路。
英雄多出自世家,這是中國不知道多少年未變的真理,趙匡亂當然是洗耳恭聽着,生怕錯過了什麼。
“劉家醉三手,是什麼套路?”趙匡亂問道,他能感覺到劉傲陽說起時藺鷹眼中的熾熱。
藺鷹眼中一片神聖道:“我也僅僅只知道一些皮毛,不過練的最出神入化的劉剪刀已經故去,現在估計知道這醉三手只有兩個人,劉傲陽算一個,另一個早已隱退。這醉三手,最神奇的地方是喝酒,一斤酒二斤酒三斤酒,說是喝了這種酒,無論怎麼打身體都感覺不到疼,只要不死就能打,不過之後就有罪受了,當年錢家邵御前對劉傲陽,劉傲陽喝了半斤,就差點把邵御前那瘋子打廢了。”
趙匡亂越發覺得劉傲陽的強大,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人外人天外天?趙匡亂覺得自己無比的渺小,醉三手之外還有醉三手,醉三手之外仍然有醉三手。
“江湖這灘水很深,至少現在我們師傅都沒有看透,一個人無論怎麼鹹魚翻身都還是個小人物。”藺鷹感嘆道,起身離開,許諾過兩天再來跟趙匡亂對兩手。
目送藺鷹離開,趙匡亂也活動了活動了筋骨,圍着這莊園一陣跑,一直到身體接近崩潰似的才洗了個澡,趙匡亂需要玩命,不得不玩命,他怕他現在不玩命,以後連命都沒得玩。
趙匡亂成了與世隔絕的高僧,連每天懶散巴不得趙匡亂成神的恭三兒都有些看不出去,趙匡亂已經瘋魔了一半,另外一半也搖搖欲墜,恭三兒都怕趙匡亂這身體經不起折騰,但顯然這傢伙唯一可以肆無忌禪揮霍的只有身體。
但趙匡亂爲什麼這麼拼命,藺鷹知道一點,劉傲陽知道多一點,恭三兒明明白白,他想說其實趙匡亂已經做的夠多了,可以歇歇了,但想想青龍村的那個墳包,卻怎麼都無法開口,又或者說不能開口,這位小爺我行我素太久太久,但只有這次他所顧慮的東西讓恭三兒無法自拔。
趙匡亂需要變強,也必須變強,至少能守護住一些東西,能對注視着他的問心無愧,這也是趙匡亂拼命的唯一理由。
對於趙匡亂的變化,劉傲陽當然都看在眼裡,而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多教趙匡亂兩招,不支持不反對,有些欣慰,對趙匡亂的身體,劉傲陽是一點也不擔心,如果一個年輕人連這個程度都做不到,那還能做什麼?
冬天來了,趙匡亂已經住進這莊園兩個月之久,也是趙匡亂離開青龍村的六個月,正好半年。雖然趙匡亂手機一直開着機,易螢火那小丫頭卻一次都沒來過電話短信,似乎跟趙匡亂打着冷戰,又似乎是真信了趙匡亂那個十萬火急的短信,已經趙匡亂這個天煞的已經死了。
小路上,趙匡亂一身運動服,臉面越發幹練,少了一些在錢海養出的懶惰,多了幾分平靜,成熟了一些,又或者說是滄桑了一些,重重黑眼圈好像已經成了標緻,爲這種仍然蒼白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惡氣,有些讓人不敢緊接的感覺,畢竟這個傢伙已經兩個月沒有睡一場好覺。
坐在長椅上哈着熱氣,趙匡亂擡頭看着飄着雪花的天,遠遠站在的恭三兒縮着脖子,如東北小老頭一般抽着煙,這傢伙還算有良心的陪趙匡亂早起一次。
“我身騎白馬吆,走三走,我改換素衣呦,回中原...”趙匡亂那仍然沒換的山寨手機響起,趙匡亂看着來電號碼,心怦怦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