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告別北京,火車站看着抱着小桃花揮手的易螢火,趙匡亂想笑又矯情的想哭,氾濫起來的情緒被火車拉向一個叫青島的地方。
白皓在青島早早安排一個心腹等着他們,與其說是心腹,不如是因爲貪生怕死才躲過了那場浩劫留下了條命,到了青島等見到這位大神後,趙匡亂纔想明白爲什麼提起這廝時白皓那無奈的神情。
高萬福,即便是恭三兒也不知道怎麼給這白白胖胖的傢伙一個準確的定位,體重估摸着有二百斤,一米七的身高,像是個皮球一般,特別是那猥瑣的小眼睛,笑起來都被肥肉擠光了。別看這傢伙胖的要命,卻不是一般的殷勤,見到趙匡亂與恭三兒,就差五體投地了,像是看救世主一般,直接把行李都接過,最後塞到一輛馬六,都是這傢伙一個人在忙活。
“以後你們叫我萬福就好,什麼事儘管吩咐,不過殺人放火我可做不來。”高萬福坐着壓變形的駕駛證,一臉的人畜無害道,望着這無辜的胖子,好像趙匡亂是個殺手也下不去手。
“直接給我們送到潘王爺那地兒,叫什麼錦城華府。”恭三兒大大咧咧道,與高萬福這種人交流很簡單,就算是抽高萬福兩個耳光這胖子估計都能笑的出來,前提是先有能夠俯視高萬福的資本,如果現在他和趙匡亂是兩個平民百姓,恐怖高萬福有很多種方法讓他們在青島混不下去。
高萬福不知道怎麼地開始擦着冷汗,膽怯的透過後視鏡看了恭三兒一眼,想不到這白皓千叮萬囑伺候好的兩人竟然這麼彪悍,直接要見潘王爺,這不是入虎口嗎?
“別傻愣着,讓你去你就去。”恭三兒呲着牙道。
“好好好,這就去,不過那潘王爺...”高萬福的頭點的跟波浪鼓似的,剛想說下去,看着恭三兒那極具殺傷性的小眼神,老老實實的閉嘴開車。
趙匡亂任由兩人鬧去,摸着酒壺閉目養神,想想等會自己要見一個說不定比劉傲陽還要恐怖的傢伙,趙匡亂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些恐懼,也有些不明白的雀躍。
見識過六爺那古典的易館,也同樣見識過劉傲陽的那巨大莊園,總覺得自己也不算是個土包子,但等馬六停在錦城華府後,趙匡亂是徹底傻眼了,光是這門庭的氣勢就能讓多少人止步?
恭三兒倒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這廝要比趙匡亂眼界高上幾分,見過幾次關於這裡的炎涼,所以打心眼裡不敢對這裡嚮往,有種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但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心理,哪有幾個人有時間猜疑。
“我在這裡等你們。”高萬福慫了慫脖子道。那微眯着小眼看趙匡亂與恭三兒的眼神像是看壯士一般估摸着一來青島指明敢見潘王爺的,也就只有眼前這兩個奇葩。
“沒志氣,傻愣着什麼,跟小爺去走一遭,你就不覺得這地方可敬了。”恭三兒拍了拍趙匡亂的肩膀,大步走向巨大的錦城華府四個大字,那門前兩尊巨大的火麒麟像是把恭三兒這單薄的背影給吞噬一般。
可悲的是,一臉悲壯的恭三兒剛走幾步,剛剛營造出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就被幾個保安攔住,恭三兒氣的跳腳,但礙於這裡的保安幾乎全都是部隊退伍,紅着臉道:“小爺叫恭三兒,去告訴潘王爺。”
幾個保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通報的意思,像是一堵牆一般擋住恭三兒的去路。
恭三兒急的抓耳撓腮,趙匡亂也被兩個站的筆直的保安擋住,別說去談條件了,就算是見一面這潘王爺,也不容易,趙匡亂有些挫敗感,感覺自己在那莊園待久了,感覺這個世界小了一般,其實這個世界還是如此,那些一道道門檻仍然把他們擋之門外。
“三兒?”一個剛剛從這錦城華府出來高大的中年男人道。
“是我,是我,木哥。”恭三兒努力蹦躂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很和藹,沒有什麼殺傷性,身上的平易近人跟這氣勢凜凜的錦城華府有些不搭調。
“讓他倆進來。”中年男人衝這羣保安頭目擺了擺手道。
保安木訥的點了點頭,給趙匡亂恭三兒讓開了路,恭三兒鄙視的看了眼老老實實的保安,屁顛屁顛上了這高高臺階,趙匡亂一步一步的跟在恭三兒的身後,同時打量着這個中年男人,身高將近一米九,加上壯碩身形,雖然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但可是一個練家子,至少這羣退伍的軍人不是這中年男人的對手。
恭三兒往這中年男人旁邊一站,那一米六的慘淡身高襯托的更加硬傷,趙匡亂看這中年男人也得仰視,兩人對視一下,中年男人似乎不對趙匡亂打量着自己反感,反而眯着眼笑笑,這個男人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很容易就能做朋友,就算是恭三兒與他這兩個土鱉,都像是對客人一般對待,看不見一點的上位者的氣息。
“什麼風把小爺吹過來了,又想來蹭飯。”中年男人的大手拍了拍恭三兒的手臂,又輕輕拍了拍趙匡亂的後背,像是長輩對小輩的問候,給人一種特殊的親切感。
“這次來我可真有正事要談,不過要見見潘王爺。”恭三兒咧開嘴一臉正經的笑道。
中年男人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能撼動他一般,領着兩人進了錦城華府道:“潘老爺子在接待幾個北京的客人,估計你們要等一會。”
恭三兒識趣的點了點頭,趙匡亂緊緊的跟在兩人身後,似乎生怕在這個繁華世界走丟一般。
比起易館的冷清,這裡要熱鬧一些,來來往往的客人,不過每個都是非富即貴,但幾乎每個都向這中年男人打招呼,看中年男人的目光也滿是敬畏,但看恭三兒與趙匡亂的目光就有着天壤之別,好像這兩個老鼠屎拉低了他們的身價一般。
一直走到後錦城華府後的一大片花園,中年男人才向一個服務員模樣的男人吩咐幾句,然後對恭三兒道:“老爺子就在白亭同北京客人喝茶。你們先在這裡等等,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恭三兒感激的點了點頭道:“木哥,真謝謝你了,等哪天小爺請你吃龍王肉。”
中年男人爽朗的笑笑,想起以前跟恭三兒的那個龍王肉段子,衝趙匡亂點了點頭離開。
一直到中年男人走遠,恭三兒才呼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小亭子的木椅上道:“你可別被木哥這人畜無害給矇蔽了,潘王爺那羣亡命之徒的核心有木哥一個。”
趙匡亂愣了愣,想想剛剛那親和到就像是自己親叔的傢伙,竟然是個亡命之徒,這得有多麼的抽象?
“徐木烊,當年在青島可是一人挑翻了八個**湖,且不說其他的故事,光是他在錦城華府的地位就能看的出來。”恭三兒敘敘道,似乎剛剛跟他們打交道的,不是那個和藹的大叔,而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你覺得我對上他,能有幾分勝算。”趙匡亂問了很天真無邪的問題,他想知道他到底跟這個世界的差距到底有多麼大。
恭三兒一副沉思的模樣,最後咬着牙道:“估計能有一分,不過你要是攤到那一分,祖墳都敢冒紅煙。”
趙匡亂大笑道:“那不可能了,我連祖墳都沒有。”
恭三兒也覺得有些好笑,跟着笑道:“他現在是已經到了巔峰,你還屬於往上攀爬的階段,聽我的,不管劉傲陽那醉三手何等的糟蹋身體,一定要學過來,我想你應該知道那醉三手的厲害。”
“現在我喝一斤都扛不住,別說三手,還要很長很長的路。”趙匡亂望着眼前這一片昂貴的玫瑰,感覺沒小興安嶺的那片野花看着順眼,這些豔麗的花朵的味道只讓他感到噁心,殊不知他纔是那個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傢伙,但有些人或許是真的不想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