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故事的人,從恭三兒變成了龜三,不過龜三與恭三兒的道行還是差的太遠,還沒有那把枯燥的故事講述成很有戲劇性故事的能力,反而說着說着常常被恭三兒譏諷一會。
所以這個飯局成了恭三兒與龜三的戰場,這多日未見的冤家,似乎有點決戰到天亮的意思,吃着飯看別人鬥個霹靂啪拉,也算是一件樂事。
剛剛到十點,夏浮萍就有些熬不住了,起身跟麻子女低聲說了些什麼離開,還沒等夏浮萍跟趙匡亂打招呼,趙匡亂就自告奮勇的送夏浮萍離開,不過斗的熱火朝天的龜三與恭三兒都沒在意,這一系列的舉動,只要很有眼力值的高萬福主動獻出了奧迪的鑰匙,還不忘對趙匡亂擠眉弄眼一陣子,當然這你懂得的眼神被趙匡亂直接無視之。
這一次夏浮萍沒有婉拒,反而輕輕的點了點頭,能讓這個女人對自己有點好感,趙匡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修的的這般的福分。
臨走時只要麻子女衝趙匡亂揮了揮拳頭,警告頗濃,趙匡亂卻無奈的拱了拱手。
兩人相繼下了樓,離開吵鬧的包間,趙匡亂卻發現耳朵竟然有點不適應起來,只不過看着夏浮萍那個背影,實在有點讓一個有着正常生理與心理的爺們靜不下心來。
一路上驚爲天人的夏浮萍引來無數來這裡消費的大老闆的目光,看夏浮萍的目光像是一隻流着口水的狗,看趙匡亂的目光卻恨不得把這個像是農村小夥子的傢伙給吃了一般,這讓趙匡亂很是無奈,想着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把夏浮萍的氣場給徹徹底底的遮下去,不過到底這個概念的男人,趙匡亂還真有點想不出會是什麼模樣,三頭六臂?
“怎麼了?”夏浮萍叫醒了走神的趙匡亂。
“沒事。”趙匡亂尷尬的說着,像是逃似得想鑽進了奧迪,夏浮萍臉上掛着淡淡笑意的坐上了副駕駛。
好在趙匡亂還沒有生疏,平穩的發動奧迪就開了出去,雙眼發直的看着前路,似乎很害怕跟夏浮萍對視一般。
“怎麼?怕我還吃了你不成?”夏浮萍看着趙匡亂那無比緊張的模樣,哭笑不得的說着,恐怕在她身邊如此小心翼翼的男人,估摸着也就這一個。
趙匡亂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如果這場景被恭三人或者龜三任何也一個人看見,肯定會破口大罵趙匡亂這頭天底下最傻的豬不識情趣,任誰都會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聽春捲說你去了西藏。”夏浮萍打破尷尬氣氛說着,似乎從趙匡亂身上,能找到數不清的話題一般。
趙匡亂點了點頭,有些木訥,把不識情趣這四個大字寫在了臉上,又是一副多麼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人莫名的想發笑。
“聽說西藏那邊的天很美,一直很想去那看看,就是一直沒時間過去,打算大學畢業後就去看看,那裡的星空真的很美嗎?”夏浮萍看着趙匡亂說着,臉上掛着無暇,就如同那西藏星空上的皎月。
趙匡亂使勁點了點頭道:“那裡有着在青島,在北京,在南京,永遠都看不到的東西,反正我也說不明白,只有你去到後,纔會真正的明白。”或許是觸景生情,趙匡亂這次難得的說了這麼多。
夏浮萍反而沉默了,打開車窗,探出腦袋望着天,也不顧趙匡亂說着危險,就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一般。
在趙匡亂以爲這女人徹底瘋掉了的時候,夏浮萍再次回到車內,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青絲道:“你說西藏的天,到底比青島的天,多一些什麼?”
趙匡亂陷入了沉思,憋了半天才道出一句:“我也不知道。”
“傻子。”夏浮萍笑罵道。
趙匡亂似乎感覺這句話他從那裡聽過很多次,只不過來自不同的女人口中,難道他就是這麼的傻?趙匡亂自顧自的笑了,雖然這會讓他變的更傻,但估摸着這一輩子,他都擺脫不了這傻子兩字了,索性把這傻子兩個字更加的貫徹。
“到了。”夏浮萍看着學校門口,一雙白皙的手在趙匡亂的眼前晃了晃,想不出她空中的這個傻子,竟然只是來了一遍,就記住了路程。
趙匡亂停止了傻笑剎車,還沒憋出來什麼話,夏浮萍就下了車,趴在車窗道:“謝謝趙老闆送我回來。”
看着那張笑臉,趙匡亂也傻笑道:“謝謝。”
“謝我什麼?”夏浮萍一臉的不解。
“反正就是謝謝。”趙匡亂憨態可掬的說着。
“傻子。”夏浮萍又笑罵了一句,似乎是心情特別的好,似乎跟這個傻子做一些很傻帽的對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趙匡亂還沒有再開口,夏浮萍就已經轉過頭走着,長長的馬尾似乎有靈性的動着。
一直等夏浮萍消失於視線,趙匡亂纔再次發動奧迪,不過卻沒着急的開出去,給恭三兒這廝先打了個電話,告訴恭三兒自己咬晚點回去,恭三兒一口答應,但是連話都說不利索,很難想象到這廝現在還有思考的力氣,聽着電話對面傳來龜三那刺耳的聲音,趙匡亂掛掉了電話,開着奧迪像是無數輛車那樣,融入了青島的街道之中。
北京。
“烽火,別忘了當初是誰給的你這條命?”老人氣的嘴打着哆嗦,一雙銳利的眼惡狠狠的盯着楊烽火,一副恨不得吞了楊烽火的模樣,這老人正是劉晟的老爺子曾經在北京留下一個狼一般聲名的劉鍾馗。
楊烽火只是低着頭,一聲不吭,而雷子則站在離楊烽火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往嘴裡倒着藥片,時而看看劉鍾馗,時而看看楊烽火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又都憋了回去。
“說話。”劉鍾馗冷眼看着楊烽火說着。
“劉老爺子,你知道我的脾氣,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我也要奉勸你一句,劉家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人說了算,去西藏的目的真的是爲了劉家?”楊烽火一臉的冷漠,像是一塊凍了很久很久的冰。
劉鍾馗氣的嘴有些打哆嗦,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楊烽火看他的目光無比的冰冷。這一刻劉鍾馗的心也跟着涼了一大半,因爲此次讓楊烽火去雷子奔赴西藏,的確是他暗中進行的,如果楊烽火要真是把這一切抖出來,他倒是可以沒事,但劉晟的事可就跟着敗露了。
“好,楊烽火,你翅膀是硬了,這一記,老夫記下了。”劉鍾馗擺了擺手,意識楊烽火與雷子離開。
但楊烽火卻不爲所動,反而有些淡然的點了根菸,這個傢伙總是這般的不識氣氛,不光光是他那張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而是他這個人。
“還不滾?”劉鍾馗終於撕破了臉皮,這個從來沒有吃過虧,這樣過了一輩子的老傢伙,誰都知道是一個不省油的燈,更別提被這個老人給恨到了心裡,恐怕連睡覺都有可以睡不安穩,但於這個老人對面的,可是一個楊烽火,後者雖然沒有留下太多的故事,可一直在製造着故事。
一隻展翅的鷹對陣一隻無比肥碩的黑狼,這個形容格外的恰當,
“劉老爺子,先消消氣,與其說算計着我,不如去多想想你那兒子,還有那個在青島的小狼崽子,恐怕你還沒有見過這個趙匡亂吧?”楊烽火臉上似乎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劉鍾馗微微點着頭,算是默認了。
“等你見到他時,你纔會知道你那個敗家子,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別說是你,說不定連整個劉家堵上來都玄。”楊烽火說着,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傢伙,一個弱於北京三大家族也差不到十萬八千里的劉家竟然會與一個沒有任何算的上資本的年輕人坐着對比,這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更可笑的是,後者竟然被排到了前面。
劉鍾馗笑了,沒有任何惱怒,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般看着楊烽火道:“你腦子壞掉了?就憑他,能拿下劉家,有相提並論的價值?“
楊烽火仍然是冷笑,不過這次嘲諷味道頗濃,淡淡道:“至於他能不能,你就是等着看便是,好好珍惜能睡着的天吧。”說完,楊烽火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也不知道這是最低級的恐嚇,還是最匪夷所思的預言。
劉鍾馗咬着牙,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看着楊烽火這個背影恨恨的唸叨着什麼,但到底在說着傻,除了他以外,估計沒人聽見。
出了四合院,雷子忍不住問道:“烽火,你是真嚇唬嚇唬這老東西,還是在開着玩笑?這個趙匡亂是有點扎眼,但怎麼說也不可能跟劉家比吧。”
看着雷子這不解的神情,楊烽火反而笑了笑道:“到底是什麼,等以後不就知道了?”
雷子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怎麼說憑一個趙匡亂,就算是走了比天還要大的狗屎運,要想一步攀爬到這個高度,這已經完全不是該用奇蹟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