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長大好不好
驕陽似火,滿園的彼岸花在一夜之間盛放。
因爲沒有綠色的點綴,**紅得熱烈,紅得妖豔……
韓芊蕪半躺在白色的藤椅上,她靠着韓濯晨肩,一下下摸着自己的高高隆起的下腹,嘴裡哼着軟綿綿的歌……
“小安?”韓芊蕪擡頭看見他,扶着腰慢慢起身,笑着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臺灣了嗎?”
韓濯晨也站起來,迎上前,看了一眼安諾寒手中的行李箱,沒有說話。
“我和深雅取消婚約了。”安諾寒說:“晨叔叔,我想娶沫沫,不是因爲承諾,也不是因爲責任……我真的愛上了沫沫。”
“沫沫在房間裡睡覺。”韓濯晨側身指指樓上掛着淡紫色窗簾的窗子。“上去吧,沫沫等你這句話,等了十年……”
十年,從七歲到十七歲,他說過不止一遍她:“我會娶你……”
卻不知道,沫沫等待的不是他娶她,而是他愛她……
慢慢走到她的房門外,輕輕推開門。
沫沫還在熟睡,頭歪歪地枕着加菲貓的抱枕。藕荷色的被子搭在她腰上,嫩黃色半透明的睡衣在明媚的陽光下,隱約透出裡面誘人的曲線。
安諾寒小心翼翼拉高被子,蓋在她的肩上,怕她着涼,也怕讓人遐想的曲線勾起他的夢幻般回憶……
時間好像突然回到了過去,他記起沫沫小時候,每次他叫她起牀上學,她都要再賴上一會兒,他便耐心地等着她醒來……
安諾寒跪坐在她的牀前,安靜地看着她,和以前一樣,捏起一縷她的頭髮,纏繞在手指上,鬆開,再纏上……
那時候,他就喜歡這樣看着她恬靜的睡容,每次看着她嘴角都會不自覺彎起。
淡紫色的光照進房間,映在沫沫的臉上。他發現沫沫又瘦了,眼睛有點紅腫的跡象,還隱隱有點黑眼圈。他的心抽痛了一下,用食指勾勒出她精緻的五官,細長的眉,長長的睫毛,還有她小巧的脣。
睡夢中的沫沫皺了皺眉,牙齒無意識地咬住嘴脣。
“傻丫頭……”他小聲說:“你什麼時候長大的?”
沫沫真的長大了,從他離開澳洲去英國以後,沫沫已經學會了用天真的笑臉去掩飾她內心的痛苦。
他還以爲她活得很快樂,無憂無慮……
“小安哥哥,你讓我再睡會兒。”沫沫閉着眼睛揮揮手。“我昨晚很晚才睡着……”
他握住她的小手。纖長的手指光滑柔軟……
以後,他再也不會放看她的手……
忽然,她的手動了一下,她睜大眼睛看看他。
“小安哥哥?”沫沫揉揉眼睛,又看看他,確定眼前的不是幻覺,驚坐起來。“你不是和深雅姐姐去臺灣見她父母嗎?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他說話,她恍然大悟般。“你該不會特意回來替我慶祝生日吧?”
安諾寒伸手挑起她睡亂的捲髮,仔細看看她尖尖的下顎和紅腫的眼睛。“沫沫,你瘦了。”
她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縮了縮身子,避開他異樣的眼光。
“我最近在減肥。”她故意對他笑笑。“我剛發現的睡眠減肥法,效果非常好,就是眼睛容易睡腫……”
他打斷她後面的話。“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此時此刻,安諾寒有很問題想問她。
想問她:三年前你寫信說愛我,三年後呢?你愛的是我,還是蕭誠?
也想問問她:誰告訴我愛蘇深雅?是蕭誠,還是蕭薇?
他還想告訴她很多話,但說出口的只有一句:“我愛你!沫沫,我愛你!”
沫沫眨眨眼,一臉茫然。
誰能告訴她,她這是睡着還是醒着?!
是夢,夢裡不該有如此耀眼的陽光;
不是夢,已經跟別人的訂婚的安諾寒怎麼可能突然跑來說愛她。
好吧,不管是不是夢,她決定給他一個耳光,大聲罵他一句:“你有病吧?!”
揮起手,她又在猶豫,打他左邊臉還是右邊臉,輕一點還是重一點。
沒等她想好,安諾寒直接把她摟過來,吻上她的嬌豔的雙脣,然後在她驚訝得忘記閉嘴的時候,舌尖**,捲住她的舌尖。
他的吻,不給她一點退縮的餘地……
沫沫又呆掉了。
他狂肆的親吻,她的眼眶又氤氳了。
她的手剛要攀上他的肩,想起了安諾寒訂婚儀式上的一幕,沫沫氣得狠狠推開他,揮起拳頭,狠狠地打在他胸口上。“安諾寒,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不閃不避,認真地看着她:“我想要你。”
“你?!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沫沫,我根本沒愛過深雅……我愛的人是你。”他抱緊她:“我一直把你當小孩子,以爲你根本不懂感情,你嘴裡的愛與不愛都是隨口說說的。三天前,我收到了你的信,我才發現你懂感情,是我不懂……”
“信?”沫沫聽到這個字,纔想起自己三年前寄出過一封信。“你收到了那封信?!”
“是。”
“我……我真蠢!”沫沫懊惱地捶自己的頭,安諾寒急忙拉住她的手。
她仰起頭,看着他:“小安哥哥,你是不是因爲知道我喜歡你,又爲我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人……”
她不該寫那封信,一個蕭薇還不夠,她又讓同樣的悲劇,又重演了一次。
“不是!”他扳住她的肩:“我愛你,與承諾無關。很早以前,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只不過三年前,你擋在蕭誠面前,拿玻璃割傷自己,用你的命威脅我……我真的很震撼!我不想再讓你傷害自己。”
沫沫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窗簾微微擺動,彼岸花的清香襲入……
薄薄的絹絲睡衣在拉扯中滑落,半邊香肩潤白如玉……
已經沒有了下文。
安諾寒的雙手環住她的腰,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溫柔而綿長地輾轉呵護着她。
沫沫的手開始攀上他的肩膀……
他的脣落在她的肩上,炙熱的舌尖吻得她身體一陣一陣虛無縹緲。
樓下的花園裡。
剛剛起牀的安以風看見院子裡的行李箱,忙看看周圍。“小安回來了嗎?”
“嗯,在沫沫房間裡。”
安以風嘴角輕挑一下,搖搖頭。“哦?這麼迫不及待!”
韓濯晨冷冷瞪了他一眼。
安以風也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過,乖乖閉嘴。
韓濯晨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說:“小安這次回來,是想挽回沫沫。”
“什麼?!”安以風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小安說他想娶沫沫,不是因爲承諾,也不是因爲責任……”
“他已經跟別的女人訂婚了,現在纔想起來挽回?”剛要坐下的安以風驀然站起,走進別墅。對着樓上大吼:“安諾寒!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