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酒吧裡,沫沫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已經擺了一排空空的水晶杯,她還在一口一口品嚐着面前的第五杯冰激凌。這是這間酒吧裡她最喜歡的冰激凌,“粉紅佳人”。說它是冰激凌,不如說它是一種特殊的滋味,它最上面是一層白色的奶油,甜得發膩,中間一層是草莓果肉的冰激凌,最下面是淺淺的紅酒……整體的色澤由白色到紅色漸漸過度,味道也從奶香,酸甜,慢慢過度到苦澀,尤其是最後一口,入口辛辣,越回味越苦澀……

又吃完一杯。

明知吃到最後仍然是苦,沫沫還是需要一點甜甜的奶油讓她忘記苦澀的味道。她搓了搓凍僵的手,對服務生說。“再來一份!”

又一份“粉紅佳人”端上來,她舔舔麻木的雙脣,絲毫不覺得冷,只覺得嘴裡很苦。

誠在沫沫對面的位置坐下來,她沒和他說話。

他也沒有打擾她,第一次細細品味着她的一舉一動。

今天的沫沫刻意打扮過,她的髮型梳得特別用心,柔順的黑髮分成兩層,下面一層散着,上面一層歪歪地束在右側,有點俏皮,又有點可愛。她穿着一件粉紅色立領無袖洋裝,領邊和肩口用絲質的蕾絲滾邊,下身配着同色系過膝的百褶裙,裙襬也是用蕾絲滾邊,這款裙子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淑女的溫婉。

誠的視線又移到她的手腕上,她的手錶很特別,好像在哪裡見過。誠仔細回想一下,是伯爵最新推出的限量版情侶表。

“你今天很漂亮。”

沫沫擡眼看看他,笑得有點僵硬。“謝謝!”

落日的餘暉照在小巧的瓜子臉上,她的肌膚白皙若脂,紅脣凝了霜一般晶瑩。

他忽然覺得她像一片雪花,詩情畫意的浪漫,但,有些許的憂愁……

“心情不好嗎?”

“沒有,挺好的!”

“你未婚夫不是回來了嗎?爲什麼他不陪你?”

她看看窗外的天空,又看看手錶,沉思好久,才問他:“誠,假如你的家人逼你娶了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你甘心嗎?”

“我不愛的人,我絕對不會娶。”

沫沫蹙了蹙眉,神情恍惚:“可惜他不是你……”

“他?你的未婚夫?”

“嗯!他爲我做過很多不願意做的事,多得我都數不清。他還爲了我放棄他最愛的女人……我覺得我很自私,我明明知道他不愛我,在他眼裡我永遠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我還是粘着他,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誠安靜地聽她說。

“你知道嗎?昨天在天堂&地獄遇到的那個女孩兒叫薇,是安諾寒以前的女朋友。她本來可以嫁給他,是我搶走了她的幸福,把她從天堂推到地獄……”沫沫雙手捂住臉,眼淚一滴滴落下:“誠,我真的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我以爲薇什麼都擁有,她擁有他的愛,擁有他的承諾,我只想分她一點幸福,我不貪心,一點點就夠了!只要能讓我留在他身邊,想他的時候能看見他,聽見他的聲音我已經很滿足……”

誠的情緒有點異常的波動,打斷她:“感情是不能分享的。”

“我知道!可你知道麼,他愛薇,他答應她等我長大就會娶她,他們白天一起上課,晚上在電話裡聊天……那樣的日子,我做夢夢到都會笑醒……可是,我連這樣的美夢都很少夢到。在我的夢裡,安諾寒總會愛上別的女人,總會愧疚地對我說:‘對不起,你是個孩子,我沒辦法愛上你!’每次從這樣的夢裡醒過來,我都會很慶幸,慶幸這是個夢。”

冰激凌漸漸融化,融進了紅酒裡,也融進她的淚水裡。

誠閉上金色的眼眸,沉重地搖頭。“你還要這麼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現在……”沫沫咬着牙,顫抖着雙脣說:“我放棄了!他想愛誰,就讓他去愛吧,他想走,就讓他走吧……沒有他,我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想通了,真的想通了。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

不能嫁個他,做他的妹妹也很好,可以看見他和真心喜歡的女人在一起的甜蜜,可以看見他結婚的喜悅,還可以做他兒子的乾媽,好好疼他的兒子。

等到他們組成了兩個家庭,也能繼續生活着同一個屋檐下,就像他們的爸爸媽媽一樣。

這樣的生活不是也很美好嗎?

有時候,退一步,才能留給自己和別人一片海闊天空。

“是啊,沒有他你還有我。”誠見她不語,感嘆。

沫沫看着對面的誠,他金色的眼眸蠱惑了她。

她想:如果不能嫁給安諾寒,誠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至少誠瞭解她的內心世界,能聽懂她的歌聲。

誠問她:“想聽歌嗎?我送你一首中文歌。”

沫沫的確非常想聽音樂。“你會唱中文歌?我從沒聽你唱過中文歌。”

“中文比任何一種文字都要美,我不想唱給那些不懂美的人。”說完,誠走上舞臺。

他跟樂隊說了幾句話,感傷的音樂聲響起。

“是我對你承諾了太多,還是我原本給的就不夠……你總有千萬種理由,我一直都跟隨你的感受……”

傷情的歌詞,被誠空靈的聲音唱出來,想不讓人心碎都難。

一整首歌,沫沫都在哭,最後趴在桌上泣不成聲。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

誠唱完最後一句,站在臺上用中文說:“沫沫,總跟隨着別人的腳步太辛苦了,不如給他自由,讓他解脫,也讓自己解脫……”

她擡起頭,對他笑了。

她明白,她什麼都明白,她不怪他,也不怪任何人。

就像她的媽媽說的,愛錯了人,就要承受這個苦果,沒有人可以救贖她……

誠又對着樂隊打了個手勢,最熟悉的旋律響起。

誠對她伸出手。

“Itwontbeeasy……”他的歌聲像個魔咒。

她不由自主走上臺,接過他遞給她的話筒。

她的聲音隨着誠的聲音響起,悽美的嗓音如跌碎的地上的水晶……

臺下一片安寧……

“HaveIsaidtoomuch?”我是否說得太多?

“Butallyouhavetodoislookatmetoknow.”但你所要做的只是看着我,你就會知道……

他聽不見她心靈深處的呼喚,她的字字句句都是真情,他不明白。

她做着一切都毫無意義。

從今晚開始,她放手讓他走……

她笑了,燦爛如剎那間綻放的彼岸花……

……

唱到最後一句:“Thateverywordistrue.”我的每字每句都是真情!

沫沫睜開眼睛,當她看見安諾寒站在臺下,她的心彷彿地撞碎了她的肋骨,痛得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不再淡漠……

她手中的麥格風摔在地上,巨大的撞擊聲湮沒了一切,她所有的理智付諸流水。

當他對她伸出手……

她彷彿被一股巨大的氣流旋住,再也無力掙扎。

愛情本身就是盲目的,衝動的。任憑放棄的決心再堅決,一旦遇上愛的人,只需遠遠望上一眼,什麼決心都會瓦解,傻傻地貪戀起自欺欺人的片刻歡愉。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誠,毫不猶豫地跑下舞臺,跑到安諾寒的面前,把手交給他。

可能這是一種習慣,從嬰兒時便養成的習慣。

“走!”安諾寒有點粗魯,很用力地抓着她,拖着她往門外走。“跟我回家。”

他的力量很大,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出酒吧的門。

“我……”沫沫以爲他因爲她見誠而生氣,剛想解釋,她忽然發現酒吧門口停着很多輛黑色的房車,一羣拿着棍棒的人從車上衝下來,跑進酒吧。

客人們爭先恐後地跑出來。

該放的人都放走了,最後進去的兩個高壯的男人合上大門,落了鎖。

“發生了什麼事?”她想起誠還在裡面,有些擔憂。

安諾寒沒有回答,扯着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跑車前。

酒吧裡響起驚叫聲,砸東西聲,玻璃摔碎聲。

“不行,我要報警!誠還在裡面!”

沫沫抽回手,焦急地拿出電話想要報警,她的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安諾寒奪走了她的手機,狠狠地摔碎在青石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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