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尖峰學院的外院,正揚廣場。
張教導挺立地站在正揚廣場喊道:“今天,要宣佈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表揚一下這些天在山谷比武時比較出色的學員。”
“盧義、鄭三胖、司徒浩、蕭正橋。”張教導一臉正色地注視着面前的所有學員朗聲宣讀四個人的名字
“掌聲在哪裡?讓我聽到你們的掌聲可好?”
在他的話音剛落之際,正揚廣場內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盧義和司徒浩的傷勢早已經痊癒了,之前所受的外傷,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毛毛雨,他們兩人體質好,恢復的速度也很快。
兩人在正揚廣場上挺立站着,與鄭三胖、蕭正橋並列。
四個人在衆人熱烈的掌聲中依舊是目光炯炯地注視着前方,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盧義也不例外。
隨後,掌聲消停下來,張教導掃視了一圈後,銳利的目光停留在在他們身上,雖然剛剛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但是依然沒有人敢與他正視。
他的名聲大家都有所耳聞,除了戰鬥力極其兇狠,眼神也是極其凌厲。
此時,張教導像個變臉大師一樣,從微笑的狀態頃刻變爲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停下來環視整個正揚廣場。
鄭三胖挺立在學員中,豆大的汗珠爬滿了額頭。
在現在看來,張教導如此嚴肅的神情,鄭三胖彷彿已經預知到即將要發生的事,他不敢看一眼張教導,畢竟昨晚他做的那些“壞事”,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鄭三胖朦朧中記得昨晚遇到一個外院的學員也是去食堂的廚房裡“加餐”,和他促膝長談,但現在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誰,也忘記了昨晚是否問過他的名字,甚至連昨夜的聊天內容都差不多全部忘記。
早上醒來時,鄭三胖發現自己是躺在外院宿舍樓的樓梯口處,當時幸虧還是天還沒亮,沒有人發現自己躺在地面上,否則就得丟大臉了。
不過轉念一想,昨晚實在是過於奇怪,怎麼會平白無故蹦噠出一個人去廚房加餐?
鄭三胖清楚地記得,他去廚房偷吃時,其他學員都已經入睡了很久了,而且自己還是不留痕跡地前往食堂的廚房。
況且離開外院的宿舍樓時,宿舍樓已經關門了,回去時,自己又是怎樣進入宿舍樓躺在樓梯口處?而且那個人現在也不見了蹤影,如果真的是學員的話,今早起來時,怎麼也得過來打聲招呼吧,畢竟昨夜和他促膝長談了一夜。
想到這裡,彷彿意識到了某些問題。
頃刻,他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連串的問題像炸開一樣涌進了腦袋裡。
鄭三胖心中產生一絲疑慮:那個人,真的是學員嗎?
現在想起來,真後悔自己昨晚喝醉了,如果沒喝醉的話,或許還能知道那個“學員”是誰,如果他真的是學員,那麼現在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但如果昨晚那個是假的學員,而是指導師喬裝的話,那今天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鄭三胖偷偷瞟了一眼張教導,想道:我怎麼就覺得昨晚的那個人那麼像張教導的呢?
鄭三胖在早上就有一種直覺,但又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這種堵在心裡不好受的感覺,心中一直都有個聲音在默默告訴他感覺今天會出事。
想到今天的氣氛這麼不對勁,鄭三胖也大概能確定昨晚的那個人不是外院學員,而是指導師,但他就想不明白,如果是指導師的話,爲什麼昨晚不直接削了他?非要等到今天才搞那麼大陣仗。
就在此刻,張教導兇狠的目光在鄭三胖的身上停了下來。
鄭三胖不斷地祈禱着:希望昨晚的那個不是指導師,也不是張教導,不然我就死無全屍了。
蕭正橋看到張教導目光後,皺着眉頭想道:難道三胖等會會有麻煩了?
而在場的學員也都留意到張教導的目光,彷彿都能預知張教導要準備對鄭三胖開刀,但具體爲什麼開刀,他們就不清楚了,況且剛剛鄭三胖還是被表揚的人員的四分之一,衆人不禁紛紛爲他捏了一把汗。
沒人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情。
鄭三胖雖然剛纔被表揚,但此刻他的心裡壓根提不起開心,他的額頭冒出了微微冷汗,但不敢伸手抹去,心裡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這麼盯着我,嚇得我心慌慌,昨晚的那個不會真的是他吧?”
熱鬧的場面漸漸安靜下來,再到寂靜下來。
豆大的汗珠爬滿了鄭三胖的額頭,鼻息間傳出緊張的熱氣。
張教導露出詭異的笑容,犀利的目光從鄭三胖的身上移開,但在離開的最後一刻露出狡猾的陰笑。
鄭三胖心裡暗叫:難道昨晚那個人難道是他?不會這麼邪門吧…
張教導的眼神漸漸地變得緩和起來,道:“下面,宣佈第二件事,聽好嘍。”
在場的學員紛紛正了正站姿,雙手緊貼在大腿兩側,神情變爲無比地嚴肅。
在張教導的面前,沒人敢放肆開來,特別是在他宣佈事情的時候,如果誰不長眼或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忽視張教導所宣佈的東西,那接下來,要面臨的是最嚴厲的懲罰!
話落之後,張教導朝旁邊另外幾位指導師招了招手。
站在正揚廣場的幾個指導師見到手勢後,隨後便從遠處擡來一張四方桌,緊接着又在四方桌上面擺滿幾個酒罈子。
酒罈子旁邊堆放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燒雞,微風輕輕徐來,誘人的香味飄散在整個正揚廣場。
酒罈子被張教導打開後,從裡面散發出來的酒香瞬間飄散於空氣中。
每個學員看到面前堆放着如此之多的美酒,還有燒雞,都不由吞了一口唾沫。
學院裡有一條明文規定是禁止喝酒的,究竟是爲何有這條規定,這就得去問問定下這條規矩的主人了,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學員們從進來外院到目前爲止,都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酒,甚至都差不多忘記了酒香,這些事都不足爲奇。
張教導豪氣地說道:“來,燒雞,美酒,香噴噴的燒雞,香醇可口的美酒,當做我請你們的,大家快點來吃、來喝,燒雞要趁熱吃纔好吃,酒要趁着興致盎然纔好喝。”
站在正揚廣場中央的學員聽到張教導的這番話後,不由地面面相覷,雖然面前的美酒非常地誘人,但始終還是沒有人敢向前踏出一步。
大家都清楚學院的規定,而現在,一向以嚴肅而聞名的張教導,今天居然會破天荒地大擺燒雞宴,這是一個非常反常的現象,說白了就是無視學院的規矩,典型的是和學院對着幹。
衆人心中清楚,天底下不會隨便掉下餡餅,即使美酒和燒雞的誘惑力巨大,但誰也不敢向前踏出一步,都害怕這其中有詐。
張教導熱情地笑道:“來來來,吃啊,放心吃,大方地吃,沒問題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絕對沒問題。”
蕭正橋心中不由鬱悶:真的沒問題嗎?
對於張教導突如其來的熱情,沒人敢出聲提出心中的疑惑,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盧義也乖乖地閉上了嘴站在最後一排默默地注視着。
張教導見到面前的學員還是不爲所動,突然圓瞪着眼,怒喝道:“你們今天都怎麼啦?都像憋了犢子似的,平常那豪邁的氣勢都去哪了?我大清早地,爲了改善一下你們的伙食,自個掏腰包讓其他的指導師偷偷下山去買回來燒雞和美酒,你們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也太不給面子我了!”
站在第一排的學員看到張教導的眼睛後,身體不由一顫,滿臉恐懼眼神望着張教導,始終還是不敢踏出半步。
張教導頓了一下,恢復了平和,道:“你們看看,這燒雞,漬漬,多美味啊,色香味俱全,聞到都香,是我今早特地吩咐幾個指導師推着木板車下山買的,是西城裡最出名的一品香客棧裡的燒雞,一口氣買了這麼多回來,就是特地犒勞你們的。”
“還有,這美酒,聞起來,骨子都酥了,也是我特地吩咐幾個指導師大清早地推着木板車下山去買的,這美酒啊,是東城裡的一杯醉酒坊裡釀出來的好酒啊,一口氣也買了幾壇回來,也是特地犒勞你們的。”待他放下燒雞後,再用一把勺子在酒罈子擾渾幾下盛了一小碗出來,放在嘴脣前細細品味後陶醉地介紹。
衆人看到如此美味的食物,眼裡直直冒光,但迫於學院裡的規矩還是忍了下來,只是嚥了嚥唾沫,誰也不敢朝前跨上一步。
“來啊,吃啊,放心吃,沒事的,這是用來犒勞你們的,我保證沒事。”張教導信誓旦旦地跟學員們許下保證。
張教導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你們心中的困惑,我懂,而且我知道你們是迫於學院的規矩而有所顧慮,但現在是偷偷下山買回來給你們吃的,是爲了改善一下你們的伙食,爲什麼要改善你們的伙食呢?你們知道嗎?”
衆人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張教導的最終原因是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大發慈悲突然間給大夥改善伙食,他的這種怪異的行爲讓不少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