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刀在空中無情地朝着他的脖子劈去,刀疤大漢在極度的恐懼中被破甲刀劈中脖子,腦袋離開軀體之際,脖頸處大動脈的高壓隨之被釋放開來。
人頭掉落之時,血柱“噗滋”的一聲往上射出,緊接着,便是刀疤大漢的身軀重重地跌倒在地,屍首分離!
“走!”蕭正橋只是漠然地瞟了一眼刀疤大漢的軀體,並沒有過多的動作,轉身又再次衝進人羣中提刀開路。
司徒浩和盧義聽到蕭正橋的喊聲後也不再戀戰,緊緊地朝着蕭正橋的方向靠攏,蕭正橋眼看前路即將被源源不斷的士兵堵住,心想:看來走城牆樓梯是不可能了。
司徒浩瞥了一眼遠處的追兵,餘光看到幾捆繩索還在城牆的卡槽邊,便朝着蕭正橋和盧義喊道:“老方法下去!”
盧義聞聲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也看到遠處的繩索,於是毫不猶豫地加緊腳步朝着那個方向奔跑而去,戰場是瞬息萬變的,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你去思考這些事,所以,一旦有了提議,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纔會說出來的,而一旦說出來,那便是要執行。
蕭正橋尾隨盧義,司徒浩手握龍膽槍斷後。
“只有去城內了!”蕭正橋看到城外已經大軍聚集,排兵佈陣,想必內城的駐兵不會很多,而且下去城外沿着老路逃回去是不可能了,畢竟城牆之外有着重兵駐守,一旦下去,就只有被活禽的份。
盧義會心地對望了一眼,便掄起繩索往下拋,自己也跟隨着繩索快速下滑,當他滑到地面上時,一個翻滾,瞬間形成作戰的姿勢,警戒着周圍是否有追兵。
“司徒浩,到你了,我斷後!”蕭正橋提起破甲刀跑到司徒浩的位置。
司徒浩只是看了一眼蕭正橋,也沒有作任何的思考,緊接着,毫不猶豫地往後退一步藉助後蹬,然後快速朝着繩索的方向奔跑,在繩索旁一個縱身飛躍,而單手卻在一瞬間拽緊繩索並且快速下滑,城樓的過道只留下蕭正橋在斷後。
蕭正橋之所以選擇斷後,是不想看到鄭三胖的那一幕再次發生,原本是應該自己斷後的,鄭三胖應該比自己上去城牆先,但卻誰也料想不到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
有時候,寧願自己活受罪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戰友受罪,這就是戰友之間的兄弟情,而且,今次潛入靖康城的計劃也是自己所想出的,自己的責任很大,爲了不重蹈覆轍鄭三胖的局面,還是讓盧義和司徒浩先下去。
十幾秒過後,蕭正橋心中約莫地估算了一下司徒浩也應該下到城牆之下了,突然,他轉身朝着繩索的方向快速奔跑,然後踏地而起,縱身向外一躍,左手也在頃刻間緊握着繩索並快速下降。
城牆上的士兵見狀也跟着追了上去,當看見蕭正橋滑繩而下,士兵中爲首一個手握長刀的士兵沒有作任何思考,直接朝着繩索砍去。
刀落,繩索斷!
鋒利的長刀就如削泥一樣把繩索砍斷,而蕭正橋此時也才滑落到城牆的半空中,大約還剩下六米之處,繩斷之時,他的心裡猛然一驚,緊握繩索的手掌突然間一鬆,在沒有任何的着力點情況下任憑跌落。
他終於體會到鄭三胖當時在空中跌落時的那種感覺,眼前的景物快速向後退,大腦一片空白,而藏在內心底下的恐懼則隨之涌現出來,眼瞳在此時遽然收縮,剩下的就只有靜待地面臨着死亡和在人生的終點之際默默地祈禱着。
在城牆之下的盧義和司徒浩看見這一幕後,疾快地預計了一下,快速跑在蕭正橋的跌落位置。
“嘭!”的一聲響起,蕭正橋在關鍵之際跌落在司徒浩和盧義兩人展開的雙臂之間。
司徒浩和盧義放下蕭正橋,抖了抖有些麻痹的手臂,不禁暗捏了一把汗,可算是成功接着了,要是慢上一秒鐘,那接着看到的可能是一團空氣了。
“嗖!”
一支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冷箭再次射向蕭正橋,此番來勢兇猛,直逼心臟位置,分明就是要奪取他的性命。
“小心!”司徒浩大喊一聲。
他想提起龍膽槍幫蕭正橋格擋,但奈何箭矢來之速度實在太快而並不能格擋下來,這支詭異的箭矢在黑夜中顯得蒼勁有力,箭頭在夜空的月光下,透露出兇狠的寒光。
蕭正橋見狀,一個側身轉過去想要避開冷箭,不過最終還是避開了心臟的位置免受冷箭的來襲,但右臂在轉身之時,被冷箭擦肩而過,劃破了衣袖,箭矢是緊貼着皮膚穿過,他的手臂上被鋒利箭頭劃破一道傷口,撕裂般的劇痛使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盧義警惕地環顧四周後,看到一個黑影在東面的城樓處一閃而過,並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蕭正橋在冷箭過後,第一時間望向東面城樓處,因爲在只有城樓中的那個神秘人才會時不時放冷箭,前兩次也是這樣子突如其來地放一支冷箭過來,讓人猝不及防,絲毫沒有防備得了,現在不用想也肯定是他放的奪命冷箭。
盧義啐了一口罵道:“尼瑪,要是被老子找到你,就活生生地扒了你的皮!”
追兵已經從城牆之上匆忙地奔跑下來,“蹭、蹭、蹭”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地面上顯得尤爲刺耳。
“快走吧,不然等會就會被他們給扒了你的皮。”司徒浩指了指遠處從城牆上奔跑下來的追兵。
盧義望了一眼城內的那些追兵時眼中露出一絲不屑,但當他轉身望着前方密密麻麻排列的房屋和空曠的街道後,頓時就陷入了迷茫。
他試問道:“跑去哪?這城裡那麼大!”
“越密集的地方,就是越複雜難找的地方,走!見一步走一步。”蕭正橋捂住被刺傷的右臂,朝着前方空曠的街道帶路。
三個人在空曠的大街上快速奔跑着,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被一隊士兵追捕。
士兵們不斷地大喊:“別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束手就擒吧!”
盧義邊跑邊吼道:“你們神經病的嗎,淨是說一大堆屁話,我們跑的話,或許還有一絲希望,不跑的話,難道傻傻地站在這裡等着被你們活抓啊!”
當他們從西面穿過街道,拐彎再拐彎,到達靖康城東面時才發現這邊的軍隊更加多,嚇到他們幾個趕忙拐進旁邊的岔口,不過心眼頗細的司徒浩卻看出了東面的異樣,並且滿臉不解地鄒着眉頭。
爲什麼東面的軍隊會如此之多,而且在東面的軍隊即使見到他們三個也並沒有作任何的追捕,他們駐紮在那裡,作戰的方向只是面對着城外,彷彿城外正有一支軍隊攻城似的。
這裡所說的東面並不是靖康城的東城區,靖康城的東面和東城區是兩回事,他們三個在城內到處逃竄,而追捕他們的士兵依舊是剛剛城牆上的那隊人馬。
“分開跑!”蕭正橋大喊一聲。
盧義頓時就霎了:“分開往哪跑?我不熟悉地形!”
蕭正橋的右臂由於被冷箭所傷,再加上現在高速奔跑,體力消耗得非常大,豆大的汗珠爬滿了額頭,猶如揮灑般灑落在地上。
他氣喘吁吁地說道:“一起跑,目標太過於大,很容易一窩端,現在是在內城,只有分開跑才能分散他們的兵力,不然的話,我們是跟他們耗不起的!”
“我和你之前早已經對內城的佈局研究過一些,現在分開跑,我帶着盧義,你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司徒浩緊握着龍膽槍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蕭正橋堅定地說道:“好!”
盧義在旁邊問道:“什麼時候匯合?”
“明晚入夜,悅來客棧匯合。”司徒浩轉頭後指了指旁邊的客棧。
在街道旁的那棟三層木樓,燈籠掛在門口裝飾着,燭光在燈籠內散射出柔弱的黃光,映着紅色的燈籠外紙,門口的上方寫着四個雄渾蒼勁的大字——“悅來客棧”
蕭正橋用餘光瞟了一眼後說道:“好!”
月色下,三個人在城內青磚鋪設的街道急速奔跑,在黑夜中的月光照射下,如三道鬼魅的身影一樣一閃而過。
“塔”
“塔”
“塔”
後面的追兵依然在快速追捕着蕭正橋三人,而在離蕭正橋他們不遠處,僅有二十步距離出現了一個三岔口,三條街道出現在蕭正橋等人的視線內。
蕭正橋快速奔跑拐進右邊的岔口,而司徒浩則直接往前跑去,手中的龍膽槍在微弱的月光下暗閃寒光,盧義則尾隨司徒浩往前奔跑,此時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不過還是咬了咬牙繼續亡命狂奔。
一會以後,追兵也趕到了三岔口處並沒有繼續前進,他們的腳步卻戛然而止,面對着這三條街道,衆人都不知道該走向哪一條街道,而爲首的一個軍人向前踏出一步,從衣着和裝備上判斷應該是一個大隊長之類的級別,只見他站了出來並且看着三岔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