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橋見到鄭三胖的態度如此的堅決,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盧義也不再嘲笑鄭三胖,收回了那一副嬉皮笑臉的嘴角。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盧義眼睛閃了一下說道:“罷了,罷了,讓胖子留下來吧,那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入夜時分,靖康城西面。”蕭正橋低頭整理着手中的那幾件簡陋的工具。
在這三天兩夜中,蕭正橋一直都在來回勘查着靖康城的外圍情況,特別是晚上,更加不敢閤眼,時刻盯着靖康城的變化。
入夜時分,城牆上巡邏的士兵會減少三分之一,而且只有在午夜時分纔有一次輪換,輪換時間是半個時辰交接,也就是在這半個時辰中,就是潛進去的最好時機。
只有好好把握好這半個時辰,那麼就能輕易地爬上城牆,城牆不算很高,蕭正橋目測大概有有十五米左右的高度。
而且半個時辰,十五米的高度,對於四個人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只是鄭三胖爬上來或許要費點勁才行,不過,這也是在蕭正橋的計算範圍內。
……………………………
入夜時分,叢林中傳來鷓鴣聲,在空蕩蕩的樹林中,顯得格外刺耳,滲人心扉的悲涼。
四個身影彎着腰,靜悄悄地接近西面的城牆下。
“嗖。”
“嗖。”
“嗖。”
“嗖。”
四根輕繩同時從地面拋向城牆上方的卡槽,牢牢地勾勒住青磚。
蕭正橋朝着司徒浩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上去,然後在上面警戒住周圍的變化。
司徒浩看了一眼蕭正橋,並沒有作任何停頓,雙手握緊了一下拳頭再鬆開,連續做了幾次這樣的動作,便藉助地面後蹬一腳,抓住繩子就往上攀爬。
當他爬到了城樓後,貓着腰警惕地環視四周後,確認了巡邏的士兵並沒有在附近,於是伸出手掌朝下作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盧義見到司徒浩打出的安全手勢後,便將刺月劍隨意別在身後,也是藉助後蹬往前快速奔跑,在一瞬間之際牢牢抓住繩子,卵足了勁攀爬了上去。
“你上。”蕭正橋在盧義爬上到城樓時便將另一根繩子拍在鄭三胖的手中。
“你上,我這身材比較重,等你們上去了,我再上,在我爬上去時,你們幾個人再加把勁把繩子往上抽,使力拉我一把,這樣我往上攀爬時就能快很多。”鄭三胖低頭看了一眼掌中的繩索,微微皺了皺眉頭後便將繩索重新壓回在蕭正橋手中。
蕭正橋停頓了一下,沒作過多的猶豫說道:“好!那你先在下面警戒着。”
時間不允許他浪費,鄭三胖也說得有道理,蕭正橋只是瞬間停頓了一下後直接地抓緊繩索往上攀爬。
蕭正橋畢竟在以前也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知道着力點的大概位置,所以在爬上去的過程中比盧義和司徒浩顯得比較輕鬆,速度也快了不少。
當他上到城牆時,立馬將手中的繩索拋下,緊接着,朝鄭三胖揮了揮手。
司徒浩蹲在卡槽旁警戒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城牆上遠處的巡邏隊,巡邏隊離他們的這個地方不是很遠,離再次巡邏到此地還有十幾分鍾,他一分一秒地在心中計算着。
盧義趕忙過去和蕭正橋攥緊繩索,將繩索不斷地往後抽,鄭三胖在城牆下緊緊地將繩索握在手中,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往上攀爬。
由於着力點控制不好,鄭三胖有幾次險些就滑倒,不過還是堅持攀爬着上來。
“快點,巡邏隊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不到二里距離,還有兩個轉彎。”司徒浩催促了一句。
由於四個人都是在午夜攀爬上來,三個人都蹲在卡槽裡,有了夜色作掩護,在遠處望向這裡,是看不出有什異樣的。
就在這時!
“啾”
一支響箭從地面突然升起,箭矢猶如火龍般衝上半空的雲霄中炸開。
“嚯”
“嚯”
“嚯”
刺耳的響箭再次射出,一共三支箭矢在空中的雲霄炸開,盧義見狀,大驚。
響箭過後,靖康城四個角落的頃刻間點燃了信號塔。
這種信號塔是用來作爲一種警示的標識,一旦有敵軍入侵,那麼在城牆上離信號塔最近的士兵前往點燃,當一座信號塔被點燃後,那麼其他的信號塔也會被其他士兵相繼點燃,與地球的烽火臺同樣的道理。
白天的話,會點燃一種不知名的乾草,這種乾草很容易着燃,能在最短時間內散發出滲人的濃霧。
夜晚的話,就會點燃信號塔裡的火油,火油遇火後頃刻間會有一股烈火沖天而起。
蕭正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只是半轉身,環視一圈城樓上。
“什麼情況!”
盧義緊張地答道:“不知道,貌似我們被發現了!”
“怎麼那麼輕易就被發現,我們剛剛不是隱藏得好好嗎!”
“誰知道啊,怎麼就這麼邪門!”
信號塔火光沖天的瞬間,城牆的四處紛紛涌出全副武裝的士兵,最前面的士兵手舉着火把,緊接其後的士兵紛紛手握長矛與刀劍。
爲首的是一名穿着青鋼甲的軍人,圓瞪着眼怒視着蕭正橋等三個人,而在火光的映照下,這名軍人顯得殺氣重重。
只見他手握着大刀,大踏步而來,朝着蕭正橋等三人的方向走去,從他的穿着上來看,比周圍的士兵的裝備都好很多,是個中隊長之類的的官職。
而盧義和蕭正橋滿頭大汗地抽拉着繩索,希望能儘快把鄭三胖給拉上來。
離蕭正橋不遠處,有一隊士兵朝着他們的方向蜂擁奔去,司徒浩見狀,立馬提起手中的龍膽槍,凌空橫掃而過,右手緊握着槍桿,手心往下用力縱然一震,頗有一副趙子龍的氣勢。
只見司徒浩默不作聲地站在城牆樓上的過道中,龍膽槍一橫,把本來就只能同時走過五個人的過道給堵住,此時,冷風吹過他的臉頰,帶動着側臉的幾縷長髮輕輕飄動,司徒浩面目表情地注視着對方的中隊長。
而蕭正橋只是回頭冷眼看了一眼,見到越來越多的士兵涌上了城樓,他們分爲兩隊人馬,一隊是朝着自己的這個方向本來,不過大部分的都是涌向城門樓上的那個方向,也就是蕭正橋正前方的五百米處那座城樓。
“鄭三胖,你倒是加快點速度啊!”盧義着急地朝城牆下方喊道,手中不斷地向上抽拉着繩索。
“我也在盡力啊!”鄭三胖憋紅着臉,努力擠出幾個字。
由於鄭三胖的重量實在是太大,盧義和蕭正橋在拉起來的同時也是頗爲吃力,蕭正橋轉眼一看,鄭三胖才爬到一半的高度,此時他憋紅着臉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像是快要斷氣似的。
越來越多的士兵從四處的角落涌現出來,朝着這裡襲來。
蕭正橋手中緊握着繩索喊道:“盧義,你去和司徒浩擋住來兵,這裡就交給我。”
“好!”盧義也不作任何的猶豫,回了一句便從後背抽出刺月劍,向司徒浩的方向靠攏。
在盧義鬆手之際,蕭正橋左手接過他剛剛緊握着的位置,而右手則將繩索靠在腰間快速地繞了兩圈,將剩下的繩索扔在地上,右腳用力一踩,把那段繩索牢牢地踩在腳下。
蕭正橋憋足了勁,就如縴夫拉船一樣,咬緊牙關抽拉着繩索,青筋在他的額頭上頃刻間暴起。
司徒浩看到城牆下火光四起,兵馬間來回奔跑,燥鬧聲在寂靜的夜空中猶如爆炸般地朝着四周傳播,這響砌的聲音顯然是驚動了城中的駐軍。
“抓住刺客!”
“快!”
“快!就在前面!”
“三個!”
四面八方涌現出來的士兵大聲喊道。
放眼望去,不少已經入睡了的百姓被嘈雜的腳步聲驚醒。
屋內也紛紛點亮了油燈,但他們都不敢伸出脖子探視,只能微微打開窗戶,透過窗戶的間隙來偷瞄一眼城內發生的事情。
靖康城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由暗黑寂靜變爲燈火通明,全城戒備!
“嗖!”
黑夜中,一支不知道來自何方的箭矢突然出現,朝着蕭正橋的方向射來,不過目標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中的那根繩索。
這支詭異而帶着凌厲的箭矢猶如影子般飛馳而來,鋒利的箭頭精確無誤地切斷了蕭正橋手中緊繃着的繩索。
蕭正橋手中突然一鬆,趔趔趄趄地後退幾步,最後跌倒在地,肩膀與地面重重相撞,頃刻便傳來陣陣隱痛,而手中留下的就只有那半根被鋒利的箭頭所切斷的繩索。
“啊!”
城牆下面傳來了一聲鄭三胖淒厲的叫喊聲。
蕭正橋手中緊握着剩餘的半根繩索,也顧不上肩膀上傳來的疼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城牆卡槽的地方趴了過去往下大喊:“鄭三胖!”
盧義聽到蕭正橋的喊聲,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當看到他手中僅剩的半根繩索,而繩索的中間卻只留下一道平整的切口,心中暗叫不好。
盧義示意司徒浩擋着追兵,然後趕忙衝過去卡槽的地方往下探視,發現鄭三胖此時躺在城牆的下方,抱着已經腫脹得如磚頭般的小腿發出痛苦的呻/吟,而在城牆下的不遠處,則有源源不斷的士兵從城門口出涌出,他們都朝着鄭三胖的方向奔跑而來。
鄭三胖也留意到朝着他包圍而來的士兵,但他由於爬到城牆的半空時,繩索被突如其來的箭矢攔腰折斷,從半空中重重地摔了下來,小腿也因此骨折,整條左腿都腫脹起來,現在無法爬起來逃跑。
“哪來的暗箭!”蕭正橋轉身問道。
“不知道。”
“我在搜索。”盧義滿臉着急地四下搜尋。
突然,盧義指着遠處喊道:“在那!對面的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