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尖峰外院的宿舍樓。
月明星稀,清風徐來,天空中稀薄的雲層遮擋着大半的月光。
尖峰學院的外院宿舍樓裡,對於勞累一天的學員們,此時躺在牀上無疑是最幸福的時刻。
當衆人都已進入夢鄉時,唯獨蕭正橋的房間裡燭光仍在亮起,昏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上。
此時,他手中緊握着一封信,坐在桌子旁神色凝重地端視信上的內容。
這封神秘的信件是今晚才發現的,信上的內容只是寥寥數筆,僅寫有幾行潦草的字:今晚入睡後,外院後山見,來了之後你不會後悔的,切記,保密,否則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從字跡上看,墨水纔剛剛風乾不久,是今天所寫的信件。
他不禁撓了撓頭道:“究竟會是誰寫給我的信件?”
歷經了這幾天由張教導主持的比武,他不由地想到:“難道又是過招?”
不過轉念一想,但如果是比武的話,可以在光明正大地進行啊,沒必要弄得神神秘秘吧?如果是大半夜的約去比武,那個人肯定是傻子。
蕭正橋若有所思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難道簡單的字句裡暗含着某些信息?”
“玄機究竟會在哪裡呢?”蕭正橋將信件靠近油燈處反覆端詳。
他也想過找鄭三胖過來幫忙參詳裡面的內容,但一想到最後那句“後果誰也承擔不起”,心裡就不由揪緊,對於這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自己解決算了,不能把鄭三胖也給拖下水。
“難道是得罪了誰?”蕭正橋努力回想待在外院的日子,但轉念想了想,在這段時間裡並沒有的罪過其他人啊?
他緊皺眉頭,目光未曾離開過這封信件,希望能在信件上找到一絲關鍵點或者是寫信人的信息。
但一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是一頭霧水,並沒有發現寫信人留下來的一丁點線索。
這時,窗外的蛐蛐聲悉悉傳進屋內,大自然在黑夜的籠罩下,布上了一層神秘莫測的色彩,而外院的後山離這裡不遠,僅有數百步的距離。
蕭正橋擡起頭遠眺了一眼窗戶,深知時辰也差不多了,決定隻身前去赴約後山。
如果別人是有意找你的話,是逃不過的,即使讓你逃得了初一,那也逃不過十五,況且寫信的神秘人還是瞭解他現在的狀況和位置,不然有怎麼能如此準確地寫了封信提前放在他的房間桌子上。
蕭正橋望着窗戶外的後山出了神。
外院的後山此時格外寂靜,時而裡面傳出幾聲鷓鴣聲,特顯詭異,夜幕降臨已久,要是換作別人在午夜時分眺望着後山,絕對會感覺自己的脊背涼颼颼,一股寒森的懼意涌上心頭。
後山之所以讓人感到懼意,不是因爲它的寒森恐怖,而是在於它實在是**靜了,安靜得簡直就是出乎意料。
現在也算好了,至少今晚還是能聽到後山傳出幾句鷓鴣聲,要是換作平時,絕大部分的時間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即使是其他的地方傳來鷓鴣聲,那後山也不會傳出丁點聲音。
或許這就是大自然的神秘所在吧,大家對此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當回過神來,蕭正橋笑道:“去會會這神秘人也好。”
只見他來到窗前,輕輕往外一躍,單掌順手扣住窗邊的木板。
由於住在二樓的緣故,不能從正門走出去,這樣會太顯眼,也很容易會被發現,到時候如果一不小心被發現,那得怎麼解釋?三更半夜離開房間,不好好睡覺而到處亂跑,別人不把你當賊纔怪。
蕭正橋望着外院的宿舍樓,這都是靠着木塊、板塊所蓋起的房子,在行走的時候,腳步聲不免會顯得刺耳大聲,所以此次赴約,不得不從窗戶躍下。
在環視了一圈宿舍樓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的情況,他便鬆開緊扣住窗邊木板的右手,一個黑影便隨之滾落在地面上。
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此時,黑影正在緩緩地朝後山的方向摸去。
蕭正橋輕輕鬆鬆繞過外院的崗哨來到了後山,後山空曠的地方不多,多半是坑坑窪窪的地面,在坑坑窪窪的地面卻又生長着很多不知名的參天大樹。
突然,一個帶着玩味的聲音從他的後面傳出:“呵呵,終於來了,我都已經等你半個時辰。”
神秘的聲音使蕭正橋心頭不由一緊,瞬間警惕起來,問道:“誰?何方神聖!”
在話音剛落之時,蕭正橋立馬轉過身去,但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任何人,他環視面前高聳挺立的參天大樹,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
“噓~”
聲音伴着一聲清脆的口哨再次響起,而聲音卻在蕭正橋的身後發出:“在這呢。”
蕭正橋再次轉過身去,此時他的心中有點忐忑不安,也有點緊張,他也弄不清楚這是爲何會這樣的。
而當轉過身後,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站在他的正前方,他那高大的身軀如同石頭般站立在那一動不動,頭上戴着一頂斗笠,黑紗將他的斗笠給籠罩着,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看到他此時有些緊張的面孔,神秘男子笑了笑:“呵呵,還是嫩了點。”
蕭正橋思慮片刻,詢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神秘男子倒也不緊不忙地回答:“江湖人稱逍遙君。”
蕭正橋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問道:“逍遙君?什麼來頭?”
隨後蕭正橋透過斗笠的黑紗與他對視。
“活在逍遙,人在逍遙,江湖唯我逍遙君。”神秘人只是淡然地說了一句。
蕭正橋問道:“那請問閣下,你約我來後山所謂何事?爲何要弄得這般神秘?”
這個喜歡保持神秘感的逍遙君,蕭正橋自始自終對他都是沒有多大的好感,而逍遙君在這時卻不說話,只是雙手背在腰後靜靜地注視着正前方的蕭正橋。
輕風微微聚起,將地面的落葉捲縮離地,夜空中慘薄的雲層此時已經飄散,月光也再次顯露而出,高掛在當空,皎潔的月光柔和地撒在地面上,蕭正橋和逍遙君兩人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得老長。
兩人不語,彼此沉默地對視相望。
突然,逍遙君似狼般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掃去,一股強大的氣場隨之從他的身後散發而出,他身上所散發出來氣勢逼人的氣息,向四周無形地蔓延開來,就連剛剛被微風捲縮離地的落葉也被瞬間壓制下來。
氣場所過之處,都伴隨一陣輕風吹拂而過,地面上的青草隨風飄蕩,如磅礴大海中的波浪一樣,一輪接着一輪翻滾,激潮澎湃。
面對着來自逍遙君那撲面而來的強大氣場,蕭正橋心中遽然一縮,在驚訝過後驚歎了一句:“沒想到此人竟然能擁有如此之大的氣場,這實力得到達如何的恐怖程度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逍遙君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散發出自己的氣場。
兩人此時仍是不言不語,彼此相互凝神注視。
蕭正橋能感受到迎面襲來的氣息,宛如汪/洋大海般波濤洶涌,逼人的氣勢充斥着周圍,身體也不由地打個寒顫。
當黑夜中的薄雲再次遮蓋住天空中的彎月後,周圍的氣息發生了變化,緩慢地減弱起來。
而逍遙君則慢慢收回那寒森逼人的氣場後,他輕輕地掀開黑紗並摘下頭上的斗笠,當斗笠被他摘下後便隨手往扔到一邊去,露出來的並不是他真實的面孔,而是一副面具。
一副骷髏面具戴在臉上恰恰遮蓋住他的面孔,面具外的骷髏是在慘笑,無力而怨恨的慘笑在這微風四起的黑夜裡顯得尤爲陰森。
逍遙君的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他那深邃寒森的目光停留在蕭正橋的身上。
蕭正橋與正前方的傢伙直視時默不作聲,一股莫名的壓力頃刻涌上了心頭。
這時,逍遙君不再保持沉默,輕咳兩聲,道:“十天前,在山谷裡的比武,我一直都在觀察你,十天,算長也不算長,你能在這裡混得這個樣子,算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很出色。”
聽到此番話之後蕭正橋先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面前的這個人監視了,而且在這些日子裡自己居然連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蕭正橋有些尷尬地問道:“找我到底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在這說吧。””
正前方的這個逍遙君居然看過十天前的山谷比武,並且還一直藏在暗處觀察着自己,但自己怎麼就沒看到過他的身影呢?而且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轉念一想,從他的身軀體型上來看,當時比武的時候,在場的學員的體型沒有人可以與他匹配得了,也沒有學員的氣場和他的是相似的,那他到底會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涌上了蕭正橋的心頭縈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