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北辰玲兒的離去,澳洲的事已經塵埃落定,只要北辰家族的那些老家沒有到尸位素餐的程度,就不會做出什麼昏庸的決定。
向登臨絕頂又邁出了一步,想起這一路走來,太多強大的對手已被悍然踩下,梟雄如雲滄海,狡猾如林成峰,大多數以悲歌落幕。
想起林成峰,凌風微微一笑,苦心孤詣,卻終究不過是一個掙扎在命運沼澤的棋子罷了,北辰家以他爲卒,妄圖敲開華夏的大門。
凌風以他爲棋子,順利的進入了澳洲,梟雄不假,可惜生在這個時代是個錯,遇到凌風同樣是個錯,所以他們最終都以悲歌落幕。
其中滋味,難以言明。
西西半島,一傢俬人莊園,若是細心不難看出,這便是當日公子血戰西西半島所在之地,一戰令整個世界聞風喪膽,戰神家族鎩羽而歸,世界巔峰殺手隕落不計其數,可以想象那一戰是如何的慘烈。
正是因爲這一戰,黑手黨的政權沒有傾覆,奠定了約瑟夫絕對的統治地位。
這座莊園正是約瑟夫的下榻之地,黑手黨至高無上的存在,西西里民衆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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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內,此刻散發着一抹沉重肅穆的氣息,身着黑色西裝的男子,筆直站立,目視前方,面容嚴肅,略帶着幾絲悲慼,能來到這裡的人,無疑是黑手黨的高層,抑或是黑手黨絕對的精銳。
否則絕對沒有進入這間莊園的權力,一個真正敢於政府對抗的組織,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黑幫能夠玩到這種程度,哪怕是如今在世界上如日中天的龍門也一樣。
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停下,開車的是一個壯碩的西方男子,面容冷酷,打開車門,一個西方女子懷中抱着一個小天使映入衆人眼簾。
凱瑟琳回來了,凌風曾親自囑咐鐵男,陪凱瑟琳走一遭,雖然不懷疑約瑟夫的手段,但是凌風還是怕凱瑟琳從中受了什麼委屈。
“大小姐,”守護在門前的六名黑衣男子躬身道,凱瑟琳淡淡點頭,神色無悲無喜,向前走去,鐵男緊隨其後,一路活潑的黛兒,見莊園的神色肅穆,也在凱瑟琳的懷中安靜下來,看着乖巧的女兒,凱瑟琳柔和一笑。
整個莊園瀰漫着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一步一步,皆有人把守,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還要嚴厲的多。
凱瑟琳一步一步向那個熟悉的房間走去,房間內黑手黨高層齊聚。
無人喧譁,只是靜靜看着躺在病榻上的那個老人,凱瑟琳回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喧鬧,因爲來這裡的人無疑都是約瑟夫的心腹。
看着躺在病榻上,輸着氧氣,一臉病容,滿臉風霜憔悴的老人,凱瑟琳悲從中來,忍不住啜泣出聲,在小的時候,在她的心中,“父親是萬能的,是如此的偉大。”
長大後,“原來父親也有缺點,也有危機,但是對她卻是無私的。”
當接到那個消息,她還能保持鎮靜,如今目睹這一幕。她的心在無法保持平靜。
眼淚早已不受控制板的留下,顫抖的嬌軀一步一步向病榻上的老人走去,曾經叱詫風雲的梟雄,如今只怕連起牀走路都已經成爲奢望。
梟雄遲暮,往往比英雄落幕,更加慘壯,更加讓人揪心。
“外公怎麼了?”小黛兒在凱瑟琳懷中天真的問道,一雙淡藍色的大眼睛,看到媽媽眼中的淚水,也留下點滴淚水。
凱瑟琳慘淡一笑,“外公在睡覺,黛兒不要打擾外公,很快外公就會起來陪黛兒玩。”凱瑟琳小聲說道。
對子女,對外孫女,這個老人盡到了長輩的責任,何曾想過,一個黑手黨教父,被一個幼女騎在背上,還言談自若,這是一種愛,一種長輩的愛。
凱瑟琳有時候甚至想,她的父親甚至比一般家的父親對子女的付出還要多。
凱瑟琳不會忘記,當年懷上黛兒的時候,被那些人強迫要毀掉黛兒,她苦苦哀求父親,一夜之間,父親原本滄桑的臉龐再度多了幾條皺紋。
父愛如山,無論身份地位,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最純潔,最真誠的。
輕輕將黛兒放在地上,走到病榻前,緊緊握住約瑟夫略顯冰冷的雙手,淚水再一次瀰漫臉頰,看着這一幕,在場之人大多靜寂無聲。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生離死別,這一刻便是如此了。
沉睡的約瑟夫似乎心有所感,幾日不曾睜開的雙眸,輕輕睜開,原本暗淡的雙眸,看着眼前的凱瑟琳的小黛兒浮現一抹亮色。
輕咳兩聲,在身邊女傭的攙扶下,掙扎起身。
鐵男眉頭微微一皺,華夏有一種說法,回光反照,約瑟夫的時間恐怕是不多了。
心中難免有些黯然,公子和約瑟夫其實本就是同一類人,向後退一步。
對着黑手黨的高層擺擺手,如今黑手黨的事,遠沒有與親人說幾句話重要了,雖然不知道男子的意思,但是衆人知道男子的身份。公子心腹戰將,在歐洲大地赫赫有名的撒旦天王,這個時候想來不會無理取鬧。
看着衆人如潮水般的退去,約瑟夫欣慰的點點頭。
看着凱瑟琳目光中盡是慈愛的笑意,“黛兒,外公的乖寶貝。”約瑟夫慈愛的說道。
輕輕牽起黛兒的小手,“以後外公不在了,要乖乖聽媽媽的話,知道嗎?不許讓爸爸欺負媽媽。”約瑟夫慈愛的說道。
“黛兒很乖的,很聽媽媽的話的,爸爸不會欺負媽媽的,爸爸對媽媽很好。”黛兒脆生說道。
凱瑟琳對着約瑟夫點頭,如今約瑟夫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唯一的女兒了吧,凱瑟琳強忍着淚水。
約瑟夫欣慰的點點頭,“做梟雄,我自問不輸於他,做男人,我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