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平本來是準備直接到京城去的,周家莊留給他的印象很不好。??<a href=" target="_blank">可是看見垂頭喪氣的周宗平和萎靡不振的周延平,周世平改變了主意,這時自己要是到京城,對兩人的刺激更大。周世平於是下定決心,跟隨周宗平、周延平回周家莊,然後從周家莊趕往京城。於是,周世平便寫好書信,委託徐義鬆大人送往京城,交給父親。
徐義鬆對周世平的決定很滿意。
9月21日,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離開徐府,前往上谷郡,令周世平沒有想到的是,紫鵑姑娘居然也跟着走了,徐義鬆大人解釋說,周世平還要參加會試、殿試,身邊不能少了服侍之人,紫鵑已經和周世平熟悉了,就跟隨一路,也好照顧。
周世平明白,這是徐義鬆大人將紫鵑姑娘送給自己了。果然,出發後不久,紫鵑姑娘便掏出身契,交給周世平,周世平暫時不好說什麼,默默收下了身契。
因爲周宗平、周延平的精神不好,所以路上走得很慢,足足6天,纔到達上谷郡周家莊。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全都是默默無語,周世平幾乎要被憋壞了,周世平不在乎說話不說話,主要是這種氣氛,令周世平回想起前世那些難熬的日子。
遠遠看見周家莊,周世平終於熬過了這一段鬱悶的旅途。??<a href=" target="_blank">
馬車要到達周家莊時,周世平驚奇發現莊園的大門開了,這可是很多年沒有見到的事情了,自從大伯去世之後,周家莊的大門便沒有打開過。
緊接着,周元凱、柳夫人帶着莊園裡的子弟全部走出大門,在莊園外迎接周宗平一行。
周宗平、周延平也被驚動了,迷惑不解看着站在莊園外的衆人,按說周世平高中舉人是喜事,可也沒有必要如此禮遇啊。
“宗平、延平、世平,一路辛苦了。”站在最前面的周元凱說話了。
“三叔,母親,宗平學藝不精,愧對周家,世平高中舉人,纔是周家莊真正的希望。”
“宗平,不要說這麼多了,回家。”
周元凱、柳夫人帶着周家子女直接來到祠堂,再次祭祖。
周宗平堅持讓周世平排在最前面,周世平堅決不同意。
“世平,依照周家的祖訓,高中舉人者理應率先告慰祖先,你就不要推辭了。”柳夫人看見兩人相互推辭,忍不住開口說話,只是神色有些黯然。??<a href=" target="_blank">
周世平不好再堅持,默默站在最前面,燒香祭祖。
周家莊擺宴慶賀周世平高中舉人,無論怎麼說,周家莊終於有子女出頭了,考中舉人便可以委派官職了。
周世平敏感發現父親的神色有些奇怪,既有喜悅,也有迷惑。周世平以爲父親是一時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提出那些觀念和想法,席間默默想着如何應對父親單獨的提問。
衆人並沒有大肆飲酒,都略爲表示,家宴全是周家莊的人,很快便結束了。
周宗平、周延平藉口旅途勞累,各自回去歇息了,周元凱帶着周世平,直接到了書房。所有的丫鬟奴僕退下之後,周元凱久久盯着周世平,彷彿今日才認識。
“世兒,紫鵑丫頭是徐義鬆大人府上的吧。”
“父親,徐義鬆大人將紫鵑姑娘委託給孩兒了,這是紫鵑姑娘的身契,孩兒不知如何處置,請父親做主。”
“世兒,既然徐大人將紫鵑丫頭託付給你了,你就自己拿主意,我看這丫頭聰明伶俐,今後也好照顧你的起居飲食,你已經是舉人了,不久之後便要出來做官的,身邊沒有丫頭伺候,也是不行的。??<a href=" target="_blank">”
“孩兒知道了。”
“世兒,我記得你說過,遭遇家法和在上谷郡大牢時,昏迷中曾經有老人指點過,如今看你的表現,我是相信了,看來你遇到了奇緣,論學識,原來你是不如宗平和延平的,不過在鄉試中的表現卻是遠遠超過了他們,甚至有些驚世駭俗了。我接到你的書信,頗感欣慰,你能夠體貼兩位兄長的心情,陪同他們回到周家莊,說明你真正的成熟了。”
“父親讚譽孩兒不敢當,孩兒時時刻刻記住父親平日裡的教導,不爲周家莊丟臉、添亂,孩兒曾經保證過,要讓父親和母親過上好日子。”
“很好,世兒,你的話我相信,周家能夠出俊才,都是你大伯和二伯在天之靈的保佑,你可不能忘了周家莊。”
“是,孩兒記住了。”
“世兒,你如今小有名氣,本來你爲人低調,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切不可妄自菲薄,徒惹災禍啊。”
“是,孩兒遵從父親的教誨。”
“世兒,你的文采我已經不懷疑了,明年2月便要舉行會試,你準備準備,後日便隨我離開周家莊前往京城,我帶你拜訪錢大鈞大人、宋開宏大人、徐義鬆大人、朱乾慧大人,這些長輩大都於你有恩,禮節是不可少的。”
“是。”
“世兒,官場上可不是做文章那麼簡單的,今後你就會慢慢明白了。”
周元凱帶着周世平去拜見了柳夫人,言兩日後便要離開周家莊,柳夫人祝賀勉勵了一番,吩咐帳房取來黃金100兩,賞給了周世平。
周世平有些惶恐,這可不是小數目,不過周世平沒有推辭,柳夫人的舉動是有深意的,前面父親已經說了,不要忘記周家莊。
兩日後,周元凱帶着周世平和莊園裡幾名身強體壯的奴僕,騎馬離開了周家莊。紫鵑則隨着周元凱帶來的幾個奴僕直接趕赴京城。
上谷郡。上谷郡知州錢大郡親自到城外迎接,對着周元凱口稱下官,令周世平很是奇怪,父親只是戶部郎中,正5品,和知州差不多同級,浙西省是朝廷重要省份,知州是正5品,而且知州管着一方土地百姓,地位比郎中還要重要,錢大郡從戶部郎中的位置到上谷郡知州,明顯是重用。周世平不好詢問,只能跟着父親進入州衙。
周元凱和錢大郡很熟悉,加上錢大鈞對周家莊還不錯,所以兩人相談甚歡。周元凱如今的身份大不相同,來到省、府、州、縣,各級官吏都是不敢得罪的。
周元凱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交談中言明不談公事,只論私交。
錢大鈞不知道周元凱爲什麼會突然提拔,而且到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上,自己當初在戶部,管着浙西省的賦稅,暗地裡不知拜訪了多少上官,才被派到上谷郡做知州,這周元凱不顯山不露水,一下子就是都察院左僉都御史,足足比自己高了2級,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周元凱現在是可以風聞奏報的御史。
錢大鈞小心翼翼,害怕得罪周元凱,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周元凱今後還會做什麼官,何況,周世平也高中舉人了,看來周家莊今後很有希望再次崛起了。
周元凱對錢大鈞的心思很瞭解,自己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也不點破,兩人親熱聊天,表面彷彿是至交。
周元凱和錢大鈞閒聊,周世平沒有資格插話,默默坐在下首,琢磨着父親是不是升官了。
周元凱和周世平在上谷郡歇息了一夜,便離開了,臨行前,錢大鈞拿出10兩黃金,一定要周世平收下,說是恭喜周世平高中舉人,爲上谷郡爭了光,周世平看着父親點頭,才收下了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