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淮揚郡的路上,人多了,巡撫大人留在京城,陪同皇上一起過春節,沒有辦法,他是封疆大吏,有這資格,至於其餘的知府、知州,便只能夠離開了。??<a href=" target="_blank">
周世平的隊伍在返程中很惹人注目,浩浩蕩蕩100來人。周世平發覺所有知府、知州對自己都很客氣,不時有知州上前搭話,他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離開京城,周世平心中便開始牽掛淮揚郡的情況了,已經臨近春節,徵邊軍家眷搬遷如何了,是否遇到難題,淮揚郡今年情況如何,全看這次搬遷的好壞了。
剛剛進入山南省,周世平便看見了稀稀落落的隊伍往淮揚郡方向而去,從這些人的穿着打扮看,不像是徵邊軍軍士家屬,倒像是返回家鄉的原淮揚郡百姓。周世平遣青書前去詢問,得到的答覆是肯定的。
周世平更加着急,原來自己就想到了這些問題,恐怕有淮揚郡的百姓繼續返回家園,其他地方的還好說,可是永江、萬順兩縣的百姓就不好處理了,特別是有些富戶、士紳,更是麻煩。周世平不願意在路上耽誤,1400餘里路程,僅僅用了4天多時間。
2月6日,午時,周世平進入淮揚郡州城。按照農曆計算,已經是臘月23日,州城明顯了有了變化,大街上人很多,雖然許多人臉上依然帶有菜色。
周世平沒有驚動百姓,剛剛進入州城,便下馬了,吩咐青書僱來馬車,只是安排10餘名府兵護送自己去州衙,其餘府兵暫回城外的府兵營,等候通知。
焦頭爛額的柳牧鈞正忙得不可開交,自從知州大人離開,他便感覺到了有一種不好的跡象,省裡的臬臺大人潘興貴似乎對知州大人的舉動很不滿意,不時有巡撫衙門的官吏下來詢問情況,好像是專門來找問題的,不過,近來潘興貴態度忽然轉變了,不僅不再過問搬遷事宜,還派遣官吏詢問淮揚郡可否有什麼難題,山南省願意全力支持。??<a href=" target="_blank">省裡也確實有動作了,在濟開州設立了辦事處,專門負責爲淮揚郡接待路過的徵邊軍家眷。省裡的舉動引發了連鎖反應,沿途各郡紛紛設立粥場,負責徵邊軍家眷的路途飲食。有了這些保證,徵邊軍家眷搬遷速度突然加快,每天都有大批家眷到淮揚郡,大都直接到了永江縣和萬順縣。負責撥付錢糧的柳牧鈞已經感覺忙不過來了,州衙剩下的吏員不多,柳牧鈞恨不得一人當兩人用,現在他有些後悔將那些不學無術的士紳、富戶子弟弄到衙門裡來了。
柳牧鈞、蔡澤明、劉應開、齊書文、範亦農、蔣義宏等人還真遇見大問題了,這問題他們無法拍板,可又迫在眉睫。原來,不僅僅是徵邊軍家眷搬遷到淮揚郡,原來逃離淮揚郡的百姓不知從哪裡得知消息,紛紛返回,特別是永江、萬順兩縣百姓,看見自己的土地、房屋都被縣衙收回,分配給徵邊軍家眷,又得知原來搬走的百姓每人補助了10兩白銀,都找到縣衙不依帳,蔣義宏、範亦農和縣衙無法應付,快馬稟報柳牧鈞、蔡澤明兩位大人,兩人吩咐縣衙清理,發覺回來的百姓竟有4000餘人,如果要補助銀兩,又是近5萬兩銀子,兩人也不敢做主了。這些人,目前勉強安置在永江、萬順縣城裡,兩人甚至不敢安排將這些人遷往其他各縣。
柳牧鈞如今做事底氣很足了,省城、各郡態度的變化,使柳牧鈞明白,知州大人怕是得到什麼支持了,而且是非同一般的支持,起碼皇上是准許了,今後淮揚郡做事情可能不會遇見什麼麻煩了,具體什麼原因,他暫時還不知道,主要是沒有時間去打聽。??<a href=" target="_blank">德慶縣知縣周宗平到州衙來等候周世平歸來,柳牧鈞才知道原委,知州大人居然和睿親王的女兒晴怡郡主訂親了。柳牧鈞一陣後怕,當初還準備動心思和知州大人對着幹,幸虧沒有實施,如今知州大人是皇親國戚了,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再想着和知州大人對着幹,豈不是找死。
淮揚郡官吏在知道這消息後,做事更加賣力,衆人有了依靠,誰不想圖表現。
“少爺,您可回來了。”
看見周世平走出馬車,守候在府衙門外的紫鵑恨不得撲上去。自從周宗平來到州衙,紫鵑便知道少爺要回來了,天天守候在州衙前門,少爺離開的這段時間,紫鵑不知道是怎麼過的,魂不守舍,本來她想隨着少爺到京城,但是少爺不同意,如今,紫鵑發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少爺了。
“紫鵑姑娘,在家裡辛苦了,呃,我回來了你哭什麼,沒事,快進去吧。”
州衙吏員知道知州大人回來了,紛紛前來問候,柳牧鈞高興極了,正頭疼,知州大人可回來了。
周世平進了後院,已經知道大哥來了,大哥到州衙兩天了,看來知道自己從京城出發的準確時間,周世平在京城時,曾經給周宗平寫過一封信,主要是告知了和晴怡郡主訂親的事宜,周宗平如今和自己在邊關同甘共苦,周世平有事是不會隱瞞他的。
“世平,回來了。”在家裡,周宗平依舊是如此稱呼,這也是周世平要求的。
“沒什麼,世平,這次在京城,你倒是辛苦了,我以爲你會在京城過春節的,沒有想到,看來,今年春節我們兄弟倆可以在一起過了。”
“大哥,我也想在京城過春節,可惜沒有皇上的旨意,只能回淮揚郡,不過,我估計今年的春節也難以安生了。”
“是啊,世平,你可真夠膽大的,我在德慶縣不知爲你多擔心,不過,你如今和郡主訂親了,這些事情也不算什麼了,依我看,你在淮揚郡不會呆很長時間了。”
“不,大哥,我和你的看法不同,如果我不能將淮揚郡治理好,恐怕各方面都說不過去,不過,我估計,大哥你可能在德慶縣幹不了多久了。”
“世平,你怎麼會這麼看,我沒有經過鄉試、會試、殿試,本來就是皇上恩典的進士出身,雖然地方不怎麼好,但好歹也是7品知縣,這才幹幾天,怎麼會動,世平,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大哥,世平沒有聽說什麼,只是世平預感到大哥恐怕要動了,具體原因世平也沒有想好,待到春節休沐時,世平再和大哥慢慢分析吧。”
“也好,世平,你辛苦了,千里迢迢歸來,先歇息幾天,我今日就回德慶縣了,離開幾天,不知道縣衙情況如何,還真不放心,再說,還有幾天就要休沐了,縣衙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大哥慢走,世平不送了,休沐之後,直接到州衙來,可惜,嫂子沒有來,淮揚郡太窮了,嫂子就是來了,也不好安置啊。”
。。。。。。
周世平並沒有歇息,他也無法歇息,剛剛送走周宗平,柳牧鈞便進來了,一陣問候之後,柳牧鈞直接說出了近來困惑自己的難題。
“周大人,不是下官爲難您,實在是時間緊迫,眼看着就要過春節了,永江、萬順兩縣百姓還沒有安置,州衙、縣衙官吏都着急,不知該怎麼辦,下官想着大人有了決斷,下面好馬上實施,春節期間,儘量讓百姓安生。”
“柳大人,你是什麼意見?”
“下官以爲還是要補助銀子,不過銀子開銷太大,下官不敢決斷。”
“柳大人,就照你的意見辦,該開銷的銀兩就開銷,不能省,這些百姓回到家鄉,無田無房,有了銀子,也能夠暫時安置下來,待過了春節,再想辦法。”
“是,下官馬上就去辦理,不過百姓有了這麼多銀兩,家中人口稍多的,也能夠想辦法謀生了,下官想,那些能夠自己謀生的,州衙還要統計,今後不再予以扶持,對於那些老弱病殘,實在無法自謀生路之人,州衙再想辦法。”
“很好,柳大人,馬上要過春節了,這個春節,州衙和永江、萬順兩縣的官吏恐怕不能夠清閒,我的意思,凡州衙吏員,每人補助白銀20兩,縣衙吏員,每人補助白銀10兩,州衙官員、縣衙知縣、縣丞、主薄、縣尉,一律補助白銀100兩,悉數由州衙開銷。大家都辛苦了,柳大人,你看如何?”
“好的,下官代州縣衙門官吏謝謝周大人了,如此一來,官吏就是春節不休沐,也不會有怨言的。”
“說到休沐,我也有些想法,如今還是搬遷的關鍵時期,就不要休沐7日了,臘月30和正月初一、初二休沐3日,其餘時間仍舊辦公,柳大人看如何?”
“好,下官也有此想法,春節之後,馬上便要春耕了,如此多的人員安置、土地分配,可不能誤了農時。下官建議明日裡大人召集相關官吏知會一聲,大家好有準備。”
“可以,柳大人,你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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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縣衙門官吏知道有白銀補助,對於春節期間不休沐的決定,不僅沒有意見,反而大力支持,也是,自從周大人上任以來,州衙官吏收入大增,以前,就是敲詐州城的富戶、士紳、百姓,也沒有這麼高的收入,何況如今的銀子拿的心安。
盤踞在永江、萬順縣城的百姓迅速趕到縣衙,登記之後,領取每人10兩銀子的補助,家中人口多的,紛紛到州城租房子,準備來年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也有部分人按照州衙的佈置,到了淮揚縣的鄉下,不過州衙官吏說的話他們都記住了:自登記領取銀子之後,不得隨意離開淮揚郡,更不可做流民。這話其實是不需要說的,有了銀子,有了土地,誰願意沒事找事到處跑啊。
周世平這次還有很大的收穫,那就是柳牧鈞,離開淮揚郡這段時間,柳牧鈞兢兢業業,沒有絲毫的耽誤,其忠心已經表露無遺,而且,事事以周世平的利益、名譽爲重,周世平回來這些時日,已經感覺到了,周世平暗歎運氣好,又多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