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平,你真的準備立下軍令狀嗎?”
“主帥,軍中無戲言。”
“世平,你要明白,本帥曾經和皇上議過這套方案,認爲斷無成功之可能,若是因爲分軍,導致征戰失利,皇上之苦心付諸東流,你可想過如何承擔責任啊?”
“主帥,世平以爲,如今強攻羅州,無十分把握,相反,龍武軍將付出重大傷亡,待到援軍到達,征戰曠日持久不說,亦面臨失利之危險,若是攻佔顒州,找出通往施州之路徑,那麼,只要20萬龍武軍與羅州赤虎軍對峙,赤虎軍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這場征戰便可以拿下了,世平考慮很久了,請主帥准許
。”
一旁的姬紹果早忍不住了,大聲開口說話了:“主帥,世平,這件事情,還是我去做,世平,你很少帶兵征戰,可能有不熟悉之處,事關重大,你還是和主帥在此堅守,讓我領10萬軍士,前去攻打顒州,找到通往施州的路徑。”
姬紹睿有些動心,他也想姬紹果帶兵前去,要知道,征戰顒州,打通前往施州的線路,可不是一般的任務,沒有豐富的帶兵經驗,很難完成這件事情,經過了今日的試探性進攻,姬紹睿明白,要強攻羅州,難度太大了,能夠從顒州打通道路,這場征戰,就算是勝利了。
“主帥、副帥,進攻顒州之事,世平已經考慮很久了,也有一些計劃,世平沒有領軍征戰之經驗,確有一些不足,不過,世平做好了充足之準備,相信可以成功,還請主帥、副帥準世平之請。”
“世平,將你的計劃詳細說說。”
周世平娓娓述來,包括所有的考慮和準備,姬紹睿、姬紹果連連點頭。
“好,世平,本帥準你領10萬軍士,進攻顒州,軍士和將軍由你挑選,本帥和果親王在此與羅州赤虎軍對峙,等着你的好消息,世平,你要切記,爲帥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不可頭腦發熱,親自搏殺。”
“世平一定不辜負主帥、副帥之期望,定要拿下顒州、施州。”
翌日卯時,周世平領着廖坤波、譚振、周宗平、蔣鬆華以及杜聰雲等將領,帶着10萬軍士離開了宜召縣,直接往廷恩縣而去,沿途,周世平徵召了500木匠,加入軍中。
顒州距離宜召縣300餘里,和廷恩縣交界。顒州的地勢很奇特,和整個大夏國土有些脫節,好似孤立在外的小島,概因顒州背面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和沼澤,所以,顒州歷來屬於雞肋之地,大周多年也沒有興趣去佔領,大夏同樣不重視顒州。
顒州到施州,直線距離不過100多裡,可是,茫茫的森林和可怕的沼澤,令人望而生畏,若不想經過森林和沼澤,就要面對巍峨的、高聳入雲的大山。
許多年來,顒州被視爲雞肋之地,顒州下轄3縣,皆是貧苦之地,顒州百姓日常生活之交易,多是從大周廷恩縣獲取,特別是這些年大周經濟告訴發展,顒州百姓羨慕之餘,有了成爲大周子民的想法。
2日後,周世平領10萬軍士進入了廷恩縣。
廷恩縣原來駐紮有5萬軍士,兵營是現成的,周世平令所有軍士在兵營中歇息一夜,令軍士出去大量採購辣椒、生薑、大蒜等物資,越多越好,同時,足足備下了15萬擔糧食,足夠大軍吃上3個月。
周世平將所有的計劃告知了廖坤波、譚振、周宗平、蔣鬆華和杜聰雲,這些是他最信任的人,路途中間,必須要做到令行禁止。
9月25日,周世平領10萬軍士,抵達顒州城外。
顒州城只有5000駐軍,所有的精兵強將都被抽調到羅州去了,顒州一直不被重視,能夠留守5000軍士,還是很不錯的
。
周世平還沒有來得及部署攻城事宜,顒州城內的官員、將士便開城門投降了。
顒州的官吏和將士的態度非常坦然和誠懇,他們一直和廷恩縣交往密切,對大周朝廷的各項政策非常熟悉,顒州的官吏,歷來不被大夏朝廷所重視,內心裡,他們早希望能夠歸順大周,大周官吏、將士和百姓的待遇,令他們眼紅。
周世平明白,人心所向,個人是無法左右的,顒州地處偏遠,官吏、將士、百姓和大周交往密切,如今見到大周的凌厲攻勢,早就有了投靠大周的準備。
周世平忽然發覺自己將很多的事情看得複雜,其實,歷史並不是那麼神秘,這些年,接觸了許許多多的高官,甚至是皇上,他們說到底,也是普通人。
周世平幾乎可以背下顒州到施州之間的地圖了,出顒州城12裡,便進入了大森林,森林後是沼澤,共100裡地。這100裡地,被稱爲死亡地帶。
周世平是穿越之人,明白森林和沼澤並非不可戰勝,大夏朝廷表面上是放棄了顒州,實際上是斷定大周龍武軍不會冒險,進入死亡地帶。
周世平將杜聰雲留在了顒州,同時將5000投降的赤虎軍士悉數打亂,編入了龍武軍之中,至於赤虎軍的將士,一律在龍武軍中擔任副職,周世平留下了10000龍武軍將士,悉數歸杜聰雲指揮,給杜聰雲的任務很簡單,死死守住顒州。
周世平善待顒州百姓,令將士不準騷擾顒州百姓,同時,保留了顒州城的所有官吏,現在不是調整的時候,但是,顒州城暫時歸杜聰雲節制,州郡和3縣的政務,悉數由杜聰雲決斷,周世平內心是有想法的,若是杜聰雲能夠勝任,那麼,滅了大夏之後,杜聰雲將被直接派到大夏爲官,替大周朝廷管理這些戰亂之地,還有蔣鬆華,周世平亦準備如此安排,不能夠熟悉地方政務,將來的作爲有限。
9月28日,周世平領95000將士,離開顒州城,準備開始征服森林和沼澤。
先頭部隊由譚振直接指揮,由5000人組成,主要是斥候和木匠。周世平的想法簡單,進入森林後,這5000人開出一條道路,供後面的大軍通過。先鋒部隊和大隊人馬的距離不能超過2裡地,遇到危險,相互之間好接應。
周世平嚴令所有將士,進入森林和沼澤之後,不準飲用裡面的水,每日喝一碗薑湯水,吃下一瓣大蒜,飯食一定要弄熟,周世平還徵召了大量的隨軍郎中,主要職責是治療痢疾,在森林裡,最要命的不是千奇百怪的地形,而是瘴氣等無形殺手。
周世平勉強懂一些治療和預防的基本知識,這些,也是他早就想好的。周世平還發布了一條奇怪的命令,前鋒5000人,不能丟棄砍下的樹木,一律帶走,實在帶不走的,由後面的軍士擡走。至於木材的用處,周世平已經告知了譚振,走出森林後,進入沼澤地時,經過很多大的池塘、淤泥地,便需要這些木材了。
軍令得到很好的貫徹,5000先鋒部隊進入森林,很是順利,他們沿途砍下樹木,開闢出一條3丈寬的道路,周世平帶領將士,沿着開闢出來的道路前進,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只是苦了隨軍的火頭兵,每日裡要大量熬製薑湯。
3日後,大軍走出了森林,先頭部隊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只是在起初砍伐樹木時,個別軍士好奇,不注意,被倒下的大樹壓死壓傷罷了。
周世平看着眼前的沼澤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
眼前白茫茫一片,一眼看不到頭,這不是一般的沼澤地,簡直就是一個看不着邊際的爛泥塘,袁自立明白,這個爛泥塘,比千軍萬馬還要難以對付。
不過,周世平早有準備,先頭部隊的5000人,就是他眼中的工程兵,這5000人中,有木匠,有石匠,有泥瓦匠,征服眼前的沼澤地,就要依靠這些人了。
周世平和譚振、周延平、蔣鬆華等人詳細商議,看着身後堆積如山的木頭和軍士隨身攜帶的繩索,周世平笑了。
先頭部隊5000人迅速行動起來,他們首先用竹竿試探沼澤淤泥的深淺,然後將水桶粗的木材釘入沼澤地,上面鋪上一層木板。試探的過程中,10人爲一組,悉數用繩索捆綁着腰部,保證探路的人不會陷入泥塘中。
建橋的過程很是緩慢,周世平異常着急,近10萬大軍,想不暴露蹤跡是不可能的,拿下了顒州,想必大夏朝廷應該得到消息了,那麼,施州一定會加強戒備的,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前面有什麼困難,都要硬着頭皮上。
周世平之所以花這麼大的代價,他明白,征戰,很大程度上,打的是錢糧,只要能夠打通顒州到施州的道路,就不害怕糧草會供給不上,當然,杜聰雲在顒州的責任艱鉅,打通了道路,未必能夠保證大夏的赤虎軍不會轉而進攻顒州。
沼澤地延綿40餘里,按照一般情況,大部隊根本是無法通過的,可是,周世平創造出來奇蹟,一座4米寬的木橋建起來了,近10萬軍士,砍樹、鋸木板,幾乎都要成爲木匠了。
周世平看着眼前的木橋,眼睛眯起來了,這樣的消息,鐵定瞞不過大夏朝廷,說不定,前方正有大夏的赤虎軍等候着,周世平判斷,大夏赤虎軍一定會打龍武軍的措手不及,他們會以爲,大周龍武軍費盡千辛萬苦,通過森林和沼澤,一定是疲憊不堪,給予剛剛走出沼澤地的龍武軍迎頭痛擊,能夠解了施州、羅州之危險,這場征戰便不用考慮其他事情了。
周世平在森林的盡頭,召集軍中6品以上校尉和將軍,他什麼都沒有說,緊緊盯着衆人,良久。
“諸位,你們是10萬軍士的主心骨,通過沼澤地,之後的形勢發展,完全看你們的表現了,自古以來,征戰必然充滿血腥,我10萬龍武軍通過了眼前的沼澤地,便會成爲一支孤軍,前無支援、後無援軍,一切都要依靠我們自己了,我們的責任,諸位早已經明白,本帥在這裡就不多說了,本帥送你們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本帥不想聽見叫苦叫累的聲音,本帥不會聽哪位將軍、校尉稟報傷亡,本帥要的是施州,本帥要的是切斷羅州所有的糧草運輸路線,本帥要的是在施州堅持30日以上的時間,本帥要的是羅州15萬赤虎軍被全殲,諸位,明白了嗎?”
“明白,狹路相逢勇者勝,狹路相逢勇者勝。。。”
“好,譚振將軍,本帥給你2萬將士,通過沼澤地之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保證後面的8萬將士通過沼澤地,時間,譚振將軍,本帥要的是時間。”
“譚振得令,譚振願立下軍令狀。”
“好,譚將軍,本帥在主帥面前亦立下了軍令狀,責任重大,譚將軍保重。”
譚振領着1萬騎兵,1萬步卒率先踏上了木橋,周世平明白,譚振將接受巨大的考驗,從龍武軍拿下顒州的那一刻起,大夏朝廷怕是進入了垂死掙扎的境地,若是施州被拿下,羅州將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