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倔強的小林美子(1)

譚振令全軍整裝,開平6年1月15日班師回大周。

這次的征戰,完全是按照周世平大人的計劃進行的,大周水師沒有濫殺無辜,沒有欺男霸女,讓倭國臣服大周朝廷、畏懼大周國,對於不服從的家族,亦不趕盡殺絕。譚振原來的想法不同,他想着佔領倭國,在倭國設立州府,將倭國收歸大周所有,被周世平大人否決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周世平的心態改變了,戰勝倭國容易,讓所有倭人服從大周,那是天方夜譚,至於大開殺戒,更是不可取,殺戮要有效果,無緣無故,爲了前世所謂的仇恨,那太可笑了,殺來殺去,留下的只有仇恨。而且,這次戰爭的責任,全部歸庫武家族承擔了。周世平對歷史還是有些熟悉的,能夠收復爲大周、成爲大周的省、府、州、縣的,只有吐蕃、回紇、突厥、琉球,這些地方,本來就是前世的中國國土,此外,南面一些尚未開發的地方,現在可以乘機佔據,至於倭國,已經有了獨立的民族意識,不可能成爲大周的一部分了。

周世平還有一個意見,大周軍士在倭國停留的時間越短越好,不要想着在倭國能夠一次抱個金娃娃,大錢讓商賈去賺,今後,商賈的交易中,大周商人總是要佔些便宜的。

因爲有了周世平的這些意見,這次的征戰,纔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結束,其實,譚振完全可以帶領將士,繼續征伐那些不願意臣服的家族,不過,周世平大人來信,阻止了譚振的這些想法和動作。

大周軍隊班師回大周的消息迅速傳開。新招募的6000武士故土難離,出現一些波動。譚振下令,所有新招募的軍士,可修書一封,請庫武家族代爲轉達,今後若是有家眷願意到大周,可以信函爲憑,大周絕不嫌棄,但家眷不準跟隨軍隊走。

小林美子知道大周軍隊班師後的第一反應是跟着哥哥走。小林樹如今已經被任命爲致果校尉,是招募的6000軍士中,官職最高的。小林覺不放心女兒獨自外出,嚴令家中奴僕看住小林美子,並一再勸說女兒,天氣暖和之後,隨商船到大周。小林美子曾經遠遠觀察大周軍營,想着找機會混進軍營,隨軍隊一起走,但她發覺大周軍隊管理嚴格,根本沒有混進去的機會。 好看在線

1月14日,化妝後的小林美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混進搬運物資的民夫隊伍中,跟隨着往海邊去,她下定決心要上船。通過觀察,小林美子發覺了能夠上船的機會,搬運物資。自小沒有吃過苦的小林美子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硬是將一箱銀子搬上船。船舷和堆放銀兩的地方都有軍士把守,戰船上不少地方亦有軍士巡邏,小林美子觀察的特別仔細,憑着女性的直覺,她發覺,唯一的機會是從底艙到甲板上時,巡邏的軍士少些,但周圍都是狹小的地方,而且必許走在最後,纔有可能偷偷留下。有了辦法,小林美子信心大增,第二次便走在最後,放下銀兩,小林美子裝着擦汗,與前面的人落下幾步,然後趁人不備,鑽進中間的一個小房間,將門關緊,蹲坐在黑暗的角落裡,一動不動。

倔強的小林美子沒有想到,她這次的蠻撞,竟然引起了軒然大波,以至於後來水師戲稱這是“美子波瀾”。事情是這樣的,小林美子躲藏的戰船正是“定海”號。負責警戒的軍士思家心切,認爲不會有人破壞,再說了,倭國已經被大周軍隊打怕了,沒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故警戒中出現疏忽,竟讓小林美子躲藏在戰船上。後來事情暴露,譚振大發雷霆,不敢隱瞞,親自押着小林美子到京城。皇上得知事情經過後,嚴令水師改革,今後加強戒備,不準任何外人靠近戰船,戰船上的物資運送悉數由水師官兵負責,僱傭的民夫不準上船,同時,每次航行之前,全面檢查戰船,確保安全之後,再行出發

小林覺發現女兒失蹤之後,仰天長嘆,無奈說出:由她去吧。

小林美子躲藏的地方是戰鬥時,炮車手歇息之地,平日裡是沒有人去的,故小林美子躲在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好地方。但這個地方也有缺點,就是終日不見陽光,夏天悶熱,冬天寒冷。小林美子儘管有所準備,但她到底是女孩子,又沒有經受過訓練,很快便感覺有些不適應。好在底艙藏有銀兩,不時有軍士下到底艙巡查,小林美子在戰船出發前,害怕被人發現,還能夠勉強支撐。小林美子攜帶的乾糧不多,戰船出發時,小林美子已經彈盡糧絕了。

戰船出發一日後,小林美子再也支撐不住了,頭暈目眩,身上到處是嘔吐物,她漸漸感覺自己已經虛脫,胃裡沒有東西可吐了。恍恍惚惚間,小林美子摔倒在地板上。也是小林美子的運氣好,她藏身的艙房正好在軍士巡查的範圍,前來巡查的軍士聽見咕咚的響聲,趕忙開始檢查艙房,這才發覺已經昏迷的小林美子。

小林美子醒來時,發覺自己睡在牀上,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外面的衣服已經不見了,不過內衣完好。艙房裡光線很好,可以看見艙房裡的所有陳設。

“你醒了,先吃點東西。”進來以爲臉色嚴峻、約40歲左右的人,放下一碗熬好的肉湯,轉身離開了艙房。

小林美子餓壞了,這時也顧不上什麼害羞,起身端起肉湯,大口喝下去。3日後,小林美子漸漸恢復,吃東西不再嘔吐了。

中年人每天都來,觀察小林美子的情況,見到小林美子已經恢復,吩咐軍士搬來木桶,倒進去熱水,準備好一套內衣,然後出去了。小林美子洗完澡,換上乾淨的內衣,感覺特別舒服。

約一個時辰後,中年人帶着另外兩人,進入艙房。

“你叫什麼名字,何時藏身戰船上的。”

“我是小林美子,父親是小林覺,哥哥是小林樹,我是搬銀子時躲在船上的,我要到大周去。”

3人臉色都變了,其中一人出去低聲吩咐門外軍士。不一會,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艙房外。

“致果校尉小林樹奉命前來。”

“進來。”

小林樹進入艙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妹妹,你什麼時候上船的?”

“小林樹,她真的是你妹妹?”

“稟譚將軍,她叫小林美子,是我的親妹妹。”

“好了,你去吧。”

小林樹帶着無盡的疑惑離開艙房。

“小林美子,以後你可以出艙房,到甲板上去,其他地方不準去,知道嗎?”

“知道了。”

小林美子開始走出艙房,到甲板上,這時她才發覺,前後左右都是大戰船,足有近20艘,自己乘坐的戰船,上面還有四層,不過小林美子不能上去。從這天開始,直到下船,小林美子再未見到哥哥

關於如何處置小林美子,譚振、施建次意見不統一,施建次認爲一個倭國女孩,仰慕大周,冒死藏身戰船,不是什麼大事,到了海陽縣,尋一艘倭國商船,送她回去就是了,譚振認爲一個手無寸鐵的倭國女孩能夠藏身戰船,說明水師管理存在隱患,若是心懷叵測之徒,豈不是要出大事,必須稟報朝廷,由朝廷處置。施建次經過認真考慮,同意了譚如輝的意見。應該說,兩人配合很默契,施建次身爲朝廷御史,得到周世平的賞識,成爲大周水師的監軍,就已經將自己視作水師中的一員,平日裡對水師呵護備至,處處說水師的好話。譚振知曉施建次是周大人點名派來的,對施建次很是尊敬,譚振知曉監軍是不能得罪的。大周水師在上京城外一戰,損失慘重,施建次據實奏報,不誇大,譚振很是感激,故很多事情兩人商量着辦理。

譚振不僅僅面對小林美子的問題,還有肖林西的問題,確定班師之後,肖林西又開始跋扈起來,肖林西是太后家族的人,佔着這層關係,不將衆人放在眼裡,水師中許多將領已經看不慣肖林西,長此以往,譚振擔心水師的戰鬥力、凝聚力遭到破壞。

在海陽縣下船後,譚振、施建次要進京稟報征戰倭國事宜,順便將小林美子帶上,譚振多了個心眼,將小林樹作爲護衛人員,一同帶上。隊伍很龐大,3000萬兩白銀一同押解京城,好在海陽縣距離京城僅僅500餘里,朝廷還是派出5000龍武軍士軍士沿路守護。

大周水師征戰倭國,百姓悉數知曉,如今水師班師,許多兒子在水師軍中的百姓翹首期盼。水師傷亡慘重,陣亡和致殘的軍士接近萬人,故水師回來後,大周許多百姓家中霎時陷入悲傷之中。譚振心中有愧,催促隊伍加快行程,早到京城,他要儘快兌現陣亡、致殘將士的撫卹安置銀子,這樣心裡好受些。

小林美子每日可以見到哥哥了,很是開心,沿路的繁華景象令小林美子心生嚮往,許多百姓跪在碼頭外,仰天痛哭的景象令小林美子跟着流淚。坐在馬車裡的小林美子暗下決心,短時間不回去了。

15日後,隊伍抵達京城。

沿路的觀察,小林樹發覺大周百姓的安逸富足,生活比倭國強太多了,他再次明白倭國爲什麼會戰敗了。軍中的訓練,已經讓小林樹認識到團隊做戰的重要,戰場上,戰友之間生死相依,不嫌棄、不拋棄、不放棄,這是王者之師的魂魄。

姬仁皝聽罷譚振、施建次的稟報,對征戰倭國取得的戰績表示滿意,譚振、施建次伏地請罪,言將士傷亡慘重,聽憑皇上治罪,姬仁皝好言撫慰:征戰傷亡在所難免,打了勝戰應該獎勵,不存在治罪。姬仁皝當即賞賜兩人黃金千兩。

姬仁皝非常高興,他剛剛親政一年,水師便打了勝仗,而且,倭國賠償的3000萬兩白銀,讓朝中的大臣通通高呼皇上聖明,這樣的成績,很不錯了。

周世平對征戰過程聽得很仔細,始終沒有插話,當初制定征戰策略時,周世平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本能想到這是侵略戰爭,不能持久,只要獲取到利益,就要迅速撤出。對於在倭國招募的6000軍士,周世平很感興趣,開始旁算如何安置這些軍士。聽到小林美子竟然能夠潛入“定海號”,朱思瑜很是耽憂,水師缺乏基本的警惕性,將來海外征戰,會吃大虧的。

撫卹和安置陣亡、致殘將士,獎勵征戰立功者,預計開支500萬兩白銀,剩餘的銀兩,便是大周戶部和皇上後宮的收入了。

翌日,譚振、施建次來到尚書省等候周世平。昨日在朝堂之上、酒宴之中,周大人一直沒有說話,兩人有些忐忑不安,想到慘重的傷亡、小林美子輕鬆潛入戰船事宜,兩人覺得周大人肯定會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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