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催眠了?!”單柯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白可鬆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相信我,你確實被人催眠了。”
“那就是說,也確實有人進過我的房間?!”單柯的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她自覺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確實有人在你睡覺的時候進過你的房間。不過,這會是誰呢?”
單柯猛地一個激靈,“腳印!不是說有腳印嗎!”
沒錯。
有腳印!
“沒用的。”
“什麼沒用?”單柯抓緊了白可鬆的衣袖,整個人變得異常緊張,“有腳印啊,可以查,怎麼會沒用呢?”
“進你房間的這個人非常聰明,我看過他留下的腳印了,那是帶着腳套踩的。”
單柯不解道,“帶着腳套踩的怎麼還能留下腳印?!”
“那是因爲有香灰。”白可鬆輕嘆了口氣道,“你們睡覺之後,門口的打手會在腳墊上撒上一步左右的香灰,除非腿非常長的人可以進屋時邁過香灰與門口的距離,剩下的,就只能踩着走過去了。”
“可鬆,那既然有香灰,腳印不論帶着腳套還是光腳都應該非常清楚啊!”
白可鬆搖搖頭,“理論上是這樣,但如果這個人在腳下墊了一塊類似海綿的東西,那香灰看起來就會是呈粉末狀均勻地散下來的。”
聞言,單柯瞪大了眼睛,“以前警局辦案也沒出過這樣的案子啊!怎麼會有人用這麼變態奇怪的方式給人催眠?!”
“呵呵。”白可鬆不禁笑出了聲,“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學會有效的保護自己,做什麼事都不能太過盲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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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可鬆,那個。”單柯把脣湊到了白可鬆耳邊,儘量壓低聲音道,“可可那邊,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她這樣冒然地出現在這裡很危險的!”
白可鬆同樣學着單柯的樣子,把脣湊到了單柯耳邊,“我知道這很危險,所以你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那你呢?”
“我會沒事的。”白可鬆定定地望着單柯,“相信我。”這樣如炬的目光,單柯根本無法抗拒,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淪陷了。
“對了。你能告訴我一些,就是多一些的,關於那幅畫的信息嗎?”
“那幅畫?”白可鬆的目光,這次直指向那角櫃上的水晶相框。
“沒錯,可可只告訴我,梵高確實畫過這樣的一幅畫。可鬆,關於這幅畫爲什麼會同時出現在你家和喬治家,爲什麼你們作爲信徒會專門挑十四朵向日葵的這樣犯了數字忌諱的畫作,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白可松明顯的愣了一下,“你是在質疑我嗎?”
“我不想質疑你,但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
爲了事情的真相,已經死了多少的人。
“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單柯目不轉睛地望着白可鬆,她想要望進他的眼底,看看他心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樣的秘密!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質疑我。”白可鬆回給了單柯一個讓她捉摸不透的眼神,是傷心?還是無奈,還是異樣的惋惜?她從沒見過白可鬆用這樣的眼神跟自己說話,跟自己交流。
他低語道,“一八八八年,文森特·梵高開始描繪向日葵。在保羅·高更到達阿爾之前,梵高就開始構思這向日葵系列的作品了。在給埃米爾·伯納德的信中梵高曾寫到‘我在用半打向日葵裝飾我的工作室時想到,這未經粉飾的鉻黃燃燒在藍色的背景之上,從孔雀綠到品藍。’”
說到這,單柯的身體不禁一震,孔雀綠到品藍,她依稀記得二層每個屋子裡的壁紙就是這樣裝飾的,從孔雀綠到品藍!
“可鬆,我——”
“噓。”白可鬆將手指抵在單柯的脣上,“時間不多,聽我說完。”
單柯悻悻地點了點頭,很不情願地將耳朵再次湊近白可鬆,那熱氣兒噴的她癢癢的,心裡,暖暖的。或許是正因爲白可鬆的坦誠,才讓單柯卸下了她最後的防備。
“你繼續說吧。”
“文森特.梵高在他和高更作爲工作室的黃房子裡,開始從畫12朵向日葵畫起。梵高每天從日出開始工作,因爲他認爲那些花會很快凋零。”
“凋零?”
“是的,就像我們人一樣,有的人也會以其活着的姿態凋零。”
活着的姿態凋零?
白可鬆這話說得有點怪,好像暗藏着另一重含義一般,他拍了拍單柯的腦袋,見單柯回過神來才繼續道,“在梵高給提奧的信中,詳細的描述了他創作的開端,他說,‘我畫了三次,第一次,三朵大向日葵在一隻綠色的花瓶裡,它有明亮的背景;第二次,三朵向日葵,有一朵枯萎並掉了葉子,另一朵是蓓蕾,背景是品藍;最後一幅是明亮的,我希望,開始創作第四幅。這第四幅有14朵花,黃色背景。’”
白可鬆別有深意地看了單柯一眼,他在心中暗自祈禱着,‘但願單柯能聽得懂他在講什麼,但願她真的能夠聽明白自己在講什麼。’
“梵高認爲黃色是太陽的顏色,陽光又象徵愛情,因此具有特殊意義。梵高寫給弟弟西奧的信中多次談到《向日葵》系列的作品,其中說明有十二株和十四株向日葵的兩種構圖。他以十二來表示基督十二門徒,他還將南方畫室友人之家的成員定爲十二人,加上本人和弟弟西奧兩人,一共十四人。”
十四人!
單柯細細咀嚼着白可鬆所說過的每一個字,包括像十四這樣重要的數字。
“知道我最欣賞梵高說過的哪一句話嗎?”
“梵高?”單柯搖搖頭,“我對梵高根本沒有什麼瞭解的。”
白可鬆輕笑着說道,“梵高說,生活對我來說是一次艱難的航行,但是我又怎麼知道潮水會不會上漲,及至沒到嘴脣,甚至漲得更高呢?但我將奮鬥,我將生活的有價值,我將努力戰鬥並贏得生活。”
從他的眼睛裡,單柯看得愈發迷茫,但她深信不疑的是,白可鬆不會害她,他是個好人。
(好人撒~芒果也是好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