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你的命值多少錢?”
“反正比你值錢?”
託雷斯對張虎恩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他手中的鵝毛筆不斷揮出無數金色的羽毛,保護着他飛速退去,張虎恩的黑錘被羽毛帶偏,聖光被羽毛阻礙,託雷斯飛快地退出王座廳,張虎恩緊追不捨地跟着他衝進了王宮後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黑錘所向,擋者披靡,他們兩一邊跑一邊打,沿路的金袍子和御前鐵衛全成了張虎恩的錘下亡魂,託雷斯一躍跳出了王宮,落在街上,街面上的混亂比王宮更甚,各地搶來撿便宜的平民們正在逃命,到處都是熊熊烈火,到處都是不斷坍塌的房屋。
託雷斯靠着平民的掩護不斷奔逃,張虎恩揮舞着手中的黑錘和巨盾,將阻路的平民全部轟殺,從懷中摸出一根鐵錐朝着託雷斯的背影扔過去。鐵錐穿過了幾十個平民的身體,帶出了一抹血線,託雷斯連忙回頭掃出萬千羽毛,周圍的平明立刻被羽毛絞殺,羽毛同時也裹住了鐵錐,可鐵錐變着路線朝託雷斯飛去,他掏出畫卷擋在身前,鐵錐立刻消失在畫卷前,從他的背部刺入胸口鑽出。他一把抓住鐵錐撲到在地上,一邊噴血一邊笑道:
“不過是匠神之錐而已,沒想到。。。。。。沒想到盡然能夠對付我。。。。。。”
張虎恩走上前去一錘砸碎了託雷斯的腦袋,三件神器落在街道上看也不看一眼,他擡頭看着半空中的紅龍,坐在屍龍上的索倫、嫣紅,高舉着裁決之盾喊道:
“法則之力,扭轉天穹!”
所有飛在空中的龍類都感到了雙翅越來越沉重。他們越是撲騰,越是落往地面,紅龍帶着大大小小的各色龍類朝着燈橋俯衝而來,他的翅膀張地很開,摧毀了無數高層建築後,一頭扎進中央的大廣場。將躲避在那裡的近千平民和士兵全部碾壓,炸起的鮮血和碎肉立刻將白廣場變成了紅廣場。
屍龍上的索倫操縱着屍龍停在街上,張虎恩渾身散發着金光朝他走來,索倫將嫣紅朝旁一扔,手中的戒指噴出火球朝他射來,張虎恩的用巨盾將火球掃開,一步步走向索倫,一道巨大的冰鏈從旁延伸過來,貝爾躲在房頂上對他展開了偷襲。張虎恩瞬間被凍住,朱利安高喊着“大地,你無所不在”從另一面的房頂上跳下來,手中的長矛一下子戳穿了張虎恩所在冰雕,無數泥土立刻掀翻了地面的石板,爬上了冰雕,開始順着長槍的槍桿朝裡鑽。
“凡妮絲,請傾聽我的祈求。涌現你的憤怒!”
索倫舉起了右手,衝集中在一起的三人喊道。一道巨大的裂縫立刻撕裂了三人所在的大地,暗紅色的岩漿翻涌着朝上席捲而來。
“卑鄙!大地母親,治癒大地的傷口!”
原本以爲三人合力可以順利誅殺三神代行的朱利安沒想到索倫在這種時候還在玩小心眼,他抽出長槍,往龜裂的地面上一插,無數岩石和泥土開始朝着翻滾的岩漿碾壓而去。站在房頂裂縫旁的貝爾陰沉着取下頭盔,雙手高舉喊道:
“歐芙,帶給他們巨浪,帶給他們波濤,讓他們感受來自大海的力量!”
“你瘋了嗎?”
朱利安一回頭就朝着貝爾吼去。遠處平靜的窄海上突然掀起了百米高的洪流,看着不斷靠近的海嘯,索倫拽上嫣紅爬上屍龍,面目猙獰道:
“既然要毀滅,那就毀滅個乾淨!凡妮絲,用天火來淨化這個齷蹉的城市吧!”
屍龍緩緩升起,無數雲彩變得火紅,一團團巨大的火球開始從遙遠的天際衝下來,朱利安看着已經完全失控的諸位代行者,雙手握住長槍喊道:
“大地母親,用你堅實的臂膀保護我。”
石頭、泥土不斷涌向他,他身旁的冰塊突然崩裂開來,張虎恩獰笑着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扔出了發着金光的黑錘。
“死亡無所不在,再堅固的牢籠也無法保護你!”
黑錘帶着金光衝進了朱利安的牢籠,一陣黑色、金色、土黃色的光芒立刻將他的牢籠炸開,朱利安半跪在地上,右手抓着長槍,左手已經變成了一灘肉醬,張虎恩收回黑錘走到他面前,問:
“就是你殺死了白臉?”
“他叫白臉?呵呵。。。。。。是的,我們這些神的代行者,怎麼會被一個凡人。。。。。。”
張虎恩一錘砸爛了他的腦袋,抓起他手中的長槍,朝着樓頂上的貝爾擲去,貝爾的身前浮現出一堵冰牆,堪堪擋住飛來的長槍,張虎恩的黑錘隨後而至,猛地砸在鑲在冰牆裡的長槍尾部,長槍嗖地穿過冰牆,穿過貝爾,消失在茫茫的天際之中。
“。。。。。。噗。。。。。。沒用的,歐。。。。。。歐芙的憤怒誰也無法平息!”
滔天的巨浪捲過了燈橋的城牆,捲過了屹立在南端的王宮,捲過了貝爾,捲過了張虎恩,從天而降的火球打在巨浪上,炸起了無數的浪花,騎在屍龍上的索倫看着下面完全淹沒的燈橋,嘆道:
“看來水果然是火的剋星。”
“小心!”
嫣紅驚叫道,一條黑龍一把將嫣紅抓走,飛出去幾米遠,將她扔了下去,索倫回頭看像坐在黑龍上的卡麗熙,雙眼發紅地喊道:
“賤人,你該死!”
屍龍追在黑龍的背後,索倫手中的火球不斷射向卡麗熙,可源源不斷的從四方衝過來的蝙蝠不斷阻擋着他的視線和火球飛行的路徑,兩人在半空中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海水不斷侵蝕着燈橋,一股綠色的火焰開始從燈橋的下方涌現,隨着綠火範圍的不斷擴大,周圍的海水就像遇到了天地一般紛紛退走,一個杵着柺杖的佝僂身影出現在綠火之中,他伸手一揮。綠火就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過去,海水立刻全面退潮,露出了被清洗乾淨的燈橋廢墟。
馬涅茲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臉難以置信的安妮絲王后,她現在非常慶幸逃走的時候首先找上了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馬涅茲學士,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不是被火燒就是被水淹死了吧。
“學。。。。。。學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馬涅茲看向半空中還在互相爭鬥的索倫和卡麗熙,說:
“王后殿下,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沒問題,只要你幫助我鎮壓了這次叛亂,我不但讓你重回學士塔,還聘任你爲皇家首席大學士。。。。。。”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不會反悔吧?”
看着馬涅茲回過頭來,安妮絲立刻點頭道:
“沒問題。一千個處女的心臟和大腦,和洛克爾的身體,我一定幫你弄到。”
“那就好。。。。。。”
“可惜啊,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張虎恩的聲音突兀從旁響起,他靠着聖騎士之心的全聖化躲過了一劫,剛巧看到了從地下爬上來的馬涅茲和安妮絲,他手中的黑錘衝着兩人發出了死亡射線,一股黑煙立刻從兩人的身上冒出來。馬涅茲飛快地捂住自己的心臟,喊道:
“我不會死。我是海提馬爾的代行者,我將永生下去。。。。。。”
一旁的王后渾身冒煙地在地上翻滾嘶吼,馬涅茲卻掏出了自己的心臟,其實那並不是一顆心臟,而是裝滿綠水的一個平底玻璃瓶,馬涅茲軟軟地倒下。玻璃瓶灑在地面上,一灘綠水朝着地面的縫隙流去,張虎恩高喊一聲“驅散邪惡”,聖光就照射在綠水上,綠水立刻在地面上跳躍起來。濺起的水珠在聖光中緩緩消散,地面上的綠水組成了一張馬涅茲的臉,他尖叫着朝岩石的縫隙流去,黑錘砸開了巖面,聖光不斷照射着它,無處可逃的馬涅茲發出嘶鳴衝着張虎恩撲過來。
“不讓我活,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綠水濺在裁決之盾上,立刻變成了團團綠火朝着張虎恩身上侵襲過來,他扔掉了巨盾,退的遠遠的,永遠無法熄滅的綠火附着在永遠不會被損壞的裁決之盾上,燃燒不息。
天空中的對決陷入了尾聲,最後的幾隻黑龍和索倫糾纏着從天上掉了下來,索倫和卡麗熙雙雙落地,兩人一時半會都起不來了,張虎恩看着被洗刷地乾乾淨淨的燈橋廢墟,提着黑錘朝他們兩走去,倒在龍屍上的索倫和卡麗熙絕望地看着他,他走到兩人的面前,黑錘在索倫和卡麗熙的身上晃來晃去,一下砸向魔君的腦袋,索倫右手的戒指應聲而碎,擋得了一下擋得住兩下嗎,張虎恩一錘一錘地砸在索倫腦袋上,濺起的血液沾滿了卡麗熙的蒼白的臉龐,幹完這一切,他坐在索倫的無頭屍體旁,拿眼吊着卡麗熙,說:
“滾吧,我和你並沒有仇恨,別在我眼前礙眼了。”
“。。。。。。勇士,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我們的統治了,作爲先民之王,五疆守護的王中之王,我是風暴降生的。。。。。。”
“滾!看着就煩!”
張虎恩喝止了卡麗熙的碎碎念,這個腦子裡只想着權力的腦殘女讓他感到非常厭惡,卡麗熙無奈地拿起自己的笛子一步一瘸地朝着廢墟中走去。
“嗖!”
一根烏黑的弩箭從暗處射來,插在了卡麗熙的胸口,她緩緩地轉身看向張虎恩,嘴型上做着救我的脣形,軟到在地上,張虎恩朝着黑暗中的廢墟看去,一身溼漉漉的費加羅握着一把手弩走出來。
黑錘一下砸在他的身上,可費加羅只是稍微顫抖了一下就朝着張虎恩的身上射了一箭,張虎恩抓住肩膀上的弩箭,眼中全是莫名驚詫,費加羅自顧自地給手弩上箭,道:
“沒想到吧,我還有半神之軀,根本無懼你們的神器,早知道半神之軀有這種好處,我根本就沒必要躲起來,不過也好,你們互相廝殺,反倒讓我省了不少的事兒。”
又是一箭射在張虎恩的手臂上,他艱難地召回黑錘,朝着費加羅扔過去,費加羅用手一擋,被黑錘砸的退了半步,又開始上手弩,哈哈笑道:
“都給你說過了,沒用!”
張虎恩再吃了他一弩,手中閃出白光給自己刷了一個聖光,看着他突然朝自己撲過來,費加羅將手弩一扔,抽出一把黃金匕首插進了張虎恩的心口,張虎恩捏着黑錘將他撲倒在地,噴出的血液沾滿了費加羅的臉龐,他一錘砸在費加羅的腦袋上,費加羅完好無損地大笑:
“都說了沒用,你怎麼這麼固執?”
他手上的黃金匕首絞爛了張虎恩的心臟,張虎恩的念力值已經見底,無法繼續刷聖光自救,不過他舉起了黑錘,口中念道:
“德斯吐安,我向你顯出自己的靈魂,哪怕成爲不死者,也要誅殺這個罪惡的源頭!”
“你確定嗎,代行者?”
德斯吐安的聲音從他靈魂中傳過來,張虎恩堅定地點了點頭,手上的黑錘再一次砸在費加羅的笑臉上。
“沒用的,你死定了。”
一股黑煙立刻從黑錘上冒了出來,瞬間鑽進了張虎恩的七竅之中,他的意識逐漸消散,身上的皮膚變成了蒼白色,而手上的動作則沒有停下,黑錘一錘一錘地砸在費加羅的臉上,周圍的地面都被震碎了,他還在砸,機械的動作不斷重複,他們從碎裂的地面下沉到地下的囚室中,費加羅感到自己的腦袋中有一陣嗡嗡嗡的蜜蜂在叫,他喊道:
“停手,不好再砸了,停手啊!”
可已經不死化的張虎恩根本不會有絲毫的反應,他只是機械地砸啊砸啊砸啊,就像一臺永遠無法停下來的夯土機,砸穿了地下囚室,兩人直接落入了燈橋下方的溶洞中,可張虎恩還在砸,不停砸,往死裡砸,半神之軀的費加羅無論是哀求、威逼、利誘、謾罵都無濟於事,他的腦瓜子就像被無數高頻率的功放對準耳朵不斷吵着,嚷着,放着忐忑一樣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