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發瘋一般將電視屏幕踩爆,周圍的人都一臉的大惑不解,其實當事人張虎恩也非常不解,不過他覺得只要相信夢無簡就夠了,人家可是大偵探福爾摩斯的模板,腦瓜子一個頂十個,夢無簡讓自己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只要靠着關係裡的信任就夠了。
夢無簡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對正欲上樓的哥們兒說:
“好了,希望大家不要這麼快上樓,等我們的消息。”
“你在說什麼?”
胡迪尼有些像呆頭鵝一般看着夢無簡和張虎恩,不知道他們兩在唱什麼雙簧,夢無簡對他說:
“我和強森會去樓下,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很可能把藏在暗處的豎鋸揪出來,這樣大家就解脫了。”
“你在說笑,樓下充滿了芥子氣,你們兩下去就是個死。”
“崔斯特我可以相信你嗎?”
不想和胡迪尼胡攪蠻纏的夢無簡直接問向漠冷,漠冷神色傲然地點了點頭,張虎恩總覺得這傢伙的潛意識恐怕不只是冷血無情(高級)這麼簡單,看着他一會兒冷酷,一會兒高傲,一會兒又憂鬱的樣子,張虎恩真的挺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從四醫院翻牆出來的。
“幫我看住這三位不太老實的朋友,如果他們敢在一個小時內上樓暴露我們的行蹤,就殺了他們。”
漠冷眼中掠過一絲血色,興奮地點了點頭,胡迪尼剛想冒兩句皮皮,就被張虎恩兇惡的表情壓了回去,漠冷點完頭又覺得哪裡不對,便問:
“如果時間不允許我們在這裡待上一個小時怎麼辦?”
“都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有九成的把握了,你得相信我。”
“還有一成會出現失誤。”
“行了,磨一成的嘴皮子幹什麼,崔斯特,就當看我面子行了吧。”
夢無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虎恩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拍着胸脯給夢無簡作保,漠冷總算肯定地再次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站在樓梯口處,擋住三人上樓的過道,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飄來飄去,就像屠夫看到了三頭待宰的肥豬一樣。
“墨爾本,我非常希望你回不來,不過還是祝你們兩個蠢貨好運。”
胡迪尼語氣泛酸地站在樓道口衝他們說,夢無簡和張虎恩先後朝樓下走去,從6樓下到4樓後,一股濃烈的芥末氣味就開始侵入他們的鼻孔,張虎恩連忙將口鼻捂住,夢無簡笑笑說:
“沒用的,芥子氣從皮膚傳播的速度和從呼吸傳播的速度一樣快,咱們已經捱上了,就沒有辦法甩掉。”
“你這算是作死嗎?”
“算,不過芥子氣從吸入到發作有2~12小時的週期,時間上夠我們用了。”
“如果豎鋸不在下面,我們不是白死?”
“。。。。。。你既然這麼不肯定,爲什麼要選貝利啊?”
“我看你連長相猥瑣這種爛理由都用出來了,一定是想引起我的反感,所以我就照着你的意思做了。”
夢無簡好一陣沉默,然後苦笑着說:
“那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也在猜?”
“任何真相有一半都來自與猜測,希望我的猜測能夠成真吧。”
越往下走,芥末的氣味越濃,張虎恩只感到一股辛辣通過口鼻直衝腦門,儘管知道捂住口鼻沒用他還是不自覺地將口鼻捂上。夢無簡一直走在前面,一路下到地下二層,那淡黃色的芥子氣已經濃密到成型的範疇了,他看着地下二層被水泥糊上的通道口,對張虎恩說:
“能弄開嗎?”
“我試試!”
張虎恩靠在水泥牆上,往後退了三步,一發力用肩膀撞在上面,一些泥灰被他蹭了下來,看着完好無損的水泥牆,夢無簡搖頭說:
“我們返回去一層,地下一層那裡有芥子氣滲入的地方,也許那裡的地板更加脆弱!”
“等等,我再試試!”
張虎恩拒絕了走回頭路的想法,往後退了十九步,一直退到了樓梯的過道內,他全身肌肉緊繃,大口地吸了一口芥子氣,憋住肺部的那股刺痛,全身力氣集中到右臂上,猶如脫繮野馬般撞向那堵新砌的水泥牆。
“轟隆嘩啦!”
夢無簡從人形大洞裡鑽過來,將埋在磚堆裡的張虎恩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說:
“一個智冠天下,一個神鬼無雙,我發現咱們兩真的可以成爲黃金搭檔呢!”
張虎恩摸了摸斷掉的右臂,苦着臉說:
“還有兩小時可活了,還搭檔個屁啊?”
夢無簡笑着對他說:
“咱們到了,看看咱們的豎鋸先生到底在哪裡吧?”
張虎恩和夢無簡開始在地下二層的停車場裡搜尋,可是找遍了整個停車場也沒發現所謂豎鋸的半根毛,張虎恩有些懊惱,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右臂,一股麻癢開始鑽上他的傷臂,他看着還沒有放棄在接着搜尋的夢無簡,說:
“哎,啥都沒有?別找了,坐下休息會兒,好歹也算通過患難了,最後兩小時就讓我舒舒服服地死算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少了什麼?”
“什麼?”
一股寒氣一下子竄到張虎恩的腦門,他立刻明白少了什麼了,於是他重新站起來,看着臉色已經蠟黃的夢無簡,說:
“埃裡克森。”
“不錯,你沒覺得那個電梯不是應該停在6樓嗎?”
張虎恩朝他們達成的電梯看去,發現電梯上的數字竟然是1,兩人摸索着來到了電梯口,張虎恩按下了開門鍵,只聽見一聲槍響,電梯對面的柱子上中了一槍。
張虎恩連忙從旁衝擊去,可電梯裡的人影根本沒有給他可趁之機,兩聲手槍子彈的開火聲就將張虎恩放倒在電梯裡,夢無簡跟着鑽了進來,也被一槍擊中腿部,痛苦地單膝跪下。
帶着防毒面具,披着黑袍的大胖子一腳將夢無簡踹翻,他朝張虎恩的胳膊上補了兩槍,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再一槍將夢無簡的左腿開了個眼兒,然後瀟灑地走出電梯,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了按綠色按鈕,地下停車場裡響起了一陣排風扇的聲音,很快,淡黃色的煙霧就被吸走,大胖子摘下防毒面具,從包裡冒出一瓶鹼劑掏出兩片放進嘴裡咀嚼,然後將防毒面具扔在地上,蹲到了有氣無力的夢無簡身旁。
“墨爾本,墨爾本,墨爾本,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許多,爲了對付你這個聰明人,我費盡了多少心思來佈置這個場景,就是爲了讓你知道凡人與上帝的差距,可惜,嘖嘖嘖,你的聰明連上帝都要嫉妒,說說吧,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夢無簡咳嗽着笑道:
“埃裡克森,打從你第二次廣播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
“哦,我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太明顯了,前面的廣播和後面的廣播簡直就是兩個人在播送,爲什麼你一死,那語氣和格調完全就變活潑了呢?一個活潑版的豎鋸。。。。。。咳咳。。。。。。真的讓人身心愉悅。”
“。。。。。。你簡直比我還瘋狂,好吧,不過這一條不足以說服我,我還有哪些失誤嗎?”
“就算你吸入了芥子氣,你也不該放棄乘坐電梯上來,畢竟芥子氣又不是神經即死類氣體,你完全可以上到六樓來與我們同歸於盡,可你沒有。”
“也許我已經完全絕望了呢,也許我扛不住芥子氣的毒性呢,要知道很多胖人的身體素質都較差。”
“所以我在內奸遊戲裡叫你該死的豬,可奇怪的是,一項喜歡反脣相譏,借別人的隱私挖苦對方的豎鋸,這次竟然什麼也沒說,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話題,難道這是一種什麼類型的自卑感嗎?啊!”
埃裡克森用槍戳了戳夢無簡腿上的傷口,不高興地反駁:
“我討厭聰明人,尤其是像你這種喜歡人身攻擊的聰明人,我覺得我們仍舊可以以文明人的方式交流,而不是用野蠻地手段來增進感情,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發現貝利纔是內奸的,這一點我非常好奇。”
夢無簡笑着咳了一口血,芥子氣已經開始攻擊他的循環系統了,埃裡克森見狀,從腰側的小包裡掏出兩管黃色的液體,給夢無簡和張虎恩沒人脖子上插了一根,一股火熱的暖流立刻朝着他們的四肢百骸竄去。
夢無簡詫異地看向埃裡克森,發現後者的眼神中並沒有多少殺意,反而有些審視的味道,他勉強掙扎着坐起來,說:
“你想幹什麼,爲什麼要救我們?“
“先回答問題,墨爾本你們是如何發現貝利那個蠢貨的。”
“很簡單,推定你會豎鋸的前提下,誰能夠保證你在充滿芥子氣的房間安然無恙,只有我們的化學家貝利先生。”
“。。。。。。有些牽強,好吧,你果然很聰明,不過你爲什麼選南丁,而不選貝利?”
“因爲如果我選貝利,就擺明了在懷疑你,所以我不選他。”
“那他呢,他又爲什麼選貝利,難道你們兩沒有事先串通好?”
“他是瞎蒙的。”
埃裡克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捏着手槍站起來,說:
“給你一個選擇題,加入電鋸門成爲我的門徒,還是痛飲子彈去地獄裡贖罪,你只有5秒鐘。。。。。。5、4、3。。。。。。”
“我們對邪教組織不感興趣!”
埃裡克森一回頭,就看見身中四彈的張虎恩如狗熊一般立在自己的面前,他難以置信地準本開槍,卻發現自己的手怎麼也動不了了,漸漸的他看到了自己的噴血脖子,然後是後背和跪下的雙腿,然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看到了倒着的墨爾本,再然後,就是一片黑暗。
夢無簡看着張虎恩一個手刀就斬斷了埃裡克森的脖子,誇張地伸出手來鼓了鼓掌,張虎恩一屁股坐在地上,剛纔的行動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訕笑着接受夢無簡的戲謔,說:
“嘿,你到底設計的什麼玩意兒,能被豎鋸看中。”
“你猜呢?”
張虎恩見他拿起埃裡克森掉落在一旁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眉心,笑容逐漸從他的臉上消失,他錯愕地伸出手擋在夢無簡的面前,問:
“你。。。。。。你纔是。。。。。。。”
“砰!”
夢無簡看着向後仰面倒下,死不瞑目的張虎恩,將手槍擦拭乾淨,重新塞回了埃裡克森的手上,回頭瞅了張虎恩一眼,說:
“很可惜,直到剛纔我才確認,我無法完全地掌控你。”
然後他躺在地上,扯開嗓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