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也是一名警察,這是我的證件,你們不能讓我也被困在這裡吧,等等,我在和你說話!”
周浩洋抓住了一名頭戴防毒面具的警察,對方被他攔下來後,防毒面具下的臉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在他們的心目中也許已經把周浩洋劃入了死人同一類的東西當中了吧。周浩洋見對方連扯下面罩的意圖都沒有,氣的伸手去抓那人的面罩,那人慌忙的躲閃,卻無奈事出突然,竟然真被周浩洋一把揪下了面罩,一張年輕的面孔出現在周浩洋的面前,那個年輕的警察被揪下面罩後先是一驚,然後才慌忙地把面罩重新戴上,手中的自動步槍槍托正準備衝着周浩洋砸去,一旁的木乃伊病人舒重則開口道:
“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大喊一聲,你摘下了面罩,感染了病毒,就老老實實地跟我們過來。”
那個年輕的警察微微一愣,一個恰好路過的同事低頭詢問了一下,他僵硬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先走,便跟着周浩洋和舒重來到了樓道口下面的角落裡,周浩洋和舒重對視一眼,舒重做了個你先的手勢,周浩洋便開口問:
“不要和我打哈哈,我走過的橋比你做過的路還多,現在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否已經決定拋棄我們了。”
防毒面具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透過防毒面具甕聲甕氣地說:
“情況非常不好,最開始的病毒說已經被推翻了,我們的一些同事攜帶了一些樣品出去後,便自殺了,所以我們現在和你們的處境一樣,如果再找不出問題的根源。我們很可能也會像你們的下場一般,永遠被困在這座醫院裡。”
“難道你們就這樣認命了?”
周浩洋的話讓防毒面具一陣沉默,他默默地翻開上衣的戰術背心,裡面有一個微型的衛星電話,他遞過來,說:
“我能幫你們的只有這麼多了。不是我們不想反抗,只是離開醫院就是死路一條,而且現在的防務已經轉交給了軍隊,我們手裡彈藥基數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和我們是一夥的。”
“你可以這樣理解,但是我們的長官卻不是這樣認爲的。”
“也對,有槍的和沒槍的,差別還是非常大的。”
那個年輕的警察走後,周浩洋轉頭和舒重商量起對策。誰呀不希望一輩子就被困死在三醫院吧,而且從警察們的口風來看,外面的人如果沒有辦法解決所謂的病毒,或者其他的管tm的鬼東西,恐怕就會從解決他們這些攜帶者上下功夫了。
“也許,我們可以和那些警察聯合起來。”
“我覺得不太可能,你想想,在這樣絕望的環境中。一批人有槍,一批人手無寸鐵。最後會發生什麼?”
周浩洋聽得一陣暮然,不錯,在這個時候還指望這幫強人能夠良心發現,去幫扶弱者,簡直有點癡人說夢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先找到那個人,只要那個人在這個醫院裡。咱們就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哪個人啊?”
“。。。。。。一個你一眼看上去和這個世界就顯得格格不入的人。”
張虎恩三人在4樓搜查了很久,挨家挨戶每個房間都查探了一番,卻絲毫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隨着外面的情況越來越差,樓上的病人們全部朝着樓下擠。使得四樓以上的樓層人員開始逐漸變得稀少,除了一些行動不便的病患,上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三人經過樓梯正準備下樓去看看,張虎恩又一次聽見了嗡嗡聲,那隻把他勾出病房的蒼蠅此刻在樓道里盤旋,一陣不知何處的陰風颳來,那隻蒼蠅就像遭遇到了什麼天敵一般直挺挺地朝着樓道上方逃竄而去。
“你在看什麼?”
範夢琪傻乎乎地問,經歷了這麼多,她對張虎恩的表現可以說是無條件信任,所以當張虎恩駐足不前的時候,她也沒有動,只是看着張虎恩看向的地方,希望能夠發現他所觀察的事物到底有什麼不同。
“那隻蒼蠅,就是那隻把我帶出你病房的蒼蠅,剛纔,朝着樓頂上飛去了。”
兩個女人一齊朝上看去,卻根本沒有發現蒼蠅的蹤跡,張虎恩邁步朝着樓上走去,何文玉說:
“難道我們就不能到樓下人多的地方去待着嗎?”
範夢琪跟在張虎恩身後,回頭說:
“經歷了這麼多,我學會了一條,就是別去質疑他,因爲到時候,事實總會證明,他纔是對的。”
“切,有沒有說的這麼邪啊,見鬼,等等我!”
三人前前後後的爬到了8樓,也就是三醫院的頂層,三醫院有一舊一新兩棟樓,新樓在新城區,主要是住院部爲主賺大錢的產業單位,而舊樓主要是以門診和收治急症病人爲主的清水衙門,不過靠着快速的流水醫療作業和高昂的手術費用,勉強能夠和新樓那邊保持個1:2的收入比例。
三人來到八樓,發現這裡不是一般的破舊,醫院自然有醫院自己的維護開支,八樓由於樓層高,暖氣、空調的供應都不算好,所以病人都不願意住到八樓來,自然這裡就留給那些收入低,不願意住高檔病房的窮人。
張虎恩朝着蒼蠅走過去,蒼蠅不斷後退着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三人走到811房間的門口時,蒼蠅才從下面的門縫鑽了進去,看到這一幕,張虎恩不由想起蒼蠅鑽入4樓icu病房的情景,於是他並沒有去推門,反而衝兩人說:
“走,回四樓。”
這種腦洞突然大開的讓兩個女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氣喘吁吁地從四樓爬到八樓,就是爲了看看房門嗎?看着兩女頭上突然冒出的創造點,張虎恩微笑着伸出雙手摸了摸她們的腦袋,範夢琪還好,摸啊摸的都習慣了,可何文玉則扇開張虎恩的手,罵道:
“你tnnd的什麼破嗜好,告訴你,老孃我忍你很久了,上次看見你這樣我就像噴你,結果看在你是專業人士的份上我忍了,沒想到你還摸到老孃頭上來了,我看你是。。。。。。你給我站住,站住!”
三人又蹭蹭蹭地下到四樓,由於軍事管制的原因,醫院的電梯已經全部禁用,上下都只能靠徒步,張虎恩走到icu病房前,伸手去敲了敲門,然而這一敲門,卻發現門壓根就沒有關,他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兀自一人走了進去。
“不好意思,有人在嗎?”
張虎恩喊了一句廢話,走到了icu病室的門內門邊上,他輕輕地推開房門,一股難聞的惡臭立刻鑽入他的鼻子裡,他衝着裡面一睹,發現一團爛肉正躺在玻璃屋的病牀上,無數蒼蠅趴在這團爛肉上,由於玻璃屋強大的隔音效果,纔沒有聽見那片很可能能讓人腦袋炸掉的嗡嗡聲。
“堵在門口乾什麼。。。。。。讓開,我。。。。。。嘔。。。。。。”
何文玉鑽進來半個腦袋看了一眼,立刻趴在門外面嘔吐起來,範夢琪的表情也不算好,這裡面的場景誰看了能忍的住啊。張虎恩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啊,但是如此骯髒恐怖的氛圍,讓兩個女生待在這裡也不合適啊。
“咱們還是先去八樓吧。”
“我不去了。。。。。。嘔。。。。。。萬一上面還是這樣的場景還不把我的肝兒都吐出來啊?”
“我。。。。。。我跟你去。。。。。。”
看着範夢琪難受的表情,張虎恩搖着頭讓她留下,並囑咐她跟緊了何文玉,他獨自爬上了八樓,來到811房間門口,推門走進去,一個躺在病牀上的老人睜開了渾濁的眼睛,那隻蒼蠅趴在他的枕頭邊上一動不動。
“你來了。”
老頭子沙啞的嗓子就像刮刀颳着水泥地一樣難聽,張虎恩走上前去,看着形如枯槁的老頭,問:
“你到底是誰?我想你絕對不是什麼行將就木的普通人吧?”
老頭咧開嘴,露出了裡面稀缺的黑牙,呵呵笑道:
“貧道茅山第六十八代傳宗道化,道號杜凌子,你早前破我屍魈,我還沒有尋到你,現在又陷入貧道的伏鬼大陣,看來你真的和貧道有緣,貧道見你身有靈氣,着實是塊好料,不若你拜貧道爲師。。。。。。”
“免了,我對你們不敢興趣,不過你若真的搞了什麼伏鬼大陣,我勸你還是早點收了它,免得幹下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平白折損了你的道行。”
“哇哈哈哈哈哈~~~~~”
老頭突然從牀上飄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珠子中央透着兩點紅光。
“我輩修道者,豈可與螻蟻同論,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貧道不惜才了。”
說着說着,老頭的嘴裡突然涌出一團黑壓壓的蒼蠅衝着張虎恩撲面而來,張虎恩連忙退出病房反手把門一關,那些蒼蠅開始鑽出門縫朝着走廊盡頭展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