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呢?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對他說。”
蒙毅帶着一批人回到了避難所,臨江縣現在就是一個權力的爛泥潭,誰都想卯足了勁咬對方一口,對於這種扯淡的事情,蒙毅感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帶着人回到避難所的時候,剛巧碰見了站在手術室外的許翔宇和達克尼斯,看着周圍一羣人正在手術外推推搡搡,好像又爆發了什麼不可調解的爭端,便開口問道。
“喏,在裡面。”
站在一旁的赫倫衝手術室裡面努了努嘴,蒙毅就覺得有問題,張虎恩進了手術室?這是什麼情況?
“上尉,究竟出什麼事了?”
達克尼斯看着蒙毅,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他側過頭去說:
“張虎恩被咬了,而且被咬了很多次,我估計。。。。。。”
“什麼叫估計,趁着他還沒有變異,趕緊一槍結果了他。”
“你丫地再噴一句,俺就秒了你!”
張狗剩憤怒地用槍頂着赫倫的腦袋,可是達克尼斯的槍也對準了他,周圍的人連忙又是一番拉扯,叫着有什麼事好商量,不要動武之類的廢話,許翔宇坐在凳子上,看着兩撥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擡手說: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里面是情況,不要忙着下定論好嗎?紅月對這種事情處理起來非常有經驗,我覺得還是需要聽取了專家意見後才能做出判斷不是嗎?”
兩撥人總算分開了,互相敵視地站在通道兩側,過了很久,手術室的門才推開了,一臉疲憊的紅月走出來,閉着眼睛說:
“傷口太多。血暫時止住了,不過我沒有辦法對他進行截肢治療,他全身上下的咬傷多達十七處,抓傷就別提了。”
“他會變異嗎?”
達克尼斯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周圍人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紅月看了他們一眼。說:
“儘管我不想承認,但是是的,我們的領袖恐怕會在一兩個小時內變成喪屍,而且,根據我的查看,他的肌肉組織正在增強,有可能變異成我們見過的那種怪物。”
“哪種怪物?”
“就是那種怪物!”
紅月指了指還沒有來得及清理走的魔王屍體,不忘補充一句道:
“他若變異,恐怕那種怪物還要厲害。我對比檢查了一下,他的各項指標比這種怪物還要高,也許,我們應該。。。。。。”
“也許什麼,我們現在就必須殺了他,給他一個痛快!”
赫倫叫囂着摸出手槍正要往裡走,張狗剩又擋在了他的面前,揮舞着手槍喊着:
“你幹什麼。俺叔還沒死,你就想謀朝篡位嗎?”
“狗剩。不要無理取鬧!”
達克尼斯奪權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周圍的人的態度也變得詭異起來,文少正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立刻站在了達克尼斯身旁,對狗剩好言相勸道:
“狗剩啊,你看,我們也不是要幹什麼。只不過你叔這種情況,放着不管也不是個事兒啊,等到他變異了,咱們所有人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你總不能爲了一個喪屍而讓大家跟他一起陪葬吧。”
“上尉。你是要殺了俺叔嗎?”
“狗剩,你清醒一點,他已經不是你叔了,他馬上就會變成一個威脅巨大的變異體,到時候別說是你,就連你嬸兒和嘉嘉他也不認識,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骨肉相殘吧!”
“就是啊,狗剩,凡是都要爲大局着想,你經歷了那麼多生生死死,難道還不明白有些時候該捨棄的就該果斷捨棄嗎?”
達克尼斯和文少正一唱一和地在那裡衝張狗剩說教,張狗剩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中,旁邊的蒙毅和譚澤明不方便表態,選擇了沉默,不過從他們避而不談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也是支持達克尼斯的。
“上尉,不勞你們操心了,他是我的丈夫,我會對他的行爲負責。”
金熙英抱着女兒站在門口,她已經聽到了外面的議論,對於這些“忘恩負義”的人,她多餘的話沒有,但誰要是敢動她老公,她就敢和誰拼命。不過顯然她把這些人還是想的太善良了,赫倫在那裡叫囂着:
“你對他負責,你能對這些避難所裡的人負責嗎?等到他變異之後把我們全部殺死,你就高興了。。。。。。”
“閉嘴。”
達克尼斯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譚澤明、蒙毅、達利科特這些人基本都表示中立,那些沒什麼話語權的人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新來的倒是支持殺了張虎恩,可真要他們動手,他敢保證,中立的人都會出言反對。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說:
“不如這樣,將張虎恩單獨隔離起來,一旦發生什麼不可控的情況,我們也可以對他進行控制。”
“我反對,我不會和一個危險的變異體待在一起,別忘了那些怪物可以輕易摧毀我們的防禦設施。”
這次出言反對的卻是德萊肯,這個膽小怕死的傢伙在危難關頭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現在卻蹦了出來唱反調,不過這傢伙現在已經是許多人的精神領袖,通過日常廣播和心裡輔導已經擁有了一大批新來的擁躉,於是那些人也跟着起鬨,支持赫倫把張虎恩幹掉。譚澤明無語地搖了搖頭離開了鬧哄哄的現場,蒙毅待在這裡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兩個主要的六人團成員離開後,現場能做主表態的就只剩下了達克尼斯、達利科特和許翔宇了。
達利科特慚愧地低下頭,躲避着金熙英的目光,他木訥地說:
“我雖然很感激他給了我們一個避難所,不過我還有孩子,我不能帶着孩子同你們一起冒險,所以。。。。。。所以我還是認爲赫倫的提議非常有必要,長痛不如短痛。。。。。。”
“好吧。我明白了,狗剩,把你叔背上,咱們離開這裡。”
“哎,俺也覺得噁心,一幫子小人。啊呸!”
張狗剩走進手術室將包裹地跟糉子一樣的張虎恩背在背上,當他走出來的時候,人羣已經自然而然地讓開了一條道,達克尼斯見他們主意定了,也許離開纔是最好地緩和雙方關係的辦法,便沒有組織,他讓莫萊給了他們一些補給品和彈藥,並給了他們一輛軍用卡車。
莫萊帶着幾個新入夥的小夥子把補給品放在了卡車槽子裡,幫着張狗剩將張虎恩擡到了駕駛室後面。黑人大媽無奈地嘆氣道:
“狗剩,人就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了,這個醫藥包是魯濱孫讓我交給你的,裡面有萬古黴素和幾根一次性針管,魯濱孫說每隔2小時給他注射一管,希望能夠延緩他變異的過程。”
張狗剩接過那個包包。爬上了車,當他準備上車的時候。楊思思揹着一個裝滿食物的包包才從入口走出來,就被赫倫給攔住了。
“思思,你別跟着他們去送死了,你跟着我,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張狗剩正準備擡手給他一槍,卻看見楊思思一腳踹在赫倫的襠下。赫倫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楊思思衝他啐了一口唾沫走過來,看着張狗剩說:
“我答應過顧莉雅,要照顧你一輩子,我不會食言的。”
“俺。俺也會照顧你一輩子,這也是俺對小媳婦的承諾。”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上了卡車,衆人看着卡車緩緩地朝車庫外開去,沒人去管那個捂着子孫根哀嚎的赫倫,突然一個揹着揹包的消瘦身影從人羣中出來,喊道:
“等等我,你們跑這麼快乾嘛?難道你們認爲這個地方的人都是那麼無情無義的狗東西嗎?”
張狗剩一踩剎車,就看見許翔宇揹着包朝車跑過來,達克尼斯一看首席智囊也要跟着去送死,就急了,他連忙攔住許翔宇問:
“幹什麼,你這麼睿智的人也要選擇一條不明智的道路嗎?”
許翔宇躲開他,說:
“不幹什麼,你認爲你能像張虎恩那樣100%的信任我,給我權利讓我統籌全局嗎?”
達克尼斯臉色一黯,沒有再阻攔他,的確,他不可能完全聽從許翔宇的意見,以前他就覺得張虎恩對他太縱容了,以至於把整個避難所的氣氛都搞得非常緊張,就算他要用許翔宇,也不可能放手讓他去幹.
“就因爲這樣一個扯淡的理由你就要去自尋死路?”
“相信我,副領袖,失去了權利比要了我的命還讓我難受。”
“如果我像張虎恩那樣信任你,或者說。。。。。。”
“如果你真的信任我,就不會這樣問我。”
達克尼斯無奈地讓開了路,許翔宇快步朝着卡車跑去,在他身後又走出四個人,達克尼斯看着這四個不遠千里來到避難所的人,搖頭說:
“你們也要跟着去送死?”
那個領頭的單馬尾女人笑着說:
“長官,你搞錯了,我們和他們可不是一路的,只不過覺得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我們還是上路來的好。”
“你們還沒有在這裡待過一晚上,怎麼就可以肯定在我的管理下,避難所不能有新的面貌呢,留下來吧,兄弟姐妹們,讓我們一起重建家園,我們需要所有人的力量。。。。。。”
“阿拉啦,行了,長官您的長篇大論還是留給那些迷途的羔羊吧。”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離開了避難所,看着他們在避難所外分道揚鑣,達克尼斯覺得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