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澤成問明瞭張虎恩不禁葷腥後,立刻點了三葷兩素一湯的菜,張虎恩接着眼角餘光朝着坐在角落裡吃麪的司機看去,果然,這個傢伙看到他們點了這麼多菜,吃麪的速度立刻驟降,爲的就是等他們這桌大戶。
腰花店子做菜的水平不咋的,上菜的速度那是槓槓的,張虎恩他們第一個菜還沒有動一半呢,後面的菜就唰唰唰地上齊了,司機兩三下稀糊糊吃碗麪,喊了一聲:
“大家快點啊,再等10分鐘,吃完上路。”
明顯是喊給張虎恩他們這桌聽的,聞言,他們這桌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一陣風捲殘雲就把飯桌上的飯菜消滅了個乾淨,付賬的時候孫澤成和李善州都快打起來了,總算一家開一半才把錢給付了,張虎恩刻意走在最後,點上一支菸站繞着車賺了兩圈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和範夢琪在車尾碰了個頭,範夢琪問:
“我們還上車嗎?”
“上,剛纔我只是一種猜測,半車人都要去緣山寺,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嗯,我覺得咱們就是災星,走到哪裡,哪裡鬧鬼啊。”
張虎恩笑着伸手過去,範夢琪連忙警覺地一躲,張虎恩的手從她的頭頂掠過,發現創造點同樣被吸收了,暗道這纔像話,要不每次都去摸人家的頭,不被當成變*態纔有跪了。
範夢琪氣嘟嘟地瞪着他,說:
“再摸小心我翻臉!”
“習慣,嘿嘿。”
“臭毛病就得改,你摸我就算了,要是隨便摸其他人,人家不告你耍流*氓纔怪了。”
“我流不流*氓。你不知道啊?”
“討厭。”
範夢琪微紅着臉跟着張虎恩一起上了車,司機不耐煩地關上車門,嘟囔了一句:
“怎麼這麼慢?”
就發動了長途車,車子繼續上了高速公路,朝着l市開去,從y市到l市。路程超過了八百公里,長途車緊趕慢趕在限速的條件下也要七個半小時才能趕到,吃飽飯的人就犯困,張虎恩見大家都睡着了,範夢琪更是舒服地把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就在張虎恩覺得也許是自己神經過敏,小題大做的時候,車子突然減速。朝着右手的緊急車道停去。
張虎恩抓住了前面的靠背,右手緊緊地將範夢琪給箍住,突如其來的減速讓許多睡夢中的人都猛然地前傾,綁着安全帶的還好,一些圖安逸的則一頭撞在了前排靠背上,一時間各種聲音在車廂裡響起:
“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搞毛啊,司機。怎麼回事啊?”
“哎喲,你會不會開車啊。我的頭啊!”
司機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他把車停在了緊急車道的邊上,拉上手剎,打開車門,衝背後的乘客們喊道:
“都下車,快。再待在這裡會有危險的!”
前排的幾個乘客也站起來連忙從行李架上取自己的行李,一個穿着迷彩背心的小夥更是吆喝着:
“前面出車禍了,咱們過不去,快點下車吧!”
張虎恩站起來透過聳動的人頭朝前看去,只見前方火光沖天。濃煙滾滾,連忙收拾了自己的旅行袋,拉着範夢琪朝前走,一些死硬分子賴在座位上不走,還嚷嚷着: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你讓我們下車,下去被車撞嗎?”
“就是,我勸你還是趕緊安排車把我們接走,要不然我們就去投訴你們!”
死硬分子七嘴八舌地衝着司機狂噴,張虎恩纔不管他們呢,拉着範夢琪,招呼着舒重下車,舒重裝好了自己的攝像機,跟在他身後,和亂糟糟的人羣一起擠了下去,大家站在緊急通道內側,看着前面打橫翻到在地的油罐車,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前方傳來,震得許多人都趴在了地上。
“草,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那個迷彩背心小夥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前面熊熊燃燒的車輛,不止那輛油罐車,還有一輛重卡也翻在了那裡,兩輛車和七八輛追尾的小車堵在路上,已經完全將高速公路給堵死了,至於另一側,由於處於丘陵地帶,逆向的車道早就分開了,對面的車還不知道那個山溝溝裡鑽着呢。
“大家聽我說,前面這種情況是過不去了,你們的損失我們公司會負責的,你們先下車,我立刻就打電話,不管是派車來把大家接回去,還是派車過來讓大家走國道,我們總會想辦法解決的。”
司機徒勞地站在門口衝着裡面的七八個死硬分子喊話,可他們就是不下來,還繼續咒罵着說:
“怎麼,我們做了大半天的車,還想把我們弄回去,你有沒有搞錯了,我們是要去l市,不是回y市!”
司機也沒招了,他取出一個三角牌朝着車後跑去,在150米的地方放下了三角牌,並撤下了外套朝着飛快前行的一些小車揮舞,示意他們不要再往前衝了,一輛三菱越野停了下來,緩緩地靠在了緊急車道內,三菱越野上的人拉開車窗問:
“出什麼事了?”
“轟!”
又是一次循爆把越野車上的人也給震住了,他們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後面的小車發現了前面的路況後也紛紛減速朝着緊急車道上躲,一時間緊急車道上停滿了車,有些小車擠不過去,就只能停在行車道上。
“不要站在裡面,都到欄杆外面去!”
長途車司機一邊往回走一邊吆喝着乘客,讓他們全部站到緊急車道旁的欄杆外側去,接着有苦口婆心地來到車門處,說:
“幾位,還是下來吧,現在已經堵成這個樣子了,你們賴在車上。會出危險的。”
無論司機怎麼說,車上的人說死了就是不下來,無奈的司機只能帶着走下車的三十幾名乘客撤出了緊急車道,沿着欄杆外側的路基斜坡下到了砂石地基上,雖說裡車輛也只有四五米遠,但給人的安全感卻多了許多。
大家都在掏出手機詢問情況。張虎恩三人則無聊地站在一旁的角落打量着衆人,司機一邊接電話一邊皺緊了眉頭,等到他打完電話手,就對身旁爲了一圈兒的乘客說:
“大家不要急,不要慌,高速交警、火警那邊馬上就會趕過來,只要他們能夠處理完這裡的火勢,我們就能在一個小時內順利通過,繼續上路。”
衆人一想。這麼大的事故能夠在一個小時內處理完畢也算很牛了,再等1個小時也說得過去,總比走回頭路好很多了,一些第一次親見火災爆炸的人還爬了上去,用手機拍着前面的慘象,司機叫了他們幾聲也沒見反應,生氣的站在下方罵道:
“你們知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遇到突發狀況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如果你們一直待在上面。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公司是不負責的。”
站在上面錄像拍照的人根本就不理睬他。沒見路面上已經堵塞了好幾十輛各種車輛了嗎,上面的人也在拍,也沒見那些司機讓人全部下路基啊?
張虎恩拉住了正要上去的舒重,嘆了口氣說:
“教了你這麼多天,還不明白遇事不要往前湊的道理,今天的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舒重一聽露出了一臉怪笑,打開攝像機就站在砂石地上開始錄製,嘴裡還不停地說:
“大師,難道這次的事件並非偶然,又有什麼惡鬼在作祟嗎?”
舒重這樣一說。原本聚在張虎恩身旁的善信就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特別是那個孫澤成,老頭子看來非常封建迷信,一聽說什麼惡鬼作祟,立刻臉上的血色就退去了,不斷地朝着四下裡張望,周圍那麼多人好像也不能給他帶來一點安全感。
“別瞎說。。。。。。”
張虎恩一皺眉,這小子就是個人來瘋,自己感覺不到恐懼,就以給他人帶來恐懼爲樂,錄下他人恐懼的表情,拿回住處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模仿,發出詭異的笑聲,這是趣味讓張虎恩無法理解。
範夢琪拉了拉張虎恩的袖子,張虎恩朝她看去,發現她指着兩個正在推鐵絲網的小夥,張虎恩走過去,對那個從剛纔就一直在咋呼的迷彩背心小夥說:
“朋友,你這是要幹什麼?”
背心小夥回頭掃了張虎恩一眼,不耐煩地說:
“我們要出去,md,我纔不要等在這個地方呢,喏,前面沒多遠就是國道,隨便搭個車就過去了。”
“你們這樣做是破壞國家財產啊。”
“少來,這裡又沒有攝像頭,誰知道是我乾的?”
“呵呵,我已經錄下來了。”
張虎恩翻着白眼,這舒重簡直就是惹禍的兜兜,專業各種無腦嘲諷啊,果然,那兩個小夥子朝着舒重走去,要搶他手裡的攝像機,舒重一邊乾笑着一邊靈活地躲避着他們,把兩個小夥惹急了,就撲上去把舒重幹翻在地,張虎恩連忙抓住兩人的衣領拖了回來,舒重這個不怕死的傢伙還在錄,惹得張虎恩都毛了。
“趕緊把你的破dv關了,還嫌不夠亂啊!”
“消防車,消防車來了!”
旁邊的人指着來路喊道,他們紛紛回頭看去,一輛紅色的消防車衝在前面,拉着警笛不斷用車上的喇叭喊:
“前面的車讓開,快點讓開,不要阻礙我們救火!”
後面跟着一輛救護車和一輛警車,警報也是拉地震天價響,可前面擁堵的車輛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堵得死死的,前後動彈不得。
“這tm算什麼事啊,車來了卻過不去,不是騷整嗎?”
“車上的人都下車,幫忙把車推開,給我們一條道路通行!”
一名警察捏着高音喇叭也在警車上喊,可那些小車的司機根本不搭理他們,開什麼玩笑,這都堵成渣了,誰給你讓路?
逼得警察沒辦法,只有下車來挨個挨個地規勸,就在他們緩慢而又低效地清理現場的時候,後面有人大聲喊起來:
“快跑啊!”
衆人一回頭,只見一輛超長超高超寬的篷布重型貨車失控地從後面壓了上來。警察看到這種情況,連忙爬到了車頂上用高音喇叭衝着貨車喊:
“減速,快停下,你在幹什麼!”
可是重型貨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反而加速朝着停在最後面的一輛吉利帝豪衝去,吉利帝豪上的司機嚇得連忙拉開車門往旁邊跑,可惜沒跑出去兩步就被貨車的車頭撞飛出去,吉利車也被貨車撞得側飛,緊跟着,重型貨車就像殺入羊羣的老虎一樣,將堵在後面的小轎車依次撞開,一些運氣不好的車更是直接被貨車從屁股後面一直碾壓過去,不斷髮出爆響。
“瘋了,瘋了!大家快跑啊!”
警察喊了一聲,這種場面是個人都hold不住啊,重型貨車碾過了至少三輛小轎車,一頭撞在了救護車上,救護車被他推着朝前撞去,一下子就扎進了消防車的屁股裡,消防車的水箱立刻破裂,朝着四周狂噴涼水,四名消防員也從車上跳了下來,消防車被重貨推着朝前衝去,一個打橫就側翻過去,被貨車推到了前面的小車上,貨車繼續往前推,坐在長途車上的死硬分子們連忙往車下跑,重型貨車重重地將消防車頂在了長途車上,一下重重的撞擊聲後,貨車的屁股突然翹起來,篷布上的麻繩紛紛斷裂,一車箱的角鋼衝着前方的地面潑灑而去。
“逃啊!”
看着滿天落下的角鋼,停在長途車前面小車上的人立刻驚懼地朝兩側逃去,可他們的速度根本比不過從天而降的角鋼,只見四輛車直接被落下的角鋼砸扁,一些沒逃出去幾步的人更是被埋在了角鋼下面,鮮血不斷從角鋼下滲出來,幾個站在中央拍照攝影的乘客更是連反應都沒有,就被打直線彪過來的角鋼給戳穿了,站在側面的乘客看着同伴跟羊肉串上的羊肉一樣被戳穿,腿肚子不斷打顫,驚恐地發不出聲音來,
“轟!”
被碾成渣的救護車忽然發生了爆炸,火焰立刻蔓延到了消防車、長途車和貨車上,看着不斷擴大的火勢,倖存下來的人也被嚇傻了,他們紛紛朝着砂石地跑來,開始推外側的鐵絲網,很快,在衆人的合力下,一樘鐵絲網就被他們給掀翻了,看着不斷逃出去的人們,張虎恩知道,第三幕的大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