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說,荷里活大樓並沒有全倒,一旁的哥倫比亞大樓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荷里活大樓砸在了它身上,巨大的質量將哥倫比亞大樓直接碾塌,不過不斷堆積起來的碎渣將荷里活大樓撐住了,從八層開始斷裂的荷里活大樓雖然出現了好幾處斷裂的地方,但是依然堅挺地斜斜地靠在已經被碾掉一半的哥倫比亞大樓上,成了一個45°的斜角建築。
美國人看着自己的驕傲成了這個樣子,全都呆傻了,現場的記者們聲情並茂地解說着這次大事件,不過立刻就被一陣咳嗽聲拉走了收視率,黑暗之中,40頻道的外景記者畫面立刻切換成了約瑟夫手中的攝像機,這個運氣超好的記者竟然躲進了衛生間裡,他打開攝像機,看着傾斜的牆面,說着:
“我被困在了16層的男衛生間裡,現在這個地方已經非常傾斜了,我還能聽到爆炸聲和槍聲,如果我猜的沒錯,恐怖分子還在進行着破壞。”
全世界的觀衆都被約瑟夫的話語拉了回來,洛杉磯40頻道的收視率一下子爆了血管,其他的頻道搶不到頭條,就跑去採訪約瑟夫的同事和家人,約瑟夫的妻子帶着兩個孩子坐在鏡頭前,不斷哭訴着希望政府能夠把她的男人救出來,加州州長立刻就在電視裡表態拼盡全力也要把約瑟夫這位功勳記者從那個人間地獄裡撈出來。
全世界的目光這一刻都放在了約瑟夫的身上,看着這個過氣的戰地記者艱難地爬出衛生間,拖着攝像機朝上爬去,由於45°的傾斜,向上走的壓力反而減小了,觀衆們的視線跟着約瑟夫的鏡頭朝着一個45°的斜度朝上看去。大樓內各種電器設備不斷地發出耀眼的火花,燃燒出來的厭惡和不斷跌落的水泥塊,讓整個傾斜的大樓內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跟着攝像機的鏡頭,約瑟夫艱難地爬上了18層,大家都全神貫注地注視着攝像機的鏡頭。深恐失去了哪怕一點有用的信息。
“啊啊啊啊~”
一個運氣不好的倖存者從約瑟夫的身旁飛過,看樣子這個人希望能夠朝下爬去離開這個地獄,可是他明顯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樓方法,躲過了火焰和濃煙的侵害卻躲不過萬有引力的屠戮。
“真是一個可憐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誰,在這樣的地方我想很多人也不會去考慮這些了。”
約瑟夫繼續艱難地朝上爬行着,畫面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屍體和被拆毀宕機的機器人,當他爬到22層的時候。另一個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那個人身上全是血污,胡亂穿着一套並不合身的作訓服,看着他緩緩地朝下走去,約瑟夫一下來了精神,連忙湊過去問道:
“你好,我是洛杉磯40頻道的記者約瑟夫,蔡爾德。請問你是荷里活大樓的工作人員嗎?”
張虎恩把臉深深地藏進防護面罩裡,對面這個記者所說的話他根本就聽不懂。從地下一直殺上來的張虎恩,此時已經失去了g病毒的暴君形態,他爲了隱藏自己,只能從死去的武裝人員身上脫下他們的服裝和麪具,把自己給僞裝起來,畢竟一次調度之後24小時的虛弱期內。他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要想靠着普通人的身手在這個充滿惡意和敵意的世界裡倖存下來,他自問沒有比僞裝更好的辦法。
以他蹩腳的英語水平根本不可能聽懂甚至回答約瑟夫的提問,不過用後腦勺也能夠想到,這個扛着攝像機的傢伙就是傳說中那種要名不要命的美國記者。他將腦袋別過去,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意思是不方便說話,約瑟夫卻不打算放過他,攝像機一直對着他,問:
“既然不方便說話,那你至少應該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你能帶我去看看事故發生的現場嗎?”
那個單詞張虎恩倒是聽懂了,這個記者真是不怕死啊,他連忙搖了搖頭,推開約瑟夫朝下走去,約瑟夫一把拉住了他,喊道:
“你雖然沒有義務幫助我探明真相,但是你們公司要掩蓋這場陰謀卻也做不到,我覺得在目前的狀況下我們很難有生還的希望,不如你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爲廣大的美國人民揭示這次事故的原因如何?”
“。。。。。。shutup!”
匱乏的詞彙量只能讓惱怒的張虎恩喊出了閉嘴,他一把推開約瑟夫,轉身就朝着樓下跑去,約瑟夫的攝像機對準他,焦慮地說:
“全娛團一定在隱藏什麼,從他們的僱傭兵身上就能看出,他們一定隱藏了一些不想讓大家知道的事情,我是洛杉磯40頻道的約瑟夫.蔡爾德,我不能坐視這樣的情況頻繁地在我的國家發生,我希望大家給我勇氣,我要繼續探究下去,不找到真相,我絕對不會離開這棟大樓。”
約瑟夫和張虎恩分道揚鑣,他朝着樓上繼續爬去,張虎恩則一路下行,他雖然暫時不能調度那些超能力,但是g病毒帶來的基因改造和暴君形態掠奪的能力已經讓他的身體素質超越了正常人的三倍有餘,那些45°斜度帶來的危害並不能給他造成過多的困擾,他一路身手矯捷地朝下跑去。一路爬下了12層,那裡的火勢突然變得非常兇猛起來,張虎恩踹開了一扇封閉的消防門,妄圖從消防通道里鑽出去,可消防通道下面透出的熊熊烈焰和燦爛火光又絕了他的念頭。
“我不能死,我至少不能死在這裡,我的女兒,我的父母,我的愛人們還在遙遠的大夏等着我回去,我不要死。”
任何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會產生的情愫困擾着他,愈發猛烈的火焰開始侵蝕大樓的主體,到處都能聽到崩塌發出的聲音,張虎恩不顧一起地朝下闖去,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洶洶的火海之中。他不顧身上被點燃的烈焰,朝下狂奔,一直衝過了11樓,他的頭髮已經被燃燒起來,烈焰開始吞噬他的衣服,他咬牙接着朝下衝去。衝過了10樓來到了一個朝下的斷裂帶,一腳踏空連忙用手抓住了樓邊的窗框,整個人就被掛在了半空中。
“天哪,快看,那裡有人!”
外面的美女記者們看到了突然掛在半空的張虎恩,連忙驚叫起來,所有的攝像機都朝着他對準過去,後續趕來的消防員們不顧危險地衝過去,開始鋪設氣墊。有人捏着大喇叭在下面喊話讓他堅持住,下面的人冒着不斷崩落的石塊和燃燒的垃圾忙碌着,張虎恩的只覺得手臂越來越重,身上的火苗已經開始鑽向了他的皮膚,炙熱的疼痛感不斷刺激着他渾身的汗毛,他低頭看了一眼,對方的工作進度顯然來不及了,接着他慘叫一聲從約莫9層樓高的位置朝下墜落下來。
“天哪。他掉下來了,上帝啊。他會被摔死的。”
張虎恩在空中做着自由落體運動,腦海中的自我空間警告不斷,在他即將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自我空間的系統做出了應急處置,一股浮力從他的腳底產生,降低了他的下墜速度。等到他啪嘰一下落在地上的時候,他就痛暈了過去。
“快,把他送上救護車!”
消防員發現他還有呼吸,立刻招呼着白衣天使們推來了擔架車,隨着張虎恩被送上救護車。荷里活大樓內部再次發生了循爆,從斷裂的9層開始朝着外側滾落下來,在場的衆人看着下半部分的大樓突然斷裂開來,紛紛驚叫着朝外逃去,荷里活大樓的9層至22層就像華夫餅乾一樣脫落下來,上半部分失去了底部的支撐開始依靠着哥倫比亞大樓塌縮下來。
“我是約瑟夫.蔡爾德,我是洛杉磯40頻道的約瑟夫.蔡爾德,這是我在荷里活大樓裡的最後一次報道。。。。。。”
樓內的約瑟夫呼吸急促起來,他感受着大樓的劇烈抖動,索性摘掉了腦袋上的防護面罩,對準攝像機喊道:
“真相將會被永遠掩埋,我希望我的記者同事們能夠繼續向廣大的觀衆揭示這次事故的真相,親愛的塞爾瑪,我愛你,還有小蕾娜,我不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但是希望你看到我最後的遺言,你的父親約瑟夫,是個盡職盡責不斷追尋真相的戰地記者,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你一定要成爲一個勇敢的人,努力準尋真相的人。。。。。。。”
攝像機鏡頭裡,一塊樓板突然崩落朝着約瑟夫的後背塌落下來,電視機前的觀衆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然後,40頻道抖動的畫面只剩下了一片雪花斑點。
畫面立刻切到了外景,只見荷里活大樓周圍的煙塵和巨響正在譜寫美國悲劇,記者們一邊帶着哭音緬懷約瑟夫,一邊重複着各種震驚的語氣詞,而這時候,一輛救護車正在朝着洛杉磯中心醫院前進。
急救部的醫生脫下了張虎恩燒焦的衣服,看着裡面已經被燒傷的皮膚搖頭不已,燒傷患者是最難處理的,而且看情況這個燒傷患者很可能還不太好對付,全娛團裡面的僱傭兵都是蠻不講理的傢伙,這樣的人不處理好,只會給他們醫院帶來數值不清的法律糾紛。
張虎恩睜開了眼睛,看着正在給他做心臟復甦的金髮護士,護士見他醒過來了,連忙喊醫生,醫生跑過來檢查了一下他的瞳孔,問道: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能看清楚這道光嗎?“
張虎恩聽不懂,只是傻乎乎地看着醫生,醫生還以爲他遭受了輕度的腦震盪,又檢查了一下,對護士說:
”給他注射鎮靜劑,我需要他保持安靜。“
一聽要給自己注射鎮靜劑,張虎恩可不敢再美國的醫療機構裡面安安靜靜的待着,全娛團要他的命,美國人知道了他的情況後,可能也要他的命,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命運交到這些不靠譜的美國人手中,他強忍着腿上疼痛,翻身就抓住了醫生的脖子,一把砸開救護車的後門,前面的司機看他提着醫生站在風中,連忙靠路邊停車,張虎恩扔下醫生,下車一溜煙地逃走了。
”快,快報警,這傢伙很可能就是荷里活大樓裡逃出來的恐怖分子!“
醫生非常老練,這種害怕上醫院的人只有一個答案,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