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就是那個排行榜上的大胃王,原來背景竟然是郵遞員,難怪能在這個末日來臨的時候還能把自己養的這麼肥頭二胖,阿巴克見張虎恩的動作緩了一緩,知道有門,連忙打蛇隨棍上道:
“大哥,你是外面來旅遊的吧,我是本地人,而且整個孤嶺鎮沒有一個地方我不熟悉,沒有一處門道我沒摸過,只要你帶上我,別的不敢保證,在其他人還在爲生存四處奔走的時候,你絕對能吃得飽、喝的好、穿得暖、住的安全。”
張虎恩背上旅行包,回頭瞅了瞅還在毛遂自薦的胖子,這個黑胖子雖說是索馬里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索馬里人民的苦大仇深,反而顯得有些油滑世故,兩隻小眼睛張沒有多少坦陳,但也沒有多少奸佞,他的狀態欄裡關係是依賴,就像找到了一株大樹可以攀附的藤蘿一般,求生的慾望讓他對張虎恩壓上了最重的砝碼------熟悉地形,熟悉物資分佈。
“你願意跟我走?”
阿巴克連忙點頭不已,張虎恩覺得還是應該給他打打預防針,說:
“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一路上恐怕會遭遇很多。。。。。。”
正在說話的張虎恩望向外面,兩聲透過天際的槍響鑽入了他的耳朵裡,槍聲來自於北面,距離應該不遠,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那一老一小。
“大哥,你上哪兒去?”
“做你以前一直做的,等我回來!”
他將旅行包朝沙發上一扔,跑出辦公室,看了看那扇已經倒掉的木門,將一臺掏空的販賣機推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堵住,阿巴克看着他將自己堵在裡面,急忙問:
“出什麼事了,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張虎恩又將加油站的櫃檯蠻狠地拆下來堆在販賣機前,確定了喪屍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涌進經理室後,問:
“住在2公里外的那位老太太和他的大夏丈夫,你認識嗎?”
“你說的是**盧素福太太?”
“對,還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愛莎,她的父母在紐約工作,沒有時間照顧她。”
“明白了。”
“哎哎哎,大哥,我可以幫你,我這裡有把砍刀!”
阿巴克手腳麻利地從縫隙裡遞過來一個油氈布包裹着的長條狀物品,張虎恩接過來打開,是兩把嶄新的wox大型砍刀,80CM長黝黑的刀身,暴力的尖頭齒槽,車牀加工的銑磨痕跡,無一不在向張虎恩昭示着它的攻擊力。
“阿巴克,如果你能撐到我回來,我一定竭盡全力將你帶出去。”
張虎恩將鐵鍬遞了進去,阿巴克抱着鐵鍬,滿目擔憂地看着他的離開的背影。
張虎恩一路狂奔,隨着那棟老舊的小二層樓房出現在視線中,一輛墨綠色的SUBARU甩着尾燈朝西開去,遠處的地平線上密密麻麻的喪屍們朝着車尾追去,車上不是探出兩個腦袋朝喪屍開火。
張虎恩一步步地踏上木質的階梯,門口躺着一具黃種人的屍體,胸口被鹿彈轟出了十幾個小孔,看着他左臂上綁着的黑色布條,一股不詳的感覺讓張虎恩順着他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一路血跡走上了二樓。
盧素福夫人僵硬的屍體坐在二樓的樓梯口,耷拉着的腦袋上插着一根鑲滿鋼釘的桌子腿,她的右手被砍掉了,身上地上散落着幾顆鹿彈彈殼和一大片血跡。張虎恩抱着自己有些生疼的腦瓜子蹲在她面前,恰好看見了她那雙了無生氣的眼睛和微張着的蒼白嘴脣。
他伸手朝着她的眼睛拂去,卻怎麼樣也無法讓她瞑目。
“愛莎!愛莎你在哪兒?”
張虎恩徒勞地在二樓的三個房間裡呼喊,三個房間都被人翻得爛七八糟,他拉開了小女孩的臥室,臥室裡散落着一些毛絨玩具和積木,一張小小的嬰兒牀就擺在另一張小牀旁邊,看着貼滿牆壁的小孩兒用蠟筆和水彩筆畫的塗鴉,還有那盞掛在天花板上的可愛的小熊頂燈,張虎恩咬着牙跪在了小女孩的臥室裡。
丫丫也很喜歡拿着各種顏色的筆畫一些他看不懂的圖畫,丫丫也很喜歡放在牀頭的毛絨玩具,丫丫也很喜歡躺在那有些狹小的嬰兒牀上聽自己講故事。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連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兒都不放過?)
小女孩兒那張靠着牀的小小梳妝檯上,放着一個粉紅色筆記本,筆記本上用稚嫩的言語和一塌糊塗的文字寫着她開心的事情,張虎恩坐在牀邊翻看,發現越到後面,文字越凌亂,直到最後一頁,小女孩用藍色的蠟筆寫着:
“媽媽:奶奶讓我給你再見,外面的人叫很痛苦,希望他們沒事,愛你的愛莎。”
“滴答滴答!”
眼淚落在了筆記本上,張虎恩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愁善感淚腺發達的人,沒想到被小女孩短短的幾個字就激出了眼淚。看着小女孩兒落在牀邊的洋娃娃,小女孩那天真無邪的面孔再一次和女兒的小臉重合,樓下傳來的喪屍嚎叫讓他握緊了手中的砍刀,他拿起了愛莎落下的洋娃娃,一步步走了出去,腳步變得無比的沉重,一種發自心底的憤怒逐漸爬滿了他的臉龐。
十五分鐘後,阿巴克看着渾身血污的張虎恩一臉麻木地推開販賣機,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那把滴血的砍刀被他扔在地上,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半新的洋娃娃放在桌上,扯開一包方便麪,合着礦泉水咀嚼起來。
阿巴克站在他身旁,眼珠在洋娃娃和砍刀上來回掃了幾遍,斟酌了一下問:
“大哥,盧素福太太是不是遇難了?”
張虎恩點了點頭,阿巴克連忙哭喪着臉擠出了幾滴假惺惺的眼淚,說:
“她是一個好人,真是可惜了,愛莎也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
“她沒死,愛莎沒死。”
阿巴克連忙止住哭腔,問:
“那。。。。。。那她。。。。。。”
張虎恩擡起頭看向他,眼中的血絲讓阿巴克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西面的那座監獄,那個指揮官,還有那個叫鍾易的少尉,那羣士兵還有犯人們,你知道些什麼?”
阿巴克被一連串的問話搞得有些懵,他儘量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緊張,在心裡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說:
“那座監獄是政府和聯邦政府在3年前一起修建的,關押的犯人都是從外面押解過來的重刑犯,那名指揮官也是三年前跟着一起來的,他不是鎮上的人,但和鎮長他們的關係非常好,鎮子裡面有許多年輕人都和他交好,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至於什麼少尉我不知道這個人,裡面的情況,這麼說吧,我原本也是從那裡逃出來的,第一天監獄裡就爆發了暴亂,獄警和軍人根本無法與那些囚犯對抗,也許你說的那位少尉搞不好就是囚犯中的一員。”
“如果。。。。。。如果愛莎落在他們手裡。。。。。。”
“大哥!你絕對不能回去,相信我,如果外面的末日是地獄,那裡就是煉獄,他們會小心地**你,麻痹你,讓你爲他們賣命,當你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會把你。。。。。。他們是惡魔,他們做的事情比喪屍還恐怖,即便是撒旦也不會犯下他們所犯的罪行。”
張虎恩看着驚恐到語無倫次的阿巴克,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將洋娃娃放進旅行包背上,將砍刀撿起來甩了甩,對阿巴克說:
“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不不不,你不能回去,他們有二百多號人,他們還有槍,是的,表面上他們會說武器短缺,讓你去找武器,其實他們早就將警察局洗劫一空,他們還殺死了不願意加入他們的警察們,目的就是爲了牢牢地控制住你,讓你成爲他們的奴隸。。。。。。”
“阿巴克!保重!”
張虎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辦公室,阿巴克衝他吼道:
“你會死的,你不可能把小愛莎救出來,你會連自己也搭進去的!”
張虎恩回頭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阿巴克,說:
“你是想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想做哪怕只有幾秒鐘的英雄?”
阿巴克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他攥緊了手中的鐵鍬,不甘心地說:
“一個死了的英雄和一個好好活下去的懦夫,我會向上帝祈禱,哪怕有一絲可能性,都希望你能活着回來,我會在這裡等你到明天早上,如果明天早上你還沒有出現,我只能自謀生路了。。。。。。還有,你等等。”
阿巴克從經理辦公桌下拉出了一個小金屬箱打開,只見裡面躺着兩把蹭亮蹭亮的格洛克G18和一排彈夾。他拿出一把上好彈夾,又將剩下的彈夾分出大半給張虎恩,說:
“這是我從監獄裡逃出來的手順手拿的,相信我,他們的武器比這強大得多,如果你執意要去,多個能夠防身的武器也算是我最後的臨別祝福了。”
張虎恩接過槍和彈夾,將它們別在腰上,他看着還準備蜿蜒勸說自己的阿巴克說:
“謝謝,你是一個好人。”
“我TM還真不想當這個好人,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你回不來,總得讓我知道我該在墓碑上書寫誰的大名吧。”
“我叫張虎恩,一個大夏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