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都趴下,都趴下!”
正當所有人都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時,一輛軍用吉普車扛着一臺高音喇叭衝了進來,上面的人一邊用班用機槍朝着兩旁的感染者射擊,一邊用高音喇叭呼喊着,兩輛駕着重機槍的悍馬尾隨其後衝到了街道上,重機槍不斷地朝着兩側樓上的感染者開火,張虎恩聞言一下子趴在走廊上,一片子彈從他頭頂上掃過,無數碎肉鮮血撲灑在他的身上,悍馬車和吉普車停在沿河街中央,上面的重武器不但朝着感染者開火,八名士兵在車上衝着路面上的感染者射擊,很快就吸引了周圍感染者的注意,他們放棄了正在撕咬追打的活人,紛紛從樓上跳下來,就像完全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衝着開火的人衝過去,吉普車和悍馬立刻發動起來,高音喇叭又響起來:
“我們把這些喪屍引走,活人們。。。。。。倖存者們,你們全部往東北西三個方向逃,南邊不要去,那邊的防線已經崩潰了!我在重複一遍,我們把喪屍引走,倖存者們你們全部往東北西三個方向。。。。。。”
隨着車輛遠去,九成感染者都發狂地追着車子的屁股跑去,張虎恩從地上爬起來,看着二樓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那邊的一女四男也爬起來,摸了摸身上,發現沒有被子彈掃到。
“狗剩,老文、陳琳,收拾東西,咱們撤!”
張虎恩敲了敲滿是彈孔的房門,金熙英費力地將房門推開,她抱着已經醒過來哭鬧個不停的張艾嘉走出來,鐮刀別在了背後。
“嘉嘉,你看。啊爸幾沒事?”
“啊爸幾!”
張艾嘉一下子撲到張虎恩身上,張虎恩抱着孩子,看向樓梯口,幾個堵門的勇士安然無恙地迴歸了,剛準備吩咐幾句就開拔,譚澤明一消防斧就朝着張虎恩扔過來。張虎恩心中一寒,連忙一個轉身護住張艾嘉,正巧看見一隻搖搖晃晃的喪屍臉上插着一把消防斧倒下去。
那幾個被咬死的倒黴蛋正在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譚澤明抽出消防斧和李長鳴衝過去把趁着他們剛剛復甦的時候全部解決掉,可隔壁樓上不斷爬起來的傢伙就沒辦法了,於是衆人連忙背上包袱朝樓下跑,街面上的殘存的幾隻感染者正在追着最近的目標,從其他避難所裡逃出來的人開始在街上亂躥,張虎恩拉着妻子。揹着女兒不知道該往哪裡走,那名跟在他們身後的士兵,跑過來指了一個方向說:
“走那邊,那邊可以通往停車場。”
一羣人跟着這名士兵朝着一條小巷子跑去,後面的人不斷被感染者和復甦的喪屍撲倒,耳邊全是人們的慘叫、哭泣、咒罵、廝打的聲音。士兵跑到巷尾一腳踹在兩棟樓之間的鐵絲網上,可鐵絲網動了幾下就是沒反應。
“我來!”
張虎恩把女兒交給金熙英,退後幾步。和譚澤明、兩個三樓的大漢一齊衝過去,合着士兵的力量一下子將鐵絲網裝地歪斜了下去。幾人踩上鐵絲網把它徹底弄翻,衆人才一個牽着一個朝外走去。
“你跟我打頭陣。”
譚澤明點了點頭,兩人跟在士兵的兩側,衝出12區隔離帶,外面就是回龍鎮旁的小河,他們走在河堤上。張虎恩回頭看了看,發現自己這羣人多達24人。
“救命,救救我們!”
12區的隔離網上不斷有人試圖衝出來,可不是人數太少就是力量太小,根本無法想他們一樣衝破隔離網走上河堤。看着他們不斷試圖翻越鐵絲網,又被身後的感染者和喪屍們拽下去,啃咬撕扯,到處都是鮮血淋漓,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些住在靠河二樓的人直接雜碎窗戶跳了下來,運氣好的只是摔了個屁股墩,一瘸一拐地爬起來跟上隊伍,運氣不好的就直接躺在河堤旁的水泥地上捂着斷腿哀嚎。
幾隻感染者和喪屍也從二樓跳了下來,張虎恩抽出榔頭,對譚澤明說:
“照顧好我老婆和女兒,我斷後!”
金熙英哀求着拽住他的胳膊搖頭不已,張虎恩摸了摸她白皙的臉,給她臉上留下了兩道血指頭印記後,說:
“必須有人斷後,否則誰也逃不出去。”
“走走走,快快,前面就是,快啊!”
士兵發現了停車場的位置,立刻高聲喊起來,張虎恩捏着榔頭逆着人羣落到了最後,那幾個一瘸一拐的人乞求地看着他,一個渾身是血的金髮少婦將手中的嬰兒遞給他,說:
“大哥,我走不動了,麻煩你幫幫我孩子,他才一歲兩個月大啊?”
張虎恩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看着後面衝過來的感染者,對少婦說:
“別害怕,接着往前走,你的孩子必須你自己拯救,我會擋在最後面,沒有喪屍能夠越過我傷害到你們。”
少婦咬着牙哭泣着努力朝前挪去,幾個一瘸一拐的男人連忙喊了聲謝謝就狼狽地朝前跳跑起來。張虎恩握緊榔頭一陣風般揮舞起來,但凡靠近的感染者都被他砸扁了腦袋,很快,六隻感染者全部躺在了他的腳下,而那羣不斷從二樓跳出來的喪屍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他們速度沒有感染者快,但卻不像感染者那麼容易殺死,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張虎恩錘殺了四隻喪屍,就發現後面涌過來的數量越來越多,逐漸有成羣的趨勢。
“快快快,快啊!上車啊!”
士兵開過來一輛大巴直接撞翻了停車場邊圍欄,張虎恩一回頭髮現那幾個受傷的人還在半路上磨蹭,那名少婦落在最後面,正在一邊哭着一邊努力朝前走,張虎恩朝着停車場跑過去,幾步就攆上了少婦,一把摟住她的腰,打橫抱起。喊了聲:
“抱穩你的孩子。”
就發足狂奔起來,很快他就超過了幾個瘸腿男人,男人們看着他抱着一個大洋馬還跑得跟小電驢似的,紛紛喊道:
“救救我,大哥,救救我。我家中還有老母,還有妻兒啊!”
張虎恩抱着少婦一個飛躍叫跳過了圍欄,登登登爬上了大巴,他將少婦放在位子上,不顧她感激地不斷道謝,徑直走到金熙英身邊,金熙英抱住他的腰,哭道:
“不準再這樣,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士兵駕駛員看着後視鏡上那些被喪屍們撲倒的瘸腿哥。一關車門喊道:
“坐穩了,咱們出發了!”
大巴朝着停車場出口開區,兩輛倖存者開着的suv見大巴打頭衝了出去,立刻跟在屁股後面追了出來,大巴撞斷了停車場出口的欄杆,打橫就朝着東面開。坐在副駕駛上的張狗剩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巧克力喊道:
“錯了,錯了,我們得超北走!”
“閉嘴。你以爲北面咱們過得去嗎,去北面還得穿城。你想被那羣喪屍給圍住嗎?”
不用士兵重複嘮叨,看着街道上四處奔走逃命的人流和不斷追逐嘶吼的感染者,張狗剩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大巴一路撞開無數活人、死人、活死人,屁股後面跟上了一大羣不知疲倦、不惜體力、不斷狂奔的感染者,他們紛紛拍擊着大巴的車廂。立刻就被大巴的咕嚕捲到了後面,大巴不斷咯噔咯噔地顛簸着朝外衝去,先前的那個檢查點直接被大巴碾壓過去,還沒與修好的隔離牆掛着大巴的車窗,將所有的玻璃全部擠碎了。
張虎恩擡起身來。掃掉身上的玻璃,被他護在身下的金熙英和張艾嘉看着已經扭曲變形的窗框,窗框外面全是從樓上跳下來的感染者,屋頂的防禦措施已經淪陷,達克尼斯上尉帶着幾名士兵邊打邊跑,朝着街尾的樓頂逃去,士兵駕駛員發現了屋頂上的達克尼斯,拉開車場喊:
“上尉,上尉,這邊,這邊!”
他按着喇叭提醒着達克尼斯,大巴車儘量朝左邊的樓房靠去,不斷碾壓着樓下的感染者和喪屍。大巴車的車速立刻驟降,那兩輛原本跟在後面的suv一看大巴車自尋死路,連忙變道朝着鎮外衝去。
“你瘋了嗎,這樣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張狗剩正準備爬過去搶他的方向盤的時候,達克尼斯上尉就帶着兩名殘存的士兵跳了上來,大巴車一個便道衝上了主路,最後三名士兵直接從樓頂上落到了地上,一羣喪屍和感染者立刻蜂擁而上,一陣槍響之後就再被埋入了無窮的沉靜之中。
達克尼斯和兩名士兵利用矯健的身手翻進了車廂裡,他衝士兵點了點頭,看着車廂裡三十幾個平民,靠着那名少婦坐下,少婦收了收腿,發出一聲疼痛的慘叫,達克尼斯一把撩起她的裙子,說:
“女士,我幫你看看,我懂急救。”
少婦漲紅着臉縮在一旁,達克尼斯看了看她變形的小腿,說:
“許德拉、馬大元,過來幫忙,可以來位女士幫忙抱一下孩子嗎?”
金熙英看了看張虎恩,張虎恩衝她點點頭,於是她舉着手站了起了,扶着把手走過去,從少婦手中接過了嬰兒,她看着正在吃手指的孩子,問:
“他叫什麼名字,長得真可愛?”
“他叫埃德蒙,今年才一歲。。。。。。啊~~~~~~”
達克尼斯和兩名士兵很快就將少婦的斷腿搬回了位置,並用戰備夾板兒給她簡易地固定住,看着汗如雨下的少婦,說:
“如果能找到醫院,咱們得拍一拍x光,畢竟只是摸索着固定的,對接吻合率估計不會超過90%。”
“上尉,我們這是去哪兒?”
大巴車已經上了農村公路,稍微平坦了一些,見他們處理完了少婦的傷勢,司機在前面喊道,達克尼斯從許德拉的戰術揹包裡掏出一份地圖,周圍的平民也湊過來,達克尼斯指着一片衆人看不懂的符號說:
“去三號集結點,將軍如果撤下來應該在那裡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