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門口,兩邊的人都在看熱鬧。
這一大片建設營地逾千人,其中黎明之師只有將近兩百人,是建設的骨幹,其他幹活兒的苦力大部分都是從最近的南明區的遠征軍和特編隊借調過來的。
面前這個看起來賊眉鼠目的人,就是他們那邊的主管。周陽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宋遠山就給他介紹過來着。
擦的,叫什麼來着?瞧我這記性。
“趙公公!”周陽終於想起來了,脫口而出,“你好你好!”
趙毅的臉瞬間就綠了。
黎明之師這邊兒好幾個人笑出聲來。
不僅自己人這邊有人偷笑,趙毅身後那幫人偷笑的也不在少數。
“趙公公,我給你帶了禮物!”周陽忽然想起來走之前,宋遠山說新官上任讓他跟趙公公意思一下,連禮物都給他準備好了,怎麼自己一到這就給忘了呢。
趙毅鐵青着臉,扭頭就往回走。
“哎,趙公公,你怎麼走了呢……”
周陽還有些納悶兒,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用錯了一個不得了的稱呼。
從此,趙公公就從私下裡的稱呼變成了公開的稱呼,只要不是叫趙公公本人,大家都樂不可支的用起這個詞兒。
周陽完全沒發現自己竟然是始作俑者。
第二天,他依舊以搬磚抽菸聊天爲樂。
然而下午的時候,趙公公的麻煩就找上門來了,這口氣要是咽得下去,公公怎麼能叫公公。
這次公公後面跟着的,是三個特編隊的,眼熟的深藍色制服。
在普通人眼中,特編隊是很威風的,但是黎明之師不同,即使是黎明之師的普通人,也看不起特編隊,認爲他們只是空有一身武功的保鏢而已。
事實如此,特編隊在任務中沒有決策權,只有配合和保護的義務。
以前周陽在特編隊的時候,就被防務部的毫不客氣的拉去充當苦力,是一個道理,他們羨慕的目光只會落在自己腰間的武器上。
“喲,趙公公!”周陽依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用錯了詞,即使有問題他也沒想換別的詞兒。
一羣人掩面偷樂,能當着本人的面兒叫這個稱呼的,也只有這個新來的頭兒了。
“聽說黎明之師的新主管很厲害。”趙毅壓下怒氣,笑道,“我們下面幾個小孩子,想來切磋切磋。”
切磋你妹啊,你以爲覺醒者用的是刀法劍法嗎。
還說什麼幾個小孩子,看看你那三個凶神惡煞的手下,哪個不比我至少大上十歲,三打一你不覺得可恥嗎。
“好啊,來來來,三個一起來!”周陽興奮。
好久沒打手癢癢了,沒有意外的話,以進化者的能力,揍扁這三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如果被他們看到獸瞳,會不會惹出什麼事端……
三個人看見面前這個小子大放狂言,不約而同的抽出刀來,其中一個冷笑道,“找死。”
他們平時跟着趙公公,沒少欺負過人,在這營地裡除了跟黎明之師,礙於樑師長面子不願互相招惹之外,還真沒有他們不敢打的人。
“等等!”周陽忽然說道。
趙公公不屑的笑,“放心吧,這些孩子,手下有分寸。”
“這樣吧,”周陽從兜裡掏出一條黑色的布帶,那是搬磚的時候綁在額頭上以防汗水流進眼睛用的。
周陽把布帶蒙在自己眼睛上,在腦後繫緊,“我蒙上眼睛,省的有人說黎明之師欺負你們。”
他心裡偷笑,這樣就不用擔心被人看到進化者的獸瞳了。
畢竟戰鬥時,大部分都靠的是感知,這樣雖然損失一些精準度,但是既可以盡情發揮,又可以裝一下比,何樂不爲。
“頭兒,用幫忙嗎?”自己人這邊有幾個聲音喊起來。
“小意思,都退遠點兒。”
四周的人讓出足夠遠,圍觀的卻越來越多。
鬼刃無聲的出鞘。
周陽舉起鬼刃,特意舉到對方眼前,換了個方向握刀,刀背衝外。
在對戰中這簡直就是侮辱!
三個人目露兇光,趙公公臉色鐵青。蒙上眼睛,又換成刀背,簡直是太張狂了!
“我就不信了!看你怎麼收場!”趙公公氣憤的自言自語着,使了個眼色,三個人幾乎一起殺氣騰騰的朝周陽斬去,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別說什麼三打一可恥,打架要什麼面子,成王敗寇,最後的結果纔是面子。
周陽的世界一片漆黑,失去了視覺,卻使得感知格外清晰,對面三個人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每一塊肌肉的收縮,每一個神經的傳導,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雙瞳中暢快淋漓的紅光大作,沒有人看得見。
當三個人發現已經在他們刀下沒有迴旋之地的周陽,竟然一個快到不可能的轉身,從他們身邊擦過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
一聲鈍響,其中一人後頸上被刀背狠狠砸了一下,撲倒在地。
他慌張的爬起來,臉色頓時刷白。
如果周陽用的不是刀背,他只怕這時自己腦袋已經掉了下來,如果不是覺醒者的身體,這一砸至少也要頸椎斷裂。
還沒等他站起來,同伴的刀突然脫手,明晃晃的尖刀極速朝他飛來,鐺的一聲,斜插進他面前兩公分的地面,嚇得他一個激靈。
緊接着一陣碎裂的脆響,又一個人向後飛起,狼狽的栽進人羣中,他胸前特編隊制服裡的高強度護甲片,即使是子彈也很難穿透,這時竟然在鬼刃刀背的撞擊下盡數裂成碎片。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周陽很開心,好像又回到地下城小混混那個無法無天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