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雄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我原本是西夏國長公主身邊的侍衛,在遼國受了內傷,前幾日跟幾個仇人遭遇了,被他們殺傷,待我傷勢好了,自然會尋找仇家報仇雪恨。”
王章溫驚疑地說道:“哦,原來你有這等身份,何不早說?我可以寫個摺子,報請呂徵堯請他協助你捉拿真兇。”
沈飛雄搖搖頭說道:“我就是從呂徵堯那邊過來的,他不相信我的話,我出行匆匆,身上沒來得及帶證實身份的物事,單憑一面之詞,也不能獲取官家的信任,這件事日後自然會明白的,只是,那個黃世雄的女兒,已經在遼國被強盜殺死了,我想護送她的骨灰,葬在她的家鄉,王老丈既然與黃馨的父親熟識,再好不過,我的傷勢需要半個月的養息,如果,王老丈提前修書一封,告知黃世雄伯父,在下的心裡自是感激。”
王章溫皺着眉頭說道:“你的所言可是屬實?”
“字字真言,並無半分虛假。”沈飛雄鄭重其事地說道。
王章溫也希望沈飛雄所說的話屬實,那麼他就可以不用背上窩藏罪犯罪名。對於退休之後,只想過安分守己的生活,自然不想惹事生非。
沈飛雄暫時在王章溫的家中養傷,再說羅小歐三個女人你趙飛花分手之後,過了渭水到達秦州,一路之上逶迤而行,夏春暉和司馬丹方一身戎裝吸引了路人的目光。現在已經是白雪紛飛的冬天,再有一個月就是春節,如果快馬加鞭自然會在茂州沈飛雄的家裡過上春節,如果慢了,春天才能抵達。
四川多山,崇山峻嶺數不勝數,自古以來就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羅小歐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小腹用布條紮好,還看不出來什麼,如果,到了四五個月,大腹便便去見從未謀面的公婆,心理上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一路上三個人曉行暮投渴飲飢餐,到了茂州再有三天就是春節。沈飛雄的父親沈青淡是茂州城的名士,家中擁有土地兩千多傾,在城裡經營着一家茶樓,一家當鋪一家綢緞莊,比較有錢,跟沈飛雄的師父唐止業乃是世交,青城派在四川當地比較有名氣,是一個門徒衆多的武林名門大派。
羅小歐三個人到了茂州之後,在城外住了一晚,洗了澡,梳洗打扮洗去一身的塵埃之後,纔來到城裡,羅小歐已經跟客棧的掌櫃問明瞭沈家的位置,三個人把戰馬寄養在客棧
裡面,僱了三乘小轎,讓兩個人擡着臨時採買的禮物,來到沈家。
沈青淡的家在茂州城內的一所大宅子裡面,五進青磚綠瓦的院子,裡面有花園池水亭榭閣樓。
走到沈家門前,三乘轎子停了下來,夏春暉下了轎子,走到站在門前的兩個僕役面前,很客氣地說道:“我們是沈飛雄的朋友,請求拜見沈家的主人。”
“大少爺的朋友?”一個上了年紀的僕役驚奇地說道:“那麼好的,請你們到角門這裡歇息,我馬上進去稟告老爺。”
那個僕役示意了一下,讓另外一個僕役招呼着,他如飛一般跑了進去。時間不長,沈青淡帶着十幾個人從裡面出來,夏春暉注意到,其中有兩個青年男子最是惹人注目,一個是身穿朝廷六品武官服色的青年男子,一個是頭戴秀才襥巾的長衫青年,兩個人的眉目之間跟沈飛雄多有相似之處。
沈青淡走到近前,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便是沈飛雄的生父,請問,你們從哪裡來?犬子如何不回來?”
羅小歐站在夏春暉的背後,聽到沈青淡的話,連忙下拜說道:“兒媳羅小歐給公爹請安。”
沈青淡不由得吃了一驚,對羅小歐說道:“姑娘不必如此多禮,請快快起來,我們到堂屋裡面敘話,沈丹,你招呼着這位。”
沈丹是沈飛雄的小妹,今年只有十六歲,跟在武官沈飛良和秀才沈飛桓的後面,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嫂嫂,聽了父親的話,把羅小歐攙扶起來。
沈青淡帶着衆人來到堂屋,屋子裡只留下三個兒女和三位客人,分賓主落座,自有僕婦送來清茶。
沈青淡開口說道:“老夫沒聽說犬子成婚的消息啊,這位姑娘可否敘說詳細?”
羅小歐這才說道:“公公容稟,我們是在遼國的東北在一起的,卻沒行周公大禮,自然知道的人不多。”
還沒成婚就以公媳之禮相稱讓沈青淡的心裡很不高興,他轉過話頭問道:“那麼,這兩位是?”
羅小歐站起來介紹道:“這以爲是夏春暉,是西夏德儀娘娘的侍衛,這一位是司馬丹方,跟夏春暉的身份一樣。”
夏春暉和司馬丹方先後給沈青淡拜了拜,沈青淡吩咐兩個兒子和沈丹給客人還禮。沈青淡說道:“我只知道沈飛雄在德儀娘娘的跟前做了護衛,這麼說來,你們跟犬子都是西夏的
臣子了,那麼,犬子怎麼不見回來啊?”
羅小歐爲難地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跟飛雄從上京回來,目的就是茂州的老家,打算在這裡安安生生地生活,不再出山了,可是,在真定府,我們遇到了麻煩,跟飛雄失散了,正好遇到德儀娘娘,是她救了我,派兩位衛士護送我回來,飛雄留下了口信,讓我們暫時回家安頓下來,他現在受了傷,擇地養傷,等傷勢好轉,就會回來的。”
“受傷了?”沈青淡詫異地說道:“可知道是什麼傷勢?重不重?何時方可回家?”
羅小歐乾淨利索地說道:“劍傷,都不太重,在上京,他受過內傷,一直未愈,這才無力跟敵人周旋,我的妹妹跟他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是什麼人傷了大哥?”沈飛良忍不住說道。身家的三個兒子,兩個學武的,沈飛雄走上江湖的路,沈飛良卻做了武官,沈飛桓一心向文,今年考取秀才,成爲茂州城裡有功名的文士,再過三年,可以進京殿試,那就是向狀元奮鬥了。
“是華山派的人。”夏春暉代替羅小歐說道:“我們的娘娘已經知會了朝廷,請求派人剿滅華山派,他們私自武鬥,綁架憑,平民,傷人,這些都違反了朝廷的律令。”
沈青淡從問答中瞭解一些沈飛雄的近況,皺着眉頭說道:“你們遠路而來很是辛苦,我讓人收拾客房先休息吧,中午我讓沈丹請你們,置辦酒席接風洗塵。”
沈青淡對羅小歐三個人的身份還是有一些懷疑,沈飛雄離家八年了,只給家裡捎來幾封書信,第一封是他做了趙飛花的侍衛,讓沈青淡很高興,以爲兒子終於有了前程,第二封是沈飛雄住在夏州的空中樓閣裡面,已經安定下來,卻還是一個沒有功名的白丁,讓沈青淡更增憂思,第三封信卻是去年送回來的,說是護送娘娘到遼東公幹,沒想到,他人沒回來,卻憑空冒出來一個兒媳婦,這是怎麼回事?讓人一頭霧水。
到了客房,羅小歐把禮物轉呈給沈丹,讓這個小姑子交給公婆,並且把沈飛雄請黃馨轉交給趙飛花的那個翡翠奔騰欲飛的玉馬拿了出來,說道:“飛雄說,這是沈家的家傳之寶,可以作爲信物。”
沈丹接過玉馬說道:“大哥離家的時候,我的年紀還小,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不過,我請父親辨認一下,嫂子,你彆着急,等哥哥回來,一切自然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