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雄很快套上一匹馬的鞍轡,拉着戴書詩的手,一較勁,戴書詩一躍而上,坐在他的胸前,兩個人一匹馬跑了出去。
輪值在客棧外面的士兵眼睜睜看着沈飛雄帶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姐跑出去了,心裡只有豔慕的份兒。
沈飛雄帶着戴書詩順着街道跑出長甸子小鎮,來到一條小河的旁邊,沈飛雄拍着馬頭說道:“你啊,是不是很多天沒有出來溜溜了?”
戴書詩咯咯咯笑道:“你的話,馬兒能夠聽得懂嗎?”
沈飛雄爽朗地大笑道:“能夠聽得懂的,馬兒能聽懂說不出來罷了,要不,古人說駿馬識人,就是這個道理。”
戴書詩拍打着馬鬃說道:“我很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來來去去,天地雖大,任你自由馳騁,我卻像是一個金絲雀一樣,住在大大的房子裡,就連大門也不許隨便出入。”
沈飛雄愛憐地說道:“你的父母對你好得過了頭了,其實,兒女長大了,就有了自己的人生,不應該再繼續幹涉兒女的自由了,公主在西夏就有好多的女兵,她們跟男子一樣,上戰場殺敵,還十分英勇。”
“真的?”戴書詩的眼睛裡透露着興奮,說道:“那我也要去西夏,當一個守候在公主身邊的女兵。”
沈飛雄長聲而笑,說道:“好,我教你一身的武功,讓你騎着馬兒在大草原上像一隻雄鷹一樣自由自在。”
“那我豈不是要叫你師父?”戴書詩的語氣裡有點遺憾的成分。
“師父又咋啦?西夏的女兵大都是我親手訓練出來的,叫一聲師父又不缺少什麼。”沈飛雄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不好。”戴書詩撅着嘴吧說道:“我要做你的妻子,不做你的徒兒。”
沈飛雄楞了一下,想不到戴書詩竟然這麼當着他的面直說了出來,他一時語塞,半天才說道:“我比你大很多歲數,而且,我已經,已經……”
“你結婚了?”戴書詩詫異地說道,很快又釋然了,說道:“你這樣的年紀,不結婚怎麼可能呢?不過,我不在乎。”說是不在乎,她的心裡面還是有點沮喪的感覺。
沈飛雄想起羅小歐,她是惟一一個跟自己拜過堂的人,儘管入洞房在前,拜堂在後,兩個人也不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和,跟時下這個社會相比,算不得正兒八經的婚姻,可是,她就是自己的妻子,這個是不能更改的事實,還有一個年幼的孩子在家裡,這一切,戴書詩都完全不瞭解,黃馨死的時候,沈飛雄在她的石碑上刻下了愛妻黃馨的字樣,兩個人雖然沒有肌膚之親,卻有了心靈之約,算是心心相印的夫婦,這樣看來,自己的前兩位妻子都死了。
沈飛雄深深嘆息,對戴書詩說道:“你對我,其實一點也不瞭解。”
“不,我瞭解。”戴書詩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你會愛護我保護我,那就足夠了,我不想跟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子成婚,你可以給我我需要的一切,是不是?”
沈飛雄看着她揚起來的臉龐,慢慢撫摸着,又跳下
馬來,拉着戴書詩的手說道:“我把我的過去跟你說說吧,你聽完了以後再做決定也不晚,我不能跟一個對我的性格脾氣完全不瞭解的女人在一起的。”
當戴書詩聽說完沈飛雄的過去一切,她不由得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着說道:“沈大哥,我願意代替黃馨姐姐和羅小·歐·姐·姐來照顧你,愛護你,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應該有一個至死不渝愛着你的女人,現在,我就要做這個女人,只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沈飛雄嘆息着說道:“你爲什麼偏偏要做那隻撲火的飛蛾呢?”
“飛蛾撲火,是爲了尋找光明,找到了光明之後,肉體的生命就變得不重要了。”
“要知道,活着纔會有未來的。”
“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未來,一百年也是一瞬間,一瞬間就是一百年。”
兩個人卿卿我我夠了,這才離開小河,騎馬回到客棧,沈飛雄去栓馬,戴書詩先回到房間,走在門外,就聽到屋子裡師祖妍跟趙飛花在說話。
趙飛花的聲音:“大姐,沈飛雄配你家的姑娘,也不算是辱沒了誰,沈飛雄是我帳下的大將,作戰勇敢,有一身神出鬼沒的好武功,做事光明磊落,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真男人,我敢說,天底下再也沒有同樣的男子能夠配得上你家的姑娘了。”
師祖妍的聲音:“這個,公主,我就覺得,他們這樣忽然在一起了,別人會說閒話的,這個太突然了。”
“現在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別再這樣糾纏了,你這個心態可不好,繼續下去,只會棒打鴛鴦,我做主了,讓戴書詩許配給沈飛雄,兩個人的婚姻是天地之和,最美滿的姻緣,我這個公主別連這點面子你也不給啊。”趙飛花的聲音裡面有點生氣的意思了。
“這個。”師祖妍的聲音裡面有點猶豫,狠了狠心才說道:“我是覺得,沈飛雄跟公主倒是很般配的。”
“大膽。”趙飛花忽然提高了聲音,說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出來?難道你不怕滿門被抄斬嗎?我跟沈飛雄那是主人和下屬的關係,你怎麼能扯到男女之事上面去?”看樣子,趙飛花是真的生氣了。
戴書詩一開始也懷疑沈飛雄跟趙飛花之間的關係太親暱了,聽到沈飛雄的述說以後,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兩個人雖然是男女異性,卻不屑做那苟且之事,他們都是做大事的人,除了愛情,還有天下的安定百姓的疾苦,以前的幾年裡,不是訓練新兵就是轉戰於西夏和契丹,他們做出來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存亡,豈能是一般的人能夠想象到的?
戴書詩絲毫不懷疑趙飛花和沈飛雄之間是清白的,聽見母親這樣說,心裡面也很是着急,推開門闖了進去,說道:“媽媽,我跟沈大哥已經定下了親事,你以後不要再來污衊自己的女婿。”
“女婿?”一轉眼,女兒就給自己找了一個女婿回來,師祖妍剛剛從趙飛花的叱責醒悟過來,馬上又懵了。
趙飛花微笑着說道:“沈飛雄是一
個很不錯的女婿人選,戴書詩,他在哪兒?”
“馬上就來了。”戴書詩坐在趙飛花的牀邊,低聲說道:“謝謝你,公主,對我那麼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
“你對沈飛雄好,就是對我的好。”趙飛花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和謝意,說道:“我要謝謝你呢,是你給了沈飛雄第二次生命。”
戴書詩知道,沈飛雄自從羅小歐死了以後,整個人頹喪得很,活得跟一具行屍走肉差不多,他需要別人的承認和肯定,更需要一次激情飛揚的愛情,自己恰恰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闖進了他的生命,那不也是自己最需要的嗎?
沈飛雄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公主,您覺得好了嗎?”
“好多了。”趙飛花高興地說道:“明天,是不是還有治療的程式?還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她自從被沈飛雄運氣療傷以後,感覺身體好多了,只是躺在牀上不敢動彈而已,痛疼已經大大減輕了,這樣繼續下去,很快就可以痊癒如初了。
“嗯,這樣,您的傷才能好得快一些,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去休息了,今天一天有一點累。”何止是累,沈飛雄簡直筋疲力盡了,不但把內息傳遞給了趙飛花,還陪着戴書詩去散心,從肉體到精神上,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了,那些翻騰起來的往事,讓他渾身上下都難受,即使是爲了戴書詩,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傷口撕開。
戴書詩看出來他的臉色不好,緊跟着走了出去,師祖妍想叫住自己的女兒,趙飛花卻說道:“你就讓他們去吧,人生苦短,有了幸福就應該緊緊抓住,這一代人,跟我們那個時候,想得可不太一樣。”趙飛花的歲數還不到三十歲,這一番話說得老氣橫秋的,師祖妍卻反駁不得,誰讓人家是公主來的?地位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沈飛雄來到房間,雖然知道戴書詩緊跟在後面,卻無心去阻止她,到了房間之後,一頭倒在牀上,嘴裡說道:“你讓我睡一會兒吧,實在是太困了。”
“你休息吧,我看着你睡着了之後再離開。”戴書詩幫着他扯開被褥,細心幫着他蓋好被褥。
沈飛雄一轉眼就沉沉睡去,戴書詩呆呆看着他的鼾聲起來,看着他剛毅的臉頰,想伸手摸一摸,又有一點擔心,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輕浮了?
沈飛雄漸漸睡沉了,師祖妍在外面叫道:“阿詩,阿詩,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戴書詩猶豫了一下,自己不出去依照老媽性格一定會站在外面不走的,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吵醒了沈飛雄,她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這才輕輕摸了摸沈飛雄的臉頰,像是觸電一樣,戴書詩的手顫抖了幾下,急忙走出去,卻不知道,她的臉頰已經滿是紅暈。
師祖妍看着自己女兒現在的樣子,搖搖頭,深深嘆口氣,真的是女兒大了由不得娘了,戴書詩真是被情所困被愛所迷了,正如趙飛花所說的,一旦中了魔症,拉是拉不回來的,只好讓他們去吧,沈飛雄是趙飛花的屬下大將,雖然是西夏的將軍,也不算是辱沒了戴家的門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