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中堂的確是出自戴書詩的手筆,不但詞是她寫的,就是字跡也是出自她的墨寶,沈飛雄從字裡行間看出來,戴書詩是一個善良浪漫的女孩子,她對未來充滿太多的嚮往,以至於,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戴書詩是一個勇敢的女人,只要想到了就要做到的人,比起沈飛雄的猶豫逃避來,她更加現實一些。
戴書詩給家裡人準備的是,給父親一個玉石的奔馬,祝願父親在仕途上一路向前,給母親的是一串念珠,是用深海檀香木雕刻成的,價值無法衡量,給戴舒曼的是一個金質的聚寶盆樣子的金屬物質,這東西也許會討好未來的姐夫,對戴舒曼倒是沒有啥用途。
戴書詩把自己閨房裡面積攢的寶貝一一做了分配,最後遞給沈飛雄的卻是那副中堂,戴書詩把手裡的畫卷遞給他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世俗中的那些人,這副中堂,從詞句到書寫,都是我的,我的心聲和我的夢想凝聚成的,希望,可以伴着你,一輩子。”
沈飛雄輕輕推開畫卷,說道:“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人的重要,只要有你在,我不會喜歡任何物質的東西,答應我,一直陪着我,我們死了,要埋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戴書詩幸福地倒在他的懷裡,這是兩個人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她的鼻子裡是他雄性的氣味,他的手心裡是她溫潤軟玉的身體,兩個人能夠互相聽見對方的每一次心跳,這一刻,真的希望保留到永遠。
正如有人說得那樣,是夢,總有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逐漸冷靜下來,戴書詩帶着沈飛雄來到家裡的客廳,戴元衝等人已經知道沈飛雄到了,他們都有一個默契,儘量不去打擾戴書詩和沈飛雄兩個人的世界。
沈飛雄拿着戴書詩給他的禮物,把這些東西一一呈現給戴家的每一個人,他長身玉立,恭敬有禮,戴書詩的眼睛始終含情脈脈看着他,他是她的驕傲和未來,他是她幸福的源泉和終身的歸依。
戴元衝當然十分高興,他是戴家第一個贊成戴書詩和沈飛雄在一起的人,按照他的想法,沈飛雄是一個未來不可限量的人物,將來,沈飛雄的成就會超越戴家所有的人,戴元衝沒有料到,以他數十年的仕途經驗,竟然沒有預料到沈飛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從幸福指數上
來說,沈飛雄的確比任何人都更加幸福,可是,從歷史的記載和社會反響來看,沈飛雄的人氣指數是最低的,以至於後來,戴家跟戴書詩不再有頻繁的接觸,師祖妍常常認爲,戴書詩是自己教育的失敗。
現在,大家還沒有預料到日後的一些變化,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帶着笑容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纔是當前的主旋律,沈飛雄含着笑,把禮物一一遞送到每一個應該得到的人的手裡,這是一次很忽然的卻很正式的見面,沈飛雄是以一個戴家未來女婿的身份出現的,儘管這話沒有人說出來,可是,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是很明白的,事情已經獲得了多方的同意,以勢不可擋的力量按照衆人的意願前進着。
在戴家呆了不到一個時辰,沈飛雄就要離開,戴元衝詫異地說道:“這麼急?不在家裡吃了午飯再走嗎?”新新女婿上門,不吃飯就走,不符合當地的鄉間習俗,戴元衝當然要極力挽留。
沈飛雄只得說道:“是石醉和俞知非相請的,已經答應了人家,不好推辭的。”
戴元衝哼了一聲,心想,石醉和俞知非要跟我爭搶客人?真的是膽大包天,他看到沈飛雄在這裡渾身不自在,心下了然,也許是師祖妍當初的極力反對給沈飛雄的心中留下了陰影,於是說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邀請,我就不好挽留了,這是一件戴家祖上留下來額玉如意,你留下吧,當作是我的回禮。”
戴元衝送給沈飛雄回禮,就是承認了他這個女婿的身份,沈飛雄當下跪下來給戴家兩位老人磕頭謝禮,這就是一種態度,算是認可了戴書詩的地位,戴書詩已經是沈飛雄的人了,雙方只差行周公大禮,就是衆人認可的夫妻,可惜,沈家的人不在場,要不然就是一個定情的儀式,不過,戴元衝算是一個比較開通的人,不會在意因爲沈家的人不在就看輕了沈飛雄,他是是一個注重實際的人,在乎的是沈飛雄在趙飛花心裡的地位,這決定了沈飛雄日後的發展前景,可是,他也沒有料到,趙飛花會退出西夏的政壇,退出人們的視野,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戴書詩沒料到沈飛雄忽然要走,她跟着說道:“你去赴宴,我也要去。”
師祖妍臉色一沉,正要阻止,戴元沖沖她使了一個眼色,師祖妍即時閉住了嘴巴,戴元衝很爽
快地說道:“去吧,去吧,反正你們是真心想在一起的人了。”
戴元衝用非常開通的思想解除了兩個真心相愛的男女之間在別人面前的尷尬,沈飛雄爲了這個,給戴元衝深深一揖,帶着戴書詩走了出去,沈飛雄這才說道:“你爲什麼要跟着我一起來啊?他們都是大男人,你覺得方便嗎?”
“怎麼不方便?”戴書詩不服氣地說道:“我最近聽紫香姐說,你們在西夏的時候,男女在一起經常喝酒吃飯,有時候行軍的途中,男女在一個帳篷裡面睡覺也是非常常見的。”
沈飛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仰天看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蠻夷之邦的風俗習慣,跟我們大宋不太一樣的,你會適應這些民俗民風嗎?”
戴書詩笑道:“你總不讓我去做,還說什麼習慣跟不習慣?反正,這些事情以後都是要一一經歷的,我左右無事,就陪着你一起去好了,石醉和俞知非都是我熟知的人,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是我罷了。”
沈飛雄嘆口氣說道:“如果,他們的消息不是這麼靈通,也不能做到眼前這樣的位置,你真的是太小看這些人了,你的父親固然是西寧州的府尹,要知道,跟社會接觸最深的卻是石醉這些人,我猜想,他們一定知道了你的身份,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他們也不敢說出來。”沈飛雄最後一句話彷彿自言自語一樣說道。
“他們怎麼會知道的?”戴書詩很不認輸一樣說道。
沈飛雄搖搖頭,這些東西都是太低級的社會經驗,不屑於說出來,他騎上馬兒,對戴書詩說道:“你上來。”
“我不。”戴書詩自從知道石醉等人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做一個防範,說道:“我坐轎子。”
沈飛雄笑了,說道:“那我等着你吧,這是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表現得像一個淑女的樣子。”
“你。”戴書詩氣鼓鼓地衝他揮了揮小拳頭,說道:“不許你笑話我,認識你之前,我還是很乖的,都是你,讓人家變成這個樣子的。”
“怎麼又來怪我了?”沈飛雄苦笑着說道,招手喊來一頂轎子,那個時候的轎子跟現在大街上的出租車差不多,有對外出租的,方便一些沒有能力養活轎伕,又經常喜歡擺譜的人準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