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啊!”原明典一邊大笑,一邊灌着酒,“你說的太好了,我就算那個負心人,我北村原明典就是那個山村裡有顆遠大理想的高尾研二!我不管你是誰?打聽別人這麼多的私密是命不長的!”
“哦,這我能理解。不過,我既然能打聽你這麼消息,自然會想到保命的!”
原明典晃了晃手裡的槍:“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我原本想等到seco的保安前來,我現在卻改變了主意,一個持槍劫匪闖進我的家,在我與劫匪英勇搏鬥中槍支走火擊中劫匪,劫匪不幸死亡……多麼完美的計劃!”
“我保證,事情絕不會演變成你想象的那樣!你的計劃雖然完美,卻絕不可能有實施的機會。”
“你很自大……”
“錯,是自信!”
原明典舉起手槍:“別太自信了……”
“是的,別太自信了。”一個堅定的聲音在原明典耳邊響起,原明典的後背不知何時被一隻槍口抵上了,“放下武器吧!”
原明典萬萬沒想到對方早有預謀,如今形勢之下只得繳械認栽,尋找機會再行逃脫。被繳了槍的原明典乖乖的配合對方,他被押解到神秘人的眼前,突然燈光大亮,原明典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纔看清來人的樣子――年輕硬朗的身材、英朗剛毅的面龐上有着同齡人少有的從容與自信;而繳他槍的則是個身材健壯,口鼻面闊的外國人。原明典心情低落,不會是他不經意中得罪了這些外國社團的人吧?這些外國社團的人往往不講江湖規矩,落在他們的手那就意味着他不會輕鬆的全身而退。
“各位是哪個幫會的?在下與東亞各社團的頭領關係還算融洽……”原明典開始主動示好,“要是在下得罪貴派,改日一定奉茶賠罪。”
“賠罪就不必了,你只要說出高橋大浦下落就可以了。”
“老……弟,你要我說出高橋……高橋大浦下落,可我哪知道高橋大浦的下落呢?”
“呵呵,北村你就別客氣了,當年是你邀高橋大浦完成了一件驚天大案,事後又是你藏匿了高橋大浦。你說你不知道,這不是睜着眼說瞎話嗎?”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想從我這裡打聽高橋大浦的行蹤,我只有三個字奉告――不知道!”
“凡事都不要說的這麼決絕,我們既然找到你,自然沒想過空手而歸,大家和和睦睦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我們只是不想使用最後的手段,那樣的話既不符合文明的道德規範,也違揹我個人行爲準則。但是,我今晚是尋求答案來的,爲達目的,我可以捨棄一切繁文縟節直奔主題!”
“你們就是殺了也不會得到你們想知道的一切,休想從我口裡得到隻字片語……”
“鐵柱,動手吧!”
楊文豐下了命令。秦鐵柱拿出手銬把原明典的雙手銬上,原明典突然用盡全力撞向秦鐵柱的前胸,秦鐵柱一個沒注意踉蹌着後退兩步,原明典快步跑向一邊的一堵牆,只見他重重的用肩頭撞上去,可笑的是,他這樣的用肩而不是用頭的自殺方式很自然是失敗的,原明典面如死灰,嘴裡反覆嘟囔着:“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秦鐵柱怒火三丈,平日裡他運起功來五個像原明典這樣的人都休想撼動他的鐵板身軀,這會他大意之下竟然讓對方鑽了空子,差點讓他成爲這次行動的罪人,他揮起拳頭恫嚇道:“你想死還不容易,我成全你就是!”
“你這個擎天柱大大的錯了,他沒你那麼想不開,他是想開溜!”
秦鐵柱一聽這人說話的口氣就知道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羅海潮,羅海潮和田啓明雙雙現身了。秦鐵柱說:“你們跑哪去了?就這麼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羅海潮和田啓明相視一笑,羅海潮神秘地說:“我和田肥肥去迷宮探險去了。”
“探險?探什麼險?你別總扯淡行不行!”
羅海潮也不與秦鐵柱鬥嘴,他拿出小型筆記本電腦,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着,突然,原明典剛纔撞擊的那面牆翻轉了過來,只見一段木梯下是一道狹窄昏暗的地道。
“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秦鐵柱瞠目結舌的疑問,羅海潮給出了讓他自己去尋找答案的機會:“擎天柱,別楞在哪裡,給你的答案就在北村手裡。”
秦鐵柱看見原明典被銬住左手緊緊的攥着,好像藏有東西,秦鐵柱想掰開原明典的手指,卻沒想到原明典死不撒手,秦鐵柱來了火,拇指食指捏住原明典的手腕一用力,原明典感覺左手手腕像被核桃夾子夾住似得,劇痛之下乖乖的鬆開手指。原明典攥住不放的是個汽車遙控器樣的東西,上面有個按鈕,秦鐵柱看見羅海潮示意的眼神,試着按下按鈕,就見那面牆又合上了,再按一下,那面牆又翻轉開了,原來遙控器是用來遙控秘密地道的開合,不知什麼原因卻失靈了,才使得原明典的陰謀沒有得逞。
“別奇怪……”羅海潮晃了晃手裡的筆記本電腦,“這一切都拜我這個天才所賜。”
原明典看着這羣異國人士,剛纔還是銳利的眼神這會卻彌散着難以言表的不安和焦躁,流言總是不經意渲染外國人的蠻橫,這種偏頗的定調早已形成固定思維,給這些外國人烙上了既神秘又兇殘的劣性,他雖然見過大世面,可卻以一個愛國者自居,他從來不和亞洲社團做生意,無論對方出多大價錢。他這會有些後悔,要是之前和這些亞洲人打過交道,這會應付起來也會輕鬆許多的,其實以他現在的境況來看,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屈服的手段,無論刑訊逼供還是脅迫要挾。
羅海潮用流利的日語對原明典說:“北村先生,你可別奇怪,我破解你的seco安保系統只用了5分鐘……”說着從花瓶的花束裡拿出一個煙盒大小的儀器,“有了這個足以屏蔽你屋內的一切無線發射信號,一個小玩意就讓你重金打造的逃生地道成了擺設,所以給你一個忠告,別太相信高科技,有時太依賴高科技反而會成爲負累。”
“你們到底是誰?我想以你們今晚這麼詭譎的手法,決不會是東亞社團的那些烏合之衆吧?”
“你很睿智。”楊文豐回答了原明典的疑問,“我想你自己很清楚,以我們的手段撬開你的嘴不是什麼難事吧?我就一句話,告訴我高橋大浦的下落。”
“哼哼,我也有一句話,對於高橋大浦的下落我無可奉告!我也闖蕩江湖二十餘載,風風雨雨也經歷了不少,無論你們使怎樣的手段,也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你們期許的一切。”
“你好像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命,這很反常?”
“哈哈哈……”原明典笑聲中夾帶着些許豪氣,“對於一個肝癌晚期絕症患者來說,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
“你這個陳世美是自找的。”羅海潮又施展起他的口舌之利,“你拋妻棄子,得肝癌是上天給你的的報應!”
原明典雖然不明白陳世美是誰,但是羅海潮後面這段犀利尖銳的說辭讓心中有愧的他無言以對。
“你的這番話怕是言不由衷的吧?”楊文豐胸有成竹不緊不慢地步步進逼,“其實你還有許多的眷顧,比如你的那個小弟高尾直生……”
原明典突然咆哮起來:“直生只是一個單純的鄉下孩子,你們要是有良知的話,有什麼手段儘管對我來!不要爲難直生……請不要爲難他……”
原明典說到後來由原先的憤慨變成了哀求。
“這人的態度怪有意思的?”
“他原名叫高尾研二,他那個小弟叫高尾直生,你要是明白這其中微妙的關係,就會明白的!”
田啓明的一番點撥讓羅海潮豁然開朗。
“呵呵,想不到那個高尾直生就是你的親兒子。”
原明典面如死灰:“你們有事衝我來,千萬別動我的兒子,我虧欠他太多,總不能由我這個父親犯的錯連帶讓他承擔,這對他不公平,不公平……”
羅海潮冷笑道:“不想連累你兒子的話,就說出高橋大浦的下落。一個是你的寶貝兒子,另一個則是個無光輕重的角色,這兩個孰輕孰重你心裡不會不知道吧?告訴你吧,你若不合作,我們就用酷刑對付高尾直生,你不會看着你兒子遭罪而無動於衷的吧?”
“你、你這個惡魔!你敢動直生一根指頭,我決不放過你!”
“你想殺了我是吧?”羅海潮點點頭,“可北村先生要知道,你現在這樣怎麼動手?要不我那把刀給你?”
“巴嘎!你們這些支那不開化野蠻人,在我大日本國土爲非作歹,總有哪天會被掃除塵蟎一樣清掃出門……”
原明典嘶嚎着,像頭被困在籠中的野豬。
“你們這些生長在長蟲一樣的島國的人才是不開花的野蠻人,天性悲觀的東洋人做起事來更是不擇手段,如果我們這樣算是爲非作歹,比起你們那些法西斯戰犯也只能算百萬分之一!讓你們這些軍國分子的子嗣嚐嚐什麼叫做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的滋味!”
“你們……你們……這些支那人……要麼你們今晚整死我……”原明典吐出一口血,“否則……我傾家蕩產也要追殺你們到底!”
羅海潮覺得奇怪了,無論自己怎樣恫嚇,甚至拿高尾直生的性命相要挾,可不知爲什麼原明典卻始終對高橋大浦下落守口如瓶?
楊文豐走了過來,中斷了這般沒有結果的僵持,他扶起原明典,讓他在沙發上舒服的躺着,他和顏悅色地說:“現在這個局面都不是你我想看到的,可總要有個解決的方法,其實我們要你說出來,是把主動權交給你,你要說出來可就進退自如;要是不說,被我們逼出來了,你的進退可就掌控在我們手裡,到那時你就被動了。這是我個人善意的提醒,請你再斟酌斟酌吧?”
原明典看着楊文豐,吃不準這番柔中帶剛的話語真正含意,他吃不準,只好選擇沉默以靜制動。
楊文豐輕嘆一聲說:“北村啊北村,到了這個地步你還看不清現實說明你太不明智了!”
楊文豐轉身和大家商量着什麼,大家都很高調,在原明典面前也不刻意放低話語聲,原明典明明可以清楚的聽到一切,可有不明白這些外國人說什麼,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折磨,也許你聽不到對方的陰謀還好些,可明明聽的一清二楚卻又不知道對方陰謀的意思,這樣的感覺更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