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天放風的時間,刑務所的犯人趁着無比寶貴僅有的一個小時做着各自休閒活動,有相互交流情報的,有偷偷摸摸販賣違禁品的,有圍在一起津津有味的聽着最新勁爆的消息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交頭接耳的,更多的是或打球或作別的運動……秀志獨自一人遊逛着,由於是格鬥大賽選手的這重身份,這會也沒有人再找他的麻煩了,他到落得個輕鬆自在,好好利用這段時間考慮一下進一步發展與荒井龍生的關係,只要能讓荒井龍生動了越獄的念頭,就會爲他進一步取得美智子信任做好必要的鋪墊。
“你們要知道最新、最勁爆的消息,總要向我橋本涉孝敬一點什麼嘛!”
“橋本涉,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就說出來吧。咱們這些小角色有什麼油水可榨的呢?”
“橋本涉,別肚子裡沒貨就在瞎蒙我們的吧?”
“橋本涉,聽說前一陣子癮來了,半夜起來抱着同監的柳山的屁股大啃起來,據說那晚柳山叫喚的就像個發春娘們……”
衆人頓時鬨笑起來,橋本涉臉漲得通紅,他尖着嗓子辯駁道:“你們這是在誹謗我!在刑務所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過我的睿智的雙眼。我就給你們說一個絕對震撼的消息,你們知道這次格鬥大賽的最有可能獲得優勝的是誰嗎?”
“切,這不毫無疑問的是日本第一武士――朝天龍了!”
“橋本涉問這麼問,好像你看好另外的人選嗎?”
“橋本涉不會認爲就是上次僥倖奪冠的支那人吧?”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橋本涉當然不願錯過發言的好時機,他說:“我雖然不知道誰是這次格鬥大賽的最後贏家,但是朝天龍要是贏得最終奪冠,恐怕難度很大……”
橋本涉的話引起了一陣鬨笑,有人尖刻的挖苦道:“無敵的朝天龍會拜,這恐怕是我聽到最可笑的賽前預測了。”
“聽到這些話呀,我就覺得橋本涉的腦袋恐怕是被大象踩過的!”
這些挖苦的話讓橋本涉非常的難堪,他極力辯駁道:“你們爲什麼都不信我呢?這一切都是我親眼看見的!”
“那你就說給我們聽聽,你憑什麼認爲朝天龍不是優勝者呢?”
“這個嘛,大家想知道內因的話,有點表示吧?”橋本涉伸出手來,“給我一支菸,就一隻!”
“切,就你這個毫無價值的值得一根菸麼?”
“依我看來是橋本涉的毒癮犯了,眼裡出現的幻境吧?”
“現在哪個要給我一支菸,我就認他做爸爸!”
犯人們不給情面的譏笑一鬨而散,只剩下橋本涉尷尬的解釋卻無人應答的窘境,竭盡全力也沒有挽留住任何一個人,眼巴巴看着衆人散去……
“這……這是多麼熟悉的味道啊……”
當橋本涉用鼻子順着菸草的味道嗅過去時,秀志用手指制止住了湊過來貪婪的嘴臉,橋本用力享用着二手菸,一臉的癡迷的幸福樣……“片山君,這,能給我抽一口嗎?就一口!”
秀志看了看橋本涉,說:“這個不是不可以,給你了,我怎麼打發這無聊的時間呢?”
橋本涉眨巴眨眼睛,嬉皮笑臉地說:“那片山君找對人了,我會提供刑務所各種鮮爲人知的秘聞趣事供你消遣的。”
秀志掏出還剩下的半包煙說:“要是讓我感覺滿意的話,這剩下的都給你。”
橋本涉眼中泛着光,他哆哆嗦嗦地說:“片,片山君,你怎搞到這些的?”
“很奇怪嗎?不過是我們的福利而已,每天供應一包。”
“這,這太奢侈了……”
橋本涉幾乎從秀志手裡的奪過半燃着的香菸,他大力地猛吸了幾口,久違的菸草釋放了被壓抑已久的癮蟲,很快半支菸就被他吸完了,稍稍過足了煙癮後心情平復了許多。橋本可憐兮兮地看着秀志說:“片山君,能不能再給一支?”
秀志抽出一支菸,橋本涉剛要伸手,秀志收回手說:“別忘記了你剛纔承諾的。”
“知道了,我一定告知片山君刑務所裡勁爆的秘聞。”橋本涉拿過煙點上,他這會不急着大口的吸着,而是慢慢的品味着尼古丁帶來的安定。
“首先告訴片山君一個好消息,你們最強勁的對手朝天龍並不如看起來的那般無敵。”
“你開什麼玩笑?朝天龍毫無疑問是這次格鬥大賽當仁不讓的王者。你要是耍弄我,我就捏碎你的鎖骨,讓你嚐嚐欺詐我的代價!”
橋本涉趕忙說道:“我絕對沒有訛片山君,我昨晚在浴室淋浴時,偶然的機會被我發現了朝天龍居然在無緣無故在嘔吐,最後竟然痙攣地蜷縮在一起像一隻被拋棄奄奄一息的狗仔,那個樣子哪有半點橫綱的威風啊?我就覺得朝天龍的身體比其外表要差得多,要是最後的決賽在片山君和朝天龍之間展開的話,片山君的勝算機率非常大!”
“這就是你所謂的秘聞?你就拿這個在唬我?”
橋本涉趕緊解釋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有一句假話,我橋本涉永遠困在刑務所裡!”
“你這些好像並不是什麼勁爆的消息吧?”
“這……片山君還想知道什麼呢?”
“實質的一點的!我剛到刑務所,當然想知道對我有利點的秘聞。”
“這個我就說說最近我所知道的一切,如果對你有用的你就仔細詳詢好了。”
……
“片山君知道我爲什麼能獲得刑務所衆多的秘聞呢?就是我看似不起眼、甚至有些卑微的工作,由於我負責浴室的供水,所以偶爾會聽到各種人的私下的密約對話,知道爲什麼人們總愛在刑務所的浴室商量事情嗎?一是因爲在人們的潛意識裡,與對方赤身的在一起,容易覺得相互間坦誠無間;二就是沒有比刑務所更適合既公開見面又不被懷疑的處所了。所以在刑務所裡,浴室就是最大的情資來源地,最近由於格鬥大賽的舉行,我所探聽到的都是於此有關……比如山本這段時間經常神秘與某人通着話,雖然我沒探聽到通話的內容,可從山本與對方通話時畢恭畢敬的樣子,可見對方來頭不小,據我所知山本除了對典獄長如此謙卑的態度外,還沒有人能讓他如此低聲下氣,這可有些奇怪?還有就是刑務所的廚師池田直,原本性格和善整天樂呵呵的池田直這些天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有時泡在池水裡居然幾個小時渾然不知。還有那天朝天龍嘔吐時池田直看見了似乎揪心的癱倒在地,池田直一直很仰慕朝天龍,爲朝天龍入獄的事抱不平,大概是接受不了昔日的相撲界的天王如今的落魄吧?還有就是典獄長最近的一些行爲十分的怪異,典獄長有個癖好,那就是每晚他總是一個人待在浴室的大浴池裡泡澡。要知道他是典獄長有自己的專用小浴室,他根本不必來犯人們共用的浴室,可他就是這麼做了。也許是典獄長有這個嗜好,特意修建了這樣一個公共的大浴池,放眼全國的刑務所,大概也只有府中有這樣的‘奢侈’吧?”
秀志聽着橋本涉凌亂的講述,他苦笑了一下,聽着這裡毫無頭緒的所謂秘聞,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小人物無端的聯想罷了。秀志隨手把半包煙扔給橋本:“這些都給你了!”
橋本涉握着半包煙的手顫抖着,一臉幸福的樣子讓這個被禁慾已久的男人熱淚盈眶。秀志見了,有些好笑,也替這些感到可悲,這些明知自由是多麼的可貴,可走出刑務所的大門後,真正融入社會改正的究竟有幾人呢?
“呵呵,片山君收穫不小吧?”
龍生不知何時從了過來,他眼角掛着些許暖昧的譏誚。
秀志面無表情的迴應道:“原來是荒井君啊。你說笑了,只是和大家熟識熟識。”
“就是熟識麼?”龍生笑笑,“橋本涉可是府中最有名的傳聲筒!”
橋本涉神色慌張地趕緊向龍生鞠躬致意,然後看了秀志一樣,美滋滋的一溜小跑走遠了……秀志看了龍生一眼,笑着說:“荒井君你看,都被你嚇跑了,看來我的收穫打了折扣了。”
“呵呵,對他說出來的話不可全信。這種人總是以誇大其辭曲解原意來滿足自己不被人忽視,不過你向他打探刑務所的內情不失爲一個好計劃,橋本涉這人內心雖然有些自卑,但是總算心地不壞,就是大腦有些不好使,說出來的話缺乏有跡可循的邏輯,所以理解起來就很困難了,只有當你對事件有個逐步瞭解過程後,他的話反而會成爲開啓最後迷之團的一把鑰匙。”
“看來荒井君對刑務所裡的瞭解的比較透徹。”
秀志笑笑不以爲意,不過他也許沒想到與橋本涉一番的對話爲不久之後的格鬥大賽帶來意想不到結局……
“既來之則安之,就算不願意,你也得適應這裡面的新生活。”
“那荒井君就沒想過要出去?”
“誰不向往自由呢?我也想,只不過要等時機。”
“那次在水牢裡,荒井君不是說過你是被冤入獄的嗎?那爲什麼不逃出去親自尋找真相呢?”
龍生眼角突然跳動起來,他盯着秀志說:“你怎麼有膽子這麼想?!”
“如果我是清白的,我就有這個膽子!”
“說得有理!我可以考慮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