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晚的晚宴多了這幾位表演嘉賓。”
帳篷餐廳內座無虛席,普拉伊西奇爲他精心準備的演出賣力的吆喝着。帳篷內的看客立刻來了興趣,他們對所謂的“表演”期待值似乎高過眼前的餐食。
楊文豐站起身,說:“我相信我比各位更早的認識你們的頭領,你們的頭領是個敢作敢爲的人,只要是決定了的事,他一定會做到底,聽他剛纔這一番話,我明白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普拉伊西奇說:“聽你的話很不服氣是不是?”
楊文豐說:“你是知道我的,讓我服氣的方式只有一個……”
普拉伊西奇說:“把裝載你屍身棺木埋進土裡。”
楊文豐很是無奈:“你這說法沒錯,可是比擬的措詞也太 人了。”
普拉伊西奇信誓旦旦地說:“你很快就會嚐到下地獄的滋味!”
楊文豐問:“這樣的場合再提過去的事有些不應景,這麼多陌生的人,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普拉伊西奇警覺起來:“你想幹什麼?又想製造混亂趁機脫身?”
楊文豐說:“你這是不自信,不要把過去的事放在心上,我就算有那樣的想法,實際的境況也不允許我這麼去做。你現在兵強馬壯,這裡的每一個我與之單手相搏都無法全身而退,何況是一羣……”
普拉伊西奇點點頭:“你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些人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命!”
楊文豐苦着臉說:“你的這些手下既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我現在能感覺鋒芒畢露的煞氣,這讓我如芒在背般惶恐,這是種折磨人的壓抑。”
普拉伊西奇說:“你一向膽大妄爲,稍一放縱你就會反戈一擊,無論你怎樣的極力賣弄你演技,我一刻也不放鬆對你的監管,只有讓你時時刻刻暴露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放心。”
楊文豐說:“我現在是你手中的一隻人偶,還不是由你擺佈?既然你對我不放心,只能說明你還走出過去的陰影。”
普拉伊西奇笑答:“過去總歸是過去的,對我而言,我只需要再等幾個小時。對你而言,這之後的幾小時將是你人生面臨最嚴峻的考驗,生或死都由你自己去掌控。”
楊文豐說:“既然你是這次事件的主謀,我就沒想着全身而退,我上次的僥倖會讓你這次不惜代價給我致命一擊,我有這個心理準備,只是希望你給我個痛快。”
普拉伊西奇有意避開不堪回首的過去:“能讓倔強的你低頭,這倒難得……不過,有個問題我頗有些興趣,你說我的這些手下你有些認識,你這分明話中有話。”
楊文豐說:“我都這個境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普拉伊西奇冷冷地說:“你應該,而且必須說!”
楊文豐暗中好笑,普拉伊西奇終究還是沉不住氣,被自己模棱兩可的說詞糊弄了,他這麼做雖然不知道對拯救自己有幾分益處,如此多此一舉只是他佈置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起了作用,那麼就有可能起死回生之效,沒起作用的話,也只是浪費一時的口舌而已。
楊文豐起身來到諾丁身旁:“要說我和上帝之手的淵源,那麼就要從這位曾經是馬來西亞最精銳的PAC精英說起,諾丁·西德克,綽號‘毒箭’,由於是前PAC的精英,諾丁素質全面,他獨有的吹箭筒極具殺傷力,上一次差點命喪在此。”
楊文豐的話讓諾丁坐立不安,沒完成任務已讓他在同伴面前丟盡了顏面,楊文豐剛纔的那番話更是讓僅存的一點面子也喪失殆盡。
楊文豐來到叫獵蜥的年輕人身邊:“要說格鬥技巧,那麼這位年輕人將一無是處,不過我相信相中他的人的眼光,因爲上帝之手是一羣極具專業水準的高手組成的,聯想到上次你們很完美的那次解救人質行動中警察總局大樓的保安系統失效,不用說一定是他的傑作,所以這位叫做獵蜥的年輕人一定是個來頭不小的黑客。”
話分好壞,聽者當然也有悲喜,楊文豐這番話看似很客觀的分析,但對獵蜥來說,無疑是滿口的褒獎,他毫不掩飾源自內心的欣喜。
楊文豐來到傑克身邊:“這位仁兄威猛而灑脫,墨西哥式寬沿高頂氈帽、柯爾特左輪連發手槍、子彈帶、牛仔褲皮上衣、束袖緊身多袋牛仔服、足蹬一雙飾有刺馬釘的高筒皮套靴、以及頸圍一塊色彩鮮豔奪目的印花大方巾……”
楊文豐說着,突然伸手到傑克的右胯,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傑克右手護着自己的槍套,左拳做好反擊的準備。楊文豐則面容淡定,兩人雙目交集片刻,傑克突然鬆開護着槍套的手,把自己那隻P1940左輪手槍遞給楊文豐,而且沒退出彈巢裡的子彈。
楊文豐拿着P1940左輪手槍展示給大家:“這是一把柯爾特P1940,左輪手槍雖然容彈少,對使用者而言卻是因人而異,一個普通使用者或許因爲裝彈少缺乏連續火力而缺乏對此類槍械的信心,對一個高手而言,左輪手槍對瞎火彈的處理既可靠又簡捷,這恰恰是它成爲最爲可靠的夥伴。而這把P1940握把部分非常光滑,這是人爲磨損造成的,這說明它的主人經常練習,聯想這位仁兄這身牛仔的打扮,那就說明他是一個快槍手。如果有一天我與這位仁兄拔槍決鬥的話,那一定是我的大不幸!”
說完這些,楊文豐把P1940還給傑克。傑克自然很受用楊文豐剛纔那段說詞,他對楊文豐有了一似的尊重,這尊重是基於楊文豐專業的判斷。
楊文豐的分析引起大家的好奇,當然在一羣強手如雲的團隊裡,多了一個強手自然比一個弱者有趣的多,哪怕這個強手是敵對的另一方。
楊文豐指着科諾莫連科說:“技擊高手葉夫根尼·科諾莫連科。格鬥界的無冕之王,要不是設伏以及你們假借科諾莫連科試探我們的實力,平等條件下我無法擊敗這樣的對手,作爲同伴的你們雖然知道科諾莫連科的實力,但是你們所感覺到的不如我來的真切,因爲你們沒有過生死相搏的過程,自然體會不到。”
科諾莫連科面無表情,不過楊文豐這番說詞給足了科諾莫連科面子,畢竟自己身邊的人褒獎總不如對手來的更爲真實。
“這位詹姆斯·海倫女士是原軍情六處的特工。”楊文豐站立在海倫身邊,“據我們能夠得到的資料表明這位女士是位頂尖的刑訊專家,就在剛纔我領教什麼纔是這行最頂級的行家,不過非常遺憾,不過我沒給她更多彰顯技能的機會,那是因爲我很快就妥協了,根據我的體會,我奉勸各位以後千萬別得罪這位女士。”
海倫就像個貴婦人保持着嚴謹的矜持,不悲不喜依舊優雅淡定,楊文豐的話似乎沒能打動她的心,畢竟像海倫這樣年紀的女人,情感和閱歷都異常的豐富,打動這種年紀的女人是非常困難的。
不過楊文豐可不在乎這些,他依舊喋喋不休地展示着自己的口才:“這位一身的焦油的煙味,大概常年吸食水煙的結果,加上這身打扮,肯定就是‘死亡屠夫’艾哈邁迪·賈巴爾的本尊了,不過非常的遺憾,這種人聞起來就像一株魔芋花(魔芋花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花,刺鼻的氣味是從它的花冠釋放出的,花冠成熟時臭氣最濃,臭氣吸引來的大量蒼蠅和甲殼蟲則幫助它傳播花粉,同時散發出的屍臭味也會急劇增加。)。”
賈巴爾沒得到別人那般的褒獎,心裡自然很是惱火:“年輕人,不要拿你心中的道義評斷他人,你不會理解我們心中偉大聖戰的意義。”
楊文豐反駁道:“真正的穆斯林是崇尚寧靜和平和的,那些對自己同胞痛下殺手的都不是真正的穆斯林,只有當受到敵人的攻擊,你們的先知纔會爲了他的榮譽而戰,你不會不知道默罕默德在他作爲先知的23年中,他只有兩個月在戰鬥。”
賈巴爾準備反駁,當他看見同伴們那些異樣的眼神後,爲了不自討沒趣,他還是隱忍下來。
楊文豐張弛有度和專業的點評勾起大家的興致,就連普拉伊西奇也淡然的看着楊文豐的表演,死敵的強大就會讓他贏得手下更多的尊重,畢竟這會楊文豐表現的像個軟蛋,那麼有朝一日手下知道自己曾經被楊文豐所擒,那他的面子和裡子都會蕩然無存的。
楊文豐來到艾德身邊:“‘蘭利之狐’洛克希德·艾德,在情報界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我相信你的這些同伴之所以逃亡,自身佔有不可或缺的因素,可你卻是受冤逃離的,你有一顆情報分析員的良知,造成你逃亡的原因是華盛頓政治圈中那些黑手,當所謂的正義揭露他們的真相時,他們會不擇手段的讓威脅目標永遠的消失,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也是政治最骯髒的一面。”
艾德面部表情不悲不喜,整個過程就像任憑風兒怎樣掠過湖面,也沒能泛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