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掛着彩的手下急急忙忙向黃瀚海報告。
“出什麼事了?”
手下向軍師回話道:“三當家的今晚在西市巡視後遭到不明人物的襲擊,對方人數衆多,我和三當家的和兄弟們失散了,我趕緊的回來求援。”
黃瀚海一驚,說:“趕快帶我前去,去讓四當家的帶上兄弟們前去解救三當家的!”
手下說:“四當家的帶着兄弟們在外候着呢,隨時準備聽候大哥的命令。”
黃瀚海拿過一把武士刀,說:“軍師留下坐鎮本部,我帶四弟前去解救三弟去。”
軍師握着黃瀚海的手說:“大哥,你多注意些,我等着你把三弟安全的帶回來!”
黃瀚海點點頭,然後跟着手下匆匆的出了議事廳,軍師輕輕敲擊着自己的腦袋自語道:“不會我的擔心都成了現實?非常時期誰又會惹這種事端呢?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切都是幕後看不見的勢力暗中操控的,如果真是這樣,神龍堂又怎能抵禦的了這股勢力強大的黑手摧殘?大哥呀大哥,幸福明明就在你身邊,又何必貪戀幸福之外那些無謂名利?”
“三當家的,敵人追來了,我們快逃!”
早已狼狽不堪威風不再的三虎破口大罵道:“這他孃的是誰個畜生這麼的下作?要來就明着挑堂就是了,偷偷摸摸的偷襲算他個逑蛋!”
他正罵的帶勁時,就見追兵已到,三虎眼見擺脫不掉附骨之蛆的追兵,索性不再做無謂的逃避,他決定以反擊來擺脫目前的窘境,當他看見對方三十多人團團圍住己方僅剩下的五人時,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人套上了繩索……
三虎嚷道:“兄弟們聽好了,我們今晚就算死在這裡,也絕不能向小鬼子示弱。誰要是膽敢做孬種,就別怪我三虎不給情面!”
“三當家的,我們知道了,不會讓這些小鬼子看輕了我們人的。”
手下的回話雖然很豪情,但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有些緊張。三虎顧不了那麼多,爆裂的性格讓他從來不去考慮後果,對他而言解決危機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簡單有效。
三虎盯着這羣人說:“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敢在神龍堂的地盤鬧事,你們就不怕招致我們的報復麼?”
這些居然都沒有做任何的掩飾,爲首的一個男人冷笑道:“怕什麼,難道我們會怕面前的一羣死人麼?”
三虎怒喝到:“你這廝嘴不慫,待會你爺爺定會讓你嚐嚐嘴臭的代價!”
那個男人沒和三虎作口舌之爭,他下達命令:“給我上!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
這些人一擁而上,大開殺戒!三虎高聲吼道:“兄弟們要竭力拼殺,對付這些鬼子們不必給自己留下餘地,想想這些鬼子們過去是怎麼對待咱們人的,現在我們替同胞們報仇的時候了,要像個爺們生!也要像個爺們死!”
“不能同生!但願同死!不能同生!但願同死……”
三虎的話激起手下鬥志豪情,三虎也只能用這種手段激發手下的鬥志,他沒奢求和手下能擊敗數倍於己的敵人,只求能和手下能多拖住這些人一些時間,等待大哥救援是目前僅能、也是唯一能夠做到的……
生與死的搏殺開始了……由於與對方的人數比例懸殊,三虎採取的是以守代攻,他和手下圍住一團,這樣形成一個整體,進可攻退可守,因爲他們任何個體的落單都會成爲對方容易獵殺的對象。一輪攻防下來,對方傷亡了四人,己方居然毫髮未傷,三虎不由得有些得意。但是這樣三虎高興的有些早了,在對方頭領威嚇下,對方發起了又一輪的攻勢,這次對方又折損了兩人;對方不做停歇又發起了第三輪的攻勢,這一輪攻勢對方只傷到了兩人,可是自己的一個手下卻受了重傷。對方見到此景,更加瘋狂的發起了第四輪的攻勢,這會一個手下爲了掩護受重傷的那個兄弟,自己身中兩刀倒在地上。三虎的陣型因少了兩人陣型大亂,他這才明白自己太過託大盲目樂觀,現在的醒悟有些遲了……
但對方又發起一輪攻勢時,三虎有些絕望了,如果現在只守不攻,他們僅有的有生力量很快就被對方一輪又一輪的兇猛攻勢消耗殆盡,眼看着援兵未到,他只能做出痛苦的抉擇,做個魚死網破的最後一搏了!三虎一拳擊碎對方一名冒進進攻人的鼻樑,然後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他大吼道:“跟他們拼了!殺他一個夠本,殺他一雙賺到。就算給千萬死在鬼子的屠刀下的人報仇了!”
這會猶如困獸猶鬥這四人看到已無生的希望,天生對仇視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再做任何的動員,他們豁出命持刀衝進對方陣營裡,根本不顧自己的防守,用盡力氣嚎叫着給自己提供最後一點殘存的能量。對方沒想到苟延殘喘的這幾人居然如此瘋狂,在這幾人一輪捨命的狂攻下,他們又付出了三人殞命,五人受傷的代價。這羣人回過神來,在這一輪血腥的攻防下,他們合力擊在再度付出三人傷亡的代價纔將三人擊殺。這會濃濃的血腥味在夜風吹動下顯得這場殺戮格外悲慼,男人必死的決心付出在決心和行動上,三虎手下的三人手握武士刀瞪着雙目不願瞑目,他們緊握着的武士刀或刺在敵人胸口上,或身中數刀卻依然死死掐住對方的咽喉,或傷重與對方同歸於盡用武士刀貫穿自己對對方的身體……
這邊的戰事雖然結束了,那邊三虎以一己之力卻與對方十數人鬥在一起,雖然只有三虎一人,但這十數人卻依然狼狽的與之纏鬥。三虎如同發狂發癲的猛虎,他只攻不守,完全是已殺死對方爲目的,這種捨命的癲狂讓圍攻的人心悸不已,在三虎一輪狂攻下,這羣人又折損了四人,手下一再喪命讓這羣人的頭領惱怒不已,他掄刀就與三虎廝殺起來,只廝殺了幾招,他根本就不是三虎的對手,那羣人見頭領如此的賣力,自然不敢退縮,他們一擁而上,再度發起了新一輪的擊殺……三虎終究雙拳難敵四手,體能下降的他漸漸有些難以抵擋如影隨形的凌厲刀光,當他身中第一刀的時候,他就知道今晚就是他人生的終點,這個世上留給他的時間只能用分秒來計算了。如果沒偷渡到,他的人生早就該結束了。他是個沒文化的粗人,就算在國內沒有犯案,他的人生無非就是平庸的過一生,也許會爲了娶妻和溫飽而發愁,可自從到了,他的人生髮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做暗無天日的做黑工攀升到神龍堂的三當家,他迎來了一生最爲輝煌的時刻,他可以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可以用闊綽大方的手筆贏得女人的芳心肆意狂歡,神龍堂裡就屬他沒有野心,他知道自己配不起,正處於人生最巔峰期的他肆意享樂,從不考慮明天該如何過,他居然沒指望今生能夠平平安安活到艾期之年,他居然覺得自己這一生要麼轟轟烈烈的生,要麼轟轟烈烈的死,今晚的一刻的到來他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他不後悔,從他在國內逃亡的那一天起,他每過一天都是賺來的,何況他居然過了好幾年他們村人幾輩人都沒過過的奢華日子,就像一個賺足了的賭徒,只要他不離開賭桌,他始終是要連本帶利都給吐出來,有時候更會賠上性命,他知道現在到了償還的時候了……
了無牽掛孑然一身的三虎不再吝惜自己的身體,他更加瘋狂的利用自己的身體作爲誘餌,誘敵進攻任其傷害身體,他卻利用機會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雖然他的左腿和右肋各中一刀,他卻成功的擊殺了對方的兩人!這會雙方都失去理智,加上擊殺三虎手下的人回來增援,剩下的這十多人全力擊殺僅剩的一人,這場廝殺已經沒有了人性的尊嚴,剩下的也只有露骨的殺戮和原始人性的卑劣。隨着新的傷口增添,三虎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了,他有些麻木了,這並不是痛苦帶給他的,而是被噴濺的鮮血奪去了能量,他搖搖晃晃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每一次出刀就像最後一次無謂的掙扎……這會背後的一人見有機可乘,他趁機想偷襲得手,但還是卻被三虎識破扭斷的脖頸,可有些反應遲鈍的他終究沒逃過致命的一刀,三虎的肚子已經被人刺中了一刀,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從刀身一點一滴的流逝,隨着刀身被抽去,他頓時感覺體內最後一點僅存的能量狂瀉而去!三虎無望的企圖用雙手捂住從刀口流出的小腸,可這一切幾乎註定是徒勞的。當他身後再中上致命的兩刀時,肺葉重創的他當即窒息了,三虎怒吼一聲,隨着他的吼聲嘴裡噴出一股血柱,他要用最後一聲做人世間最後的訣別……就要斃命的三虎突然發狂衝進前面的人牆裡,他用雙手掏出自己小腸繞在一人脖頸上,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拉緊着……其餘的衆人哪裡想氣數已盡的三虎竟然這麼彪悍,他們被這詭異的氣勢嚇住了,然後回過神來用武士刀瘋狂的刺向三虎,最後頭領一刀劈下三虎的頭顱,可是三虎已無意識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拉緊着沒鬆開……當衆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解開纏在同伴脖頸的腸子時,同伴早已氣絕身亡了,這些人看到這情景,心中無不駭然不已,這情景就是一場人間的活地獄!
沉默了一會,這羣人急忙收拾現場,架着受傷的同伴,擡着死去同伴的屍體,像鬼魅一樣消失在夜色裡……
“三弟!三弟!你在哪裡?”
“三哥!三哥!聽到回個話呀!”
……
“大哥!四當家的快過來!我們、我們找、找到三當家的了!”
心急如焚黃瀚海四槓赤紅的雙眼就像隨時爆發的耀斑,這會聽到手下的報告,趕緊趕了過去,只見前面手下默默的站成一排寂靜無聲,黃瀚海不耐煩的撥開人羣大聲問道:“三當家的在哪裡?!”
只見一個手下捧着一顆頭顱跪一具毀損嚴重的屍身旁哭着說:“大哥,三當家的已經……已經被人害了……”
“三弟!”
“三哥!”
黃瀚海和四槓撲到三虎的屍身上放聲大哭,黃瀚海哀嚎道:“三弟啊三弟,你爲什麼遭此毒手?是什麼人如此狠心?你放心,大哥一定找出幕後黑手爲你報仇!“
四槓咬牙切齒地發下毒誓:“這人既然如此惡毒,他日我會一寸一寸割爛了他肌肉爲三哥你復仇!”
其餘手下趕忙把死去兄弟的屍體都收集到一起,大家做了一個簡單的追思後,便將五人的屍體運回了總壇。
這會在外巡視的五福和小六也趕了回來,當大家知道三虎被害的真相後,哀慼悲憤的陰霾在神龍堂上下瀰漫開來,聞訊陸續回到總壇的兄弟除了拜祭三當家和死去的兄弟,還忙着上上下下佈置靈堂。議事廳裡,焦躁的黃瀚海發出難以抑制的怒吼,其餘人也是垂淚哀嘆不發一言……
“這些人都他媽是誰?竟敢算計到神龍堂的頭上?我決不饒他!絕不饒他!!三弟,三弟啊!你死的好冤啊!大哥會爲你報仇的,大哥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黃瀚海的話觸動了各人的壓抑已久憤怒……
“三哥是的太慘了,身首異處,這樣的手段一定要原樣奉還!”
“三哥的仇就是我們大家的,不緝拿兇手緝血祭三哥的陰靈,我五福誓不爲人!”
“三哥啊,我的親哥哥耶……六弟我一定把這個暗中偷襲的給找到,然後把他帶到你的靈位前開膛破肚祭奠你!”
“大哥,你看這夥人是不是櫻田會的?”
“四弟的意思是靜岡片次爲了上次的事來尋報復的麼?你這麼一說到提醒了我,這事與櫻田會肯定脫不了干係!”
“大哥,既然知道是櫻田會下的黑手,那我們還不殺將過去,鬧他個天翻地覆,捉了靜岡片次活剝了他爲三哥報仇!”
“既然六弟都等不及,我們這就準備一下,去櫻田會爲三弟報仇去!軍師我們今晚出發合適麼?”
軍師比較冷靜,他勸說道:“大哥,我認爲不妥。其一,我們指證這一切是靜岡片次所爲,證據在哪裡?不錯,之前我們是和靜岡片次有過沖突,但是櫻田會沒加入山口組之前是不會如此魯莽的,一是沒那個實力,二是他的最大敵人是關東二十日會;如果與我們火併最大得利者是誰?是關東二十日會!靜岡片次會那麼傻嗎?其二,三弟屍骨未寒,至少今晚我們都得爲他守靈。”
軍師的話,特別是最後的話很有分量,四槓、五福和小六都沒吱聲……黃瀚海嘆了口氣說:“是啊,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辦好三弟的喪事,就算三弟走了,我們也得爲他風風光光的送上最後一程。至於殺害三弟的幕後元兇,等我們辦完三弟的喪事後,我們就心無旁騖殺他個片甲不留!”
軍師說:“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二弟,都是自家兄弟,你有什麼就說。”
“我想能不能把三弟的喪事低調辦完?”
“軍師,你、你這什麼意思?!”
“大家別誤會。現在正是風雨來的非常時期,黑道白道都在伺機而動,避讓風暴的最好方法就是避而不觸,這時候太高調的話容易成爲各方攻擊的對象。”
“二弟,你的話有些道理,但是……”
“但是現在的實情是什麼都比不上三哥的喪事重要!如果讓三哥就這麼憋屈的入土,我小六忍不下這口氣!”
“二哥,死者爲大,如果那樣的話,那三哥這輩子不就白活了麼,三哥死的那麼屈辱,身後事再要草率,那就是我們這些兄弟的無能,這樣的話,我們怎麼有臉面走出議事廳面對靈堂裡的那些兄弟們?”
五福與三虎要好,說出來的話也沒給軍師留面子。
“大哥,二哥,如果我們就這麼辦完三哥的喪事,神龍堂的兄弟們怎麼看我們?這樣做會傷了兄弟的心,以後好有誰爲神龍堂賣命呢?這是四槓的心裡話,請大哥、二哥詳加斟酌!”
軍師正要反駁,黃瀚海搶先一步說:“爲三弟舉行隆重的葬禮,一來作爲我們兄弟的一份心意;二來向兄弟們表明我們兄弟的情誼;三來也是在向兇手表明神龍堂決心。軍師的意思我知道,我們只規規矩矩舉行葬禮,絕不借機鬧事!”
黃瀚海說着緊緊的抓住軍師的手說:“其實軍師的意思都是爲了大局着想,這個我們都知道,軍師是個不易表達情感的人,其實他與三虎很合得來,更是把痛苦藏在心裡的。既然軍師明白了我們的意圖,他會同意我們一致決定的。軍師,你向兄弟們表個態。”
軍師看了黃瀚海一眼,很嚴肅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們兄弟始終都是一條心的,既然大哥都有了安排,我自然同意。”
黃瀚海提高嗓音說道:“既然兄弟們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辦完喪事後我們再給三弟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