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中的捕手

明亮的月色照在高尾山上,高尾山自然原生林的樹尖上就像披蓋上一層薄薄的霜晶,明治森林高尾國定公園內一角,木質長椅上有對男女好像在聊着什麼話題……

“中川,辛苦了。”

“大姐頭,這都是中川的分內之事,不言辛苦。”

“中川,你別瞞我,你一定吃夠了苦頭,瞧你都消瘦了好多。”

“回大姐頭,出來了感覺倒是挺輕鬆的,可回想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越去想它,越覺得後怕。”

“你辛苦了,我給你三天假,你好好放鬆放鬆,這個給你。”

“大姐頭,這……這是臺場那棟房產鑰匙?”

“對。這就是你的了。”

“可是,這個太貴重了……”

“就是因爲貴重也彰顯你此次任務的價值來,這些個老東西最他媽不是個東西了,如果我上次不堅持保管鑰匙,他們見你救出龍生,肯定想着法子推諉不認賬,所以你就不要客氣,堅持收下,也好讓那些吝嗇鬼感受一下被割肉的味道。”

“既然大姐頭這麼說,那我就應允了。”

“嗯,這樣就好,這兩天你抓緊機會去趟律師樓,把相關的法律手續都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哈伊!中川明白了。”

“那個龍生情緒正常麼?”

“回稟大姐頭,他只是有些焦躁……”

“哦?這是爲什麼?”

“呵呵,大姐頭,這個沒什麼,他被關了五年,一時難以適應外部的自由環境,只要過了這段適應期,他會好轉起來的。”

“是啊,一個正常的人待在那裡久了,難免會影響正常的思維,一個人的身心若被禁錮在腐朽的環境久了,會影響他對現實的觀感與判斷。這就好比不讓我拿畫筆的話,我肯定會瘋掉的。”

“龍生之所以能夠堅持下來,是有個女人五年來沒有拋棄他,大概是女人的真情讓他沒有迷失自己。”

“真是難得啊,這個世道還有如此感人的真愛!家族倫理扭曲的背叛竟然比不上一個外姓的女人無私的付出,他是個不幸的男人,同時也是個幸運男人。”

“是啊,要不是那個叫晶子的女人默默的堅守,成爲他最後一根精神支柱,龍生早就崩潰,我們就算救他出來,也不能借他扭轉當前嚴峻的局勢。”

“這也算是種巧合吧,她用五年的堅守換來了她男人的自由,也許正是這樣的自由才彌足珍貴,希望他不要辜負了他的女人對他的好,人世間還有什麼比永世不渝的愛情更珍貴的呢?如果他能參透這點,那麼他將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男人。希望他能珍惜……”

“我想他會珍惜的。”

“中川,你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嗎?”

“有是有過,就是不知道算不算刻骨銘心……我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孩,熱戀時也曾發誓一生一世過,可能是我太在意自己的事業,總以爲給不了她要的安定的生活,我最終選擇了分手,當時以爲自己很高尚,現在想起來也算是種逃避吧?人吧,只有經歷過才懂得珍惜,現在回首往事,心中總感覺些許缺憾,就像今晚的月色,雖然今晚圓滿明亮,可到了明天又是一輪的缺憾,完滿的結局也許只存在我們的心中。”

“愛本就是個難以求得圓滿美好夢想,理想總會敵不過現實的殘酷,就算不刻意的去觸碰,但也難掩心中的追悔。”

“大姐頭說的有理,中川深有同感。”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我們先說說明晚的會面。”

“大姐頭的安排是?”

“哼,這些老狐狸,當初設計陷害時龍生時看不上我,想不到這倒成了我們的優勢,龍生心裡很明白,一是香川會沒有參與五年前的陰謀,二是我們香川會的人救出了他,他會領這個情的。我想他不會拒絕與關東二十日會合作,畢竟有我們作爲後援,他才能重新洗刷自己的清白。我們所求的是長遠回報,如果龍生他日能夠扳倒隆久,山口組與香川會的關係將更爲密切,那時我們在關東的地位將會比現在更加尊崇,等渡邊義隆和長田清司這兩個老爺爺死後,香川會將是關東的老大,那時我們在關東二十日會號令無人敢抗命不尊。只要假以時日,我們在整合關東二十日會的成員,我們就可以組成一個新的社團對抗山口組,那時候纔是香川會輝煌的時候,中川你也可以在香川會成就你的一番事業。”

“大姐頭追尋的目標真是太宏偉了,如果大姐頭下定決心這麼做,秀志願意衝鋒在前,拼殺無懼追隨在大姐頭左右!”

“好!現在正是我們積蓄能源,廣納賢士的時候,像中川這樣智謀過人的勇士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跟着香川會不會錯的,這裡絕對是中川事業的新起點。”

“我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爲香川會的大業,爲大姐頭的提攜之恩,爲自己不再過着流浪的生活我會不遺餘力爲現實的理想拼盡全力的!”

“我最喜歡你這股豪氣,不服輸,不放棄。看着你現在這樣,就想到我當初出道時也是這種不服輸的倔脾氣,可是時過境遷似乎再也難以找回當初那股豪情了。”

“大姐頭多慮了,現在的形勢與當初是不能等同的,過去香川會弱勢時大姐頭可以衝鋒陷陣,可現在香川會強大了,則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來管理,所以這只是角色擔當發生了變化,這樣的變化反而更凸顯大姐頭非凡的領導力,這是個好現象。一場戰役的勝利也許需要陣前大將的驍勇,可主宰勝利的背後卻是制定戰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都是帳內的統帥,所以大姐頭不能輕易地再向過去那樣在街頭拋頭露面,這正是香川會勢力上升的徵兆,所以大姐頭不必太過遺憾。”

“你啊,這張嘴最會說話了。有些人登上一座高山後,他會想着去征服另一座更高、更險峻的高山,可有些人功成名就有些疲憊,似乎失去了前行的動力,就想着過些平靜的日子。”

“那是因爲他們心裡面肯定有不能捨棄的東西,也許是刻骨銘心的一段情緣,也許是沒能實現的理想。”

“中川的見解真是清晰明理。大姐頭說句心裡話你記着,跟着我好好幹,香川會會有你一個上位的。”

“大姐頭如此器重中川,中川會用實際行動來回報香川會的。”

“你不要再說什麼回報的了,現在香川會上上下下對你心服口服,就連當初見我器重於你,對你懷有成見的那些幹部都不得佩服你的幹練和能力。”

“我會誠惶誠恐的再做努力的。”

“中川的不足就是太謙遜了,你要拿出魄力來,社團裡的人骨子裡擺脫不了崇尚實力的秉性,你有實力和能力,就要讓他們看到,必要時也可以與他們‘切磋切磋’,讓他們有個直觀的瞭解,那麼你就會樹立起自己的權威,這樣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投靠與你,幾年下來你就擁有自己的勢力,那時候你就會有獨當一面的資本,就算日後他人前來挑戰,他也會忌憚你勢力。”

“多謝大姐頭點撥。”

“我的點撥只是沒有實質的內容,地位和榮譽是靠你自己用實力掙來的,只要你對香川會忠心,你就會贏得同伴的尊重和信任。”

“我明白了。”

“對於明晚的會見,這次有什麼看法?”

“大姐頭,我個人認爲,我們必須爲龍生營造一個和諧的關東二十日會來,龍生畢竟是荒井德仁的次子,他在山口組也打拼了十數年,如果被他看出我們勾心鬥角的內鬥,那麼這種負面的觀感會讓他有所保留,那與我們的合作就會心‘在曹營心在漢’般的敷衍,我們若不能合力解決此次事件,那麼之後危機來臨時將不堪設想,現在香川會的實力還離不開關東二十日會而自保。所以合作是目前的共識,只要度過這次危機,香川會纔可能重新定位自己在關東長遠的角色擔當。”

“說得好啊,這才真正有主見的諫言!香川會需要像中川這樣能自主獨立思考的骨幹幹部,如今中川一再建功立業,在香川會引起很大的反響,想着大幹一場的激情與日俱增。這是個好的跡象,先讓他們憋一會,會有時候讓他們建功立業的。”

“大姐頭,作爲一個新人,我是否應該和前輩們保持一致纔好呢?”

“不用。應該給這些人一點壓力,他們越是不服氣,下次就會越想表現自己,這樣的他們纔有戰鬥的意志,否則在風暴來襲後,就很難凝聚人心合力駕馭整條船穿越風暴。”

“傳言東京城內氣氛緊張,各社團的總部都有轄屬警局派人盯梢,嚴防各社團大規模集會,這會不會影響明晚關東二十日會與龍生的會見?”

“這個我們早有準備,警方雖然派警員監視各社團,可畢竟人力不足,他們不可能都能監管到位,鑽空子可是我們的拿手好戲,當然警方監管還是有約束效果的,想來警視廳極力彈壓各社團還是不遺餘力的。”

“這一切要不是隆久那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也不會攪得整個江湖都不得安寧。”

“畢竟東京是首善之地,如果東京出現動亂,那這個影響將是超越國界的,警視廳自然極力避免出現這樣的亂局。不過這也有好處,亂世出英豪,也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如果關東二十日會被動的與山口組交惡,屆時就是中川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

“你這個女人與他走得這麼近做什麼?是有意另覓新歡?還是被這個新人擄走了魂魄?”

密林一處,有個男人則心無旁騖的用夜視儀窺視美智子和秀志的一舉一動,突然他嘴角揚起一絲惡毒詭笑,他問:“佈置的怎麼樣了?”

站在凱美瑞車旁的手下躬身回道:“大哥,都佈置妥當了,就等着把那小子的頭顱塞進絞索套裡,拉緊絞索就可以了。”

“你們要辦的穩妥點,這小子可不是泛泛之輩。”

“大哥請放心,就算我們不濟事,他也斷定不是大哥您的對手。”

月光再明亮,也照不進密林的深處,更照不透男人刻意隱藏的臉面,男人放下夜視儀,自語道:“這樣的男人決不能讓他留在美智子身邊,至少在我那偉大的工程沒有完成前,我可不能讓你向美智子爭寵,影響她的決策,從而影響到我的計劃……”

另一個監視的手下報告:“大哥,他們上車了。”

男人果斷命令:“我們出發,去佈置好的陷阱邊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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